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暢想
“霧隱村的變革已經基本完成了，”水珠從面具上滑落，男人站在山洞內，將手伸進雨幕之中，感受着指尖上傳來的冰冷氣息，開口時，聲音沙啞，“那個柱間從始至終都未曾露面。”
“他只是驅使着麾下的旗子，整個霧隱村就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六尾呢？”小南並不在乎霧隱村的歸屬，她只在意他們曉組織的目標。
“被照美冥帶走了，”面具男收回了手，淡淡地說道，“我們和千手柱間敵對的理由，又多了一份。”
小南眉頭一皺，又很快鬆開:“寧奇說柱間對尾獸並不感興趣。”
“那傢伙的話，只能信一半，他加入曉組織，甚至未必不是柱間的手臂，”面具男隨意說道，“不過……現在沒到手的尾獸還多，我們不必急着和他爆發衝突，去捕獲他手裏的那兩隻尾獸。”
聽出了面具男話語中的謹慎，小南微微頷首，這也是佩恩的意思，他們雖然對於那位千手柱間格外提防，但硬骨頭總是要放在最後去啃的。
他隨即轉換了話題，指了指角落裏的元師:“你把他帶出來，是想做什麼？”
“問幾個問題，順便想看看能不能後續再給柱間製造點麻煩，”面具男搖了搖頭，“我在控制矢倉期間就很清楚他有這個號召力，只是可惜了……”
他在元師身上輕輕一點，這位老人的身體便直直地向後倒去，最終摔在了地上，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位在枸橘矢倉失蹤後統領整個霧隱村的耄耋老人，已經死了，沒有死在那場浩大的尾獸玉爆炸事件中，而是死在了這處荒郊野嶺，身體已經凍得十分僵硬，這不是面具男能夠挽回的，對方本身似乎就有求死之志，並不打算遂了面具男的意思，另起爐竈帶着支持他的民衆繼續和竊據了霧隱村的柱間蠻幹。
雨正在越下越大，但這並不耽誤兩人的行程，他們短暫聚首之後，便各自離開了水之國。
無論是招攬寧奇，還是監控柱間的計劃，此行的目標都已經達成，剩下的情報工作就交由霧隱村的線人去辦就可以了。
臨走前，面具男將這位他曾十分熟悉的老人元師埋在了一處山腳下，沒有什麼其他的含義，僅僅是因爲他在操控枸橘矢倉執行血腥政策時期，曾遭遇到了村子裏許多的阻力，是元師在明裏暗裏的配合，讓他得以一雪當初琳的仇恨。
“仰光……”他輕聲念着這個從元師嘴裏聽說過的名字，眼神微微一冷。
隨着第四次忍界大戰的召開，木葉以穢土轉生之術以一敵四，五大忍村全部遭遇到了史無前例的削弱，忍界進入全新的時代，在佩恩和千手柱間這等強人的率領下，曉組織和這個剛聽說的仰光組織的崛起已經無可抵擋，它們之間終會有對上的一天。
面具男緩緩捏緊了拳頭。
“現在，是時候爲了迎接新的世界，去獲取全新的力量了。”
草絕的身影從樹幹上冒了出來，適時提醒道：“找到空冥了。”
“就在火之國。”
“我們走吧。”
……
波之國，那處偏僻的莊園外，響起了敲門聲。
寧奇透過白眼往外一瞧，眉頭一挑，很快拉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是垂着腦袋，渾身溼漉漉，像一隻落湯雞的花火。
寧奇摸了摸她的腦袋，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他已經做好了飯，讓她洗完澡後自己去喫。
“寧奇哥哥。”就在寧奇準備回地下室繼續自己的研究時，花火低聲喊了出來。
“怎麼了？”
“教我殺人好不好……”
“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嗎？”寧奇微微一笑。
“不……我希望學的是，真正的殺人術！”說話時，她擡起頭，眼中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目光卻十分堅定。
寧奇搖了搖頭：“你是什麼時候覺得，柔拳殺不了人了？”
“可是……可是……我連卡多和他下屬我都……”
