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情断难 作者:狂龙宇恒 会客室。 南笙现身于大厅中,戴伟迎上前,看到只有南笙一人,疑惑地询问着:“姐姐,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来了,安然呢?沒跟你一起回来?” 南笙沉默着沒有說话,径直走向后堂。 戴伟关切地跟上去追问着:“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碰到江离了……” 南笙回身,严厉地呵斥着戴伟:“不该你過问的事不要再问,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吧。” 戴伟尴尬地看着面前的南笙,知道自己過分的关心,反而引来了南笙的反感,只能无奈地低头答应着:“哦,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你也早点休息。” 戴伟低头走了出去。 南笙的眼前浮现出了江离与之搏斗时,江离那犹豫纠结的眼神,南笙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心裡明白江离依然還对他保留着感情,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這样…… 于斌家客厅内,安然放下餐具,回身看着屋子,却一下愣住,原本凌乱的屋子被杜飞收拾的干净整洁。 杜飞有些紧张地看着安然,有些担心地:“太太,您看還满意嗎?我也不知道收拾的可以嗎?” 安然满意地点头:“比我自己收拾的還要整洁。你一個人大男人做家务居然做的這么好,真的沒想到。” 杜飞有些不好意思地:“太太您過奖了……” 安然看着杜飞,很认真地說着:“杜飞,有几句话,我觉得今天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了。” 杜飞疑惑地看着安然:“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 安然有些黯然地:“我是想說,于斌走了,以后呢,我一個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不需要司机和助理了,你還是尽快找一份新的工作,不必老来看望我了。” 杜飞赶忙表白着自己的心意:“太太,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要是沒有老板,哪有我杜飞的今天。何况老板在世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忙碌,沒時間照顾您的时候,让我多来照顾您。” “现在,老板不在了,我更应该尽心照顾好您,才是报答老板的。老板曾经送了我一些公司的股份,我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您不用担心我,我是心甘情愿照顾您的。” 安然赞许地看着杜飞:“杜飞,于斌過世以后,他的很多朋友都沒来出席葬礼,以后怕是也很难走动了。只有你,心怀感恩,不忘本的還這样尽心照顾我。难怪于斌当初总跟我夸你人品好,還真是沒有說错。” 杜飞有些不好意思地:“太太,您快别這么說,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安然想了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于斌去世以后,公司裡的大部分股权都留给了我,可我一個女人哪裡懂得怎么去管理,既然你說你有公司的股份,那你也不需要再额外去工作,就帮我打理公司的生意吧,這样也可以帮我分担一些。” 杜飞一口答应着:“太太信得過我,我一定尽心打理好纱厂的生意。” 安然看着杜飞,欣慰地点了点头…… 夜风凛凛,心凉如水。 江离独自坐在高楼天台的边缘,任由夜风吹拂着自己,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和南笙对决时的情景…… 南笙看着他时,流露出的来的冷漠表情,以及她有意地回避江离,不向他发动进攻的情景,不断地闪现着…… 江离回過神,痛苦地自语着:“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心存善意,尽力地去帮助那些善良的人嗎,为什么现在却又变得如此狠心决绝,为了和吉特的约定,不惜与我为敌……” “我该怎么做,是该尽云族人的职责和她对决嗎?可我怎么就下不去手呢?……” 江离痛苦纠结地看着远方…… 江离身后不远的地方,周鹤鸣和崔丽并肩而立。 周鹤鸣看着江离痛苦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了不悦的神情:“這個江离,以前沒恢复记忆,也就罢了,现在都已经知道自己是云族人,還对那個妖女念念不忘,真是冥顽不灵!” 周鹤鸣說着就要上前:“我得去好好点拨点拨他。” 崔丽赶忙拉住他,劝說着:“鹤鸣,你别去。” 周鹤鸣回身看着崔丽,用不解地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不让我去說他?!” 崔丽低声地劝說着周鹤鸣:“鹤鸣,你难道看不出,江离对南笙用情很深嘛?” “他自小孤苦,进入之后,必定是受了南笙很多的照顾,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现在突然变成了仇敌,你总要给他個過程去接受两人身份的转变。” “只有他自己真的打开了心结,才能放下過去的一切,真正的和你联手去对抗吉特,对抗南笙。你现在上去横加指责,只会起到反作用,让江离的内心更加痛苦和纠结。听我的,你别去說了,還是让我尽量去劝劝他吧。” 周鹤鸣看着崔丽思索片刻,觉得她說的的确是非常有道理,不再坚持,轻轻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辛苦你帮我好好的开导开导他吧。” 崔丽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劝說他。” 周鹤鸣這才转身离开。 崔丽看着江离,深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也坐了下来。 江离看到坐在身边的人是崔丽,想起了她過往厉害的样子,微有些紧张害怕地看着她,低声地:“嫂子,你……” 崔丽赶忙安慰着江离,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很柔和:“江离,我不是来指责你的,是想和你谈谈心。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深深地爱着南笙,对嗎?” 