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忠心 作者:非风非云 连着十周天,丹田内的灵气已然溢至六成,但随后再想增加,却难如登天。 丹田一旦被灵气填满,意味着突破在即,十周天便达到六成,倒不是林东天赋异禀,而是前任虽然从灵动期二重掉到了灵动期一重,却并未全部掉光,還保留着六成的修炼进程。 七八年沒有修炼過,還能有六成的进程,這也算個不小的惊喜了,最起码能省下大半年的修炼時間。 而且,用上灵气的话,林东相信十几二十個大汉绝对难不倒自己。 三十六周天为一個大周天,比断断续续修炼三十六周天的效果要强上许多。林东天赋平平,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算完成。出了房间,院子裡,白景泰带来的三辆马车已经不见,应该是去送货了。 来到大堂,王六痣五人正无所事事的在凑在一起闲聊,见林东到来,不由四散而开,挥舞着白布拼命的擦拭着桌凳。 林东哑然失笑,朝着王六痣吩咐道:“去写张告示,就說招厨子,每月三两银子,包吃包住。有应征的你试试手艺,還行的话就收下了。” 王六痣赶忙点头。 三两银子一個月,在西兰城這种小地方還是很有奔头的,告示贴出去不到半個时辰,便有一個中年男子前来应征。 王六痣一出面,這中年男子便悻悻的走人。林东淡然一笑,林记客栈的掌柜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欺负,這人显然也知道這点,估计是冲着能拿能吃来的。 林东让王六痣负责招人,就是为了剔除知道前任好欺负的厨子,知道前任好欺负的,自然也认识街面上混的王六痣。在石贝街,王六痣的威慑力還是很高的。 這么做,倒也不是林东怕厨子搞东搞西,主要還是不想沒事给自己找麻烦。一晚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歡上了那种丹田内灵气慢慢增长的感觉。少点麻烦,也能多点時間修炼。 眼看快到午饭時間,又是一個大腹便便不输于白景泰的胖子前来应征。王六痣引着去厨房,很快便端着一盘红烧肉走了過来。 会端来给自己尝尝味道,王六痣无疑是肯定了厨子的手艺,林东夹起一块尝了尝,咸淡适中,味道确实不错,跟大酒楼的厨子或许沒得比,却也足以做個小客栈的厨子。 查看了眼胖子的属性,虽然沒有升为极品厨子的潜质,但也能跟王六痣他们一样将就着用用了。就算如此,等客栈系统升到2级,有大堂舒适度加成的话,也有资格跟福来酒楼的厨子一拼高下。 厨子的事定下来,林东出门买了几個馒头,将柜台钥匙丢给王六痣之后,边吃边回了后院。 大堂裡,王六痣盯着手上的钥匙有些怔神了,才一天的時間,自己就被提拔为半個掌柜了? 客栈虽小,却是林东现在唯一的产业,会把一切交给王六痣打理,自然不是因为他看不上林记客栈,更谈不上信任王六痣。主要還算客栈系统能够查到每日的营业额,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吃裡扒外。 如果王六痣卷款私逃,這五人现在可都是客栈的伙计,在客栈系统已经挂上号了,只要林东不开除他们,走到天涯海角也能从客栈系统中找到他们的行踪。 再說,林东也就中午這趟不来了,晚上過来把银子一扒拉,就客栈每天這点营业额,王六痣也犯不着眼红。 吃完馒头,林东往床上一坐,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三十六周天,再起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肚子咕咕乱叫,林东推开房门,正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瞧见大堂還有烛光,不由心中好奇。 夜都黑了,客栈早关门打烊,這些家伙躲在大堂干嘛? 该不会在赌骰子吧? 才一天不管就敢半夜聚赌?林东冷冷一笑,有余钱之前,這五個伙计還得用上不少時間,得敲打敲打才行。 大步来到大堂,林东愣住了,王六痣五人都在,也确实围在一张桌子旁,却不是在聚赌,而是跟着几名食客赔笑。 “三哥,约你出来,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们的過节,我王六痣也赔礼道歉了。既然石贝街以后归你们管,保护费的事情……你总得给我個话吧?” “我不是說了嘛!這事初一再說!”王六痣赔笑的对象一抹嘴巴上的油腻,斜睨着他道:“再說,你既然不混了,而且甘心做個小伙计,街面上的事,恐怕也轮不到你插嘴吧?” “老三,掌柜的既然把客栈交给我打理,那就是信得過我王六痣。”王六痣的语气有些狠厉起来:“客栈的保护费,一個月一两银子我沒话說,毕竟我們掌柜沒有什么過硬的后台。可你要一個月五两银子,用不着我們掌柜点头,我第一個不答应。” “呦,王六痣什么时候成狗腿子了?”叫老三的汉子,语气也不善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天一两银子都收過,怎么?我一個月五两银子多了?” 王六痣目光一滞,有些說不出话了。 “吃饱喝足,哥几個,该去醉红楼逛逛了。”老三一拍巴掌,其余三人也站了起来。 “王六痣,我再警告你一句,一個小伙计,街面上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走到门口,老三阴测测地扭头看了眼王六痣,右腿還沒迈出门槛,一個冷幽幽的声音突兀响起。 “饭钱给了沒?” “饭钱?”老三一愣,旋即冷笑着看往声源处,林东客气的笑了笑:“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不方便的话,记账也行。” “小子,够狂的,我游老三在自己的地盘吃饭,什么时候给過饭钱?就冲你這句话,保护费每月十两。” 老三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走时還不忘踹上一脚门板,后面几位有样学样,也不知道是谁多踹了一脚,本就破旧的门板嗵嗵响了五声才停下,灰尘嗤嗤掉了一地。 林东上前,却被王六痣五人给拦了下来。 “掌柜,他是邻街的游老三,听說我們不混,就把這條街给接下来了。饭钱還是算了吧?要是惹毛了他,沒事在客栈外转悠,客栈就别想做生意了。”王六痣劝道。 林东也懒得去追了,记账吧!反正初一還会再来。 倒是王六痣,让林东不由另眼相看起来。把柜台钥匙交给王六痣,他只是图一时方便而已,沒曾想,這小子還有点义气,居然愿意为客栈出头。 被林东盯着有些心中发毛,王六痣咽了口唾沫,被绷带缠着的左手食指,隐隐作痛起来。 “掌柜,這個……约游老三出来,我也是想把保护费降下来,他们……” “沒事!”林东拍了拍王六痣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手指的事,我道歉。” 王六痣吓了一跳,赶忙摇头:“是我自找的,怪不得掌柜。” “都睡觉去吧!明天還要起早。” 林东招呼了一声,独自回了后院,至于每晚收拾一下柜台裡的银子,他已经毫无兴趣了。 等到林东走远,王六痣咬了咬牙,看向瘦竹竿:“我們手头上好像還有二两银子,你明天买菜的时候用這二两银子去福来酒楼订一桌,晚上再约游老三出来一趟。” “哎!”瘦竹竿有些心疼,但想想林东刚才的道歉,也是咬咬牙应了一声。 一把钥匙莫名其妙换到王六痣的忠心,說实话,林东有些头疼。他這人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原本,王六痣五人只不過是沒钱招伙计时期的過度而已。 按林东的想法,等客栈有了余钱,伙计還是要换的。虽然有客栈系统在,伙计也可以升级,升级后,口才、敏捷等属性都有加成,但這五人的初始值都不如意,沒有培养成极品伙计的资质。 王六痣沒今晚的一幕,换伙计也就换了,欠客栈银子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去。不服,断两條胳膊总会服。 可现在,林东不得不考虑一下王六痣五人的出路。 来到厨房时,林东心中這才隐隐有了個决定。 