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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暖 第374节

作者:未知
“他說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而且這件事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淮阳王的七寸。”徐春君說。 “沒错,同你们辛苦的搜罗其他证据相比,如果這件事能证实,那可真是打在他的七寸上了。”岑云初十分认同,“如果淮阳王身份是假,那么姚家所有人都有罪,包括皇后在内,她的血统都成問題。别看他们现在拥趸者甚众,到时候都会避之唯恐不及。” 拥护淮阳王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拥护淮阳王也是从多方面考虑。 更多是觉得站在淮阳王一边胜券最大,储君之争,必有一方败下阵来。 而失败的一方绝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這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徐姐姐,你们莫非已经证实淮阳王并非男人?”姜暖追问。 徐春君点了点头:“是我家大人和吴先生设计,利用淮阳王那個义女取得信任。 在端午节的时候,以赛龙舟为名,闹出了一场意外。 而后混水摸鱼,查实了淮阳王的确是個女人。 所以我們才要假装有了嫌隙,为的就是顺利成章回京来。” “我的老天爷!這可是欺君大罪呀!”姜暖咬着手指說,“他们可真敢!” “春君,你们可是立下大功了。”岑云初說,“說实话,圣上一直想扳倒淮阳王,可這么多年都沒有合适的机会。 因为牵涉众多,不是皇上一声令下就能够解决的。” 就算身为皇上也不可能滥杀无辜,又何况当初他只之所以能够登基,淮阳王出力最大。 如果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除去,也难以服众。 “是啊,我家大人也說如果只是搜寻别的证据,到时未免会起争执,只怕一时难以将其定死。 可這件事就不同了,一旦查实了,他们休想再翻過身来。”徐春君早把形势看得清楚明白。 “春君,你和郑大人公不可沒,若非你這般心思细腻,又怎么能够查到這個上头去。”岑云初由衷赞叹。 淮阳王隐瞒身份几十年都沒被发现,徐春君到了那裡不到一年就看出了端倪。 光說一句运气好是不成的,换成别人别說是一年了,就是十年,怕是也想不到這上头去。 “娘娘实在過奖了,這都是您和圣上鸿福齐天,才让我們发现了机会。”徐春君毫不贪功,“我們也沒想到竟会這样顺利。” 之前岑云初曾对她說過,短则三年,长则五年的话。 “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瞧了。”姜暖說,“真沒想到我還能见证到這样的大事。” “春君,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岑云初敏锐地察觉到徐春君眼中闪過一抹异样的神色。 “沒有。”徐春君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凡是有我呢。”岑云初說,“有话尽管說,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姜暖也說:“是啊,徐姐姐,娘娘让你說你就說。” “其实有些不应该,”徐春君道,“毕竟公私理应分明。我只是想到姚若薇,如果不是她,我未必能够查到這一点。 虽說她是无心的,可也的确帮了我。 等到真相大白于天下,她也难免一死。” 姚若薇把徐春君当成朋友来看,而徐春君不管怎么說,也算是利用了她。 徐春君当然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淮阳王倒台,姚若薇作为他的女儿,那是必死无疑的。 徐春君难免会想,不知姚若薇临死之前会不会怪自己。 “无心之失,不算罪過。无心之功,则应该记得。我会跟皇上說的,对她从宽处置。”岑云初說。 “娘娘也不必执着于顾全我,”徐春君說,“法不容情,自古如此。切莫因为我的缘故,留下隐患。” “你放心,我知该如何处置。”岑云初說,“不会影响大局的。” “淮阳王今日也进宫了。”姜暖說,“這些日子皇后的气焰高涨得很。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明显倾向于淮阳王。 别的我不知道,以前有那么几家,還和我們走动,如今淮阳王一进京,竟然彻底撇清了关系,真是叫人好笑。” “朝中的這些大臣们,也很该剔除一批了。”岑云初淡淡地說,“圣上久有此意,只是沒有合适的机会。” 徐春君明白,淮阳王倒台之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他的牵连,被革职抄家,甚至处死。 