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柳溪腳步一停,回頭看他,“所以?”
在明亮目光注視下,岑墨不自然地移開自目光,“我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他嚥了下一聲,“點想你。”
柳溪他噎住。
這是怎麼一本正經說這麼露骨話?
摸了摸發熱耳朵,眼神飄忽地哦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
岑墨着急要走,一時衝說了這話,立馬就懊惱了,但見沒生氣也沒厭惡,緊張之下,喜悅一點點滿上他胸腔,他聲音比剛剛多了些底氣,“能不能陪我喫宵夜?”
柳溪眼神輕飄飄,“你不是說喫過了嗎?”
岑墨繃住臉,“騙你,晚飯都沒喫好。”
雖然還是一本正經模樣,但這語氣聽着點可憐,讓柳溪想笑,“行吧。”
二走小區,熟熟路地到了那條最熱鬧街上。
這條街一個大型超市與菜市場,匯聚了這片生活區最旺氣,街上美食城、ktv、網吧等娛樂場所,道路兩側都是攤位,柳溪每次路過這,都能聽到各種喇叭廣播在放清倉甩賣以及招攬顧客廣告,還奶茶店、燒烤店裏播放着激情音樂,震耳欲聾。
尤其到了晚上,小廣場上跳了廣場舞,各種大排檔也來了,更是熱鬧非凡。
以前柳溪讀中學那會兒,晚自習下課,就會拉着岑墨來喫這裏宵夜。
岑墨最早是不同意,他這喫得清淡,又十分潔癖,從來不沾這些黑暗料,只是一次柳溪拖他在學校食堂臺階上喫手抓餅,差點打着手電筒巡邏抓早戀教導主任逮住,岑墨不想自清白毀,纔不得不同意來,但他大多時候都只是看着喫,偶爾會點一碗餛飩。
此時已經臨近6月,天氣轉熱,大排檔品種也豐富起來,生意火爆,尤其小龍蝦剛剛上市,小龍蝦攤位如雨後春筍冒。
柳溪這一路走來,目光就桌上那一盆盆紅彤彤小龍蝦吸引,饞得舔了舔舌頭。
是非常喜歡喫小龍蝦,但岑墨不喜歡,還覺得惡。
作爲一個嚴重潔癖,根本不能忍這種骯髒食物,當年爲了勸說柳溪放棄,還給發了幾個新聞,揭祕夜市裏小龍蝦多麼惡,看完就不敢喫那種,氣得想和他絕交,不知道是怎麼容忍下這。
柳溪收回目光,走到了他們以前常喫餛飩攤位前,“喫這個?”
岑墨:“我想嚐嚐那個。”
柳溪聞言回頭,見他目光還停留在剛剛望地方,半信半疑地問道:“小龍蝦?你確定?”
岑墨:“嗯。”
柳溪:“你不是不喜歡嗎?”
岑墨:“你喜歡,我也可以喜歡。”
柳溪沒發表意見,只是眉頭一皺,露一副爲難模樣,“可能是下水道撈來,你不介意嗎?”
岑墨:“……”
他眉頭不由自主皺起來了。
柳溪:“你看這衛生條件這麼差,肯定沒消毒過,說不定隨便洗洗就下鍋了。”
岑墨:“……”
他整張臉都黑了。
柳溪:“還不一定煮熟,寄生蟲非常多,報道說吃了得肺吸蟲病。”
岑墨:“……”
他緊繃表情快要裂開了。
柳溪:“這麼惡玩意兒,你喫得下去嗎?”
岑墨:“………………”
他壓下渾身不適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能喫,我就能喫。”
柳溪給他伸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找了一張桌坐下,點了一份自最喜歡十三香小龍蝦。
岑墨從口袋裏拿紙巾擦桌子,抹了兩下,翻開一看,雪白紙上就沾了黃色油漬,他抿了下嘴,轉頭想丟垃圾桶,發現四周沒,別都是直接丟地上,他默默把紙團放在桌邊。
而柳溪手肘撐在桌上,雙手托腮,在觀察旁邊喫什麼。
等到自小龍蝦擺上桌,立馬就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吃了起來。
以前還會在他面前注意下形象,少喫這種需要手食物,但現在又不喜歡他了,誰還管他怎麼看自,便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麻利地剝完一隻蝦,一口塞進嘴裏,嘴裏還沒喫乾淨,手邊已經開始剝二隻。
沒多久,桌邊已經堆起了殼,喫到了一陣滿足後,纔想起來眼前還一個。
這才擡起頭看岑墨,一次性手套上已經沾滿了湯汁,而他雙手還是十分乾淨,一下也沒,只是一直盯着在看。
柳溪擡擡下巴,“你喫啊。”
岑墨目光落在小龍蝦下,沒說話,也沒。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這種充滿地溝油地方,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發抗拒,甚至他穿衣打扮都與周圍風格格格不入,明明是嫌棄要死,卻在非常用力地剋制住自露這樣情緒,一張臉繃得很是僵硬。
柳溪又擰起一隻小龍蝦,款款笑道:“你看,嘴上說得容易,裏接受不了,別勉強自了,早就知道你不會喫,我點了小份。”
岑墨這種不在意態度刺激到了,當即擺視死如歸表情,從盆裏拿了一隻小龍蝦掰開,正要咬下,柳溪聲,“蝦頭不能喫。”
驀地一隻戴着手套手伸了過來,拿走了他手裏小龍蝦,“蝦黃也不能喫,這些要清了。”
柳溪一邊說着,一邊幫他剝起來,把髒東去掉,完事後又遞給他,“喏。”
岑墨微愣,接過,“謝謝。”
這是一次親手給他剝蝦,他突然就沒那麼反胃了,甘情願地一口喫完。
柳溪眯着眼問道:“怎麼樣?”
