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留情面
哪怕這事儿跟兰蒂芙关系不大，她還是紧张到浑身绷紧。
她不理解，埃裡克之前不是跟艾沃尔闹的很僵嗎？就她对艾沃尔有限的了解来看，艾沃尔应该不是那种擅长息事宁人的人，不管对别人還是自己。這俩见面沒打起来就不错了，为什么……
埃裡克還不想放弃身为斯万格佛一员的荣耀。
不仅是荣耀，還有实打实的丰厚报酬，至少在吕加菲尔克他找不到第二位统治者能给麾下猛士更优越的待遇，不，应该說同量的优待都找不着。要不怎么說虽然吕加菲尔克還未能统一，但基本上本地人默认的吕加菲尔克之王就是斯迪比约恩呢。
也许埃裡克也可以和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選擇往更远更广阔的天地去寻找机会，但這就等于彻底放弃他在吕加菲尔克打拼這么多年赢来的一切，必须从零开始，大概是這种下场埃裡克更加不能接受，所以他選擇硬着头皮回来向艾沃尔示好，主动請缨尝试将功补過？
而且兰蒂芙還记着呢，殷格夫现在顶替的就是埃裡克的位置，目前表现尚可称道，将来還是很有希望正式转为斯万格佛一员呢。
這么一想就說得通了，至少艾沃尔能给他這個机会嗎？
還有艾沃尔到底在计划什么呢，兰蒂芙来晚了听得莫名其妙的，只能大致推测艾沃尔可能是暗中撒網搜捕藏匿于佛恩伯格的阿格德尔奸细。但是因为俗务缠身沒法及时落实跟进，所以……
“你……你說句话啊倒是！”埃裡克猛一跺脚催，“不要算了！我也惜命！”
“慢。”
埃裡克刚要转身走就被叫住，兰蒂芙沒忍住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看到鸟舍前艾沃尔才转過身去面对埃裡克，看来她刚刚宁可一直面对无法忽视的鸟屎味也不愿意直面埃裡克。
“想好了？”埃裡克回過头，好像在努力压下得以的笑容，“這么個好机会当然得把握住啊。”
“我還沒答应。”艾沃尔抱着胳膊把“答应”一次加重了咬字說，“等我消息。”
“……還等？？這還有什么可等的？？”
“……”
就算艾沃尔现在是斜背对兰蒂芙，后者也能想象怒意正在艾沃尔脸上积蓄起来的样子。
埃裡克咬着唇跟艾沃尔互瞪片刻，還是败下阵来举起一只手妥协道：“好好好，反正我要行动還是得听你指示，那我就继续赋闲，等你派活~”
說完埃裡克一手插进腰带裡，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走远了。
呃……我应该等到艾沃尔也离开嗎？
兰蒂芙扪心自问，她并不想這么做，因为……
“兰蒂芙。”艾沃尔突然开腔，“有事儿嗎。”
兰蒂芙浑身一震，不得不扶着木柱慢慢站起身。
明明沒做错什么……巧合罢了……
很巧合地听到了机密。
但是艾沃尔到底怎么发现她的？？她明明藏得很好，简直匪夷所思！
兰蒂芙努力挤出笑容，虽然怎么挤都透着心虚。
艾沃尔嘴角上的笑狐似有若无，略显敷衍，明明是笑着却更加让人感到不安。
不会生气了吧……
其实兰蒂芙之前想過可能会在這儿碰倒艾沃尔，因为更早的时候她随口在英格薇和弗雷迪丝跟前随口一提說现在想跟艾沃尔說句话真难，弗雷迪丝立马說起自己听丈夫戴格說過，艾沃尔自从上任副长之职后经常往禽舍跑，也不知突然哪儿多出這么多消息送過来她還得亲自過目。
估计埃裡克也是知道這些才会去禽舍找她。
但谁知道撞上她就算了還撞上這么档子事儿呢！
兰蒂芙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讪笑着蹭到艾沃尔跟前。
艾沃尔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问：“听了多少？”
“呃……一半一半吧。”兰蒂芙无意识卷起鬓边一缕碎发缠在手指上，视线瞟向远处，“你在搜捕奸细？”
艾沃尔嘴角扭了扭：“你這不听完了嗎。”
兰蒂芙舒出口气，终于直视艾沃尔說话：“我发誓我只是偶然路過然后……刚到這裡就听到埃裡克在谈什么奸细，线人之类的，就是這样。”
“那为什么躲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我想听完……”
闻言艾沃尔的嘴角抽了两下，虽然如此却比之前那個笑，或者說兰蒂芙见過的她的所有微笑表情更能表露真实的笑意。
“管住嘴這种事不用我多說吧。”艾沃尔压着嗓门說完转头迈开步子就要走，兰蒂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假思索伸手攥住她胳膊。
艾沃尔刹住脚扭回头望向她，兰蒂芙做了個短促的深呼吸开口了：“也许我能帮你呢？”
“什么？”艾沃尔眉心立马拧成個核桃，“帮我？”
兰蒂芙撒开手占到她跟前继续直视她說：“我听你们的对话，你要找的那個奸细就在佛恩伯格，說不定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艾沃尔的眉头松开了些，双眼又眯了起来。
“你想怎么帮？”她问。
“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兰蒂芙舔了舔嘴唇，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很紧张，“否则……我也說不好。”
艾沃尔刚刚才松开的眉心登时又揪紧，猝不及防地她猛地凑近兰蒂芙跟前，那双淡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进她眼裡，兰蒂芙突然有种呼吸被扼住的错觉。
“你……”她默默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是不是……把我也考虑在……可疑对象范围内……？”
“不，”艾沃尔說着话就将眼裡逼人的锋锐收敛起来，“已经排除了。”
接着她又挺直身板站好，交抱双臂的动作始终沒变過。
兰蒂芙悄悄舒口气，一個月前短暂的相处她才产生了艾沃尔其实挺随和的想法，现在看来一旦涉及机密要务她对谁都不留情面，挺好，這样的态度才是负责任。
“那……那能和我說說嗎？”兰蒂芙努力表现得轻松问道。
艾沃尔瞥她一眼迈开步子：“跟上。”
确实，禽舍這裡刚刚已经被事实证明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既然要尽量避免被人听到的话，兰蒂芙追上艾沃尔的脚步就抬起胳膊挽住她的臂膀挨着并肩走，艾沃尔只是依旧抱着胳膊直视前方，并无反应。
“所以，你已经掌握的有关那個奸细的信息有多少？”她凑近艾沃尔耳边问，“我猜，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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