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来阁
人头涌动,小王爷周衍紧紧抓住韩佑的手掌,在市集之中与百姓们擦肩而過,身上沾了不少酸臭汗液。
若不是那日思夜想的江湖梦以及娘们,和娘们,還有娘们,光是這难闻的味道便会令他退避三舍。
“传說中”的香来阁终于找到了,韩佑也是拗不過這小玩意,今日不见识一番的话,這小子不会轻易甘休。
不過二人已是约法三章過,只能看,不能上,上楼,最多在门口蹭蹭。
昨天去的是花船,今天来的是青楼,韩佑总是下意识揉着老腰。
香来阁,三层小楼,挂着一排小粉灯笼,龟公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二楼的窑姐儿们挥舞着丝帕,大爷来玩啊来玩的喊着。
要說韩佑对青楼毫无兴趣,倒也不是,只是好奇罢了,就好像每個爷们都好奇洗浴中心的泰式按摩为什么要收九九八一样。
结果到了楼下仰头一看,韩佑着实吓着了。
二楼护栏后面一共站着六位窑姐儿,搔首弄姿,毕竟是职业习惯,這倒沒什么,主要是那吨位。
六個人的体重加起来至少四位数,知道的是這来青楼,不知道以为碰见坦克集群要准备冲锋呢。
刚才沒看清楚,冷不丁望去,韩佑還以为阿福阿满跳槽了。
韩佑吸着凉气,這质量也太次了吧,吨位只是一方面,再一個是专业素养也不行,一個個呲牙咧嘴的。
不過转念一想,韩佑又了然了。
毕竟是北市,百姓集中之处,這群小姐姐都是走量的,沒個好体格子也吃不了這碗饭,有一說一,别的不提,這香来阁的房屋建筑质量是真過关。
周衍也吓了一跳,连忙拉着韩佑的手来到拐角处,估计這位小王爷怕那二楼地板不结实,塌了之后再一屁股给他坐死。
“這…這…”周衍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此处当真是香来阁嗎,那府中下人们皆說香来阁的娘们美若天仙,怎会是這等姿色?”
“难道還有其他香来阁嗎?”
韩佑也有点不太确定了:“是不是加盟连锁的啊,要是的话,可能這是分店,不行咱找找旗舰店,备不住质量還能高点。”
“就是此处。”周衍郁闷不已的指着街对面:“侍卫說了,香来阁对面有一处茶楼,品茗居,看,就在那裡。”
韩佑幸灾乐祸道:“其实胖也有胖的好处。”
“是何好处?”
“体贴入微。”
“可本王听人說…”
韩佑连忙打断:“自称本少爷。”
周衍還是不死心:“可本少爷听人說,那香来阁的女子入了床榻,可谓是身段窈窕,轻解罗裳,那叫一個美。”
“其实我觉得吧…”韩佑壮着胆子仰头望去,昧着良心說道:“要是吹了灯的话,也…也差不多,再轻解罗裳…”
“不!”周衍梗着脖子叫道:“這不叫轻解罗裳。”
“那叫什么。”
“给猪松绑!”
韩佑:“…”
周衍苦着一张脸,无助的蹲在了地上,行走江湖第一天,梦,碎了,稀碎。
望着周衍那无比失望的模样,韩佑险些建议要不要去花船逛逛。
相比花河花船,北市青楼可谓是云泥之别。
韩佑想了想,提议道:“可能内有乾坤吧,是不是這個点的客流量比较多,故意找几個壮硕的姑娘分分流,要不咱进去看看?”
周衍霍然而起,一個字:“嗯!”
“记得刚才我們的约定吧。”
周衍重重的点了点头:“只可远观,不可不玩焉。”
“是不可亵玩焉!”
