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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码归一码

作者:指尖灵
玄幻奇幻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過,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裡,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裡低声抽泣。 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沒想到那瘪犊子還有隐瞒,只是家裡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沒办法了呀。” 說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還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說那难听的话,我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過分,但家裡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沒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這地儿常住的。 都說屯裡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沒啥损失,沒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還是要继续在這屯裡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這样了,還不如诚恳道歉,這才能让屯裡人多少還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這事儿就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說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這還是個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說的,這北大荒,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還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個月二三十块钱還是有的。 再把家裡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個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過得去就让它過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裡开办了收购点,沒少听陈秀玉說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個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過這对她来說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沒日沒夜。 家裡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說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裡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裡:“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說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裡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裡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沒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裡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還好意思到我家裡来借盐,你說气不气人。” “這屯裡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過,他自己還被凑過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說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這儿找麻烦了。還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還会等到现在?” “說起元宝,還真奇怪了,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過這么一條,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個人,要换成一般人,谁還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還因为想着清子也打過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這份上的有几個,這人能处。”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還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沒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說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這整個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這沒問題。”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沒跟周翠芬說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個干了坏事,总不能說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過周翠芬那破嘴,說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說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這么多人說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說,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過歉了嗎,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說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說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個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裡暗道:“這個人,不就是你嗎?”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過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這么撒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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