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老大，你老二
两只糯米团子便不敢再多說话了。
另一边岱末看着明亮灯光下的西译，一瞬间只觉得如同隔了几個世纪般的漫长。
“魔界，西译大人。”
“清风寨，山贼老大。”
“我的压寨夫婿？哦不对，应该說是后来我老大，你老二。”
“刚才我就想问了，大能现在怎么样了，還有我捡的那只通灵鸟怎么样了？”岱末上去就是一连串的话术。
西译整個人笼罩在斗篷裡，万年不变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体。
“大能后来死了，通灵鸟被我放飞了。”西译只是冷冷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话。
“死了？怎么会？”岱末皱着眉不敢相信。
“寿命到了，自然就会生老病死，无论是人還是动物……”西译又继续說着。
岱末与之间的对话，听起来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叙旧，反倒是不太想试炼，到更像是岱末对他的问答。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還是岱末又继续說道:“我知道了。”
這几天她总是会在死亡這個词汇面前反复横跳，频频接触让她总是会有一种错觉，是对生命薄弱的错觉。
“你怎么不问我問題？”岱末提起头看着西译。
西译却是在斗篷下摇了摇头，“我沒有什么好问你的了，该问的之前的人都问過了，我只负责走一個流程，最后的试炼不是我来做。”
西译說话沒有感情，和岱末认知裡，在另一個人类世界裡所认识的那個清风朗月的少年完全不同，眼前的這人和魔界裡的西译大人才是一個。
“你变了啊，不是我在清风寨遇到的那個西译了。”岱末沉吟半晌說到。
“你的脸怎么回事儿，這個問題我好久就想问了。”岱末看着他。
“秘密，也许時間到了你就知道了，又或许這是一個一辈子的秘密，你只是你，不是莉莉丝，所以你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這是第一個终于不再强调岱末是莉莉丝的人，但是却让她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她一直自己都强调的事情如今到了别人嘴边她却是听着那么刺耳了，想了想這大概是怎么回事儿，岱末觉得可能是自己矫情了吧。
“……你沒有问得了嗎？”岱末问。
“沒有。”西译答。
“好，那下一個吧。”岱末也不想在他這裡浪费時間。
于是场中灯光忽明忽暗，她终于被旋转到了主座的对面，也就是德克拉的对面。
“又见面了，使者大人，以及现在的魔界的王？”岱末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德克拉就有一种他们两人之间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感觉。
想了想，岱末觉得很可能是因为她上辈子是莉莉丝的原因吧，一個前任女王，一個现任王。
“你已经成功的通過了前面的全部试炼，其实已经可以证实你是本人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還要在最后进行一道大关的考核。”德克拉說到。
岱末点了点头，看向他，不知道他肚子裡面卖着的是什么坏水。
“把我曾经在异变突起那天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是时候该让它重新见世了。”德克拉阴恻恻的說道。
岱末一皱眉，想了想之后把系统空间裡面存放了许久的那封黑色的信封拿了出来，和以前一样，上面闪烁着包裹着一层白色的光芒。
“是這個嗎？”岱末手举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几個大字，“致莉莉丝”。
德克拉却是沒有說话，只是意念一动，那封信就如同被人抓住了一样的，直接朝着他飞了過去。
信封到了跟前，他沒动手，倒是胖虎一脸殷勤的上前把信封接了下来，亲手的递到了德克拉的面前。
岱末看着這一幕有些不屑，但也沒有說什么，這信封本来就是德克拉留给她的，现在他收回去，岱末也一点儿都不担心信封的真假性会收到怀疑。
“你竟然到现在也都沒有打开它？”德克拉竟有些好笑的发问，捻着手中信封，直接一道法术又丢给了岱末。
岱末一挑眉，“怎么了？我功力火候不到，打不开有什么好笑的？”
“時間未到，倒也正常。”德克拉点了点头。
岱末又将那信封塞回怀裡，但实际上是送进了系统空间裡面，這样她才安心的和德克拉对峙。
“恭喜你，通過了全部考核，也要恭喜在场的各位，我們真正的岱末回来了。”德克拉沒有和岱末纠缠這個問題，倒是话锋一转，直接开始恭喜上她了，這倒是她始料未及，沒有反应過来的。
就在他說完這话的下一秒，整個密室大开，室内所有的景象才终于否开放了出来，岱末就眼睁睁的看见了好几個被囚禁控制在空中的“岱末”還沒有死。
又眼睁睁看着她们接连在德克拉的操控下在空中爆裂成了一团血色的雾气，瞬间整個大厅内的血腥味十足，令人作呕。
本来岱末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各种浓郁的血腥味，直到這些再次爆裂，她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恶心的想吐。
“呕!”柯然带着两只糯米团子一路小跑的就跑到了岱末的身边，還一边忍受着干呕。
“岱末!我想死你了!”柯然一把就抱住了岱末，而两小只见自己沒有了地方也沒有抢占到先机就被晚到的杜凉给抱在了怀裡，他们就像是熟悉了很久一样的，也不排斥就被杜凉老老实实的抱在怀裡。
感受着柯然身上的温度，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岱末只觉得自己好像還是沒有走远的那個从前的自己一样，但是恍然间又感觉隔世。
“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岱爸，然后再领着你见见李暖阳。”柯然恢复心情后說到。
岱末点了点头便在一大群人的包围下走出了密室，跟在人群后方的湖蓝眼睛裡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是在德克拉经過她的身边时，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交接一样，神秘而又诡异，只不過這些岱末都不知道而已。
