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最後的話語
成爲自己的接班人，然後接觸國家的祕密，最後父子二人共同爲這個國家，爲大總統效力，成爲這個國家內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
這，原本是悟國毅的願望。現在他絲毫沒感覺到兒子有接班他的可能，有的只有表面那一股順從。
越是害怕發生的事情就越會發生，這一夜，註定是個極其艱難的夜晚。這是宴會後的第四天，悟國毅沒想過噩耗會來得如此之快，而他打算暫時誓死保守着祕密。
他行走在自己名下的豪華別墅內，這裏整座山都是別墅的範圍，前後都有茂密的樹林作爲花園，讀作“別墅”，卻看作“王的宮殿”。
悟國毅在祁山市名義上一共擁有兩處房產，一處是他居住的小別墅，另一處則是大總統的祕密“行宮”。
一整個親衛連隊把守在這裏，不管是正門前擁有撒旦雕塑的音樂噴泉，還是後門養着數匹汗血寶馬、放眼望去一整片青鬱的跑馬場，每時每分都有十個全副武裝的軍人把守着。
更不用說外面還有一整個兵團的步兵將這座山守得水泄不通，一個活物都不會放進山內。
別墅燈火通明，房間即使沒人也會點亮電燈，每隔五分鐘還會有人將整座別墅檢查一遍。防範真可以說得上天衣無縫……
悟國毅走到別墅的正門，即使那些士兵認得他，也要對他再做一次例行檢查。
“請舉起手……雙腿分開……”把守的士兵並不客氣，用金屬探測儀將悟國毅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剛走進大門，又有三名管家裝扮的人來到悟國毅的身邊，他們都是大總統的貼身士兵，每一位都精通武術和槍技，接任這項工作之前皆是有名的軍人或特務。
“悟國毅市長，你好，請脫下你的外套。”其中一人恭敬地說着，不等悟國毅的回答，已經強行扒走他的西服外套收走，防止他藏有什麼武器在外套的內側。
“這邊請。”其餘兩人一左一右，將悟國毅直接“送”到大總統所在的書房。
書房內擁有數十個兩米高的書架，沿着牆壁整整擺放有一圈，書架上全都擺滿了中外各國的經典書籍。
卡塔……房門被那兩名貼身士兵關上，房內剩下三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立刻壓在悟國毅的身上。他知道他面對的一位開始魔界的王者，另一位也即將成爲統領人間的王。
悟國毅本能地低着頭，只能輕輕地說出一句：“路西法大人，總統大人，打擾兩位的雅緻了。”
天氣已經步入深秋，深夜的戶外正吹着寒風。而在房間內，一個略顯違和的壁爐正燒得火熱，帶給這個房間足夠的溫暖。
房內的兩人正坐在壁爐前的沙發椅上看書。一名看似二十出頭的青年，黑色垂直的長髮自然地披在肩上，他五官標緻，體型修長，優雅地坐着，他的四周有着一股異常的氣場，讓人搞不清他到底是來自現實還是虛幻。這名年輕人手裏拿着一本《山海經》，淡藍色的瞳仁裏，透露出一股熱情。
“你們國家的神話也十分有趣，與我們的傳說有相當大的不同。要是我幾千年來到東方，或許也能碰見此等有趣的生物。”
“現實中是不是有書裏所寫的生物恕我也不太清楚。但要是讓我認爲的話，看到活着的神明纔是最令人震撼的。”
在青年人的對面，是風格完全相反的大總統，他今年已經五十五歲，皺紋已經逐漸漫上他的越發圓潤的國字臉，早已沒有年輕時的朝氣。但取而代之的從他容貌生出的是屬於王的穩重與氣勢，儘管在這間房間內毫無作用。
“路西法大人，請容許我先解決一下事務。”他放下手中的聖經，向坐在對面的年輕人尋求同意。
“恩。”路西法的眼神還停留在書上，僅僅應諾了一聲。
