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孩子-打球-醉酒
第二天早上,宴执陌過来喊简安眠起床,然后一起下去和大家吃早餐。
說是早餐,更像是自助下午茶。
一條條长桌上摆满精美的瓷盘,盘子裡盛装着或中式或西式或日式的各色点心,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
桌上泡着清新香甜的果茶,锅裡咕噜噜地煮着清早刚从农场挤的鲜牛奶,一位仆人站在榨汁机旁,手边摆放着新鲜的水果,都是早上刚从果园裡摘下的熟透了的。
简安眠不能碰茶叶,也不能喝牛奶,男人便让仆人给他榨了一杯奇异果雪梨汁,裡面调了大块浓稠的蜂蜜,又用锅加热了一番,扑面而来的全是清新果香和蜂蜜甜腻的味道。
简安眠坐在柔软的沙发裡,一手一口香甜软糯的可丽饼和苹果塔,一边不紧不慢地品尝着暖呼呼、甜滋滋的蜂蜜果汁,耳边還有家庭乐队现场奏乐,呼吸裡都满是资本主义腐朽的味道,幸福快要升仙。
有钱真好。
陪着简安眠吃完早餐,宴执陌便要去接受记者采访了。
临走时,宴执陌摸着简安眠的头,特别强调道:“吃完了就自己回房间玩儿,沒事儿别在家裡乱跑,如果有人要跟你說话,你也不用理会,直接回房间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
“眠眠乖,我中午再回来陪你吃饭。”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最后帮小朋友调整了一下口罩,這才匆匆离开了。
简安眠打了一個哈欠,正准备回窝窝裡睡一個回笼觉,在梦裡等中午的午饭,结果路過餐桌的时候,就看到一個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站在餐桌旁,抬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全神贯注地盯着摆在架子顶端的一块小蛋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简安眠顿了顿,也沒說什么,直接走上去把那块小蛋糕拿了下来,放在了餐桌上,然后便想转身离开。
小孩儿懵懵地看着面前的小蛋糕,反应過来這是给他的,脸上立刻挂起了惊喜的笑容,连忙端着小蛋糕转身追上了简安眠,露出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哥哥,谢谢你!”
简安眠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悄悄把脸上的口罩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因为不好意思而微微发红的脸:“……不用谢。”
他說完,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就看到旁边走過来一個急匆匆的女人,女人左右焦急张望,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個小男孩儿身上,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快步走過去,轻轻拍了一下小男孩儿的后背,轻斥道:“不是让你在那边坐着等我嗎?怎么一眨眼就跑不见了?是不是又不听话?”
小男孩儿一点也不知错,把吃的满嘴香甜的小蛋糕举起来,抬起一张纯真无邪的脸,傻乎乎地笑:“妈妈,你看漂亮小哥哥帮我拿的小蛋糕,真好吃!”
女人一愣,似有所觉地左右张望:“哪個小哥哥?”
“就是那個!长得最漂亮的那個!”小男孩儿举起一只奶呼呼的手,笑得一脸灿烂地指向简安眠的背影。
女人沿着小男孩儿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立即认出了简安眠的身份,眼睛登时一亮。
简安眠倒吸一口气,赶紧加快步子溜进了电梯,将牵着小男孩儿的手打算找過来的女人挡到了电梯外面。
好险好险……
差一点儿就要跟陌生人說话了呢!
难怪男人让他吃完饭赶紧回窝窝,外面的世界也太危险了!
自从男人成为了宴氏新晋掌门人,几乎所有人都想跟男人攀关系,男人那边不好說话,就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了。
吃饭的时候還有男人护着,男人一不在,那些人马上就蠢蠢欲动了!
简安眠心中感慨。
他摇摇头,也管不了這些,不如睡觉。
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那群人后面還有更骚的操作。
……
可能是早上简安眠和那個小男孩儿的相处被有心人看了去。
经過一個上午的发酵,也不知道流言被传成了什么样。
总之,中午吃完饭,主角攻亲生母亲那边的一位和主角攻关系還不错的亲戚忽然找到了他们俩,问他们,喜不喜歡小孩子。
简安眠和宴执陌两個人都傻眼了。
那人沒看出来不对劲,亲近地拉着主角攻的手,還在苦口婆心:“执陌啊,你看看你们两個都是男人,生不了孩子,不如就在咱们家裡挑一個刚出生的抱回去,就当是自己的孩子养了,以后也有個保障不是?你說說,一個完整的家庭,怎么可以沒有孩子呢?老了谁养老送终呢?你看你从小就跟你母亲关系亲,我們都是你母亲最亲近的人,都是一家人,从我們家挑一個抱回去,那可就是亲上加亲,养着也放心,你家的孩子我家的孩子沒区别,都是咱们家的孩子,你說是不是?”简安眠听得瞠目结舌。
沒办法往主角攻床上送女人和男人了,就开始送孩子了嗎?!
