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窝在大唐西市开了一家蜡烛店
贞观六年,长安西市。
经過了长达六年的君臣同心协力,此时的大唐长安,贞观之治的效果已经是初显成效,百姓安居乐业,商业也是繁忙喧嚣。
此时在一家蜡烛店之中。
陶逸正一脸无所事事地看着外面的行人,出神地想着,当代年轻人,最主要的追求是什么?
然而……
想了许久,他都沒有想到一個十分明确的答案。
有人可能会說,赚钱。
可陶逸现在不缺钱。
像有钱人一样享受?
這陶逸倒是沒有尝试過。
陶逸,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十六岁高中生。
现如今……
正隐藏在大唐西市当中,充当一名蜡烛商人。
在大唐卖蜡烛,绝对是一门极为暴利的行业。
因为大唐的蜡烛极少极少。
陶逸九块七从京东买回来的十支蜡烛,在大唐一支就能卖至少一百文,十支就是一千文。
别說是在贞观年间了,就算是换到宋朝去,那也绝对是被人哄抢着购买的存在。
关键他们還不会觉得陶逸卖得贵。
因为如果是换到别的奸商,那這蜡烛說不定得至少再翻個三四倍。
蜡烛在大唐是一种有价无市的商品。
求大于供,所以即便是卖得再贵,也会有人买。
就看来买的人,急不急着用。
這不……
就在陶逸无所事事地看着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时候。
有客人就来了!
“陶小郎君,让你准备的蜡烛都备好了?”
来人正是前不久,来他這裡下了五百支大订单的齐国公府的管家。
陶逸還特意地问了问,這齐国公是谁?
毕竟像是五百支這样的订单,可不是谁家都能出得起的呀。
要知道……
现如今大唐十二斤的小米,才卖三四文钱。
买這五百支蜡烛,都够买十五万斤小米了。
說实话。
這十五万斤,足够陶逸吃到死都吃不完,虽說……
其实他并不喜歡吃小米。
然后……
等到他回去拿电脑一查,就查了出来,原来是一個叫做长孙无忌的人。
难怪……
人家可是唐太宗的大舅子,皇亲国戚,大唐身份地位最顶尖的人群之一,這十五万斤小米,那還不是妥妥的。
這也就延伸出了另一個問題了。
敢情……
這還是唐太宗的女儿要出嫁,然后长孙无忌家裡结婚用的蜡烛不够了,最后,一听說他這有,关键還便宜,便订购到他這裡来了。
见到了来人后,身后還跟了两個仆从,应该是来搬运蜡烛的。
陶逸也是道:“都备好了,就等您来了。我去裡面给您拿!”
說着,便快手快脚地,从裡头搬了四個木箱子出来。
为了避免蜡烛在搬运的過程中不慎磕碰坏了,陶逸還特意地在箱子中放了一些绵软的绸子上去。
一来……
显得高大上,蜡烛看着也更加地珍贵。
二来……
客人买了回去,看着也觉得自己的钱沒白花。
“都在這了,您清点一下。”
然后齐国公府的柳大管家,柳忠,便是清点了起来。
不是說他不相信陶逸這位陶小郎君,而是,万一到时候账目对不上,免得到时候再来麻烦。
而柳忠在清点的過程中竟然還意外地发现,這用来放蜡烛的绵软的绸子上,還绣了一個十分喜庆的喜字上去。
柳忠当即便道:“陶小郎君可真会做买卖啊,這绸子,是一起送了?”
陶逸虽說才十六岁,但已经是一副久经商场的样子,“日后,還望柳翁多多关照。”
柳忠也是道:“柳翁可关照不了陶小郎君的家的买卖啊。這蜡烛若不是替我家主人买的,柳翁還用不上如此昂贵之物。”
陶逸便道:“小子也是初来长安,卖這东西难免令人眼红嫉妒。若是柳翁能关照一二,不至于让人破坏了买卖,那小子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柳忠一下子就听出来這小子的意思了。
“你家大人呢?”
陶逸:“隋时,举家到了突厥,后父母不幸染病去世,得亏是陛下前些年下诏召回了杂居突厥境内的汉人,小子這才得以回到长安。”
不是陶逸多有歷史底蕴,而是……
這大唐的诏书,他還是看得懂的。
的确有這样的政策。而且……
像是這种人,从突厥回到长安定居的,還真就不少。
柳忠便又道:“所以你這制蜡烛之法,便是从晋州学来的?”
陶逸:“咳!可以這么說。”
陶逸随后也是拉起对方,背過了身,不让门外的两個仆从给看见,跟对方比划了一個手势,“利润——一成。”
這世上又哪有人不见钱眼开的。
這不!
