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沈家 作者:未知 国公府沈家在京城虽然算是老牌世家,却不甚得其他家族的正视。 在夏朝的历代后宫裡,沈家出過妃,贵妃近十位,便是皇后也出過一位,可以說是名副其实的后族,国公這個爵位便是沈皇后那代得封的。 這样的家族,文武都沒有出過什么人才,只一味的专营皇帝的后宫,可想而知便是再显赫也会被那些清流或武将世家所轻视。 国公爷沈通河坐在大厅的首位上,短短几日光景鬓角就有了白发,眉心的皱纹拧成個川字,看起来一下老了好几岁。 他重重的叹口气,看了眼堂中跪着的嫡长女沈莲,心中真是恨毒了她,要是死一個女儿能平息這场风波,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沈莲的人头献上。 沈莲早就被吓懵了,往日疼爱她的人都变了脸,而父亲眼裡的杀意更是让她不寒而栗,她不明白,只是一句口角而已,怎么就会让家族如此受累。 沈通河将视线在大厅中坐着的众人身上扫過,“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他疲惫的问道。 “大哥,咱们沈家只要有官身的子弟都被大理寺叫去问過话了,虽然问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可虱子多了也咬人啊。”沈家二爷沈通渠恼恨的瞪了眼跪着的沈莲。 “娘娘那边能帮忙求求情嗎?”沈家三爷沈通范习惯性的将問題踢给這個家族位置最高的女人去解决。 “爹,康王……康郡王那边可有什么话嗎?”沈家嫡长子沈江觉得现在還是保康郡王重要,毕竟只要康郡王能上位,他们沈家就一定会翻身的。 国公爷沈通河抬手压下众人的七嘴八舌,看向一直沒說话的三子沈润,這個孩子虽是庶子却聪明机智,很得他的看重。 沈润见父亲看他,想了想,站出来道:“父亲先别急,孩儿觉得這事還有转圜的余地。陛下目前只加封了三位皇子为王,康王风头最劲,一直打压着其他两位王爷,這样就出现了不平衡的局面。陛下春秋鼎盛,怕是還不想立太子,所以动手敲打下康王。我們沈家与康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首当其冲的要受些损失。” 国公爷沈通河听的连连点头,谁說他们沈家是阴盛阳衰,這不是就出了個好坯子嗎,只可惜是個庶子,要是嫡子的话,他一定好好培养。 众人也觉得此话有理,纷纷颔首。 “那你的意思是沈家就這样站着挨打嗎?”身为嫡长子的沈江最是看不惯這個庶弟,一個姨娘生的庶子也敢出来抢风头。 “打人的是陛下,大理寺只是陛下手中的枪罢了,咱们不站着挨难道還能還手不成?”沈润也看不起自己這個嫡兄,简直是人头猪脑,除了出身好,一无是处。 “好了,别吵了。”国公爷沈通河止住两個儿子的争锋,嫡子蠢笨,庶子多智,這可是家宅不宁的隐患。 “小润,你认为這次国公府的损失会有多大?”這才是沈二爷最关心的問題。 沈润思忖了下,道:“应该会降爵。” “什么?”众人惊呼,一脸痛色,好像现在已经被降爵了似的。 “贵妃娘娘和康王都降了一级,沈家应该也不会例外的。”沈润平静的道。 国公爷沈通河想了想,挥手让众人散了,单独留下了沈润,吓傻的沈莲则是被扔进祠堂受罚。 “你觉得康郡王還有翻身的机会嗎?”国公爷沈通河见堂内沒有外人了,這才颇为紧张的问道,如果康王不成了,为了沈家他這個家主就得早做打算了。 “說不准,如果陛下短期内再封個皇子出来跟端辰二王斗的话,那康郡王就危险了。反之,则說明陛下還给康郡王留了余地,只要郡王把握机会立個功,那王爷的爵位還会再回来的。”虽然沈润心裡觉得康郡王机会渺茫,却不能也不敢說出来。 “嗯,你下去吧。对了,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算是爹给你的奖励。”国公爷闻言心中略安,他认为陛下如此重罚不過是安抚楚家罢了,等過了這個风头自然会再度栽培康郡王的,毕竟皇子中再沒有出身能力高過其的了。 “是,多谢父亲。”沈润低头掩去眼裡的讽意,他的嫡兄喝一顿花酒都不止千两,而他却只值這個价,也幸好他還有用,不然要是被家族送到那個地方,才是真的毁了。 刚出了主院,沈润就被嫡兄沈江堵在了回廊上,他心中轻叹,看来又要受些皮肉之苦了。果然,沈江两巴掌将他打倒在地,說了几句狠话后扬长而去。 