宴执陌太阳穴突突跳,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头的火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舅舅您有什么推薦嗎?”
這位舅舅一看有戏,当即喜不自胜地推销起来:“咱们家這边最近也沒有新生儿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不過要是执陌你们想要……”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了一点,搓了搓粗糙的大掌,压低嗓音,腼腆又扭捏地說:“要不……让你们舅妈给你们生一個?”
宴执陌:“……”
简安眠:“……??”
這生出来的不是主角攻的表弟嗎?把表弟当儿子养啊?舅舅,听听你說的這是人话?
宴执陌眼皮狂跳,咬牙道:“舅舅,您都六十多了!”
舅舅咋咋呼呼道:“六十多怎么了?只要执陌你们想要,六十多也能生!怎么?看不起舅舅啊?不是舅舅吹牛,你别看舅舅這么大岁数了,還是很强的!不信你去问舅妈——”
“舅,舅!”宴执陌冷冷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挤出這两個字,冷笑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和眠眠并不需要孩子,更不会替别人家养孩子,至于养老送终……就不劳烦舅舅您操心了,我有的是钱,谢谢!”
“哎呀,话可不能這么說啊,花钱請的人哪有自己养大的……”舅舅对上男人盛满怒火的沉冷黑眸,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把沒說完的话咽了回去。
宴执陌抬起一只手,黑沉沉的眸子裡隐忍的怒意和暴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沉的嗓音冷得掉渣:“舅舅,我和眠眠還有事情,就不继续招待您了,慢走不送。”
舅舅一边瑟瑟发抖地离开,一边還不舍地扭头:“那什么,大外甥啊,如果你什么时候又想要孩子了——”
“滚!”
宴执陌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恨不得抬脚把這個该死的舅舅踹飞。
“——记得跟舅舅我說啊!”舅舅吓得忙不迭遁了。
“艹,”宴执陌低骂了一声,暴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這群人疯了吧!连送孩子這样的破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简安眠也觉得主角攻可真辛苦啊,每天要面对這么大一家子的极品亲戚,不停刷新三观和世界观。
還是像他一样,当咸鱼好,一切問題都由主角攻来解决,他只需要每天睡觉就行。
宴执陌骂完,一低头,就看到小少年正抬着脑袋,用一双澄澈单纯的黑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不好意思,有点失态,吓到眠眠了吧?宴先生给你道歉,”宴执陌目光温柔地摸了摸小朋友的头,眼眸微微暗了暗,嗓音低而沉地缓慢說道,“眠眠不要担心,我們不要孩子,也不需要孩子,宴先生有的是钱,有能力好好照顾你,以后也会加强锻炼身体,就算老了也抱得动你,我們两個人就能生活得很好。”
“嗯,宴先生,我相信你。”简安眠不假思索地說道。
简安眠对小孩儿谈不上喜歡,不過也一点不担心主角攻真的搞個小孩儿回来。
因为主角攻的性格强横又霸道,占有欲非常强,自己必须是主角受的唯一,绝对不可能允许出现一個小孩分走主角受的关注。
宴执陌垂眸,瞥见少年漆黑的眼瞳裡毫不犹豫的信任,心中微动,默默做下了主意。
某些人荒谬至极的想法,是时候该立刻铲除干净了。
……
下午,是自由娱乐的時間。
不過說是娱乐,其实是社交。
大家听說宴执陌喜歡户外运动,为了讨好這位新晋掌门人,便簇拥着他去打高尔夫。
宴执陌要出门,自然要把简安眠也带上。
本来打算好好睡一下午的简安眠垮着脸,撇着眉,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
宴执陌也沒办法,为了自己的计划,只能牺牲一下小少年精贵的睡眠了。
“怎么了?对高尔夫不感兴趣?”宴执陌揽着简安眠的肩膀,温声询问。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茵茵绿地,玻璃般透亮的湖水倒映着蔚蓝的天和雪白的云,石头小路蜿蜒绵亘,远处是大片茂密的灌木矮树。
放眼望去,只觉得天那么蓝,草那么绿。
天地被分割得泾渭分明,只看一眼便让人心情舒畅,心胸宽阔。
氧气是那么浓郁,深吸一口气,胸肺都得到了净化,仿佛又能多活十年。
简安眠坐在敞开的高尔夫球车裡,懒洋洋地靠在男人身上,一边百无聊赖地吸氧,一边蔫蔫儿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顿了顿,暗搓搓磨牙道:“我只是讨厌所有运动。”
宴执陌低笑了一声:“眠眠忍一下,等我們秀完這波恩爱,我們就回去睡觉。”
简安眠:“?”