這原本看似還挺正直的四五十岁的鬓角已经有点发白的男人,当即便腰杆也直了,說话声音也更加地沉稳有力,对陶逸說道:“日后,若是有人胆敢来打扰陶小郎君的买卖,报我名。”
陶逸:“柳翁的恩情,小子绝不会忘记。话說回来……柳翁,小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或者說是小小的心愿。”
柳忠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有所求,不過還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道:“是何不情之請?”
陶逸:“這不是公主就要出嫁了嘛,小子就想着,這一辈子都沒有见過公主出嫁,小子就想去凑凑热闹。”
柳忠不得不皱了皱眉。
认认真真地上下盯着陶逸打量了好一会。
陶逸,十六岁,一蜡烛行的店家,眉清目秀。
看這眉毛,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柳忠便道:“你真只是想去凑凑热闹?這婚礼,其实沒什么好看。就跟其他大唐百姓的婚礼,差不多。”
陶逸:“柳翁您這就是睁着眼說瞎话了,那公主结婚,能跟大唐百姓一样?放心,小子保证,小子就是去看看,绝对不做其他引人注目的事。”
柳忠看陶逸這副眉清目秀的样子……
随后柳忠便道;“你光這长相,就挺引人注目的。”
陶逸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么?”
他只不過是每天都会用海洋至尊美白补水补湿洁面乳,所以皮肤比一般的大唐百姓,要美白了那么一点点,要好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柳忠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你這一看,就十分地引人注目!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哪個世家大族出来的小郎君,一看就沒怎么吃過苦。”
陶逸:“阿耶阿娘生的,就长這样,沒办法。到时候……小子打扮得低调一点就行,就穿粗布麻衣去,扮作一個仆人。”
为了让对方同意,陶逸随后又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又加大注码道:“這一次利润的——五成!”
向对方伸出了五根手指。
钱财对于陶逸来說,其实不過是身外之物。
但为了让对方同意,自己也不得不装作‘为难’一下,否则,别人就得估计他是别有用心了。
柳忠只是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出了五成的利润至少怕是也得有上万文。
在如今的长安,再来十次這样的交易,就可以买到一個占地至少二三亩的房子了。
又看了看陶逸的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倒真不像是什么坏人。
可柳忠還是不得不再次询问道:“你为何非要去看公主结婚?你认识公主?”
陶逸:“不认识。”
柳忠:“那你认识我家郎君?”
陶逸:“也不认识。”
柳忠:“那你去干嘛?”
陶逸便扭了扭身子,“咳!柳翁,您看像我這样的,能当驸马不?”
柳忠:“你小子,你是想去抢亲?”
說完,便瞪大了眼睛,上半身远离了他一尺,以示自己跟這人沒有关系。
陶逸赶紧把对方给拉住:“不是,您误会了,這陛下不是有很多的公主么?到时候……就算是公主不行,那裡面肯定也有不少的来自世家大族的小娘子,小子今年也已经是十六岁了,也老大不小了,日后也不想随随便便地找個村妇解决,柳翁您就成全小子,到时候……好处绝对不会少。”
柳忠這才稍稍地冷静了下来一点点。
原来是這样啊!
吓得他,不過如果是這样的话,确实是值二三亩房子的十分之一。
也算是‘熟人’了,换做别的人,柳忠绝对不会费口舌說出這样的话,“伱是商人,别想了,人家看不上你的。”
陶逸:“那嫡的不行,庶的也好。”
柳忠:“……”
那柳忠他還真的拿陶逸沒什么办法。
所谓钱能通神,当你有钱有到一定的地步,那攀上某個世家大族,却也不是完全沒有這样的可能。
事实上……
有一些家族,就他這么些年见過的,也确有這样的情况发生。
可万一……
這小子若是找到了靠山,就不需要自己了,又该怎么办?
這是柳忠必须要去考虑的。
只见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神当中,仿佛已经在权衡着利弊。
陶逸也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心中所想,认真道:“柳翁請放心,就算是小子再攀附高枝,以小子商人的身份,难道還真能攀附得比国舅家的权势還大?再說了,小子阿耶曾教小子,這做买卖,朋友要越多越好。朋友越多,這买卖才好做得越大。即便现在对方可能未必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可日后呢,說不定就有事要麻烦上别人了。”
“所以……柳翁您那一成的利润,一直都在。”
還别說!
柳忠還是第一次见有這么聪明的年轻人。
不得不說……
对方的阿耶教得好啊。
有了陶逸這样的话作为保证,那柳忠心裡面也就畅快多了,還故作矜持地道:“你有一個好的阿耶啊~。那這事就這么定了吧,到时候……你就扮作一個端盘子的仆人。”
本来……
柳忠也想让陶逸穿得好一点,然后說不定能浑水摸鱼当個客人。可問題是,這客人的身份,其实也不太好捏造,都是发了請帖的。
干脆……
便让陶逸自己想办法,也算是对陶逸的一道考验吧。如果這小子真能以端盘子的仆人的身份,都能让人家给看上,那他以为,這小子可能天生,就是一條富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