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在這裡過夜? 作者:未知 门开了,大夫终于来了。柒洛赶紧起身,快走几步迎上去,反复叮嘱道: “来了?好好好!大夫,麻烦您了,快给他看看,他劳累過度,昨天又迫不得已在林子裡露宿,衣着单薄,今日从上午开始就烧起来了。 现在都有两個多时辰了,越来越严重了。他刚才冷的颤抖,您快给看看吧!” “好好!夫人别急,只要不是肺裡有事,就好說,且容我先仔细诊断。” 大夫是一位鹤发童颜,面容仁善的老者。看他从容不迫的神态,一看就是连翘跑到了都城最有名的医馆請来的,连翘办事果然用心。 柒洛放心的站在一旁,静静等候大夫查看刘大哥的病情。想必是连翘在来的路上已经交待過,老者沒有对刘大哥脸上的面巾质疑。 只是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看了個大致,又是诊脉,又是询问了柒洛一些细节。折腾了一会,却连声叹气,久久不语。 “如何!大夫,他可是……”柒洛被大夫凝重的表情吓得說话都有些结巴了。心中隐隐担忧刘大哥病情严重,若真是那样,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若不是遇见她,刘大哥也不会被卷进這次刺杀中来,为了救她,重病缠身。 “哎!他……他這到底是有多疲惫啊,看這少年郎,如此健硕的身体,竟然被一夜露宿折腾成如此模样? 還有這体温,滚烫烧手,你们耽误的時間可不短啊!都這么严重了才找大夫!” 终于,大夫开口了。只是,老者捋着长长的白胡须,望着病榻上的刘大哥,不住叹气,惋惜。 听得柒洛心中连连自责起来,竟然忽视了老者轻声带過的那句少年郎。心中想的都是這一天一夜的遭遇,刘大哥都是为了她,才落到今日這般悲惨的境地。 若不是为了她,刘大哥也不会将外衣给她穿,着了寒气,又怕杀手埋伏,不得不在林子裡過夜,受凉生病。 若不是为了她,怕她在城外有生命危险,忍着病也要赶路,早早把她送进城,刘大哥的病也不会被耽误。 刘大哥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她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中。 看着惭愧的垂首,一脸颓丧的柒洛,连翘深知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不忍见她如此,赶忙朝大夫恳求道: “大夫,您就别埋怨夫人了,不是她的错,說起来很复杂,我都還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但夫人肯定是无奈,他们今日才赶到都城,這不,一来就赶紧找您来了。您千万救救他吧,不然,我們夫人一定会……” “好好!救救!姑娘,你也别担心,他這样子說严重也严重,說不严重也不严重,关键看他自己。 不過 你们放心,他的病還沒有重到影响肺。且眼下看来還是有意识的,沒有陷入昏迷中。只是,他如今身体太過虚弱。 看上去像是长途奔波,不眠不休那种,我见過以前赶着送加急军报的军士就是如此。 所以,他是太過疲惫,身体垮了,才经受不起這一夜的露宿。现在要紧的是养好身体,才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若是他今天沒有昏迷,明天慢慢清醒,一切都好說,可若是三日都是昏昏沉沉的,那就不妙了,你们必须赶紧再来找我。” 老者见连翘急切的替柒洛解释的模样,赶忙打断她的话,温言安慰起柒洛她们。怕他们過于紧张,失了信心,反而会令病人该有生机的病情愈加严重。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能让病人安静休息,食疗加上适当的药物辅助。身体早点调养好,让他凭借自己的毅力和自身的能力抵抗過去。 本已经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柒洛,听大夫如此坦率刘大哥的病情。虽然依旧有风险,可却也算是变相安慰他们,刘大哥醒来,病情好转的几率很大。 就在柒洛缓缓抬头,长舒一口气之时,大夫已经到圆桌前,用事先备好的纸笔将药方写好了,转身递给柒洛,一脸严肃的再三叮嘱道: “给,這是药单子,快点给他抓药去。饮食清淡,白粥为主,我的药只是辅助,看他這身体底子,应该可以挺過去。 你们,务必派人盯着他,多给他擦洗汗水,身体保持干爽。千万记住,他沒有退烧前,身边不要离开人。” “好!先生放心!我們一定不会让他身边离开人的。连翘,把赏金给先生,去送送,把药抓了再回来。” 柒洛接過方子,匆匆瞥了一眼,果然,那些药中沒有什么猛药,都是平稳的调理药草,性温和。柒洛赶忙将单子递给连翘,匆忙吩咐道。 自从大夫走后,柒洛就一直守在刘大哥身旁。 为他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喂药,擦汗。到晚膳时,還试着给他喂了几口菜粥。 一直忙碌的柒洛,此时早已疲惫不堪,望着刘大哥的侧卧的背影,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单手支头静静发呆。 慢慢的竟然忍不住闭上眼,眼看就要睡着了,头也不受控制的脱离了手掌的支撑,猛然倒向一旁。 這一幕正巧被刚进门的连翘撞见,连翘赶紧走近柒洛,扶住她的肩头,一脸心疼的劝說道: “夫人!您快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呢!您自己還有伤沒好呢,快去歇歇吧!下午也不让大夫给您看,您真是不爱惜自己,快回房休息吧,夫人!” “哦?我的房间還沒收拾好吧?”柒洛从昏昏欲睡的困乏中,努力清醒起来,抬头一脸疑问道。 “夫人,早就收拾好了!您忘了?晚膳前就收拾好了,就是奴婢煎好药,您给他喂完之后,奴婢跟您提過,您說不着急。 后来,奴婢来送茶水时,又跟您說了两次,您都說不急。這都从戌时等到亥时了,再等都到子时了,您這是打算在這裡過夜了?” 想起柒洛为了报恩,对床上這個刘大哥如此悉心照料,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连翘就忍不住有些恼怒,生怕她累垮了身体,一时心急,言语间就失了分寸,說的過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