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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盖棺定论?

作者:竹岚月
“哎呦,皇上,您可别吓老奴啊。”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耳边一阵嗡鸣,好半天才缓過神来,便听张忠调高了嗓门使唤小太监:“沒用的东西,還不快去叫御医。”

  眼前一片黑雾散去,皇帝怒道:“叫什么御医,朕沒事。”

  一眼又看到桌子上那明晃晃的两本账本和户部尚书那份奏章,皇帝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蓬勃而起,指着它们吩咐张忠:“拿下去,给冯卿看看。”

  冯青:“……”

  陛下,臣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秘密,這样给臣看好嗎?

  陛下想来是给气疯了,急需一個人来让他好好倾泻一番,這屋裡暗影就是個指哪儿打哪儿的刀,不需要了解朝堂;张忠是個太监,平常给陛下解闷有一套,哪能参与這种大事。

  是以便只剩下一個简直把明哲保身写在额头上的冯青。

  冯青心中苦兮兮地接過那两本账本和奏章,本来只是随便一瞧,可這一看却還真是有些门道。

  他试探道:“陛下,這两本账本为何字迹与记录方式全然不同?”

  皇帝后背有张忠给按揉,自己揉着眉心:“有什么难解的,做账本的都不是一处的人,自然不同。”

  不是一处的人?

  那本记录着行贿英王的账册是祁连跟着晋原太守从密室中获得的,自然是太守府自己的记录,那么上面那本伪造为秦王的账册又是谁的手笔?

  “那這户部为何报上了和這第一本账册如此相似的受贿账册,莫不是晋原太守在同时贿赂两位殿下?”

  皇帝眉梢一立:“你個棒槌,還看不明白嗎?有人故意做了這本账册,若是祁连沒有回去拿到那本真正的账册,那么這本假账册和户部的奏章便是泽瑾确凿无疑的罪证了。”

  冯青心惊,有些迟疑道:“户部……不会如此吧。户部尚书为何要陷害秦王殿下?”

  皇帝冷冷地道:“为何?是朕大意了,早在两年前户部送往北方的军粮补给出毛病时朕就该治他的罪。只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竟還不肯收敛,如今竟然敢欺瞒朕,陷害朕的亲儿子,大启的亲王。”

  再继续装傻也十分不实际了,冯青硬着头皮道:“您的意思是……英……”

  他畏畏缩缩地英不下去了,皇帝倒是沒好气地道:“怕什么,這样一個逆子,竟然這样陷害他的手足,朕怎么会有這样一個儿子!”

  几人急忙請皇帝息怒,冯青多年查案习惯,本能地在挑裡面的漏洞,疑问道:“可是陛下,那如若是英王殿下做的,他既然收了晋原太守的礼银,又为何要選擇他来陷害秦王殿下,他难道不担心被陛下查出引火烧身嗎?”

  他說完此事,皇帝脸色愈发深沉,比之方才怒意满面更加低沉,却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此时,祁连道:“除此之外,臣還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皇帝点头,祁连便让太监将押在殿外的一個人押了进来。

  “陛下,此人是臣在回程之时发现的,他鬼鬼祟祟,一直在问驻军之处的周边城池,臣觉得他可疑,便拿住他问了一番话,沒想到竟是需要陛下裁决之事。”

  說罢,他踢了一脚地上跪趴着的那個人,“将你向我招供的话原原本本地再向陛下禀告一番,你若有半句虚言,可是欺君之罪。”

  不知祁连审问人用了什么法子,那人应是被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道:“我說我說。”

  “小人是陈丞相府中的一個客卿,此次是奉丞相之命前往定北军营去……去……”

  祁连自怀中拿出一枚印鉴,呈给皇帝:“這是臣搜了他的身拿到的”。

  那上面刻着四個大字“秦王之印”。

  秦王印鉴是皇帝亲自给秦王的,当然认得這是個仿制品,然而其他人可并不认得,一旦這個人拿着這個印前往定北军处告知他们秦王下狱、定北侯幽禁……

  皇帝眸色愈发深沉,怒道:“說!”

  那人浑身骨头软得不像话,哆嗦着道:“丞相让小人去定北军处去告诉驻军首领秦王殿下被押入诏狱、定北侯被幽禁,即将以谋逆罪论处。”

  现在只是在调查,皇帝還沒有要处置秦王等人的意思,這话送到定北军中,是何用意可想而知。

  冯青叹了口气,已然明白了這位风云叱咤的陈丞相从今日起怕是在帝王心中走上末路了,心中竟一时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二十年前,陈丞相何尝不是根基尚浅的帝王身边的左膀右臂呢?

  那么自己宦海沉浮這些年,手上不知有過多少鲜血,将来也会如此嗎?

  皇帝声音中像是浸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還有呢?”

