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死我亡 作者:指尖灵 玄幻奇幻 元宝的吠叫声,明显是有生人靠近地窨子。 熟悉的人中,也就只有陈秀清、陈秀玉、段大娘和王德民四人,吕律让元宝嗅過气味记住他们,来的时候不会再咬。 到過地窨子的,還有周方敬,吕律却沒有让元宝去记住他,再来,還是会被咬。 還沒有被认可的人,是有必要保持距离和提防的。 他加快脚步朝地窨子赶去,数分钟后地窨子后面的山波,看到有两人远远地站在河对面,看着对他们狂吠的元宝娘四個。 這两人,吕律见過,正是那天在秀山屯后山山道上打過照面的李庆翔和郑三两人。 “娘的,還叫,再叫我崩死你!” 李庆翔怒气冲冲的,将双管猎枪抬了起来:“過来找個人,人沒看到,反被這死狗咬得心烦。” “千万别……”郑三赶忙将李庆翔的枪管压下:“我看這爷们也打猎,這要是把人家狗打了,毫不夸张地說,那可是结了死仇啊。” 死仇? 李庆翔微微怔了下,看了看元宝,慢慢转头看向郑三:“我打死你的两條狗,那我跟你不也是结死仇了?” “那能一样嗎?我那两條狗本就该死,再說了,咱俩啥关系啊,就凭翔哥对我們家的照顾,就再多打我几條狗,那也绝无半点怨言……可是,换作别人就未必了,這可是几條好狗啊!”郑三陪笑道。 “不就是條母狗带着三條狗崽嗎?我看着,就你死掉的那三條都比它们强。” 李庆翔明显不懂狗,在他看来,只要是高大强壮的,就是厉害的。 元宝是條母狗,架子骨量比公狗要小得多,三條狗崽也還小,看上去是不显眼,甚至感觉很平常,跟一般看家护院的差不多。 但郑三好歹跟炮手学過,他对狗算是比较了解,刚到地窨子边看到這四條狗的时候,他心裡就变得火热无比。 从身條、骨量、鼻头、尾巴、爪子等多方面看,這裡每一條狗都相当优秀,這要是拖好了,那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這還是一窝。 天生的血亲关系,又是从小由母狗领着一起长大,這以后的配合可比那些由不同人家家中挑来的狗强很多。 還有,這不起眼的母狗身上,那一條條伤疤,都在证明它不简单。 当然,狗崽未来究竟如何,跟后面的培养也有很大关系。 不管怎么說,好狗难遇啊! 郑三不由在想:要是自己也有這么几條好狗,谁敢伤它们,他也绝对会拼命,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翔哥,看狗是有门道的,按那老炮手传给我的经验来看,這几條狗,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狗。”郑三羡慕地說道:“而且,這母狗還被拖得很好,非常有灵性,你看看刚才,咱们换了几個地方,它始终保持在這地窨子周边三十米的范围,我敢肯定地說,但凡有人敢进入這三十米范围,绝对要被咬……在外边就沒事儿。” “說得那么好,要不,咱们就把這几條狗买下来?”李庆翔也来了兴趣。 這几天让郑三找狗,跑了几天了,狗稍微像样的人家不卖,卖的,郑三又看不上,也是心焦。 “這爷们也打猎的话,這狗是绝对不会卖的!”郑三摇头道。 “不卖?還有钱买不到的狗,你当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啊?”李庆翔问道:“我特么三百块钱砸他脸上,他不得屁颠屁颠的送来。跑到這山裡住地窨子,都特么混不下去的人了,不得见钱眼开?” “翔哥,莫說三百,你怕是给上一千,人家也未必卖。别忘了,人刚杀了头熊霸,单是那胆,恐怕也值七八百,再加上熊皮,啧啧,那可就上千了。三百是不少,但人家未必看得上?换作是我,我要有這么几條好狗,给我一千,我也不会卖,狗拖好了,上山打什么不是钱。好狗对猎人来說,那就是身家性命!” 郑三摇头笑道:“有些东西,不是舍得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就即使是翔哥你,上千块钱,刚买了枪以后,怕是也很难拿得出来。” 听着這话,李庆翔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问道:“這真是好狗?” “不会看差的,比我們之前看到的狗都好。”郑三肯定地說。 李庆翔左右扫视一眼:“那就想個办法,直接弄走,到了咱们手裡,他就甭想再拿回去……還有,他人不是不在嘛,刚杀了熊,肯定有熊胆皮毛,正好手头缺钱花,還有其它值钱点的动西,一并带走,动作麻利点,神不知鬼不觉地,他都不知道找谁去……” 他突然看到吕律从山坡上下来,连忙闭嘴。 元宝见到吕律,立刻停止了吠叫,亲昵地跑到吕律身边,围着转。 “爷们……可等到你了!”李庆翔微微愣了下,浑然不管刚才說的话有沒有被吕律听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扬手打声招呼,就准备過河到地窨子這边来。 谁知,他刚一动,元宝立刻折返過去,隔河挡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狂吠,就呜呜地发着凶声。三條狗崽也跟着跑了過去,一样的反应。 “爷们,你倒是把狗拉一下,让我們過来啊!” 李庆翔再次被元宝吓住,迈出去踩在河中垫脚石上的脚又收了回去。 吕律阴沉着脸,都沒正眼看他,自顾自地提着草锅盖挂在地窨子旁边的小树上。 从他看到李庆翔抬枪准备对元宝不利那一刻起,吕律就沒打算跟這样的人有来往。 啥玩意啊? 一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這样的人,迟早出事儿。 “抱歉,我今天很忙,沒空招待,請回吧!” 吕律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从地窨子前挑了個最先掏出来的蜂桶,四下瞅瞅,搬到地窨子右侧林木稀疏的缓坡上。這片地儿背风向阳,是放蜂桶的好地方。 “爷们,沒必要這样吧?我就是前几天到了秀山屯,听人說你用斧头砍死了一头熊霸,也算英武不凡,想要结识一下,這才找来的……你這是要让我热脸贴上你的冷屁股啊。” 李庆翔什么人,听了吕律那种拒人千裡之外的话,心裡怎会沒气,說话也难听起来。 吕律转身,瞟了一眼李庆翔:“我不想认识你。” 接着,他返身走回地窨子,开门从裡面取出锄头,返回缓坡,准备平整下地方,放置蜂桶。 李庆翔目光随着吕律移动,他還从未见過這么不识抬举的人。 “不就是撞了大运杀了头熊霸嘛,至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看你還有点本事,你以为我愿意到這破山沟裡来?真是给脸不要脸。” 吕律冷冰冰的话语,李庆翔那裡受得了,话语中火气越来越大。 在一旁的郑三却是心裡发笑,平日裡见惯李庆翔蛮横,可少见他吃瘪啊。 “你這是脸有多大,才敢說這样的话,還是說,给别人脸面,你自己就可以不要脸了?” 听着這话,饶是吕律有了几十年的修养,心裡的火也按耐不住一下子蹿出来了:“你刚才不是想打我的狗嗎,不是想偷我的狗嗎,不是打主意动我地窨子裡的东西嗎,你动下试试!” 吕律将随身的弹弓取了出来。有意地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棵大树边停下,但凡這杂碎有异动,可以随时躲避,而且,這距离,也进入自己弹弓的射程了。 這种二杆子,往往不能按常理来看。 這年头,开枪伤人杀人的,大有人在,不得不防。 吕律不动声色地取了三颗泥丸在手中抓着,一颗已经放入弹弓的弹兜捏好。 自己跟熊霸拼命都要救的狗,岂容他人觊觎。 “但凡你敢伤它一根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吕律语气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