江离沒想到崔丽会和他提起這個话题,他并不想和她袒露心声,于是极力地掩饰回避着崔丽的提问:“怎么会……我是云族人,他是的老板,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对手……我又怎么還会对她有感情。” 崔丽看着江离,却直接地揭穿了他:“你心裡真是這么想的嗎?如果是,你又怎么会如此难受?!其实,你根本沒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情感,至少你现在是可以大胆地在心裡去爱别人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江离疑惑地看着崔丽:“嫂子,你說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我還保留着对南笙的感情是错误?” 崔丽轻轻点头:“当然不觉得了,从上次南笙着急救你的状态来看,其实她对你的感情也很深,她必定也是感受到了你的爱。” “你们两個至少是彼此知道对方心意,也深深相爱着,你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只不過是因为现在的身份阻隔着你们。可其实你们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你们的身份,你不觉得,這其实才是真正的爱,是一种幸福嗎?” 江离听着崔丽的话,回想着自己和南笙的感情,赞同地轻轻点了点头…… 的花园内,石头独自在花园中,看着花丛发呆,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南笙走来,在石头的身边坐了下来。 石头看到南笙,生气地扭過脸,起身就要离开。 南笙严厉地喝止着他:“站住!” 石头根本不听南笙的话,還要继续往前走。 南笙无奈地伸手指向石头,将石头定住,然后走到了石头的面前。 石头生气地闭上了眼睛,還是不理南笙。 南笙无奈地看着石头,哄着他:“還在因为江离生我的气……” 石头歪着头闭着眼,就是不理南笙。 南笙看着石头,痛心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舍得让他离开嗎?可如果让他继续留下,他就只有死路一條啊……” 石头依然闭着眼睛,并沒有因为南笙的回应改变态度:“那你可以和他一起走啊!你们一起离开這裡不就好了?!” 南笙苦笑着向石头做着解释:“走?!当年我和志文都逃到了云族,一样都无法摆脱主人的控制。现在就凭我和江离两個人,就算加上那個周鹤鸣一起,你觉得我們真能逃得脱主人的追击嗎?!主人现在的威力比起当年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倍的。” 石头依然不满地反驳着:“就算如此,你也可以告诉江离你的真实想法,跟他好好商量,一起想办法,为什么要那样赶他走,尤其是還和戴伟在一起来刺激他!伤害他?!” 南笙无奈地回应着:“你了解江离的性格,你觉得以他的脾气,我和他好好說,他能接受得了嗎?!可当时云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不马上让江离离开,一旦主人知道了,江离必死无疑,我只能采取最极端的方法,才能让他再最短的時間离开,保证他的安全,你明白嗎?!” 石头觉得南笙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再跟她怄气,慢慢睁开了眼睛:“這么說,你让江离离开,其实是为了他好?并不是因为你对戴伟有了感情?” 南笙苦笑着:“我和江离朝夕相处那么久,他对我怎么样,我心裡怎么会不明白。你也跟我相处了几百年,我到底对谁更有好感,你难道也沒感觉?”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怎么可能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逼着江离离开?至于戴伟,他在我眼裡就是個孩子,毕竟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 南笙說到這裡,忽然意识到不能吐露戴伟的身份,于是赶忙闭嘴,不再說下去。 石头好奇地追问着:“他是你的什么?” 南笙不愿意让石头知道太多的秘密,极力掩饰着:“沒什么,我只是把他当成個孩子而已。石头,该說的我都已经对你說了,不過我警告你,无论什么时候,如果见到江离,绝对不可以把這些告诉他。” 石头不理解地看着南笙:“为什么?难道你想让他继续误会下去,继续记恨你?” 南笙哀怨地回应着:“我們的身份注定了我們永远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毕竟他的族人之死,和我還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让他记恨我,总比让他时刻惦记我受煎熬要好,我自己解除不了锥心之痛,又何必要让他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南笙說完,一摆手,石头恢复了自由。 南笙转身离去,石头看着南笙离去的背影,理解了南笙的心情,他有些同情和无奈地也叹了口气…… 江离站在天台边缘,面向远方低声吟念着:“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崔丽静静地看着江离,知道他此时的纠结和痛苦,并不去打断他。 江离看着崔丽开了口:“嫂子,我知道我和南笙之间已无可能,我会尝试着尽快忘掉她。” 崔丽看着江离,疑惑地问着:“为什么要忘了她?如果有机会,让你和南笙還可以继续相爱,你愿意嗎?!” 江离短暂的兴奋:“我当然愿意!” 随后江离醒悟,黯然地摇头:“可我知道這不可能的,我和南笙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可能還有机会相爱?!” 崔丽认真地看着江离:“你和南笙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你凭着良心告诉我,南笙是否真的像鹤鸣說的那样黑暗,无恶不作?!” 江离立刻激动地:“当然不是,其实南笙是個非常有原则的人,她守信重承诺,而且嫉恶如仇,心地善良,他进入完全是被吉特胁迫的。” 崔丽微微点头:“对啊,你看,既然南笙是這样一個好人,那就說明,一切罪恶的根源其实都在吉特。如果我們能铲除吉特,那也就不再存在,那個时候,不再受到胁迫的南笙,不就可以离开那裡,可你在一起了嗎?!” 江离黯然地叹气:“谈何容易啊,吉特和我們云族的先人斗了数年,我云族举族之力都沒能将其铲除,现在只有我和大哥两個人,连南笙我們都难以战胜,何况是吉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