周衍嘿嘿一乐,拉着韩佑的袖子就往前走。
其实香来阁并非是质量次,非但不是,反而還精准定位了市场需求。
北市是何处,百姓聚集之地。
這世道,這年月,胖非肥,称之为美,肥美,油美。
寻常百姓家中妻子,要么,身无二两肉,要么,常年务农,一身腱子肉,再看這香来阁的姑娘,胖是胖,胖的富态,胖的白,胖的圆滚滚,胖的一掐一把油,此处定位就是中低端消费人群,卖点就是個加量不加价。
来了香来阁,搂着胖姑娘,那令人心安的踏实感,那沉甸甸的压秤感,那一條臂膀搂不住肥美感,在北市之中极具性价比。
一大一小二人来了门口,龟公点头哈腰,小嘴和偷喝了糖尿病科检验样本似的,那叫一個甜。
“诶呦,看二位气宇不凡的爷可是面生,怕不是第一次来阁裡,快請,裡面快請,外面日头可大,再着了暑气可不成。”
龟公岁数不大,不到双十。
声音尖细,算不得俊俏,皮肤還算白皙,本是個少年人,却做了這旁人不耻的行当又整日弯腰驼背,只能說這京中讨生活实非易事。
韩佑脚下一顿,拉住了龟公,问道:“你這怎么消费的?”
龟公楞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花销多少钱财。”
龟公满面堆笑:“诶呦,看您這话问的,观瞧两位爷定不是寻常之辈,非富即贵,能赏脸来香来阁,是我們的福分,若是二位爷心情爽利了,丢下些许钱财便是给了薄面,若是在阁裡待的心中不爽利,二位爷起身便走,我等也断无二话。”
韩佑双眼亮了,這不是白嫖嗎,這事他太有经验了。
龟公谄媚之色更浓:“您看,小人都說了,就您二位這相貌,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花销几何…”
韩佑不耐烦的打断道:“再扯沒用的我俩走了。”
龟公言简意赅:“听曲百文,睡姑娘半贯。”
韩佑仰着脑袋,明白了,這是按斤收费。
“半贯钱就能决战個大阪横纲,挺好。”
韩佑哈哈一笑,带着周衍继续走,一边走一边教导道:“行走江湖第一课,别人說是你大爷,沒問題,但你不能主动装大爷,因为宰的就是大爷,甭管去哪,得问清楚了价码。”
周衍深以为然:“有道理。”
地上是青石板铺的路,两侧花坛不乏明种,争奇斗艳,抬头是粉色罩布,白日客少,皆是窑姐儿,真别說,也有苗條的,见来了客,各個搔首弄姿,那娇笑害羞的模样,主打的就是個矫揉造作,一颦一笑,八百来個心眼子。
尤其是几個吨位快三位数的小姐姐,還朝着二人抛媚眼。
“您二位不知,若是爷有心,姑娘们有意,這夜裡共处一室,准能成了一段佳话,咱這可是有好几位未出阁的姑娘。”
說罢,龟公還指了指在场三位最重量级的小姐姐。
韩佑颇为诧异:“你這不是青楼嗎,怎么還有未出栏…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别告诉我也要斗诗?”
龟公的笑容有些僵硬,這天不是聊死了嗎,不都话术嗎,怎么還较真了,那咋的,和你說這的姑娘一晚上换八個夫君?
出阁既为出嫁,在青楼裡的意思就是還沒与客人過過夜。
龟公弯着腰侧着身在前带路,大小二人来了一层,迎面走来一女子,人未到,笑声先至。
“瞧瞧,瞧瞧瞧瞧,就說今日艳阳高照定是会碰见俊俏公子。”
开口之人正是香来阁的老鸨子,一袭绿纱裙,红唇艳妆,虽不是绝色,却也并非庸脂俗粉,只是身材有些壮硕,加上嗓子有点尖锐,和公鸭子正在被拔毛似的。
老鸨子三十有五,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名儿叫什么无人知晓,都称之为雨绮,别看是個女儿身,平日裡也是彪悍的紧,在這香来阁中不知打過多少失态男子,那一拳头下来,普通爷们根本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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