出了密室，岱末就看到了守在门口不远处的丫朵和林可乐二人，见到岱末平安无事的从裡面出来了，两人是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对了，柯然，那些被困在光球裡面的人为什么最后還要杀掉她们？這是怎么回事儿？”路上一边走着，岱末一边问道。
“那是候选人，如果一旦還沒有在最终找到真的你，那么我們最后就会在那几個替代品裡面找出一個最像你的存在。”柯然一边走着一边解释。
岱末听着却是毛骨悚然，“为什么要找出几個替代品？”
“等你见到岱院士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他现在完全就是靠着再次见到你的這個希望吊着命……”柯然說着說着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几人一起站在503的放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你进去吧，我們就不打扰了。”柯然轻轻的拍了拍岱末的肩膀，眼神示意。
岱末领会了她的意思后点了点头，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而房门外面则是站着黑乎乎一片的人。
有之前在密室裡进行考核的那些人，有一直警戒在长廊的武装人员，有隐形的丫朵和林可乐……
“爸。”时隔多年，岱末沒有变，相反的是岱爸却变了太多太多，看着那插在脸上的呼吸设备，以及他身边一系列高深的医用机械，岱末就知道了岱爸病情的严重性。
看着白发苍苍的岱爸還处于在深度昏迷中，岱末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回来了，您的末末回来了……”
然而回馈给岱末的却是无尽的沉默，以及屋内有规律的机械运作声。
岱末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守在床边，守了好久好久，医生们来了一波走一波的，屋外的人们也都各自散去，把這珍贵的時間留给了岱末和岱爸两人，唯独沒有离开的就只剩下那些武装人员以及丫朵和林可乐。
武装人员日以继夜的守在外面，保障岱爸的安全，而丫朵和林可乐是不想跟岱末走散，而且林可乐也回不去家了，虽然江意馆长曾经說過可以让他们去那裡，但是丫朵和林可乐最终也沒有去選擇找她。
于是就在岱末守着岱爸的這几天裡，丫朵和林可乐十分成功的就在长廊裡跟那一队的武装人员混了個脸熟，并且每天再加以蹭吃蹭喝，成功的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在第三日的时候，岱爸才终于有了点儿活动的迹象，岱末一早就焦急的守候在了床边，而那些医生们也都来了，岱爸苏醒一次很不容易，上次苏醒過来的的时候還是四個月前了。
“爸，你怎么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岱末心力交瘁，短短的几天内整個看上去都变得沧桑了。
“小姐，不要大声喧哗，病人需要良好的环境休息。”
岱末点了点头，才好不容易的克制住了自己。
就在這时候，岱末眼瞅着岱爸的手动弹了两下，喜悦還沒冲上心头，下一秒岱爸疲惫的双目逐渐打开。
“……是末末来了嗎？”一道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岱爸醒過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要去找岱末。
“爸，我在，我来了。”岱末上前一步，靠的岱爸很近，下一秒還沒等她多跟岱爸寒暄一会儿，岱爸疲惫的双目便又合了起来，整個人悄无声息了，屋内一瞬间安静异常。
“医生？怎么回事儿，你们快来看看，看着這是怎么了，我爸刚才不是醒了嗎，這怎么了……”
“抱歉，岱小姐，岱院士本就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已经走了……我們对此也感到万分沉痛，但是尘归尘土归土，能安静祥和的离去，总比受尽了折磨的好，請您节哀……”
那医生說完這话，整個医护团队就开始做着最后的工作，沒過一会儿整個屋子裡就剩下了岱末和岱爸的那具還温热的尸体。
岱末整個人就愣在原地，至今不敢相信岱爸就這样轻飘飘的离世了的消息，明明上一秒他才刚刚睁开眼睛看她，跟她說话，一切就像是刚刚开始一样，然而转眼间這一切又都那么虚幻的结束了。
岱爸真正离去的那一天，岱末一滴眼泪也都沒有掉，整個人都木讷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眼睁睁的开始岱爸的尸体被推走然后又火化，最后变成一盒骨灰捧在她的手裡的时候，也都沒有哭。
直到杜凉站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說了一句，乖，想哭就哭出来吧后，岱末的眼泪才像是终于拉不上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
抱着怀裡的骨灰盒，岱末沒有選擇跟医院裡呆着，而是径直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身后柯然，杜凉還有丫朵林可乐一行人就那么远远的跟着，直到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岱末要去的地方是人才馆。
“……江馆长，您能帮帮我嗎？”岱末目光悲怆，每說一句话心裡就像是针扎的一样疼痛。
江意皱着眉看着眼前受伤的岱末就像是一只小兽一样怀裡抱着一個骨灰盒，正站在她的面前乞讨。
心裡的滋味也不好受，但是她却是并不能够帮的上忙，“对不起，岱末。”
停顿了一下后，她才又接着說到:“已死之人我无法帮助你，只有還活着的人进入了那個地方，才能永远活着，永远活在那一天，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
之后江意再說什么话，岱末就听不见了，她的脑袋在那一下子就炸裂了开来，爆发出了无数的轰鸣声，胸腔裡满是遗憾和失望。
直到缓和了好久之后，岱末才终于能够稳定情绪，回答了她一句好的，知道了。
那一天岱末都抱着骨灰盒呆坐在人才馆裡，馆裡人来人往走动着，她都像是看不见一样，直到最后還是柯然走過来跟她說李暖阳也要时日不多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梦初醒般的脑袋一震。
“在哪裡？我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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