当今圣上自继位以来一直为淮阳王的势力掣肘,很难自专。 如今借着拔除淮阳王的机会,尽可以将那些阳奉阴违,包藏祸心的大臣们通通驱除。 可以料想不久之后的官场,必有一场大震荡。 第579章 斗牛 太子這些日子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愤懑,随着外祖父进京都灰飞烟灭了。 今日他在宫外喝得有些醉,他一直喜歡苏州侯家的一個庶女。 說是喜歡,也就是觉得那丫头长得不错,皮肉白皙,性子温婉,颇适合给自己暖床。 他要在行加冠礼之后才能大婚,而這個女子根本做不了太子妃,即便是侧妃也還不够格。 不過拿来玩玩,到时候随便给個名分也就是了。 之前自己也曾向苏州侯暗示,可那老东西总是装听不懂。 据說他還私底下和岑家往来,想把自己的嫡女嫁给岑家的第五個儿子。 如今风向一变,苏州侯這老东西也顾不得矜持了。 托了国子监祭酒請自己到他家中去做客。 他既主动相邀,太子便也给了他面子。 席间苏州侯百般殷勤,一张老脸都笑得发僵了。 太子故意吓唬他,虽然应约前去,席间却始终淡淡的。 苏州侯因此越发忐忑,便叫過自己庶出的女儿来陪酒。 沒一会儿太子便說有些头晕,苏州侯闻言,连忙让自己的女儿扶着太子去休息。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那個可怜的小庶女不敢违拗父亲的命令,又慑于太子的淫威。 哭哭啼啼地被太子收用了,且一时半会儿還沒有名分。 志得意满的太子回了宫,随行的太监陪着小心說:“太子爷,奴才伺候着您回宫再睡一会儿吧!” “我在苏州侯府睡過了。”太子說,“哪裡還睡得着?” 太监其实是怕他闯祸,太子酒后脾气越加暴躁,他们常年在跟前伺候,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而一旦太子闯祸,他们必要受罚。 “那么奴才给你泡上茶再准备洗浴的热水如何?”太监又赶着问。 “這才什么时候就要沐浴?谁叫你這么多嘴多舌的?!”太子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愠怒,吓得太监不敢說话了。 太子酒后变得很亢奋,又何况他现在实在是很得意。 身体裡好像有一股劲儿,必须要宣泄出去,才会消停下来。 “走,去马苑!”太子說着脚下一转,朝西北方向去了。 随行的太监不敢怠慢,连忙都跟了上去。 這时候的天气已经十分凉爽,正是马上膘的好时候。 马院当值的太监远远见太子来了,都赶忙迎上去问安。 “把那匹玉露给我牵出来。”太子說。 “那匹马的掌坏了,還沒钉呢。”马苑的太监忙說。 见太子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又连忙說:“不過前些天西域送来了几匹天马,都是训好了的,比玉露還要神骏。” 太子听說果然面色转晴,說道:“這還差不多,赶快领我去看看。” 那几匹西域天马果然不同凡响,不但高大健壮,浑身的皮毛都如同缎子一般的油亮。 太子一向喜歡马,见了這样的好马,心花都开了。 看中了其中一匹枣红色的,命人从马厩裡牵出来。 這时一旁的栏舍裡传出哞哞的叫声。 太子一看,那裡還关着一头牛。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记起這头牛是岑云初从宫外带回来的。 当时這头牛還很小,跟着母牛一起养在马苑裡。 当时太子心不顺便将那母牛杀了,皇后为此還训斥過他,并且主动向岑云初赔礼道歉。 时隔一年多,這头牛已经长得很是健壮了。 一旁的太监怕太子不高兴,连忙上前呵斥那牛。 太子却說:“把它也放出来,给我准备好弓箭。” 這头牛让太子想起了往事,他觉得自己当年受到了侮辱。 皇后向岑云初赔礼道歉的时候,她曾经說了一句“不過是個畜生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太子觉得她不是在說牛,而是在說自己。 如今自己依旧不能把岑云初那個妖妇怎么样,但可以拿這头牛来撒撒气。 谅她姓岑的也不敢怎么样! 马苑的太监有些为难,两边儿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太子爷,依奴才看還是算了。牲畜這东西可不是人,万一发起狂来,惊了您可就不美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是什么算盘,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弄死這畜生!”太子骑上马并把马鞭扬了起来,“谁敢拦着,我就抽死谁!” 太监们都不敢再說什么了,老老实实地给太子找了弓箭,又把那头牛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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