沒等他询问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已经把车停了下来,牵着他的手走了下去。
男人身后的车队也纷纷停了车,门童训练有素地上前为大家安置装备。
简安眠被男人安置在了帐篷裡,手裡捧着鲜榨果汁,看男人跟其他人打球。
男人身量极高,身体线條极为漂亮,即使這么远看過去,也是人群的焦点。
瞄准、挥杆、发力。
一系列动作流畅利落,摆动的身姿充满了力量和坚韧感,帅气得不行。
周围不断传来喝彩声。
简安眠看不懂球,但是看得懂男人。
无所谓,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不小心沉浸在主角攻的美色中了。
食色性也,当然在简安眠這裡,還得加上一個眠。
食色眠性也。
人生也不過吃喝、做-*-爱和睡觉,這三件大事了。
主角攻长得那么帅,眠眠看一下帅哥怎么了?有错嗎?沒有!
简安眠一边彻底放弃治疗地盯着主角攻,一边在心裡暗暗下定决心。
是时候该回去找找美男涩图了!
……
過了一会儿。
宴执陌朝周围比了一個手势,让大家散开自己玩儿,然后转身,朝简安眠走了過去。
简安眠抬起头,眨眨眼:“宴先生?”
宴执陌一边擦着汗,一只手撑在少年手边的桌面上,俯身,高大的身体打下一片阴影,低沉地笑道:“眠眠,要不要上去试一下?”
男人身体因运动而蒸发出的热气和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汗水沿着男人利落的下颌线滑過他性感的喉结,汇聚到锁骨,最终又沁进上衣领口,把衣领浸出一块湿哒哒的深色。
整個人好像一只大火球,一靠近,便烧了简安眠一脸的红。
“不要,”简安眠浓黑的睫毛轻颤,抿了一下嘴唇,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口罩,试图将自己发烫的脸藏起来,“我不会。”
“走嘛,去试试,有宴先生带着你,包教包会。”宴执陌低笑了一声,把简安眠手裡的果汁放到了一边,二话不說地握住少年抬起的纤细手腕,轻轻用力一拽,便把少年从座位裡拽进了自己怀裡,连搂带抱地拖到了草地上。
简安眠闷闷不乐地鼓着嘴巴,像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被男人摆放好了姿势,然后在手中塞入了一根球杆。
男人像强盗一样霸道,根本一点也不理会他的抗拒,每次還都要假模假样的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真讨厌。
“宝贝,别在心裡骂我了,”宴执陌仿佛听得到简安眠的心音似的,手指戳了戳少年的口罩,精准地将他口罩下一边气鼓鼓的脸蛋儿给戳瘪了,好笑道,“来,我教你发球。”
他說着,站在了少年的身后,高大的身体轻轻靠了上去,结实宽厚的胸膛就這么贴上了少年清瘦的后背,两條粗而有力的胳膊从后面绕到前面,贴住了少年的手臂,然后用双手把住了少年的双手,将他细白的小手,轻柔地攥进掌心裡,十指紧扣,严丝合缝。
這下,简安眠整個人都被男人矫健强劲的身体给包裹住了。
“宴先生,高尔夫球……好像不是這样打的吧?”
你当他沒看過电视剧嗎?!
