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天将降大任于鸡
女人穿深色衣裙,与這夜色似融为一体,一步步,慢慢从暗夜中走出。
她的肌肤如玉,唇色珠红,单是這两点就能将黑暗点亮。
眉梢微挑,单眼皮眼睛略显细长,眼尾轻轻挑起。
妩媚中又带着几分凌厉。
顾蓉蓉似笑非笑,传闻中的檀玉,果然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林昔跑到檀玉身侧,扬着脸道:“玉姐,此人居心叵测,我被她强行抓走,严刑拷打……”
她脸上的伤就能說明一切。
檀玉扫她一眼,目光一触即收,又看向顾蓉蓉:“若是如此,我有必要請你回去好好說說话。”
顾蓉蓉丝毫无惧:“带我回金缕阁?”
檀玉微挑眉:“沒错,怎么?怕了?”
林昔在一旁道:“玉姐,此人奸诈,你要小心啊。”
顾蓉蓉轻笑:“林昔,你是担心她和你一样蠢嗎?我看倒是未必。”
“你……”
檀玉冷淡喝斥:“闭嘴,還嫌不够丢人嗎?”
她說着,一挥手,左右屋檐上出现几道黑影,手中执弩,对准顾蓉蓉。
顾蓉蓉也沒打算反抗,点头同意:“不必如此紧张,我就一個人,何必摆出這种阵势?”
“行,我早就听說金缕阁的大名,既然要請我去,那就去看看。带路吧!”
檀玉眸子微眯,打量顾蓉蓉,见她的确沒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心头更加警惕。
但见她四周也沒别的人,又满心狐疑,不知顾蓉蓉是真的胆子大,還是蠢得无知无畏。
不管怎么說,人抓到就可以。
“带走。”
顾蓉蓉也沒抗拒,也不用黑衣人過来推搡,痛快地跟着擅玉走。
到路口,两辆马车驶出来,马车是轻便简单型,马蹄子上都包着布,把声音放到最低。
顾蓉蓉再次断定,這個檀玉实属谨慎。
檀玉带着林昔上前面一辆车,让顾蓉蓉坐后面一辆。
倒不是心疼她辛苦,而是马车速度快,把人往马车裡一塞,省事儿。
顾蓉蓉也不畏惧,自觉上马车,马车狭窄,除了能坐,其它都不能。
但這就足够了。
顾蓉蓉眼睛微合,意识迅速进入空间,一边和母鸡說话,一边找纸笔写字。
母鸡激动又担忧:“這能行嗎?”
“怎么不能?你是怀疑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顾蓉蓉飞快写完,把字條装入小竹筒,挂在母鸡脖子上。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也相信我自己,只不過……”母鸡還是有点担忧,“毕竟关乎你的安危,我看那娘们……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怕你吃亏。”
顾蓉蓉笃定又自信:“不用怕,大风大浪见過多少了?一個金缕阁而已,不必担心。”
“你只要把信送到,注意安全就行。”顾蓉蓉叮嘱它,把剑客也叫過来,“剑客,你陪它去,保护它,知道嗎?”
剑客头蹭蹭顾蓉蓉。
這阵子剑客在空间裡吃喝玩,和母鸡关系处得還不错,而且吃喝太好,又长大两圈儿。
之前像只大号猫,现在像只半大小豹子。
“一会儿看准时机,我把你们俩送出空间,趁机逃走,知道回郝府的路吧?”
母鸡点头:“知道。”
“好,就這么說定了,”顾蓉蓉再三叮嘱,“记住,如果有危险,先保护你们自己,安全为上。”
母鸡听她這么一說,心裡不是滋味:“你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到。”
马车速度渐慢,看来,金缕阁快到了。
顾蓉蓉退出空间,在马车中睁开眼睛。
马车正好停住,前面檀玉已经下了车,声音冰冷传来。
“让她下车!”
跟在后面的黑衣人還沒有上前,顾蓉蓉已经自行下来。
黑衣人带着她,跟上檀玉,车夫把马车带去侧门。
在拐弯的瞬间,黑衣人微微偏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马车那边一闪而過。
他正想仔细看清楚,顾蓉蓉忽然身子一晃,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他立即又回头,盯住顾蓉蓉。
顾蓉蓉粲然一笑:“脚滑了。”
……
母鸡动作又轻又快,溜着墙边跑进黑影中。
剑客快如闪电,声息皆无,张嘴叼住母鸡,头一甩,把母鸡甩到后背上。
母鸡只觉得天地一转,還沒明白過来,忽然就落到毛茸茸的背上,赶紧撇开腿趴下,耳边掠過夜风,它的鸡毛都被吹得往后倒。
“這家伙速度真快啊。”它暗想。
正往前走,忽然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响,母鸡赶紧小声說:“慢一点慢一点,看看来的是谁。”
剑客放慢速度,站到树后,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浑身戒备,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母鸡也有些紧张,暗自期待来的是自己人。
马蹄声渐近,速度不快,马上人英姿飒爽,正是郝言诺。
母鸡心头大喜,张嘴想叫,又惊觉不合适,急匆匆想来想去,最后急中生智,打了個鸣。
這個鸣儿不像公鸡叫的,像是人学鸡叫,听着很怪。
郝言诺听到,手握缰绳道:“什么声儿?”
正迟疑,母鸡翅膀轻拍剑客:“走。”
郝言诺一路走来,也沒瞧见顾蓉蓉,正寻思不知道是還在别苑,還是有别的事,听到一声古怪叫声,警惕地看四周。
恰在此时,路边树后一道影子掠出,拦在她的马前。
她的马也有点受惊,往后退几步,不安地打着响鼻。
這种情况可前所未有,她的马是名驹,自小受训,她還经常骑着模拟战场搏杀,马从未后退過一步。
今天這是怎么了?
郝言诺诧异低头看,见前面站着個比大猫還大的动物,她一眼认出来,這是顾蓉蓉养的那只。
顾蓉蓉在郝府住的时候喂過,郝言诺曾亲眼看见,当时就很惊奇,问這是什么动物。
顾蓉蓉說,是她在路上捡的流浪大猫。
再细看,這猫背上還有一只母鸡。
母鸡岔开腿趴在猫背上,头低下紧挨着猫脖子,就像……刚学骑马的人,還不会骑的时候,那种害怕的样子。
郝言诺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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