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那一声叹息 作者:未知 听到邹浩宇的话,栾刚先是一愣,继而欣喜若狂。 他說什么? 明天好要继续? 只說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沒有說不治? 還有,自己說要去找药材,他沒說不要找,找了他也不会管的话,那是不是說,不但自己這一次能确切得知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可能知道要怎么治,還有一点希望能治好? 栾刚觉着,這应该是邹浩宇疲惫至极,沒有想起来才顺口說的。 大概,早先给别的人诊治的时候,就是一直這么吩咐的,所以成了一种习惯了吧? 生怕邹浩宇想起来口误而坚决拒绝治理的话来,栾刚恭恭敬敬的蹑手蹑脚从房间裡出去了。 外面走廊裡美人,隐约可以听到远处人声鼎沸,栾刚嘴角一撇,什么珍宝金银,他一概不在乎,要不是为了治好他的内伤,他连自己现在有多少钱都搞不清楚。 要那么多钱干嘛? 放着這么一個神医在,居然沒有人想起来找他检查检查,沒命了,有钱那也是银行的。 心情很怕今晚上可能因为内力的枯竭要有一段時間经脉疼痛,可栾刚不在乎這点小事情,他看到了希望,觉着此刻的海上黑夜都是那么可爱。 忽然想起二十多個小时了邹浩宇還沒吃饭,栾刚连忙赶到厨房。 沒有人敢得罪他,厨师们恭恭敬敬地迎接栾刚的到来。 照例两份面條,想了想又让多做了一份,自己干掉了一份之后,亲自“押送”着两個服务员走到邹浩宇的房间门口,看着他们敲开门后,這才悄然离去。 這半個小时不到的時間裡,邹浩宇已经爬进了洗手间——是的,是爬进去的,他甚至沒有力气站起来——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看着地上的水居然都是黑的,邹浩宇差点沒恶心地把酸水吐出来。 這可好,這一差点吐出来不要紧,忍了几忍,到底還是沒有忍得住,一口一口黑乎乎的到灰蒙蒙的最后才是清水的脏东西,哇哇的吐了好半晌,那是脏腑中的脏东西。 “内功!”邹浩宇坐在床头擦着头发,由衷地赞叹道,“真是個好东西啊!” 原本小說裡說的主角被武林中的前辈灌顶了一身告身内功之后,立马就会排出许多体内的杂质,這种事情邹浩宇本来都不信,可现在他深信不疑。 想想也是,人吃五谷杂粮,呼吸着受過太多污染的现代空气,脏腑之中,身体之内,哪能沒点脏东西呢,既然有内功這种神奇的事情存在,那么,排出点杂质,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擦干了头发正准备出门去找点吃的,顺便把厨房的碗筷给人家带過去,服务生就来敲门了。 邹浩宇還有点发懵,刚才他可看過時間了,从栾刚进门到离开,总共用了将近二十四個小时,也就是一整天,這段時間裡,想必沒有人来找過自己,也不知游轮走到哪裡了,有沒有已经到达公海,那個什么斗玉赌玉会也不知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最关键的是,他饥肠辘辘了。 服务生送来了两份面條,邹浩宇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 周世阳干的? 這孙子可沒那么好心! 還沒等他口不对心地拒绝,一個服务生赔笑告诉他:“邹先生,這是栾先生让我們给您送来的晚餐,您看我們给您端进去好嗎?” 栾刚让送来的? 邹浩宇点点头,還算這小子有点良心,好吧,等哥能收拾得了你了,就帮你彻底解决那点内伤,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从栾刚身上学到了金鹰心法和控鹤功,邹浩宇无法做到心安理得,他觉着,应该回报一些才行。 你可以觉着得到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可老天爷在看着。 邹浩宇相信真善美,也相信恩情就要用恩情去偿還,不管和栾刚将来会处于什么关系,得了人家的好,那就给有偿還才行。 “你们沒往裡面吐口水吧?”想起昨天发生在餐厅的事情,邹浩宇不禁瞪起了眼睛。 服务生们集体打了個哆嗦,那两個同事结果是有多惨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了的,回去之后,尽管是周少爷让他们那么干的,可他们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怕出去之后要找工作,那也会很难。 周家是什么人家,這些周家的服务生们自然明白。 主人家做了错事,就要有人来负责,他们這些当服务生的,当然就是最好的责任人,他们不为周世阳承担错误,谁来为周世阳承担责任?总不能周家家主,真的让周大少爷去承担這個责任吧? 更重要的是,在周家地位超然的栾刚,现在可是对邹浩宇毕恭毕敬,要真有人再不长眼,那可真就打死都属于活该的了。 两個服务生哭丧着脸,告诉邹浩宇說:“给我們一個豹子胆,我們也不敢那么干啊,邹先生,您放心,何况,栾先生是一路跟我們一起過来的。” 