大總統知道這已經是莫大的同意，他面向那邊唯唯諾諾的悟國毅：“說吧，一直交待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永蜀那邊已經說好了，他們隨時會空出一個最頂尖的研究組去研究從華盛頓集團那邊偷過來的資料。瑜戰向我保證，資料到手後，只要三個月，這些技術全都會歸我們所有。而華盛頓集團那邊我們全程監視着，他們的確在依我們的訂單生產着軍工武器。全是最高級，最頂尖，我感覺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保留。”
“很好，那拉攏華盛頓集團總裁那邊的工作呢？”
“進展也順利，要是他肯脫離美洲聯盟，那我們距離統一整個世界也就不遠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向我們提供大量關於美洲聯盟的黑幕，他在美洲的工廠和資金也在進行大規模撤離，專業的技術人員都逐漸被偷渡到我們國家。”
“別太掉以輕心，兩手準備還是要做，竊取技術和拉攏他們的總裁、董事團。”
“你們不打算加上全面戰爭的準備麼？”路西法不動聲色地插了一句話。
“恕……恕我直言，路西法大人，目前我們三國都處於平衡的階段，全面戰爭恐怕難以開展。”悟國毅依舊低着頭回答道。“而且目前我們還處於上風，只要將代表美洲聯盟軍事水平的華盛頓集團所有高端技術也竊取了，那麼即使全面開展我們也能百分百獲得勝利。”
“原來如此。國毅！不要再失禮了，我們都處在思考的誤區。”大總統略作思考，立刻茅塞頓開，爲悟國毅解釋說。“人類的軍事，在路西法大人眼裏只是很簡單的東西，只是人類和武器。華盛頓集團只是假裝叛逃到我國，用我國的資源爲他們國家生產最高端的武器，累積到一定數量後。只要加上‘人’，就是一支最有威脅的兵團。”
“我們的海陸空有着嚴密的防控。他們要進來，只能……運用天使的力量？路西法大人，請饒恕我的無知冒犯了你的智慧……”悟國毅深深地向着路西法鞠了一躬。
“恩，沒錯。以他們天使的力量，將大量士兵加上重型裝備瞬間轉移到我們國家負荷恐怕太大，纔會使出如此的苦肉計。不過也好，這也是我們徹底將他們的機會。”大總統說着，也深深地向路西法鞠了一躬。“路西法大人，多謝你再一次的相助。”
“殲滅所有天使，讓所有人類進化成魔人，這也是爲了我自己的目的而已。要不是如此，我也不會與你們這羣骯髒的物種定下任何契約。”路西法的眼神始終看着手中的書，無比優雅。
“是的。”
“假若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悟國毅挪着碎步，想要走出房間。
大總統立刻將他喊停：“還有一件事沒有報告吧？祁山市外的‘那個地方’。”
預料到的問題終於蓋不住，悟國毅早有準備，表情依舊十分平靜：“十分抱歉，我私自當作這是小事了。保護所那邊是我的看守不當的過錯。
昨天凌晨，市外的保護所繫統發生故障，發生暴動，有八名看押人員死亡，看守君方面兩人受傷。死亡的看押人員裏包括最近新轉移過去，幫我們偷運物資的孫老大和孫老二，擁有暴力傾向的祕密任務槍手喪犬……”
“夠了，不用一一說明。我只想問，你到底對我在隱瞞什麼？這一系列的案件都有着顯而易見的關聯。”
“最近轄區內出現的事情有點多，但我沒有對大總統您有任何的隱瞞，我儘快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和幕後隱藏的人，給您一份詳細的報告。”
“最好如此，要知道你名義上是一市之長，實際管轄的可是整個南部地區的地下事務。所以，不要讓我親眼看到你出什麼問題，出去吧。”
“是的，多謝總統你的提醒。”
終於邁過了這一關，悟國毅退出房間，在兩名貼身士兵關上書房門的那一刻，悟國毅清晰地聽到路西法說出一句。
