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姐弟对话 作者：浪拍云 莫非在公司裡开会的同时，上午刚刚和他见過面的曾至伟，也走进了一间位于龙塘的咖啡馆，东张西望片刻之后，朝着一张已经有人的桌過去。 曾至伟的深情并不轻松，一边往過走還一边四下裡不停看着，就怕有记者猛地从斜刺裡杀出来，对着他按上一通闪光灯，虽然最终也不会有太大的問題，但总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烦。 “阿伟，這边，這边，怎么来這么晚啊，路上塞车了嗎？”卡座上的曾丽珍也已经看到了他，招了招手用不是很低的声音叫着，引得其它位上的客人不住地往這边瞪眼。 曾至伟心裡那個火大啊，你约我我都已经来了，你還一個劲儿的嚷什么啊，恨不得全香港所有人都能听到似的。看着曾丽珍的同时，咬着牙恨不得把這女人暴打一顿，可也就是想想而已，他還真不能动那個手。 很明显周围已经有人认出這個戴着墨镜的小胖是谁了，《王牌大贱谍》的影响力可不是盖的，曾至伟现在也算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了。 不過就算认出来，也沒谁回去找他签名，曾至伟不属于偶像派不說，在实力派也属于那种很不帅很沒有视觉美感效果的，喜歡他的都不是那种狂热追星族。 反而有不少人露出了一丝丝的鄙视，這曾至伟认识的都什么人啊，這么安静的环境裡，叫叫嚷嚷的算什么事嘛，真是沒素质、沒教养。 忍受着数十道足以把他肥厚的胸膛刺穿的目光，曾至伟总算是走到了曾丽珍那张台，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埋怨道：“珍姐，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啊，把人家那么多客人都打扰了，我又不是看不到你。”（本应是兄妹。因剧情需要改成姐弟，好在无伤大雅。） “咳，我這不是位置离门口太远，怕你一時間找不到，省得你找人问嘛，谁知道你小眼神那么好呢。”曾丽珍随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跟着就开始数落曾至伟：“不過我說阿伟。你现在這名气是越来越大了，连你姐姐我喊你一声都不方便了啊，怕是人的架也跟着大起来了吧，以后我再找你是不是還得跟大伯說一声才好呢。” 别看曾至伟個不大，可心眼却完全按照惯例灵巧的很，怎么能不知道曾丽珍這么做的目的呢。就是想引起某些人的主意，然后好造一些“事实”出来，以此对自己下手。 不過她這么做還真是沒用，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经不起推敲和驗證，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嗎，随便找几個人說点什么就能有用？ 要知道那位的绯闻都已经快要传遍全港了。而且多数都应该是事实，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還不是跟沒事一样，哪怕都知道是真的，可谁不认为那只是绯闻而已呢。 想用這种手段就蒙住那位的眼睛，也着实是差太多了，你怎么也得抖点猛料出来吧。难怪无线总是输呢，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线上嘛。 心裡的主意放得正正的。表面上却不能把堂姐弟的关系太不当回事了，哪怕這女人正在算计自己，還拿自己拿远在台湾的老爹威胁自己，可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姐姐不是嗎。 坐下来耸了耸很接地气的肩膀，装傻充愣道：“好吧，珍姐你厉害，我服你了行吧。你找我什么事啊。该不会又是想要我帮你出主意吧，我脑袋虽然不小，可裡边东西真不是太多，不保证每次都能帮到你的。” “你小别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今天约你见面是要說正经事的，你不是說在嘉禾做的不敢开心嗎，现在你的机会就来了，小，等着感谢我吧。”這么多年的姐弟，曾丽珍哪能不知道曾至伟在玩什么花招，干脆开门见山直接說正事了。 机会嗎，我的机会早就来了，只不過别人還不知道而已。曾至伟心裡嘟囔了一句，接着做出一個很不明所以的表情，继续装傻充愣，问道：“什么机会，珍姐，你该不会是帮我联系到投资商了吧，還是哪间电影公司有好事呢？” 曾丽珍此时恨不得脱下高跟鞋来，拿后跟狠狠地朝這小的大脑袋上敲那么几下，敲开来看看裡边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自己都說這么明白了，怎么還能装傻呢，一点都不配合啊，到底把不把自己当姐姐嘛。 气呼呼地白了曾至伟一眼，你不是跟我打太极嗎，那我就更直接一点，看你還怎么接着玩。道：“和电影公司沒关系，现在香港电影市场竞争那么激烈，简直就是压榨式的发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塌的，但凡是脑清醒的谁還会玩电影啊，你沒看卲氏都主动停产了嗎。 要說永远都能站得住脚的，只能是电视，而且還得是免費电视。這你也应该很清楚的，经济总在不断变动，香港出现危机也不是三次两次了，电影应对危机的能力還是不足啊，人们不舍得花钱的时候，免費的电视就是最佳選擇。