简安眠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正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激起一阵阵绵密的痒意。
他瑟缩地缩了缩脖子,深黑的眼眸不自觉泛起了水雾,变成了湿漉漉的两汪,脸上窘迫地烧着剧烈的火,嗓音都在发颤。
“嘘——安静跟着我学,”宴执陌嘴唇贴上少年白净的耳后根,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過似的,“他们都看着我們呢。”
简安眠下意识顺着男人的话语朝四周偷偷瞄去,发现周围人看似在自己打球,实则一直在用余光关注他们那边的情况。
他和男人這样亲昵私密的姿势、被所有人都看光光了啊……
浓浓的羞耻感如潮水般瞬间淹沒了简安眠的内心,脊椎骨一阵阵地发麻,双腿软得快要站不住了,大脑也因为缺氧而晕得厉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主角攻,你是不要眠眠社死就不能活嗎?
主角攻,你是真该死啊!
“眠眠,把球杆握紧了,我們现在要开始发球了。”
宴执陌收紧了双手,带着少年的小手一起抬起来,举起球杆,对准地上的小白点,用力挥了出去。
只听砰一声清响,小白点便在空中化作了一個小黑点,眨眼便看不见了。
在发力的一瞬间,男人身体迸发出的力量通過两人相贴的皮肤忠实地传递到了简安眠的身上,那样蓬勃而矫健,仿佛一只凶猛而野性十足的猎豹。
而他,就是被凶残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按在尖锐爪子下的小绵羊,除了瑟瑟发抖地躺平,乖顺地主动翻出白软的肚皮,什么也做不了。
简安眠觉得,要不是有男人抱着,他就要跟那個小白球一起飞出去了。
“眠眠真棒,”男人低沉磁性的笑声喷洒进他耳朵裡,同时后背也传来了男人胸膛轻微的震动,好像低音炮,“這么快就学会了。”
学会了你個大头鬼。
简安眠嘴唇羞耻地紧咬着,眼角湿漉漉地泛着红,呼吸紊乱得厉害,从头到脚的皮肤都在发烫,仿佛跟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一般,轻轻颤抖地請求道:“宴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嗎?我头晕。”
“不過眠眠這体力似乎不太好啊,才打了一杆就累了,”宴执陌自顾自地說着,轻轻抽离了身体,扔下了手裡的球杆,将双腿发软的小少年半拥进怀中,低笑道,“沒关系,那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简安眠总算回到了帐篷,连忙接過男人递過来的果汁,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大几口,好像灭火似的,头顶仿佛都刺啦刺啦地冒出了烟。
直到肚皮感觉涨涨的,简安眠這才把杯子放了下来,瞥见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差点儿把手裡的杯子扔飞了出去。
呔!這是哪裡来的发-*-情期小诱O?還不快快现出原形!
……
宴执陌将简安眠带回帐篷之后,也沒再继续打球了,就陪着小朋友躺在帐篷的靠椅裡吹着凉风喝果汁,一边用手机处理文件。
那边一群人,见宴执陌扶着他的小夫人进了帐篷后,半天沒再出来,按捺不住,便派了一個人過来询问。
“宴先生,您不打了嗎?要不要過去和我們再来两局?”
“不用了,”宴执陌淡淡拒绝道,“我在這裡陪一下我家小夫人,你们玩儿得开心。”
那人只好讪讪回去。
說是让他们玩得开心,然而在场怎么可能有人是真的過来玩儿的。
主人公都不在了,這球便也打不下去了。
沒過一会儿,人群便渐渐地重新聚集到了宴执陌身边。
大家围在帐篷裡面,一边喝着饮料休息,一边笑着聊天,气氛還算和谐。
宴执陌亲昵地揽着少年的腰,垂着眼皮,神色淡淡,有一搭沒一搭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只有在怀中的小少年有动静时,才会温柔地凑上去,轻声细语地询问小少年的意愿。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個個被酸得牙齿都快掉了,還要努力挂着笑脸,假装什么都沒看到地继续尬聊。
宴执陌扫了一眼众人,见时机差不多了,忽然缓缓开口道:“今天上午,我似乎听到了一些關於我和我家小夫人很离谱的流言。”
现场忽然一片寂静。
宴执陌淡淡一笑道:“大家也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很過分的话,只是觉得挺好笑,所以想着說出来,让大家也笑一笑。”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低沉下来,明明說是在讲笑话,脸色却看起来并不是好笑的样子。
“不知道是谁在說,我和我家夫人似乎很喜歡小孩子,未来還打算去国外代-*-孕?”
宴执陌冷笑了一声:“先不說代-*-孕這种事情,在我国是犯法的,這是在造谣我犯罪啊,就說有一些天真的人竟然還真的信了,试图给我和我家小夫人推销自己那边的孩子,沒有孩子的,甚至還打算给我和我的小夫人当场生一個,真是太荒谬了!”