“兩件事，”寧奇打斷了她，一字一句地說道，“1.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傲慢會讓你看不清現實，2.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請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而不是想着走捷徑，速成一個殺人術，快意恩仇誰都想要，但得到的太容易，努力也就失去了價值。”
“就連你看不起的卡多，他能從一個普通人變成現在至少中忍程度的強者，也是因爲他沒日沒夜不間斷的努力修行。”
說話，這一大一小的兩人對視着，花火咬着嘴脣，泫然欲泣，最終還是強忍淚水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
“很好，去吧，喫完飯我教你如何運用白眼。”
花火垂頭喪氣地走進了屋裏。
寧奇望着她的背影，小傢伙自習武以來，便從未經歷過如此巨大的挫敗，那生死命懸一線的危機讓她進退失據，同伴的接連重創讓她茫然不已，層出不窮的敵人讓她戰意全無。
卡多在下屬的簇擁中發笑，花火和伊那裏等人並沒有做過他們的刺殺極有可能步入陷阱的預案，一個個都沒了主意，直到同伴的殘肢斷臂和鮮血飛灑的血淋淋的場面將他們驚醒，以忍者學校的最強新生藤原草間主動站出來掩護同伴自己殿後作爲代價，他們最終殺出了重圍。
這便是這段彩色話本所描繪的整個內容。
藤原草間的主動犧牲給所有幸存的人們以偌大的震撼，其中，作爲隊伍中間最強者的花火，感受則尤其真切。
她原本瞧不起的卡多實力增長飛快。
她原本看不上的草間選擇了主動犧牲。
她原本是以“監護人”的心態加入到這場刺殺活動之中的，但最後，她卻成了毋庸置疑的逃兵，甚至還需要他人的掩護才能勉強突圍，保住性命。
她的信心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連伊那裏那些同伴都沒見就匆匆離去，甚至還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她希望無所不能的寧奇哥哥能夠傳授給她強大的殺人技法，好讓她回去找卡多報仇雪恨，但世界上顯然沒有這麼容易就能學會的強大殺人技法，否則忍者還苦逼修行個什麼？
唯一讓寧奇感到欣慰的是，花火併沒有讓寧奇出面去替她報仇，很明顯在她看來，自己丟掉的面子，是需要自己撿起來的。
晚上，寧奇陪着花火練習白眼和柔拳的結合運用，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寧奇站起身，拍了拍花火的肩膀：
“明天再繼續訓練。”
寧奇的身影消失了，花火則有些惱火地看向門外。可惡，什麼人啊！！
好不容易寧奇哥哥選擇真身陪我訓練，現在都被攪合了！
她用剛開啓的白眼，只能看到門外幾道模糊的黑白身影，看不清面容。
她氣沖沖地跑去開門，迎面是繃帶纏着額頭的伊那裏，在他身後，還有好幾位渾身纏着繃帶，身後揹着長刀，在花火的目光掃來時神情閃躲的小孩。
“因爲你走的很快，我們大家擔心你的情況，所以來看看伱有沒有受傷……”伊那裏支支吾吾地說道。
伊那裏只看到花火一愣，正在拉開的大門也在一陣吱嘎聲中，猛然關上了。
正在他和其他小夥伴在門口茫然無措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門再次被打開了，不過這一次，花火身上已經多出了不少鬆鬆垮垮地白色繃帶。
伊那裏一愣，擔憂地問道：“你……好像傷得很重啊，沒事吧？”
“還好。”花火表面平靜地回答道。
“要進來坐嗎？”
“不了不了，”這羣忍者學校的學生連忙擺手，這羣人裏，只有伊那裏和花火比較熟，他想了想，猶豫着開口道：“關於草間大哥的事情，我們打算去找柱間先生幫忙，這一次過來，也是想要跟你說一聲，不用擔心他的情況……柱間先生，一定不會不管的。”
花火的表情險些垮掉，她點了點頭：“嗯，如果草間回來了，還請跟我說一聲……這一次，是我沒幫上忙。”
“沒有沒有……”所有人都在搖頭，伊那裏也鄭重地說道：“不，這件事本來就和花火你沒什麼關係，你能來，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而且……如果沒有你，我們恐怕連突圍都做不到，你是我們非常重要的同伴。”