岑墨注視着臉,眨下眼睛,“好喫。”
因爲是剝。
柳溪眼裏笑容放大,又低頭繼續剝自小龍蝦。
剛剛柳溪示範了一次剝法,岑墨又嘗試了一隻,剝小龍蝦一點也不難,只是他不知道哪些能喫哪些不能喫。
他剝了五隻,自吃了一隻,剩下四隻給了柳溪。柳溪說自來,岑墨還是給了,後來也就隨他去了。
兩和諧地面對面坐着喫着小龍蝦,只是氣氛太安靜了點,柳溪專致志地喫蝦,那一盆很快就消滅了一半。
岑墨轉頭看了眼鄰桌,他們喫得比他早,但是還剩下三分之二,他們喫得速度不快,一直在聊天,他還想與柳溪多待一會,不能讓這麼快喫完,所以他也要找話聊。
岑墨轉回頭,腦海中閃過一個問題,“你今晚爲什麼這麼遲迴來,和他做什麼了?”
柳溪剝着蝦,隨口應道:“喫飯啊,聊得挺開,後來又一起喝了茶。”
岑墨堵了。
剛剛處這麼和諧,他幹嘛自找不快?這話題找得太失敗了。
他斂住眸光問道,“他是不是喜歡你,是不是在追你?”
柳溪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和你什麼關係?”
岑墨:“他是個紈絝,不適合你,還帶你去酒吧……”
最後一句氣勢弱了,不是在直氣壯地指責,更像是無可奈何地抱怨。
因爲他沒辦法忽略自後來鬧事,還是對方在醫院幫忙掛號還給墊付費用,但一碼事歸一碼事,他並不認可他帶柳溪去酒吧這件事。
柳溪拍拍手上東,說道:“岑墨,追要追姿態,不要問東問,更別管我和別男怎樣。”
岑墨:“……”
柳溪打定主意氣死他,“我和他認識時間不比你短,他是錢,是點紈絝,但爲講義氣,做事很靠譜,知道我在etogo事情後,立馬介紹了華逸集團太爺給我認識,當着我面,讓家要好好罩我,我挺感,最重要是,我們可以談,你能嗎?”
岑墨許久沒說一句話,抿着脣,胸膛微微起伏着,大半天后纔開口,“我可以學,你看,我們現在不是能正常說話了嗎?”
柳溪說道:“對啊,你看,連你也知道自以前多不正常。”
別說是談,就連正常交流都很難進行。
從來都是一個單口聲。
岑墨說道,“你也可以和我談。”
柳溪:“不了。”
他就是事,誰要和他談,但岑墨顯然是沒轉過彎來,與認地說道:“你覺得我不夠格,我可以去考個諮詢師證書。”
柳溪:“……”
他總是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話,說得也太直氣壯了,聽得柳溪臉上一熱,避開他灼灼目光,“能不能好好喫,不要說話了。”
岑墨:“別都聊天。”
柳溪:“那也不能聊這個,換話題!”
岑墨想了想,又問道:“我最近個關於卷積神經網絡新研究,想不想聽?”
柳溪:“……行吧。”
雖然在這種地方討論技術問題十分奇怪,但好過他問那些尷尬問題。
岑墨便說自最近在準備一份論文,最初論是基於柳溪那次在桐城提思路,後來他就在想這個識別技術精確度這麼高,不僅僅是可以用在智駕系統場景識別裏,甚至可以用於對精度要求更高應用,比如臉識別技術。
柳溪點驚訝,“臉識別技術?”
他這跨頻也跨得幅度太大了。
直接從場景應用到臉識別。
雖然都是計算機視覺熱研究課題,但像柳溪自本身能專精自駕領域就很不容易了,不像他還能關注到別應用。
不過也是,做是橫課題,而他做是縱課題,技術不分領域,所以他關注點從來只在技術本身,而非應用場景。
柳溪對臉識別技術瞭解得比較粗淺,多是基於大學時期課堂上學習,“據我所知,這兩年臉識別已經了突破性進展,在lfw數據集上認證識別率達到99%,比識別率還要高,你研究還能突破這個點?”
岑墨:“但是現實際應用網絡需要龐大數據集,如何減少機器算法也是研究方之一,如果能夠構造一個很小網絡,極大減少訓練參數量,將降低存儲空間要求,提高機器運行效率。”
柳溪想了想之前自提那個思路,很快就想到了他突破點在哪兒,“你對比過正規化位置不同,對機器訓練影響?”
岑墨點頭:“我把這個思路提供給我t導師professorbrowning,他也表示了濃厚興趣,所以我們一起做了對比。”
柳溪頓時來了興趣,“什麼發現?”
…
二邊喫邊聊,就這樣在大排檔坐到了深夜。
柳溪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竟然也可以與岑墨一起探討前沿技術了。
不再是那個他說什麼,都只是一知半解,永遠都只能在他身後請教他了。
也能給他啓發算法思路,也能與他侃侃而談深奧技術。
喫完了宵夜,岑墨又送回到了小區,“那個,你想不想一起研究?”
柳溪:“?”
岑墨雙手插在風衣口袋,目光平靜地注視着,“cv三大頂會,我只參加過一個,至今還沒一篇iv收錄,點遺憾,所以這次想要試試。
柳溪呼吸一窒,“頂會論文?”
錯愕地指着自鼻尖,“我……可以?”
iv可是計算機視覺方球三大頂級會議之一,也是論文錄取率最低一個,每兩年召開一次,要能在會議上展示來,這絕對是無上榮耀了。
他竟然要帶?
這誘惑也太太太大了吧!
岑墨見一臉表情,微微一笑,“可以,不過個條件。”
作者有話要說:大佬超級強,甩手送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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