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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這样华丽丽的,殷罗看到了捆绑着苏醉的绳索上,浅浅的刀割痕迹。
面对着殷罗刷的一下子变得暗黑沉重甚至盈满怒火的神色,苏醉内心ORZ了:尼玛太得意了不是!抖M也有抖M的尊严啊!让她瞎得瑟……嘤嘤……
苏醉立马改了策略,努力将被绳索遮掩住的手腕往殷罗的眼皮子底下递:“你瞧瞧,瞧瞧!都怪你啦,将绳索绑的這么紧,我手腕都磨破了!”
的确是磨破了,甚至手腕一圈都是勒紧的红痕。——但只有红痕是实打实勒出来的,磨破的原因却是因为苏醉自己挣脱绳索,才会弄成這样……前世在学校裡练习的时候沒有不磨破手腕的,苏醉美其名曰:我是为了逃生,不是为了臭美!
不過殷罗也是自知理亏,便将苏醉的绳索解了,原本苏醉的一只脚是绑在床柱上的,殷罗也不怕她跑了,便也给解开了。
殷罗又喂她吃了些东西——苏醉一直嚷嚷手疼,握不住餐具!——之后双双填饱肚子,殷罗将餐车推出去,自己则就势躺倒在大床上,翻個滚便骨碌到苏醉身边。
苏醉背倚着床头,有些茫茫然地坐着。
“喂,殷罗,你到底要我来是做什么的?”……总不能一直跟她大眼瞪小眼吧。
殷罗在她身旁趴着,两只手臂搁在下巴下面压着,两脚還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就是一普通的俏皮又可爱的小正太。
殷罗的小下巴尖尖的,不像单白的這具身体還带着一点孩童该有的婴儿肥,那如同手工娃娃一般的精致美丽,仿佛造物主在创造這对兄弟的时候用上了太多心思,沒有一处不完美,沒有一处不勾人。
直看得苏醉都恨不得将他的面皮扒下来做個画皮了。
殷罗听到苏醉的问话,侧着头稍稍想了一想便很干脆地說:“忘了!”
苏醉:……难道剧情提前四年的時間,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一群打开方式完全不对的剧情正太,曾经是如何囧萌囧萌的令人无语嗎?!
殷罗扭头打量了一番苏醉,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真的有十岁了嗎?看着实在不像。”
這话倒是有些触到苏醉的痛处,或者更应该說是单白的痛处。苏醉低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淡:“你可知道這世上每时每刻总有人是含着悲伤、背负不幸、或是完全不被期待着出声,這样的人能够获得生命就已经极为不易,更不要說有條件吃喝,能够顺顺利利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這样的生活,你有過嗎?就算沒有,你又曾想到過嗎?”
殷罗诚实地摇摇头,“怎么会沒有饭吃呢?种地,做工……总会有能力吃上饭的吧?”
苏醉嗤哼一声:“何不食肉糜?——你以为种地做工都是那么容易的?种地沒有田产种子,工厂不会雇佣童工……当然了,如果运气不好点被拍花子的捉去,手脚灵便的就去做小偷,身体孱弱或是手脚天生不利索的便弄去做乞丐,倒是种生存方式?”
她摸摸下巴,眼神冷淡,语气讽刺,是個人都能听出她压抑的怒意。
殷罗的言语着实勾起苏醉强烈的怒气,正如原著那般,這帮大少爷们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含着钻石汤匙出生,向来高人一等!凭着傲视世界的尊贵出身,干着比平常人還要不齿的勾当,只凭着自己喜好去强求女子……這样的人,能知道些什么?!能体谅些什么?!
他们不去危害世界和平,在他们眼裡已经算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成日裡勾心斗角、招猫逗狗地以女子玩乐,不思进取,只知利益,完全沒有考虑過那些被他们狠狠玩弄又丢弃的人们心裡到底是多么的痛苦不堪!
虽然……這些人都是她写出来的,苏醉已经无数次地痛恨自己当初到底在想什么,会造出這么一群……禽兽!
苏醉猛然站起。最起码目前,暂时……苏醉沒有办法忍耐同殷罗独处一室。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挠他個满脸开花。
殷罗急忙伸手拉住苏醉,不让她走:“别走啊,再陪我一会……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沒见识過,也不太懂,但是你說,我听着,总得给我一個了解的机会吧?”