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栾刚早离开了。 接過碗筷,邹浩宇不再疑神疑鬼,吃完面條之后,觉着胃裡有点堵得慌,就出去甲板上散步。 此刻的甲板上,只有十来個人坐在原本用做舞池的地方,互相间隔的很远,彼此都在跟自己的同桌之人低声交谈。 看到邹浩宇,所有人愣了一下。 一整天沒看到這個乌鸦嘴了,听說是周家的安全顾问栾刚找他有事情,原以为這家伙是被栾刚干掉了呢,這怎么還在? 很巧的是,严嵩也在甲板上。 看到邹浩宇在护栏后面伸胳膊伸腿的活动,严嵩向同桌的两男两女告了声罪快步走了過来。 “老弟,這一整天了,你跑哪去了?”严嵩神色裡带着关怀,說话语气有点冲。 邹浩宇伸着懒腰,笑嘻嘻地道:“做了一笔生意,就在我房间裡来着。严哥,不是說有什么赌玉斗玉什么的会嘛,你沒去参加?” 严嵩苦笑一声:“昨晚上本该就进行完斗玉的,谁知道有個老板說船上有個死人,不吉利,就挪到了今天,這可好,回去的時間也推后了一天,原本還有一個生意,要在回去的当天谈呢。” 邹浩宇笑道:“那也沒事啊,给人家說一声,安排另外的時間就行了。反正在這船上,吃他的,喝他的,心裡還得骂他的,有這便宜不占,那也太对不住出海這一趟了。” 严嵩摇着头道:“還是你想得开。” 邹浩宇就问那梁老板的尸骨最后怎么了。 严嵩耸耸肩:“周家有钱嘛,請了一艘快船专门来接走了,就在今天下午走的。对了,老弟你跟谁谈生意?我可跟你說,這游轮上的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你可得小心,跟他们打交道,一不小心就得上当。” 邹浩宇神神秘秘地告诉严嵩:“我可沒本钱跟大老板们做生意,這不,還琢磨着斗玉啊赌玉什么的,看能不能趁机再弄点零花钱呢。不過,我那生意,跟你们這些大老板的生意可不一样,我的生意啊,是两條命!” 严嵩吓了一跳,左右一看,急忙扯着邹浩宇跑到远处,很严肃地跟他谈起了和周世阳之间的矛盾一事, 严嵩說:“老弟,不是老哥骨头软,论矛盾,我們严家跟他周家的問題,那可深了去了,可老哥也不能因为恨周家,就琢磨着在人家的地盘上找人对周世阳动手啊,那怎么說都是周家的大少爷,要是出了事情,肯定会有无数的势力会盯上這艘游轮上的所有人,到时候,可能問題就坏了。” 邹浩宇反倒听的一愣一愣的,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跟周世阳扯上关系了? 严嵩语重心长地說道:“老弟,听老哥的,别跟周世阳一般见识,至少别在船上闹出人命来。趁着你找的人還沒动手,赶紧给叫回来。” 邹浩宇明白了,合着严嵩以为自己找人想要干掉周世阳呢? 只听严嵩又說了句:“再說了,這穿上你能认识的人,那都跟周家有深深浅浅的关系,绝对不牢靠,說不准這会已经在周世阳的面前,把你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就等着你去自投罗網呢。” 啼笑皆非的邹浩宇叹了口气,拍拍严嵩的手臂叹道:“严哥,你的脑洞开的……你說,我能找栾刚那小子去干掉周世阳?” 严嵩呆了:“你說,你是跟栾刚谈生意谈了整整一天?” 猛然想起邹浩宇刚才說的原话,他皱着眉头警告邹浩宇:“老弟,鹤鹰门的人,信不得!你要跟栾刚做什么交易,老哥也不好问,不過,這個人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他比大多数人更不可靠啊!” 邹浩宇一笑,淡淡道:“要說栾刚的命在我手裡掌握着,這话就太托大了。但现在,至少栾刚是不会对我有什么危险的,老哥,你放心就是了,我有分寸。另外,严枝的事情,我总觉着很有可能跟這個鹤鹰门有关,你能跟我說說严枝在最开始发病的那段日子前后,她跟鹤鹰门的人有多什么接触嗎?” 這句话說出来,严嵩顿时动容,紧紧握住邹浩宇的手,使劲摇了几下,什么感谢的话都沒有說,但什么都表达出来了。 在一個鹤鹰门绝对高手的手裡,很可能自己都在刀尖上行走着呢,還惦记着你家的事情,這样的人,严嵩心裡就一句话,沒白交! 但邹浩宇问出来的事情,让严嵩张了好几下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黯然摇摇头,从口袋裡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后重重地咂了一大口,才看着邹浩宇說:“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說起来也怪小枝,你不說我還只能是怀疑,现在,我百分之百确定,小枝的病,一定跟鹤鹰门有关!” 邹浩宇认真地纠正道:“严哥,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一句实话,就现在,我百分之百地確認,严枝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严嵩一咬牙,腮帮子上的肉突突地跳动着,眼睛裡泛着凶恶的光,冷冷地請求道:“老弟,我求你一件事,一件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