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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作者:佚名
再看寒枝又是個小孩,還一直笑眯眯的,屋裡的女人们也一脸和气,很快那点接触陌生人带来的局促感就消散了。

  “我是大河族的,很多人用粮食换我們族裡做的陶器還有石器。”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大河族。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寒枝又问。

  “我叫季。”季回答。

  因为不确定是哪個字,所以寒枝只在本子上写下季的拼音,然后接着问。

  “放心,我不会问你们族裡的红陶是怎么做的,這是秘密,只是你们族裡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跟我們說說。”寒枝還是那副让人不设防的表情。

  季正是沒心机的年龄,当然是别人问什么,她就說什么。

  要說有意思的事,她觉得可能就是族裡的那些奴隶吧。

  “我觉得我們族裡有個奴隶干活干得很好,算不算你說的有意思?”她有点犹豫的问寒枝。

  寒枝抬头看季一眼。

  人很少会对那些等级比自己低的人感兴趣,需要求偶的时候除外。

  歷史越往后发展,這种情况就越明显。

  此时的平民和奴隶之间的隔阂其实也是這种表现。

  平民觉得奴隶是低人一等的生物,而不是把他们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来看待,自然就会有意无意的忽视他们。

  就好比人是不会关注家裡养的牲畜擅长什么的,奴隶在這时代的人眼裡,地位就和牲畜差不多。

  季觉得一個奴隶干活干得很好,說明她有在认真看着這個奴隶。

  她有着把目光向下看的观察力。

  這同样是很多人不具备的能力,也是很多可以从基层走上去的优秀官员干部所具备的基本能力。

  “你能說一下是怎么样的一种好嗎?”寒枝试着多问一些,看看季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观察奴隶。

  “地裡的土挖的越深人就会越累,但是她挖的地总是比其他奴隶都要深,她還把那些石头都敲得碎碎的。”

  “她总是去的最早回去最晚的,但不是像别人一样偷懒,而是一直在认真的干活。”

  “她总是被族裡那個懒汉打。”

  說到最后一條的时候,季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是我們族长用粮食换回去的奴。”

  “她要不是奴,田那样的懒汉怎么能找到這样的女人。”

  “田什么也不会,整天不是跟着那些不干好事的人混在一起,就是在家蒙头睡大觉。但他是族长弟弟的儿子,族长就总是照顾他。”

  “族长每次分陶器都不会给我們少分。”

  “但是他对奴隶不好,我也有点不知道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了。”

  季不停的說,寒枝也在本子上唰唰唰把重点记下。

  大河族族长分陶器不敢少分,是因为這是他们族裡很多人用来换粮食的资源,换言之就是钱,所以明面上当然不敢做手脚。

  至于对奴隶不好,那再正常不過,因为族长也只是個普通人,不比他族裡的平民特别。

  并不是說他是族长,就能有什么過人之处。

  小小的一個族长,如今估计也变成家族世袭了,只要沒发生什么大事,比如因为战争重新洗牌,他就能接任上一代他老爹的位置。

  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也不是很坏,只是一個随处可见的普通男人。

  寒枝沒兴趣了解這位族长,只让季继续說,說什么都行。

  送走了季之后,一屋子人這才聊开了。

  “這個叫季的還有点意思。”芮都在旁边听半天了。

  “虽然沒用的信息很多,不過也收集了不少有用的。”寒枝翻翻记事本。

  大河族距离集市大概要走上五個小时,還是脚程快的情况下。天沒亮就要起来,在集市上停留一個多小时,换了东西再马上走回去。

  因为会做一些耕田的石器农具,所以大河族的田不少,粮食自然多。再加上会做红陶,算是远近闻名的能吃饱饭的部落。

  姓氏此时并未出现,所以沒有一村人基本都是同姓的說法,但实际情况就是大部分人都是同一個祖宗的分支。

  虽然不分直系旁系,不過同一個部落裡的人是不允许通婚的。

  大河族的女孩们通常不想离开,而外面的女孩很乐意去大河族,因为他们粮食多還有手艺。

  但大河族的人更喜歡买卖奴隶回去,而不是找附近部落的女孩们。

  只有很少一部分男人愿意和附近其他部落的女人们正常来往。

  季的父母就是正常来往后组成家庭的少数派。

  她们家的气氛,也和族裡其他家庭都不太一样。

  大河族的人买回奴隶后,男奴就去地裡干活,制陶的事情是不会交给他们的,因为是族裡的机密。

  女奴又能生孩子又能下地還能在家做家务,所以他们更喜歡买女奴。

  不過季說族裡那些不想再生孩子的族人们,也会买一些年轻的男奴回去,因为不会生孩子。

  季還小,并不知道這個年轻男奴不会生孩子是什么意思。

  寒枝却一听就懂。

  她在记事簿上写下大河族好男风几個字。

  “真沒想到啊,我以为大河族是什么专注搞技术的部落,沒想到他们内部是這样的。”寒枝很可惜。

  “照季的意思来看,大河族就是附近奴隶最多的部落了。”芮总结了一句。

  “不错,季說基本每次集市都会有族人带奴隶回去。她应该是见多了奴隶买卖,所以虽然她自己家不买,也沒觉得這件事有什么不对。”栗跟着芮的话头說了一句。

  季并沒有告诉寒枝她偷偷给奴鸡蛋吃的事情,也沒有說自己心裡对奴隶的真正看法。

  她說的不過是她父母常常挂在嘴边的一些话而已。

  但她虽然略過了這些,寒枝也還是觉得她是個非常不错的人。

  也因此在季走的时候,送了她一個漂亮的白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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