漂亮的少年眨着一双纯净灰色的眸子,水润润地望着苏醉出神,两手還抱着苏醉的手臂摇啊摇的,就差多條尾巴甩来甩去……正是堪堪戳中了苏醉的HHP,让她完全沒有办法拒绝這么囧萌的小动物的哀求。
苏醉叹口气,为自己对美色心软痛恨唾弃不已,但還是如殷罗所愿,坐回床上。
殷罗怕她真走掉,也不顾自己15岁的“高龄”,抱着苏醉的手臂還将脑袋压在上面,当個枕头舒舒服服地枕着,一切动作完毕后才笑眯眯地对苏醉說:“来吧,你慢慢讲,我好好听。”
苏醉问他:“你要听什么呢?”
殷罗沉吟片刻,道:“你就說說,来圣艾易斯之前,你在哪裡生活?家裡有什么人啊,对你好不好?你生活過的地方是個什么样的城市?……就這样的话题啦,你都說說,說說呗。”
苏醉失笑,“這样平常的生活有什么可說的呢?无非就是家长裡短、吃喝拉撒罢了。”
“說說嘛!”殷罗很坚持。
苏醉无奈地笑笑,“好吧好吧。”——天知道抖M什么时候也会有傲娇的属性了?!
于是苏醉說起前世生活過的那座城市,沒有太快的城市节奏,但工作也需努力才有回报;容易刮沙尘暴的地理位置,大风一吹,满头满脸满鼻孔都是灰尘风沙;因为是稍嫌偏远的城市,所以有些时鲜和瓜果的售价都很贵,到了冬天更是沒有不贵的蔬菜瓜果,坑爹的菜价一直在涨,唯独工资不涨……
殷罗听得双眼亮晶晶的,时不时发出“哦,這样啊”或是“啊!怎么能?”這般的语气词,那活似毛绒绒可爱小动物的模样倒是总会将苏醉逗笑。
等到宗执寻来时,两個小动物已经头顶头趴在床上睡着了。
殷罗仍旧枕着苏醉的手臂,不知何时两手环住苏醉的小腰肢紧紧搂着,睡得香极了,還时不时砸吧下小嘴,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殷夺看见這情形,捏了捏眉头。——他自個弟弟,也就睡着了的时候才像個货真价实的漂亮小天使,平常?那就是一混世魔王!
不過這小魔王居然也找到能克制住他的人了?——殷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一旁脸色凝重的宗执,在看向苏醉,這位学生会新成员亦是唯一一名女性成员时,忽然有种奇妙的预感。
似乎這苏醉的加入,要为学生会众人……带来一個命运的转折点?
這种预感所象征的含义似乎有些沉重,令殷夺都不敢再想。
因为殷罗把苏醉的手臂压在头下,所以殷夺先上去抱走殷罗,再由宗执将苏醉领回去。而殷夺刚上前,便听到自己那小白痴弟弟咂巴咂巴嘴,小声而含糊地說了一句:“苏……醉……”
殷夺猜测自己的脸部表情一定很僵硬。所以他将抱弟弟离开的动作拆分成许多個,又刻意放缓了速度,就是为了将自己脸上的表情重新调整好,以最合适的姿态面貌面对宗执。
殷夺抱着睡的一塌糊涂的弟弟,在自宗执身边擦身而過时,低声說了一句:“今年……轮到你了。”
說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宗执嗤哼一声:轮到我又怎样?管他去死!——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地,上前抱起苏醉。
被殷罗压麻的手臂在他被抬走的那一刻舒缓了许多,再加上落入一個温暖而宽厚的怀抱裡,苏醉舒服得哼哼唧唧的,還扭头往宗执怀裡蹭了蹭。
她从来沒有被爸爸這样抱過……从小的时候开始,前世的爸爸需要经常出任务,数月過家门而不入的经历简直太寻常了,令她从期待到失望,到再也不会为此产生一点波澜。更不用說那個严厉的祖父,只关注他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完全不去考虑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意愿。
“哼……”
宗执似乎听到苏醉呢喃了句什么,他低下头去听,只听到苏醉口齿不清地嗫嚅着:“不要我……我也、也不要……你们……”
宗执失笑。
他似乎又看到一点她与前世不同的样子。前世单白来到圣艾易斯时父母双亡,只依靠一個实际上将她卖掉的狠心舅舅——但她自己却不知這背后的险恶用心,只一心将舅舅舅妈以及表弟们当作剩余的、最亲的亲人,满心期待,又对那一家子满心关怀,哪怕表弟们让她一再失望。
但苏醉不同,谁对她好,她便千方百计回报十倍百倍,谁对她不好……她能惦记一辈子,找到点机会就让对方不痛快。
宗执勾起唇角。
嗯……只有不同,只有新奇,這样才令人真心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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