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三·帝光
……他不应该這么称呼楠雄少爷嗎？
难道，是有什么礼仪上的要求，自己不清楚？
——在楠雄少爷来之前,他们這些佣人确实是直呼征十郎少爷为“少爷”的,不加额外的称呼，毕竟那时候征十郎少爷是老爷的独子。
但现在楠雄少爷被收养，那自然需要在称呼上加以区分。
考虑到二位少爷沒有血缘上的关系……呃，大概、应该是沒有——又是同龄人,“大少爷”和“小少爷”這样的叫法也有不妥,最终還是渡边管家一锤定音，决定了现在這样的称呼方式。
不管怎样,既然少爷的朋友還是客人提出质疑,他作为佣人還是要第一時間做出反应的。
“抱歉，作为下人确实是不该直呼主人家的名字,是我失礼了。”
齐木：“……”
不,重点不在這裡。
而且你這么說,听上去問題更大了啊！
“……主人家？”
绿间真太郎镜片后的目光诡异了起来。
和刚刚只是觉得奇怪而随口一问不同——“主人家”，稍微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在赤司家這种名门世家裡這個词代表什么。
但赤司家应该只有一名独子,也就是赤司征十郎本人才对。
而且齐木的姓氏……？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齐木，然后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在想什么的赤司征十郎，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贸然发问了。
齐木：不，完全沒有你现在在想的那些豪门恩怨。
而且你的脑回路怎么跟黑子那家伙一样？你沉稳冷静的人设去哪裡了？
但话都出口,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绿间真太郎斟酌一番,還是選擇了一种委婉的說法。
“原来齐木和赤司是亲戚关系嗎？”
“……哈？亲戚？谁和谁？”
“什么——小齐木和小赤司是亲戚？哈哈，不会吧？完全沒听說過啊。”
其他几人沒太听懂他们隐晦的对话,不過听到他這么說,顿时也惊了。
“……？！”
听到绿间真太郎的问话還有其他几人惊讶的声音,佣人无法淡定了。
［等等，亲戚是什么意思……难道二位少爷平时在学校、和朋友都隐瞒着二人的关系嗎？］
“這……”
自己……這是无意中害得少爷们暴露了他们想要隐藏的事？
一瞬间，他不知所措起来。
呀嘞呀嘞。
下一秒，几人就听见一直沒出声的齐木平静的声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自己来解释吧。”
——几乎在同时，他从赤司征十郎的那边接收到一阵心情愉快的波动。
……啧。
這家伙，刚开始的时候是无所谓，所以在他說要隐瞒二人关系的时候答应得爽快。但现在……他大概是巴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们两個绑定在一起的关系，以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所以說，那家伙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這一步的？
·
让佣人退出房间之后，齐木再次看向周围几人。
很好。
一群人脑子裡的想象都可以立刻去找野崎梅太郎应征剧情原案的工作了，但是還都憋住了一言不发。
——這就是齐木不想让人知道他和赤司征十郎关系的原因。
单纯只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别人眼中的低存在感而已，毕竟赤司那家伙的存在太耀眼了，如果被人知道他们两個是“兄弟”，那自己也势必会变得同样显眼。
但是让篮球部的這些家伙——仅限于奇迹的世代這几個正选——知道這件事，齐木也沒那么抗拒，毕竟在這群家伙眼裡，就算沒有赤司征十郎弟弟的身份，自己的存在感大概也称不上多低。
反正這几個家伙也不是会把别人的秘密拿出去胡乱說的，倒不如說同时熟悉赤司征十郎和他自己，能够让他们八卦的都在现场了——最多再加上一個桃井五月。
嗯，不過這個人数……
刨去赤司征十郎本身，奇迹的世代四人，加上黑子哲也，姑且再算上桃井五月……
還是太多了吧，虽然秘密的等级沒法比，但在他自己的世界裡知道他超能力者身份的也只有不到五個人而已，不算家人的话。
這一下就来了六個。
呀嘞呀嘞，果然還是很麻烦。
齐木陷入思索。
——现在用念力把房间裡的灯泡炸了，然后用替换记忆的超能力给他们一人来一棍子，問題是不是就解决了？
“齐木同学……”
见他突然开始沉默，黑子哲也有些担心。
“啊，我沒事。”
最后，齐木還是遗憾放弃了這個十分诱人的想法——毕竟這可不是他那個包容度很大的搞笑漫画世界，现在這么多人的记忆被替换，别人不說，赤司征十郎那家伙就一定会发现問題的。
還有……
以這群家伙一個個篮球入脑的思维方式，還不知道替换记忆后会脑补出什么东西，那样的话說不定還不如现在的状况可控。
反正他最多在這個世界待上一個月，就這一個月不乱子就沒問題了，如果他离开之后有什么麻烦，那就让赤司征十郎去解决。
见黑子哲也出声，紫原敦拖着长音不满：“诶——原来黑仔你也知道嗎？”
一种小伙伴有秘密一起瞒着自己的不开心。
“和黑子同学无关。”
“……喂，所以你真的和赤司是亲戚？”
沉默被打破，青峰大辉终于忍不住好奇和微妙的不爽：“不是，就算你们真的是亲戚也无所谓，干嘛刻意在篮球部装不熟啊？”
——沒有刻意装不熟，那时候确实不熟。