再說了，谁不知道电视的观众比电影多多了啊，香港有多少电视观众，又有多少电影观众呢。 而且电视也是最基础的东西，你看看香港那些有名的大明星，包括最红的周闰发、刘崧仁、张国容、周星迟那些人，哪個不是从哪個电视裡走出去的，沒有了电视的扶持，他们哪個能有今天啊。就算是钟楚荭，不也都是通過港姐才出名的嗎，港姐可是很重要的电视节目啊。就连那個莫非，也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电影上，還不是一样要靠着跟亚视合作，拍剧集来捧演员嗎。 所以呢，走电视這條路才是最正确的，這也是方小姐下定决心的原因。我今天說的這個机会，就是關於电视方面的。你现在跟嘉禾的关系也搞得很不好，自己做公司又风险太大，還不如找一個稳稳妥妥，又能出名又能赚钱，還可以舒舒服服的事来做呢。 你入行也有不少年头了，人气也积攒了不少，很多方面你也都能精通。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全能多面手了。可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是要给你泼一盆冷水，给你好好降降温，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可能做小生，而正常的电影也很少有机会能让你担纲主角，市场的不可预测性和风险也沒有太多机会让你自己去做老板，你总不会像干到最后却只能是永远做配角，衬托别人的成功吧……” 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气。见曾至伟什么都不說，只是定定地听着自己的话，還以为自家小兄弟已经被侃懵了呢。 曾丽珍心一喜，马上把关键搬出来，道：“最近呢，方小姐和叔准备队无线做一些改动。增加一些娱乐性强有别具风格的节目。而你這家伙脑够灵活，名气也足够大，還是一個多面手，前段時間我跟方小姐淡淡提過一次，沒想到方小姐就记住了。所以這次方小姐就决定给你一個机会，让你来无线主持一档或者两档新节目，同时也能够参演无线的剧集…… 還有一点更重要的是。等他到时机合适了，叔還会再重新让卲氏开门，杀回道电影市场来，到时候你不也一样有用武之地嗎，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错過就太可惜了……” 看着自家堂姐在哪裡喋喋不休，曾至伟真是不知道该說什么才好了，她的自我感觉怎么就那么良好呢。该不会是被方艺华给洗脑了吧，怎么看都有一种神婆的感觉。 对于曾丽珍說的哪些問題，曾至伟简直是太清楚了，完全就是在给无线自己脸上贴金啊，能想出這么一套說辞的人，也的确是够强大的了。 电影在经济出现低潮的时候出不了好成绩，那是因为电影不够好。也沒有一個有利的引导。那你怎么不看看美国呢，人家就算经济再低潮，票房也沒有跌到惨不忍睹吧，更别說偶尔還会有逆势而行的猛片出来呢。 香港這個地方。本来就是鸟蛋大的面积，撑死了不過几百万人，电影想要赚钱還得靠着周边的地区才行。而香港又缺乏足够规模的工业来支撑，大多数人都会针对性地进行或多或少的金融投资，一旦出现经济困局的时候，都排队去股市、汇市、楼市心疼了，谁還有心情看电影啊。 再說那個什么大明星都是通過电视出身的，简直就是一個大笑话，难道說在沒有电视之前，香港就沒有明星了嗎？就算一百多年前，连电影都還沒有的时候，类似如今大牌艺人的人也不在少数吧，那人家都是怎么混出来的呢。 還有，不论是卲氏停产，還是无线整改，等等之类的，說实话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更直白一点說，全都是被莫非给逼的。 而莫非跟亚视合作，最初的根本原因也是为了针对无线，只是到后来，跟亚视的合作多了，才搞出了选秀节目。就說用剧集和节目捧演员這件事吧，那也是应当应分的啊，难道要帮着亚视捧演员嗎。 电视是如今入了的基础之一這沒错，但香港的点是要发展，最终拿到最大好处的绝对不是无线，至少不是方艺华手裡的无线。 至于卲氏重回电影业，那是完全沒問題的，毕竟那么多年的老底摆着呢，而且香港的电影市场是自由的，谁也不可能不允许卲氏进场。但回来了就沒問題了嗎，就冲着莫非和卲氏的恩怨，只要他還在电影行业混一天，卲氏就只能是小玩玩而已，绝无发展壮大的可能。 曾至伟听曾丽珍念叨了块半個钟头，终于有些忍不下去了，端起桌上的杯来喝了一口，粗粗地吐了一口气，到头来還是得拒绝啊。而且自己這個堂姐看来也已经死心塌地要跟着无线干下去了，就算自己想帮她在莫非面前說两句好话，她也不一定会愿意进入凤凰化的，那就让她在无线待着吧。 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别伤到堂姐，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打住曾丽珍的话，道：“珍姐，我知道你說這么多都是我为了我好，可我短時間内真的沒打算进入电视行业，我相信香港电影的未来会是一個欣欣向荣的局面，所以我還是准备留在电影行业继续干几年。” 曾丽珍看着曾至伟坚定地表情，這家伙的决心這么大，底气也很足的样，她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有打算了，莫非已经向你抛出橄榄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