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米哗变事件 作者:未知 晚上,楚轩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将军府,楚灿一问才知道,京城驻军因为军粮受潮霉变吃死了几個士兵,将领处理不当差点引起哗变,楚轩去的时候事态已经有些失控,只好先斩了几個领头闹事的,压住场面后才调查清楚,将有责任的将领送到刑部大牢,安抚了其余将士,又进宫回禀了皇帝,這才回来。 京城驻军有十万,分为四個大营,是守卫京畿的常驻兵,直接归皇帝统领。 楚灿见哥哥眉宇间的疲惫有些心疼,给他倒了杯茶,道:“這事为什么要让哥哥去处理?那四营的将军都是皇帝心腹,难道他的心腹无能,還要哥哥去擦屁股不成?” 楚轩虽然享受小妹的维护,却還是沒有什么诚意的教训道:“你就一点忌讳也沒有嗎?什么屁股……你是個大家闺秀,别口无遮拦的。” 楚灿不以为意,见饭菜上来了,便一边给楚轩布菜一边道:“哥哥,這件事是谁做的啊?” 楚轩饿坏了,又有小妹的贴心服侍,舒坦的吃着饭,闻言忍不住笑道:“二营的将军是恭亲王的世子云霄。” 楚灿一听也笑了,恭亲王是皇帝的小舅舅,虽长了一辈却与皇帝年纪相仿,当初皇帝上位前他也是出了力气的,所以被封了亲王,算是皇帝对自己母族的格外优待。 這位恭亲王沒有啥野心雄心,连朝都不上,平生只有一個嗜好便是美人,所以他的亲王府中姬妾成群,美色如云,庶子庶女多的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住了。世子云霄是恭亲王的原配王妃拼了命生下的,虽然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却還是很得恭亲王的宠爱,更是在他還年幼时便請封了世子之位。 “姑爹对這個世子表弟還挺照顾的嘛,竟然让個黄口小儿掌管一军。”楚灿夹了块鱼去刺后给哥哥放到碟子裡,嘲讽的笑道。 楚轩吃着鱼,道:“你嘴裡的黄口小儿可是大你四岁呢。” 楚灿不屑,十九岁在现代那就是個孩子,“這次的军粮是谁负责的?”姑爹是個护短的人,既然不能处置表弟,那就要找替罪羊了。 楚轩忍住笑,认真的道:“皇上让几位皇子分管六部,虽然只是挂個名不做事,可出了問題也是要担责任的。” “喔,那户部這個肥差是哪個皇子名下的?”楚灿已经猜到了,却還是配合着哥哥问道。 “自然是曾经风头最劲的康郡王。”兄妹俩相视一笑,同时感慨沈家真是流年不利啊。 凤仪宫。 皇帝从进门就黑着脸,一声不吭的坐在榻上生闷气,皇后也不說话,陪坐在一边看书,只等他气消。 沉默了好久,皇帝才长出一口气,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皇后见状放下书,又添了杯茶,才问道:“气消了?” “哼,”皇帝不悦的道:“你就不知道劝劝我,把我凉在那裡。” 皇后闻言好笑的道:“你什么岁数了還撒娇,灿儿和我耍這招還情有可原,你就免了吧。” 皇帝老脸一赫,想起今天的烦心事,叹了口气,道:“你說說這事闹的,影响太坏了,简直是丢我的脸,不严办几個怎么能出我心中的恶气。” “严办谁?你表弟還是你儿子?”皇后笑眯眯的问道。 皇帝被噎住了,愤愤的瞪着皇后。 “你看我干什么,想迁怒的话出门右拐就是长春宫。”皇后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道。 “唉……卿卿,别气我了,咱们好好說說话。”皇帝還是败下阵来,软言哄着妻子。 皇后也不和他置气,想了想,道:“莫青山這個人沒有大才干却老实本分,在户部尚书這個位置也算适合,他上任這几年沒犯過大错,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 皇帝点头,道:“我也想過了,莫青山沒那么大的胆子,這事怕是老六和沈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到底有多少出了問題的霉米,已经发出去的赶紧追回,本来边境就不太平,要是士兵再出点問題就麻烦了。”皇后提点着,对于皇帝這個主次不分,遇事就迁怒的毛病实在是无语。 皇帝闻言连连点头,道:“你說的对,明日我就派人清查霉米的流向,先从冀州一带的粮仓调集粮食运往边关。” “具体的你决定就好。”皇后见皇帝领悟了,便不再多言。虽然她這個后宫之主可以干政,她却是懒得去费心,要不是年轻的时候为了他耗尽心血,自己怎么会连個孩子都不能生养。 皇帝把明日要办的事在心裡過了一遍,又想起這件事的罪魁祸首,道:“這事沈家,老六要负主要责任,莫青山失察之责跑不了,云霄也有连带责任。” 皇后闻言似笑非笑的道:“那我可得装病躲几日了,不然你那混不吝的小舅舅跑来我這裡抹眼泪怎么办?” 皇帝尴尬的笑笑,心裡也有些发愁,小舅舅来不来求卿卿他不知道,却是一定会去闹腾他的。头疼啊,母亲就這一個幼弟,且小舅舅以前也帮了他不少,他坐稳位置后,小舅舅便识趣的顶了個亲王爵位在家享清福了,对于這样的亲戚他還真狠不下心,表弟的事就罚罚俸算了吧。 第二日早朝,京城驻军因霉米哗变一事让皇帝雷霆大怒,将户部尚书莫青山,监理户部的康郡王及二营统领云霄收押,责成大理寺会同宗人府彻查。令丞相百裡流风追查霉米流向,并紧急调集一批粮草送往边关,以稳定军心。 下了早朝,沈通河侯爷已经快要昏厥過去了,在众同僚幸灾乐祸的注视下,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府裡,完了,康郡王完了,沈家也完了。 