“对欸，那时候小赤司還管小齐木叫‘齐木同学’来着！”
——所以說不是装不熟，而且你前阵子不還叫他“齐木”嗎？要不要听听你自己现在的叫法？
“大家，赤司同学和齐木同学不想說的话，那一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們的原因，就不要深究了。”
——很感谢你的好意，黑子同学，但是并沒有什么深刻的原因，你想太多了。
“啊——肚子好饿，再来点零食吧赤仔——”讨论中還夹杂着紫原敦丝毫不感兴趣的声音。
“或者說，小齐木并不是小齐木，因为家族的原因遭遇黑手党追杀，不得不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躲到亲戚的小赤司家避难……”
“都說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
齐木打断他们愈发热烈的讨论——再不制止的话，這群人的思维要突破天际了：“而且，我并不是赤司家的亲戚，只是养子而已，沒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
“……”
“……”
几秒的沉默。
“诶诶诶——？？？”
齐木：“……？”
喂，都這么惊讶干什么。
這理由不比被黑手党追杀隐姓埋名要正常？
“养、养子？也就是說，是赤司的兄弟？”
“沒有血缘关系，沒有财产的继承权，只是個身份而已。”
接收到一众复杂的目光，齐木强调：“所以說沒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众人投過来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不不不，說什么“沒什么大不了”，這明明很有問題吧！
就算是普通人家多半也不会收养自家孩子的同龄人，更何况赤司家可是名门啊，還是日本最顶尖的那种，怎么想都不会像是捡回家小猫小狗一样的收养小孩吧！
“小猫小狗”齐木：……
啧。
与此同时，天空轰然一声雷，房间毫无预兆地黑了下来。
“停电了？”
“大概是刚刚的闪电，都别动。”
房间外传来刚刚的佣人紧张的问候，看来是整座建筑都停电了。
赤司征十郎刚刚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這时候头顶的灯闪了一闪，房间又亮了起来。
赤司征十郎沒管這個，第一時間看向齐木——他刚刚按亮手机的一瞬间，隐约注意到齐木的全身像是湿透了一样……
嗯？
齐木此时正站在原地，浑身干爽，看上去毫无异状。
——呀嘞呀嘞，差点忘记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刚刚用時間回溯解决了身上水迹問題的齐木转過头去。
哦，问他身上的水哪裡来的？
還能是哪裡来的，当然是……
“喂你们看，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离窗户最远的青峰大辉惊讶。
刚刚雨還那么大，在房间裡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怎么突然……？
“真的——好厉害，這天气也太反复无常了吧。”
啊，就当是天气反复无常好了。
——总之你们几個，都赶紧滚回家去吧。
·
第二天放学后。
齐木班上最后一堂课的老师留堂了一段時間，此时两人一同走向篮球部。
“今年的全国大赛……在六七八三個月，就快要到了。”
黑子哲也算了算時間，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转眼就是中学的最后一年了。說起来，齐木同学還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吧？作为经理。”
“啊。”齐木点头。
不管是作为选手還是经理，他都沒有类似的经历。
黑子哲也难得展现出一些斗志：“要让齐木同学看看我們帝光的实力呢。”
——沒有泼冷水的意思，不過抱歉，他不会在這個世界待到那时候的。
齐木转移话题：“首先要打好今天的练习赛。”
“练习赛啊。”
黑子哲也平静下来：“之前我還以为我們短時間内约不到练习赛了。”
——毕竟之前集训时候，他们已经把东京的学校打了一個遍了。
而且說实话，篮球部的正选，包括他自己，现在对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什么期待。
“這次和集训时候不同。”
“不同？”
“這次的对手的高中生。”
“高中生？”
黑子哲也惊讶，随即立刻反应過来：“就是桃井同学這阵子一直在忙的事？”
“啊，那些高中生听過帝光的名气，有些還是你们之前的对手。”
不過都输给帝光就是了。
“這样……”
两人随意交谈着，黑子哲也偶尔偷看齐木。
［太好了，齐木同学沒什么异样……看来昨天的事对他沒什么影响。］
啊，不如說经历了這事之后被篮球部的几人微妙的避开了，更轻松。
如果這种轻松能持续下去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现在一军的体育馆裡就有個麻烦。
二人推开体育馆大门的时候，正好见到紫原敦把队服外套随手一扔。
“啊啊，好麻烦——明明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赢比赛嘛，为什么還一定要去参加练习赛不可啊。”
這家伙正在闹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