  那人再不敢隐瞒,继续道:“和小人一起的還有四個人分别前往西北、南祁、东海、西南,至于丞相交给他们的任务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声音冰冷如寒冰:“拖下去。”

  便有禁卫将那人拖出门去,那人慌乱道:“陛下,小人真的只知道這些,绝无隐瞒,陛下饶命……”

  那客卿的声音渐渐远去,屋中的冷肃也丝毫沒有变化。

  半响,皇帝才恨恨地道:“逆臣,朕给了他相位,甚至对他拉帮结派都容忍几分,他竟還不知足,要觊觎、觊觎……”

  冯青恨不能脚下生风,立时逃跑,然而心向往之身不能至,被迫知道這個牵动几大势力的大案的来龙去脉,只想回去告诉一個时辰前的自己:送卢尚书来而已,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张忠适时上前,给皇帝按摩起来太阳穴:“陛下也莫恼,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這总算是查出秦王殿下与定北侯是被冤枉的,他们都忠于您,您也可以放心了。”

  皇帝幽幽地道:“朕是从未想過陈肃会有這般狼子野心,朕不是不知道他打的是当摄政王的念头,可他现在竟還想觊觎帝位。”

  张忠被吓了一跳:“這老奴可就听糊涂了,陈丞相想陷害秦王殿下和定北侯老奴听明白了,可這觊觎……老奴实在不懂啊。”

  皇帝嗤笑了一声:“你若是都懂,陈肃是靠什么当上丞相的。”

  张忠赔笑:“老奴愚钝,就只懂伺候陛下。”

  他這话倒引得皇帝看了他一眼,直将他看得冷汗直流,皇帝才转回去道:“朕看他倒還真比不得你聪明。”

  “他若是像你一样忠心不二本本分分的,朕不会动他。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觊觎朕的位置,朕也不能顾及情面了。”

  见张忠仍是一头雾水,皇帝本也心头梗着一口气,又不便对冯青等臣下說,便也只好对着张忠這只进不出的說說:“陈肃做的這個谋划,泽恒是不知情的,或者說,他知道但是陈肃沒有告诉他细节。”

  “平宁侯只是陈肃推出的一個挡箭牌,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之前卢明赫与秦王的恩怨,只会以为平宁侯为了孙子一定要拉秦王落马。”

  “想要秦王和定北侯落马,普通的罪行是不够的,但定北侯的军权,便是他做手脚的最好时机。定北军毗邻晋原,晋原太守又是搜刮民脂民膏。”

  “于是陈肃便想到了用书信诬告泽瑾与北燕勾结,同时诬告晋原太守与泽瑾振远勾结,把一本假的账本悄悄送入太守府,又让户部尚书给朕送上从秦王府中“查出”的可疑账目,想让朕以为晋原太守贪墨送给泽瑾的那些礼银都用来私建兵马了。”

  “如若沒有祁连后来查到的那個真账本,连着之前的书信一起,朕信以为真,盛怒之下,不会细查,连给泽瑾辩驳的机会都不会给。谋逆大罪,泽瑾难逃一死,這件事彻底盖棺定论,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英王收下晋原太守的那些贿礼也并未告知陈肃,祁连去查反倒查出了泽恒和那個太守的勾结,這便是陈肃千算万算都沒算出的。”

  “而這边,卢卿心思敏锐,想来是這些时日快要查到了陈肃头上,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将卢卿杀死。卢卿是告发泽瑾的人,所有人都会觉得這是秦王在报复,又是秦王的一條罪证,只是他沒想到朕派了冯卿在卢卿身边。”

  他說完了,终于感觉心中那口气不那么堵了,便见张忠這老东西一头雾水,接受能力大抵能与对牛弹琴裡的那头牛相比。

  皇帝笑骂了一句:“你說自己愚钝,倒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张忠也乐呵呵地笑着:“为陛下的国事分忧有大人们就够了,老奴要那么聪明也沒什么用啊,老奴把陛下伺候好就是老奴的福分了。”

  自从登基张忠就跟在他身边,平日伺候得甚合他意,皇帝十分满意张忠的态度,不由得感慨一句:“朕身边也就你得用了,不像那些逆臣逆子,整日惦记着算计朕。”

  张忠立马道:“陛下您怎么能這么想呢?這事說到底也就是陈丞相他们弄出来的,天下子民哪個不是感怀您的庇佑呢?更何况现在秦王殿下不也证明了是爱戴您的,之前有几回殿下看着您龙体不适還叮嘱過老奴好几回要照顾好您呢。”

  說起赵泽瑾,皇帝便想起了昨日去诏狱那孩子见到他时的欣喜感动,也不由得心中微微牵动了一下。

  這孩子既然有如此孝心,平白遭了這么大罪,他還是亲自走一趟接泽瑾出来,也算得一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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