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抉择 作者:西方蜘蛛 在“皇姑屯事件”发生后,接掌东北政局的少帅张学良年仅27岁。虽然当时的军政要人表面上拥戴他,但很多人仍持观望态度,特别是一些绿林出身的元老重臣,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甚至居功自傲,一手遮天,尤以杨宇霆和常荫槐两人为最! 张作霖在世时,视此二人为左右手,二人均掌握着东北的实权,且关系极为密切。张作霖被炸身亡后,二人经常飞扬跋扈,对张学良动辄训骂,俨然以执父自居。每当张学良向杨宇霆询问情况或发表主张时,杨宇霆都以斥责的口吻,对张学良不屑地說: “你不懂,别瞎掺和,我会做决定的。” 一次某官员求见张学良不得,只好找到道杨宇霆。杨宇霆大怒道: “汉卿子承父业,却只知道抽大烟,如此下去抽死得了。” 其后遂带那位官员到帅府问卫兵问:“少帅何在?” 卫兵答:“尚未起床。”杨宇霆怒气冲冲地来到张卧室外,使劲踹门并大声嚷道: “我是杨麟阁,快起来,有公事。” 张学良急披衣而出,杨宇霆竟然指着张学良骂道: “老帅在世可不這样,混帐东西,你若這样东北的事能干好嗎” 张学良委杨宇霆为东北军保安委员会委员,杨宇霆当场拒绝,于让杨宇霆任黑龙江省督办,杨嫌不称心拒不受命。张学良又安排他出国考察,杨宇霆更是不予理睬,竟說: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杨宇霆每次和张学良谈话都如“训饬子弟”。他又整日在小河沿的杨公馆内接待各地来此的官僚政客,对张的施政纲领指手划脚,气焰逼人,大有今日天下舍我其谁之势。 7月,也就是郑永前往旅顺刺杀义贺信的时候,南京政府派代表何成俊赴奉天谈易帜之事,杨宇霆竟喧宾夺主,擅自致电南京政府,要求何成俊必须先在滦洲下车会谈后方可赴奉。很多官僚政客见其的势力急剧膨胀,便对之极力巴结讨好。杨公馆一时成了东北政治中心。 常荫槐对张学良也非常藐视。在一次高级会议上因张学良稍顶了他两句,他竟当场指着张学良的鼻子辱骂道: “鳖犊子,你懂個屁!” 常荫槐還常对左右讲:“所有的车辆都归我管,小六子算個,他管不了我!” 不仅仅如此而已,杨宇霆与常荫槐二人结党营私,大事小事都自作主张,很多事情都是先办后再找张签字认可。 如常荫槐建山林警备队,杨宇霆不仅从自己的军工厂送去军械,還向捷克订了二万支步枪。如此重大之事,二人均不事先报告张学良。 当张查问此事时,常荫槐竟拍着桌子大声說:“扩建林警队我早就批完了,還請示什么”把张学良抢白得半晌无语,以此为奇耻大辱。 杨宇霆和常荫槐对待最高行政军事长官如此,对其他拥戴张的元老,张口就骂举手就打。而鉴于二人势力的急剧扩大,各地元老们也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暗地裡向张学良谏言。 這些事情通過张学良或多或少有些夸张的描述,每個字都清楚地传到了郑永的耳朵裡。 郑永不敢說话,他知道杨宇霆和常荫槐迟早要死在张学良的手裡,但他弄不清楚,张学良为什么又会找到自己?以张学良的力量,完全独自就可以做到這件事情。 发泄完了的张学良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說,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杀不该杀是你决定的,不是我這种小人物做得了主的,我要是敢說“不该”两個字,只怕,第一個掉脑袋的不是他们,而是我郑永了。 郑永心裡想着,但打定了主意在這事情上绝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恒渊啊,我知道你不敢說,不愿說,他们是老人,你呢虽然立了功,但在他们眼裡,终究還是個娃娃而已,就和我這個总司令是一样的。” 像是看穿了郑永的心思,张学良重新坐了下来: “還有一点啊,你的那位舅舅,咱们的魏处座,和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啊,但凡我张学良要有什么举动,魏处座和他的法务处不可能不知道啊。” 终于终于明白张学良为什么要和自己說那么重点的事了。 人家看重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法务处的魏含之。 魏含之掌管着奉天乃至整個东北的情报工作,密探不敢說遍布各地,起码也能够做到“消息灵通”這四個字。 张学良這是要自己,凭借着自己和魏含之之间的特殊关系,去试探魏大处座的心思。 “总司令,您說吧,要郑永做什么!” 在這一刻郑永已经打定了主意,站在歷史上胜利者的這一边。這不关品德問題,不关一個人的操守問題。他只是想好好地活着,然后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对他的态度张学良显然非常满意: “今天你对我的忠诚,我会永远记得的,回去和你的舅舅好好谈一谈,一些事情他比你我更加要清楚,魏含之是個聪明人,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是,总司令,我這就回去!” 郑永心裡有些发闷,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卷到這些政治旋涡之中?难道仅仅自己有着魏含之這么样一個舅舅嗎? 正当郑永想要离开的时候,张学良又叫住了他,意味深长地說道: “恒渊,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你完全可以去找杨宇霆和常荫槐,也许他们能给你更多的,但是,出卖者歷史上从来都沒有好下场的!” (今日四章更新,理直气壮地向兄弟们要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