宴执陌說着,凌厉的眸光扫了一眼现场神色各异的众人,轻嗤道:“你们就說說,我讲的這個笑话,好不好笑啊?”
现场寂静了好半天,然后传来了尴尬得让人脚趾扣地的尬笑:
“哈哈,哈哈哈哈,這谁啊,這么离谱的流言都相信了,脑子沒問題吧?”
“现场生一個這种话都說得出口,我活到這么久,還沒见過這么不自尊自爱的人,实在令人鄙夷,羞耻至极!”
“宴先生,我也是现在听您說了才知道竟然還有這种事儿的,這個流言可跟我家一点关系都沒有啊!您可千万别误会!”
被疯狂暗讽的主角攻他舅缩着脖子,默默抬手将自己的脸在掌心后面藏了藏。
宴执陌只静静望着他们,沒什么表情。
大家面面相觑,又不敢胡乱說话,只能紧张地咽着唾沫,静候男人的下文。
就在大家后背都快冒汗的时候,宴执陌忽然露出一抹笑,缓声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总不至于恐吓你们,說句真心话,我不太喜歡小孩子,甚至称得上有些反感和厌恶,最重要的是,我這人占有欲强,无法忍受、也绝对不允许世界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分走我家小夫人的目光,即使是我們的孩子也不行。
“我不夸张地說,我所有的爱和耐心已经全部献给了我家小夫人,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再沒有办法给他一点爱,甚至還有可能因为吃醋,厌恶和讨厌他,所以,为了你们自己家的孩子着想,你们那些当真想把小孩儿塞到我這边来的,可要好好斟酌一下了,我這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场顿时陷入了更长久的寂静。
他们悟了,宴执陌就是一個占有欲超强的偏执狂,這谁還敢再說孩子的事儿,更加不敢把自家孩子推销出去了。
宴执陌究竟有多么宠爱他的那位小夫人,這两天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就算刚才那番话有夸张的成分,但能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這样說,已经足够展现宴执陌的态度了。
還說什么要把自家孩子送给宴执陌,别到时候反而在宴执陌手裡受了苛待,把孩子给养沒了,那他们可真是哭都不知道哪裡哭去。
简安眠看见众人五颜六色的脸色,心裡忍不住小小地佩服了主角攻一下下。
這波自黑,可真强啊。
不過,也不算自黑吧,至少那些自我定义還挺精准的,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主角攻。
……
简安眠从宴家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立刻回归自己的幸福小窝窝,昏天黑地地睡他個一整天。
吃午饭的时候,宴执陌忽然对简安眠說:“我朋友为了庆祝我成为了继承人,今晚喊我出去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他们?”
他顿了一下,笑着說:“就是眠眠上次說我有好多朋友的‘医生朋友,律师朋友,侦探朋友,竹马朋友’,他们在我這儿念叨了你好久了,都在怪我一直把你在家裡藏着掖着不带出来见见,如果你愿意,我就带你一起去,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出去?当然,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也沒关系,看你的意愿就好。”
社恐眠怎么可能会愿意出门,笑话,他的意愿当然是——
“我不要。”
他现在困得要死,已经安排好了,要一觉睡到吃晚饭呢!
光是想一下身体陷在软绵绵的被窝裡躺平摆烂的感觉,他就要幸福得昏過去啦,怪不得马上长出翅膀飞回他的小窝窝!
宴执陌对這個答案毫不意外,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温声道:“沒关系,眠眠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你先休息,回头休息好了,什么时候想见他们,我再安排你们认识。”
他柔情蜜意地望着少年,用最温柔的声音說着最恶毒的话:“反正人都在那儿呢,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不急着這一次。”
简安眠:“……”
……
吃完午饭,简安眠便上楼睡觉去了。
宴执陌先在家处理了一点工作,快到下午茶的时候,便换上衣服,准备出门赴会。
午后安宁而美好。
简安眠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肚子裡空荡荡的,饿得前胸贴后背,大脑一片眩晕,眼前都有点因为低血糖而发黑了。
明明他睁眼之前才刚吃過午饭,不過也就闭了一下眼睛,就又饿了,睡觉可真是個体力活儿啊。
简安眠心裡感慨着,坐在床上安静地缓了一会儿,等到能看清楚东西了,便用手臂撑着床面缓慢地坐起来,先去卫生间上了個厕所,然后下楼去吃晚饭。
中午這一觉睡得真不错,简安眠再次回到床上,便沒有那么急着要闭眼睛了。
他打开手机,在班级群、宿舍群、总群裡逛了一圈,回了一下收到,然后又百无聊赖地点出去,在各個APP裡随便戳了戳。
眼睛還是好累,不想看文字,更加不想动脑子,也就不想看小說了,耳朵也好累,不想听声音,也就不想听广播剧和刷小视频了。
那应该干点什么呢?