楚灿看着眼前這几十匹绸缎,觉得眼都要花了,她都挑了二十几种了,皇后還不罢休,非要让她把全部的贡缎都過目才行。 “姑姑,我就是一天一套也穿不完,上次做的衣裳還有几套沒上過身呢。”楚灿赖皮的躺在榻上不起来,自从她砸了京城有名的绣衣坊后,姑姑便只为她准备宫中御绣的衣裙了,绝对沒有人和她穿的重样。 皇后拉了几下拉不起来楚灿,便坐在她身旁,哄道:“灿儿,你现在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年华,不好好的装扮岂不是辜负了。” “有道理,我再挑几身。”楚灿闻言点头,虽然她觉得十五岁還是未成年,达不到最美的时候,不過女人就沒有不爱新衣服的,她只是挑颜色和样式,又不用试穿,起码比上辈子逛街购物省事多了。 终于挑完了布料,又开始挑首饰了,楚灿按着发晕的额角,哀叹道:“姑姑,难道你偷偷给我找好了婆家,這是在准备嫁妆嗎?” “尽胡說,這算什么嫁妆。”皇后啼笑皆非,解释道:“再過两個月是女儿节,然后接着便是除夕新年元宵,节气一個挨着一個,你第一次在家過冬所以不知道,咱夏国的女子都是這個时节做新衣的。”皇后拿着一对珍珠耳坠对着楚灿比了比,觉得不好,又挑其他的。 楚灿想了下,确实,她畏寒,每年都是天最暖的七八月份回来探亲,以至于年节都沒有和亲人团聚過,便也不好意思嫌麻烦了,配合着皇后挑首饰。 “女儿节是做什么的?”楚灿沒从前身的回忆裡找出這個节日的印象,怕自己闹了笑话,便问皇后道。 皇后拿着一枚发夹,大片的流苏上镶嵌着紫色的小钻,华美精致,一看便很适合楚灿佩戴,她满意的放在托盘裡,随口解释道:“原本女儿节是所有女子的节日,相熟的夫人小姐们聚在一起玩乐,后来慢慢的变成了闺中女子在這日出门游玩,看看能收到多少挂件,收的多的便是男子眼中的好姑娘。同理,女子也会准备一些荷包送给出色的男子。”說到這裡皇后暧昧的问道:“灿儿,可要姑姑给你准备几個荷包送人?” 楚灿一阵恶寒,就她如今在未婚市场的行情,要沒有這身强横的武功,连门都不敢出,還送荷包,人家不得连夜去将军府提亲才怪。 “我就不用了。”楚灿敬谢不敏。 皇后挑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样式简单大方,材质却是昂贵稀有的赤金石,放在楚灿头上看了看,满意的留下了。 “也不是男女之情才会送东西,這更是一种赞美欣赏之意。”皇后怕楚灿想偏了,到时候一件挂件也不收,那不是让人笑话嗎。 “哦,也就是說我能送姑爹和哥哥荷包嗎?”楚灿虚心請教。 皇后颔首,肯定的道:“当然了。” 楚灿恍然,自己果然是想差了,便道:“那就准备两個吧。” 忙完后,姑甥俩坐着喝茶。 楚灿吃着轻烟给她带回来的樱桃,随口问道:“姑姑,国公府的事快完了吧?” “嗯,空架子家族罢了,一個摆样的玩意也配打你的主意。”皇后对沈家不屑一顾。 楚灿汗颜,楚家女的底气就是足啊,看来自己還是太低调了,不够霸气,以后得改。 “這次先降爵一等,如果他们還敢妄想,我就让沈家在夏国消失。”皇后眼神一厉,原本的温婉贵雅消失不见,整個人充满了威势,竟然连楚灿都感到了些微压力。 “姑姑威武。”楚灿谄媚的道。 皇后收了气势,又恢复成平日的淡然,嗔了楚灿一眼。 “姑姑,你觉得给十一解毒怎么样?”楚灿沒有绕弯子,姑姑的心智不是她能比拟的,与其玩心眼,不如直接說明白。 皇后好奇的道:“哦,說說你的想法。” 楚灿懒懒的躺下,侧過身子面对皇后,道:“沒什么大想法,就是觉得蓝嫔和十一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让她们给沈妃和康郡王添点堵罢了。”受制多年一旦解困怎么可能不报复? 皇后挑眉,试探道:“就這样?我還以为你是看上老九了呢。”老九长的還是不错的,楚灿這样的小丫头岂能免俗。 “姑姑,咱能不能不要啥事都往我的亲事上扯,不知道的還以为我是有多愁嫁呢。”楚灿一脸黑线。 皇后笑意浓浓,道:“行了,姑姑知道了,回头让你身边的人去凤卫拿解药吧。” 楚灿感慨,在姑姑眼裡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怕是還不如为她挑件好看的首饰重要,而在九皇子和十一皇子那裡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幸好自己穿到了楚家女身上,要不然也是個任人宰割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