花火有些感動，眼神也柔和不少，但臉上依舊維持着波瀾不驚的狀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寒暄幾句後，伊那裏他們離開了，花火關上門，輕聲念着：
“同伴……”
……
劍隱村的學生刺殺大富豪卡多失敗的事情，在整個波之國都掀起了不少的波瀾，尤其是被大家寄予厚望的藤原草間的淪陷，更彷彿給波之國所有人背後來了一拳，讓他們喘得難以呼吸。
尤其是在得知卡多也修行了劍隱村交託的祕法，實力變得極強，許多人寄望於這羣英勇的孩子能夠打破卡多航運壟斷的期望也就此徹底淪爲了妄想。
他們依舊交着昂貴的航運費，忍受着越發貧窮的生活，不知道還應該怎麼做，才能打掉卡多這顆趴在波之國所有人頭上的吸血鬼。
有人迷惘，自然也有人清醒，既然別人靠不住，那麼就自己來好了！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波之國民衆開始認真看待自己腦海中的那一份修行祕法，既然卡多能夠通過修行祕法變強，那麼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這是理所當然的思維延伸。
在被卡多壓榨，被霧隱和木葉選定爲戰場波及，再麻木的波之國民衆也必然會被激起心中的怒火，畢竟無論是霧隱、木葉，還是卡多，都在揮舞着拳頭，用波之國民衆鼻樑上的鮮血來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就是冷酷殘忍的。
這個世界是沒有公正的。
只有力量才能捍衛公正。
第二天，寧奇站在劍隱村後山，望着這棵已經從原本那一截細長的白色枝蔓，長成了好多根枝蔓交融起來的樹苗，微微點了點頭。
“效果還不錯。”
這棵白眼神樹，目前仍舊處於幼苗階段，但幼苗和幼苗之間也存在極大的差距。
剛開始的白眼神樹幼苗還需要寧奇給它植入白眼精粹作爲養分，如今，它不僅已經能夠自行從波之國民衆的白眼咒印裏蒐集白眼精粹用於自身成長，還能擠出來多餘的白眼精粹供寧奇消耗。
如今，白眼神樹每天能給寧奇提供大概1.6份標準量的白眼精粹。
一份標準量，差不多是一名中忍級別的日向一族成員的白眼所能形成的白眼精粹。
這個速度算不上快，畢竟是五萬人每天上繳一半的供給，但對於寧奇來說，白眼種植方案總算是走向了良性循環的正道，每天1.6分標準量的白羊精粹，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其中是否有百分之十的人認真修行了寧奇交給他們的修行法，都未必可知。
而隨着寧奇對於波之國的改造開始加速，這個比例遠沒有達到飽和，它還能有更大程度的增長。
“據我所知，整個水之國，大概有三百萬人……”寧奇想起了發生在霧隱村裏的變革，不由得輕聲喃喃着。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比例認真修行了寧奇交給他們的修行發，那都已經是三萬人了。
未來，寧奇每天所獲得白眼精粹的數量，也將由此得到恐怖的指數級增長。
“真是讓人期待。”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寧奇對於未來的暢想。
“柱間先生。”
聲音來自於後院，寧奇帶上面具，重新佈置好周圍的封印，將白眼神樹隱藏起來後，纔來到了聲音所在的地方。
“這……這是這個月的分紅。”卡多搓着手，指了指身旁的錢箱說道。
“現在，波之國很多人都不怎麼出海了，所以……所以，分紅比上個月少了一點。”他一邊注意着柱間的眼神，一邊小聲解釋道。
柱間瞥了一眼錢箱：“以後把錢都送到島上新成立的銀行裏，那是劍隱村的產業，不用再特地送過來了。”
“好的……好的，”卡多陪笑着，卻沒有離開，只是依然搓着手，“那個藤原草間，我按照您的吩咐將他放走了……就是有一件事情……”
“說。”
“他的手被我屬下不小心弄斷了……我帶着醫師，想接也接不上……”
“無妨，人活着就好。”寧奇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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