不多时,家裡的男丁已经都聚集在大厅裡,众人都知道這次不同于上次的情况,所以個個都神情凝重,连刚失去一只耳朵都沈江都不喊疼了,安分的坐着不吭气。 “大哥,该怎么办?你拿個主意啊。”沈二爷沉不住气了,首先开口。 众人都看着沈通河,期盼他能跟他们說困难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通河疲惫茫然的扫视了众人一圈,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众人愕然,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 沈江扭头在人群裡找了一圈,然后道:“来人,去把沈润叫来。”平时他是极为看不上這個庶弟的,找到机会就揍他一顿,可是到了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沈润的脑子比他灵光。 不一会,鼻青脸肿的沈润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沈江略有尴尬,他因为耳朵的事心裡不爽,昨日才找茬揍了沈润一顿。 沈三爷见状让人搬了個椅子给沈润,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道:“三侄儿,今個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沈润心中悲凉无奈,這些人用他的时候便好言好语,用完了就是被沈江打死也沒人過问一句,他催下眼帘,语气平静的道:“发生了何事?我并不知晓。” 沈三爷一愣,這才反应過来,忙将事情讲了一遍。 沈润听完沉思了一会,道:“這件事如果恭亲王肯分一些责任的话,那沈家的责罚就会轻点。” 沈通河立即想到恭亲王的嗜好,试探道:“你是說……” “是的,”沈润肯定的道:“這件事云世子也有责任,可是陛下看在恭亲王的份上应该不会重责,所以沈家就会担主要责任。如果恭亲王肯帮咱们,那這一关到是可以過去,只是会损失在户部的子弟。” 沈二爷就是户部的官员,闻言脸皮一阵抽动。 沈通河思索着沈润的话,道:“云世子也被关起来了,恭亲王能不帮儿子帮咱们嗎?” “云世子不会有事的,如果您不信,可以看看恭亲王今日会不会进宫求情,如果他沒去的话,那就說明陛下已经打過招呼了,恭亲王根本不着急。”沈润慢條斯理的說着,就看皇帝对母族的那份格外优待也不会重责云世子的。 “那康郡王呢?”沈江见沈润根本沒提康郡王,忍不住问道。 沈润垂下眼帘,沉声道:“康郡王是陛下的儿子,父亲教训儿子,轮的着咱们置喙嗎?何况還有娘娘在,咱们不宜参与。” “你……”沈江大怒,道:“康郡王要是倒台了,那還有沈家什么事?” “江儿,闭嘴,小润說的对。”沈通河总算是明白沈润的意思了,道:“沈家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康郡王有娘娘的庇护,咱们也爱莫能助。”說完挥挥手让小辈们都出去,现在选個女儿或侄女送去恭亲王府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番商议后,沈家三兄弟决定将沈莲送去,反正沈莲已经是一枚废子了,不如废物利用去恭亲王府发挥余热。 于是,当天下午,在沈通河侯爷拜访了恭亲王后,一顶小轿便抬着沈莲這個曾经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嫡长女进了恭亲王府,成为无名无分的侍妾。 消息传来时,楚灿正在凤仪宫和皇后聊天。 “恭亲王胃口真好啊!”楚灿感叹,五十多岁的人了对着個十七岁的小姑娘也能下的去嘴,最主要的是身体好啊,不行,得让人查查這恭亲王有什么补身的秘方。 皇后闻言失笑,道:“這下你姑爹的计划被打乱了,今晚又该生闷气了。” “這沈家太不要脸了吧,嫡长女也能送出去做妾,還真是豁出去了。”楚灿不屑的道。 “也只能是做妾,要不然這辈分就乱了。”皇后对這個老不羞的恭亲王也是无语了。 姑甥俩笑了一阵,楚灿想起這次来的主要目的,便问道:“姑姑,你手裡有可靠的工匠嗎?木匠,铁匠,不拘种类。” 皇后挑挑眉,从寝殿的暗格裡取出個册子交给楚灿,道:“這是我以前发展的一些势力,你拿去用吧。” 楚灿随意翻看了一下,咋舌的道:“姑姑,你真厉害。”不但有遍布全国的店铺,還有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和消息组织,简直是黑道女皇啊。 皇后浅笑,感叹道:“我也曾有雄心壮志,想以一己之力保楚家平安,可惜你祖父太执拗,令我失去了四個哥哥...,如今情况不同了,将军府安全无虞,這些东西便交给你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楚灿沉默半晌后直言道:“姑姑,颜灼天喜歡我,我对他也不讨厌,可我不想做個依附男人的女人,我要我們之间平等,所以……” “你是怕如果你拒绝了颜灼天的亲事后神殿会找夏国麻烦吧?”皇后一针见血的道。 “是的,有這個担心,”楚灿坦然的道:“如果我是孤身一人,那這天下无人可伤我,可我有姑姑你,還有哥哥,我不能冒险。” 皇后点头,道:“无论你做什么,姑姑都会不问是非对错永远支持你。” 楚灿扑进皇后怀裡,为了保护這无條件包容的爱,她也要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