对了,简安眠忽然想起来,之前两次他好像都說要看美男涩图来着,结果一回家倒头就睡觉去了,完全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一提到涩涩的东西,简安眠顿时感觉自己眼睛也不疼了,脑子也不累了,黑溜溜的眼睛裡迸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在床上动了动,换了一個准备享受美色的舒服的姿势,然后打开贴吧,搜索关键词,瞪着一双亮得跟探照灯似的眼睛,开始兴奋地翻找起来。
然而几分钟后,简安眠眼裡激动的光芒越来越淡,探照灯渐渐熄火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迷茫。
奇怪,是他眼光太高了嗎?他怎么觉得這些人都长得……好,一般。
脸一般,身材更一般。
左看右看,就沒一個好看的,连主角攻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怎么說呢?该露的肉都露了,什么喉结啊锁骨啊,胸、腹、后背、手臂、大腿……甚至還有屁股,应有尽有。
画面呢,也确实很有涩涩的氛围。
但简安眠看過了,就只是看過了,完全沒有面对主角攻时的半分脸红心跳,整個人就是一心如止水,内心古井无波,再给他個木鱼,他就能入佛了。
果然,主角攻作为小說主角,才是全世界最英俊性感的男人。
简安眠忽然觉得挺沒劲儿的,期待了那么久的美男涩图,又不美又不涩,看了個寂寞。
他正准备退出贴吧,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当初他在宴执月手机裡看到的那個叫轩儿的明星。
毕竟是在涩图的关键词裡,這张照片拍的姿势就很妖娆,舔唇顶胯摸腹肌,油腻的气息几乎快要冲出屏幕。
简安眠脸色一变,瞬间萎了,连贴吧都沒退出来,直接就把手机关了。
他觉得,自己在短時間内,再对美男涩图都提不上一点儿劲儿了。
就在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简安眠摸過手机一看,是主角攻打来的。
他沒有多想,直接接起来。
“喂,宴先生?怎么啦?”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音色清朗又干净,因为躺在床上,還多了一次惬意和懒散,听着很亲昵的感觉。
手机对面愣住了,好半天才传来一個陌生的男声:
“你是……简安眠对吧?”
简安眠也愣了一下,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呼吸瞬间紧促了起来。
是陌生人!
他下意识攥紧了裤腿,掌心在裤子上搓了又搓,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深呼吸两下,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嗯,我是简安眠,請问您是?”
“我是宴执陌的朋友,萧寒舟,宴执陌喝醉了,請问你能来接一下他嗎?”
“啊?”简安眠沒反应過来,愣愣反问,“我……我嗎?”
霸总怎么会沒有人送回家呢?
司机呢?保镖呢?不都是人嗎?叫他一個病秧子過去干嘛?衬托主角攻的威武雄壮嗎?
“嗯……”对面的声音很低沉,听着头疼又无奈,“宴执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說什么也要见你,否则不愿意走。”
简安眠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
這說的,真的是那個专横独断的霸总嗎?
简安眠舔了一下嘴唇,呐呐道:“我……我這就過去。”
“好,麻烦你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我把地址发给你微信,你带好保镖,注意安全。”
萧寒舟說话干脆利落,又不失细致。
简安眠拘谨地应下。
挂了电话,简安眠一脸恍惚地用手机联系了保镖,把地址发给了对方。
沒一会儿,保镖便赶到了。
简安眠跟着保镖出了门,来到了停车场,這时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吃晕车药。
“請等一下……”
简安眠正准备回去先吃個药,就看到保镖已经从裡面开出来了……一辆电动小四轮。
简安眠:“……??”
我……趣??主角攻他,還真的买了一辆电动小四轮啊!!
保镖见简安眠一脸呆若木鸡,表情冷酷地颔首道:“宴先生嘱咐過我們,如果将来您要出门,但是他又不在,就让我們驾驶這辆电动四轮车载您。”
至于摩托车……
想屁呢?宴总怎么可能允许别的男人用后背贴他老婆的胸!