“人類從蛇那裏繼承過來的謊言。都過了幾千年，看着，還是那麼的有趣。”
這是在說我麼？！瞬間，悟國毅大腦一片空白，只浮現出一個想法。
人類從來都不是食物鏈的頂層，每一個外表光鮮，掌控一切的人類背後，總有着一些無法欺騙或逾越的存在。也許是擁有更大全力的人，也許……是惡魔……
第三十五章陰謀揭露之日（二）
二十四小時前，賈汝敏那破舊的小轎車飛馳在城郊的道路上，他的車滿是泥濘和塵灰，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洗刷過。原本潔白，現在已經成了灰色的車頭蓋內正發出轟隆、轟隆響，如同一隻步入暮年的怪物發出逝世前的悲鳴。
車上的兩人一魔開始還在怕這車何時會發生爆炸，坐久了便逐漸沒有了緊張感。
現在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宴會後的第三天，他們正去往關胖子所說的可疑監獄，也就是關押着孫老大的保護所。
賈汝敏坐在駕駛位，悟宇坐在副駕駛，七大魔之一的修巴魯茲則是一人霸佔着後排的所有位置。
修巴魯茲正顯露着他的原型。在這個三人的小團體內，修巴魯茲不需要掩飾什麼，自由自在地躺在後座上，他修長的身體佔滿整個後座，說道：“我說悟宇，真的要實行那樣的計劃麼？”
“當然，只有那個方法才能不留痕跡地進入那樣的神祕區域。”
“是麼？就算如此你最近也有些過分了吧？你看着其他契約者，對他們的惡魔都是神明前，大人後地喊着，都快要供奉起來了。而你對我就像對待個工具一樣，用的時候喊出來耍耍，不用的時候讓你和我說句話都不肯。”
“你那些惡趣味，要我理睬你纔怪。總是要我在人多的地方和你聊天，你只是想看到我鬱悶的表情而已吧？況且，你贏要對比的話，與其讓那些人供奉着失去了寶貴的時間，倒不如找個能讓你真正完成願望的人才是最實際的吧？”
在這樣的深夜，悟宇絲毫沒有倦意，亢奮使他們今晚的主題曲。兩個普通人孤身去入侵一個軍方的祕密基地，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樣的行動更激動人心呢？
修巴魯茲還是不依不饒，硬要奚落一下悟宇：“你說得非常有道理！但我就是看不出你這個計劃和幫我擊敗路西法有什麼關係？即使幫你製造出王國，惡魔之王路西法孤身一人就能將你徹底消滅了。”
“就是因爲如此，才需要去掠奪一個國家。惡魔之間的戰鬥，除非你下定主意與我融合，不然我根本幫不上你的忙，我能做的是爲你爭取食糧。”
“食糧？”
“光靠喫那些犯下罪惡的人類，你增加不了多少力量吧。我奪取一整個國家後，可以發動全國之力找出國內所有的惡魔，而你就可以將他們全都當作食糧。當你存貯夠充足的力量的時候，我相信你就會有擊敗路西法的可能。”
“計劃還不錯。聽你這樣一說，我又有了幫助你的動力。”
“既然如此，你就該出動了。”
在悟宇和修巴魯茲說話的期間，汽車已經從邊陲小路一路深入，終於看到保護所的模樣。
“到啦！坐穩啦！”賈汝敏喊道，開足這小車的極限速度，時速一百二十公里一個大拐彎，這臺破爛的小車幾乎要翻過去，輪胎在沙地上劃出一大道深深的漂移痕跡，然後車頭朝着保護所內，徑直飛進去。
修巴魯茲穿出小車外，從副駕駛位置的悟宇手上接過一大疊灌輸有惡魔力量的紙片，飛入保護所內。
再一次，這所祕密基地被惡魔所入侵，修巴魯茲在這裏如入無人之境，他的身體化作黑煙一般遊走在每一位守軍的身邊，在他的背上貼上寫有“笨蛋”的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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