春云暖 第369节 作者:未知 “我知道了。”付青竹的语气沒有悲喜,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接受淮阳王的命令。 她回去大约半個月的時間,郑无疾便和她同房了。 因为徐春君身体损伤得厉害,需要静养。 所以郑无疾从那以后便一直歇在付青竹的房裡。 事情的发展很让淮阳王满意。 他特意命人把付青竹和郑无疾請到王府裡,和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他留意到郑无疾看向付青竹的眼神,再也不是之前的冷漠和不屑。 果然是色令智昏! “王爷,端午的龙舟赛您千万要到场。”郑无疾端起酒杯敬淮阳王,“我怕我一個人撑不起来。” 淮阳王呵呵一笑說道:“放心,我一定去。你如此用心良苦,我当然要承你的人情。” 郑无疾准备在端午节期间举办龙舟大赛,陈州的七個县全部参加。 比赛的河段就是新挖通的淮阳县的一段,正在淮阳王的祖庙前头。 赛龙舟为的是祈福消灾,在淮阳王的祖庙前自然也有为其装点门面之意。 所以淮阳王說自己会承郑无疾的情。 “无疾呀,你真是后生可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淮阳王赞赏地說,“不枉我把义女许给你。” 最一开始郑无疾来到這裡的时候,淮阳王更多的是想除掉他。 如今他更想把郑无疾拉拢過来,为自己所用。 毕竟郑无疾是一個很有才干的人,且不像一般的读书人那样迂腐死板。 将来這天下是他外孙的,手底下当然应该有几個得力之人。 郑无疾年富力强,是個难得的人才。 不過他现在還拿不准郑无疾究竟会站在哪一方,刚才的话也不過是试探之语。 “多谢王爷夸奖,晚辈還有许多不足之处,望您不吝赐教。”郑无疾說着又敬了淮阳王一杯。 第571章 成了 端午节這日天气晴朗,万裡无云。 造好的龙舟都下了水,两岸挤满了黑压压围观的人群。 就在淮阳王府的祖庙前,彩棚高搭,当地的达官显贵悉数到场。 两边更是堆着小山一样的利物,用作获胜的奖励。 淮阳王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他旁边就是郑无疾。 陪在郑无疾旁边的不是夫人徐春君,而是淮阳王的义女付青竹。 人们都知道徐春君因为难产伤了元气,不但孩子沒保住,而且自己的身体也损耗得厉害,到如今已经快一個月了,還不能下地。 “瞧见沒有?男人呐,就沒有一個不喜新厌旧的。”淮阳知县的夫人曹氏叹了口气說。 “我早說什么来?”申夫人也說,“沒有猫儿不偷腥的。知州夫人是那般的貌美贤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生孩子搭了半條命进去。丈夫却和小妾眉来眼去,情投意合。” “所以說呀,人就不能太痴心了。”朱知县的夫人說,“女人還是得学会疼自己,否则指望谁都有落空的时候。”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這些正室夫人无不同情徐春君。 可是她们能做的也不過是背后议论几句,叹惋几声罢了。 与這些女人们相比,她们的丈夫更关心官场的变动。 “要我說知州大人可真是左右逢源,是官场上的一把好手啊!”阳夏知县胡广为笑呵呵地說。 他们都知道郑无疾原本是贵妃那边的人,可是如今看他和淮阳王打得火热,俨然成了一家人。 “你沒听說嗎?贵妃因为出言无状顶撞了圣上,被罚禁足思過。 前朝不少大臣联合上本弹劾岑家人,圣上虽然将奏折留中未发,可是也把岑周岑冉好生训责了一番。”朱获說。 别看這裡距京城上千裡,可京城的消息依旧能很快传到。 “看知州大人就知道风往哪边刮了。”申鼎微微笑着說。 其他几個知县也都纷纷点头。 他们和郑无疾打了快一年的交道,知道這個人的城府可比他们深多了,别看年纪轻。 他们在官场混了這么多年,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忠诚。 這两個字不過是挡箭牌罢了,說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连老百姓都知道千裡去做官为的吃喝穿。 若不是为了自身的飞黄腾达,又有几個人能真正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日上三竿,龙舟赛就要开始了。 先燃放爆竹,而后是上百名大汉头戴面具,跳起了驱除瘟神的舞蹈。 之后龙舟比赛正式开始。 每县五只龙舟,比赛也分五轮。 一声令下,鼓声震天。 号子声,呐喊声,助威声,响彻天地。 所有人都盯着宽阔水面上的七條龙舟,看着他们你追我赶,奋勇向前。 這激动人心的场面,令所有人血脉喷张。 第一场比赛過后,人们都意犹未尽。 马不停蹄地准备第二场。 第二场比赛比第一场還要激烈,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推搡。 之后山棚被撞倒了,利物撒得到处都是,有一些掉进了水裡,立刻有人跳下去捞。 然后就发生了争抢。 因为当地的风俗就是利物落水,谁抢到就是谁的。 水裡头乱,岸上也跟着乱。 一個卖雄黄虎子的摊子被挤倒,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 那雄黄一遇火就会发出黄白色的浓烟,而且气味刺鼻。 它不远处還放着许多预备着赛龙舟结束后燃放的烟花爆竹。 以及晚上要在水上燃放的磷粉。 一时之间,爆竹乱窜,浓烟四起。 人们惊慌失措,四下裡乱跑。 付青竹和郑无疾第一時間护住了淮阳王,架着他往外走。 吴先生也跟在后头。 淮阳王不免惊慌,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口鼻。 不知谁猛地撞過来,把他们三個都撞了一個趔趄。 紧接着淮阳王后脑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這时王府的管家姚义也朝這边摸索了過来。 浓烟熏得他眼睛睁不开,可是他還满嘴叫着王爷。 郑无疾怕他追上来,连忙一脚给他踹进了水裡。 姚义根本不知道是谁踹的他,只觉得周身一凉,自己已经落水了。 郑无疾回過身去,却找不见淮阳王和付青竹。 急得他直跺脚。 不過混乱很快就平息了,雄黄和磷粉燃烧只起浓烟,对人并沒有实际的伤害。 而且因为地方宽敞,沒有几個人被踩踏伤。只是有些落水的,但是也已经被救了上来。 浓烟渐渐散去,郑无疾抹了一把脸。 他看到不远处吴先生和付青竹都陪在淮阳王跟前,于是连忙走了過去。 “王爷,您沒事儿吧?”郑无疾扶着淮阳王问。 “沒事沒事。”淮阳王這时已经清醒過来了。 “叫您虚惊一场,实在对不住。”郑无疾十分抱歉。 “這只是意外,又怪不得你。”淮阳王倒是很大度,“你且看看有沒有百姓受伤,本王不要紧的。” 這时姚正也跑了過来,他之前因为看龙舟赛太激动,已经跑到岸边去站着了,沒能陪在淮阳王身边,此时很是愧疚。 当着外人的面,淮阳王也并沒說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淮阳王记得自己曾经有過短暂的昏迷,但看自己衣衫整洁,又有付青竹陪在身边,所以也并沒有多想。 不過這么一闹,他也沒什么心思再待下去了。 就对郑无疾說:“本王還是有些头晕,這裡就交给你主持吧,我回去歇一歇。” 郑无疾连忙說:“我送您回去。” “大可不必,你若是走了這裡還成什么样子?”淮阳王說,“叫管家陪着我回去就是了。” 此时管家已经从水裡上来了,浑身湿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