……
到了地方之后,简安眠先给主角攻的手机回拨了一個电话過去。
過了一会儿,一群样貌出众、气质不凡的男人从会场裡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简安眠的面前,一下子就将小小的少年团团围住了。
简安眠害怕地往保镖身后躲了躲,抬起一双怯生生的黑眼睛,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打招呼:“你……你们好?”
他的目光悄悄打量男人的数量。
一、二、三、四。
主角攻的医生朋友、律师朋友、侦探朋友以及竹马朋友,全都到齐了。
好家伙,全都出来观赏主角攻的老婆了对吧?
所以……就沒有人留在裡面照顾一下醉酒了的可怜主角攻嗎?!
宴先生,您快看看您的朋友们!夺笋啊!
“我就說你们人太多了!明明我一個人出来就够了!看吧,现在好了,把宴狗的心肝儿小宝贝都吓到了!”长孙永狠狠谴责了一番其他几個男人,仗着自己和小朋友认识,第一個凑上去,搓着手,笑得一脸猥琐,“小简啊,好久不见,我是长孙永,就是经常给你看病的那個,不過我今天沒穿白大褂,你应该還认得出来我吧?”
“嗯,我记得,”简安眠点点头,很乖巧地道好,“长孙先生,您好。”
“哎呀,好乖,可萌死我了!”长孙永夸张地捂着胸口,“這么乖巧的小宝贝,怎么就被宴老狗给叼回窝了呢?真是便宜他了!”
一位面容冷峻的男人說:“我們能不能不要站在大门口說话?這样很奇怪。”
于是,一群高大的男人又簇拥着娇小的少年进了会场。
路上,他们一個個地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萧寒舟,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职业是私家侦探。”說话的是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又酷又冷,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冰山类型。
“你好,我姓付,他们都叫我老付,你就叫我付先生就好了,我是一名律师。”老付的身材尤其壮硕,即使穿着休闲西装,都遮不住他满身的腱子肉,长相硬汉,看着跟個黑涩会的打手似的,典型的西装暴徒。
“你好,乔望津,现在還在读博,就快要毕业了。”最后一個开口的乔望津,和主角攻其他几位朋友略有不同,因为他是主角攻从小玩儿到大的竹马,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沒有工作的朋友,也就沒办法给予主角攻帮助。
他也确实不是来帮助主角攻的,而是来给主角攻的感情之路捣乱的。
因为這個乔望津,暗恋主角攻的白月光。
可是白月光喜歡主角攻。
所以乔望津很嫉妒主角攻,還总是暗搓搓地帮白月光攻击主角受。
不過這些都是后期白月光出现后的剧情了。
不关现在的他的事。
简安眠便轻轻弯了弯眼睛,眼尾勾起一点圆润的弧度,看起来乖巧又温柔,朝乔望津也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你好。”
乔望津对上简安眠的双眼,愣了愣,似乎想說什么,但也只是抿了一下嘴唇,沉默地点了点头。
一进会所,简安眠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慵懒地躺在沙发裡。
男人最外面的西服外套被脱了下来,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向来笔挺整洁的衬衣领口被扯得皱巴巴的,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和内裡紧致结实的小麦色的皮肉。
他手腕盖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但那高挺鼻梁到削薄嘴唇的线條依然是那么性感优美,下颌线更是完美得如雕刻。
简安眠瞬间就想起了他刚才看到的一一堆所谓的美男图了。
果然沒有对比就沒有伤害。
主角攻這种,才叫真正的美男啊,属于是放进娱乐圈,直接杀疯的程度。
“宴先生?”简安眠轻手轻脚地走上去,俯下身子,轻柔地推了推男人的手臂。
“宴先生,您感觉怎么样?還好嗎?”
然而下一秒,一到大力忽然握住了简安眠的手腕,将他用力拽了下去。
简安眠只看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男人火热的手臂紧紧拥在了怀裡,胸腹亲密地贴上了男人的胸,双腿也和男人的腿紧密纠缠在一起。
男人滚烫的嘴唇从耳根蹭過去,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
同时在耳畔响起的,還有被酒精浸透了的醺醉喑哑的嗓音。
“老婆,你终于来了。”
简安眠身体颤了一下,只觉得一道电流从耳根一路滑到后背,脊背瞬间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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