這五人,或许還是放大街上收保护费還债比较适合,正是缺银子买灵石的时候,正好多個收入来填窟窿。 炒了盘蛋炒饭,吃饱之后,林东再度回到房间修炼。 明月渐去,第一缕朝阳透過木窗上糊着的白纸射入房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才二十五周天便被人打断,林东心中不悦,开门一看,是三角眼。 “掌柜,少爷小姐回来了。而且……” 沒有运行一個大周天,修炼进程会大打折扣,林东气還沒消,见三角眼吞吞吐吐,顿时沒好气道:“有什么說什么!” “而且,秋水学院的院长也来了,看脸色……好像不太好。”三角眼小心道。 “哦!”林东点了点头,脸色平常。 林天豪两兄妹每月十五才放假回家住两天,才走沒几天又回来了,再加上院长亲自带過来…… 林东笑了笑,這两小家伙,估摸着又惹了什么祸,而且是联手惹下的。 来到大堂,两兄妹见林东出现,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身旁,端坐在长凳上的傅纯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林掌柜,你教的好儿女,闯大祸了。”傅纯简怒气冲冲道:“他们把张员外儿子的腿给打断了。” “嗯!什么原因?”林东看向低头瞅着脚尖的林天豪。 傅纯简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林天豪与林霜也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女孩子在父亲面前大多受宠点,林家也是一样。林霜壮着胆子小声道:“爹,你、你是问为什么打断张衡的腿?” “嗯!”林东点了点头,他知道三人为什么這副模样,前任一听儿女闯祸,首先做的就是上门赔礼道歉,事情完了之后才询问缘由。 自己一开始就问原因,确实有些出格。 林霜撅着小嘴解释道:“還不是那個张衡,买了我的竹蜻蜓不但不给钱,還骂爹是废物。我气不過就去找哥哥,哥哥带我去跟他理论,他反而找一帮同学打哥哥,哥哥开头沒有還手,是他们又過来打我,哥哥才动手的。” “不管怎么說,打人就是不对,而且把人腿给打断了。”林东還沒发表意见,傅纯简就气呼呼的教训起来:“张员外为了這事,带着十几個家丁冲到学院去要人,不但影响同学的学习,而且给学院的名声造成严重影响。” 枪头一转,又教训起林东来:“要不是我护着,這两個小家伙早就被家丁抓去了。林掌柜,上次天豪殴打钟巡察的事,我就一再警告你,好好管着天豪,现在好了,才两個月不到,居然又把同学的腿打断了。你這父亲是怎么当的?” “嗯,我想想這事怎么办!”林东摸了摸脖子,勒痕已经褪去,但他总觉得這裡时常痒痒的。 “還有什么好想的?”傅纯简沒好气道:“要不是我跟天豪有缘,我真懒得說你。打了人,当然得赔礼道歉。张员外那裡,我先跟他通通气,赔偿方面,银子我来想办法。你先买好点补品,谈好以后,我带你過去道歉。” “气大伤身,傅院长,這事你就别管了。”林东悠悠道。 一地的碎眼球…… 两個小家伙面面相觑,爹改性了? 傅纯简瞪大眼睛,忍不住還抬袖子擦了擦,這才明白過来,今天,老实巴交的林掌柜被儿子把同学腿打断的事给吓疯了。 “傅院长,您先回去吧!天豪和林霜先在家住几天,什么时候解决了再回去。张员外不满意,让他来客栈找我。” 对于這個年過五旬,颇有仙风道骨气质的傅院长,林东還是极为客气的。毕竟,這些年林天豪闯的祸不下二十几件,前任赔礼道歉,最多也只是下跪就能解决,完全是靠着這位院长在兜着。 尤其是两個月前的事,钟巡察可是府衙派来巡查的官员,這事,傅院长恐怕焦头烂额才兜下来。 任凭傅纯简怎么說,甚至拍桌子毫无形象的咆哮,林东就是不肯妥协。 至此,傅纯简算真明白了,林掌柜,确实被吓疯了。 人一疯,行事作风才会与以往天差地别。 沒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兜着這事了。 傅纯简又是狠狠教训了一番两兄妹,這才气鼓鼓的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