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高一·帝丹
就在這时候,尸体旁边的目暮警部叫了齐木一声,稍微犹豫了一下,又叫:“還有,這位黑泽先生……”
他面前是痛苦地捂着肚子半躺在地上的男人。
“哎哟!不行,刚刚我被那個小哥踢了一脚,现在肚子疼的要死,不会是骨头断了吧!”
男人看上去疼痛得十分逼真,声音都在颤抖。
目暮警部小声问:“齐木君啊,你的助手刚刚是不是太粗暴了?如果真的受伤就麻烦了,虽然說是你的助手,但是从身份上来說只是普通民众,不是警方。”
齐木:不,這家伙从身份上来說可不是普通民众。
江户川柯南也跟過来,看到這男人凄惨的样子,回想起来刚刚他被一脚踹出好几米的情景……
嘶。
就连兰的空手道,要一脚踢出這個效果都要摆出架势并且蓄力,不像這位黑泽先生一样,看上去轻松随意。
他忍不住隐晦地打量琴酒。
虽然刚刚把他和犯罪组织成员认错了很抱歉……不過,单从他的身手来看就不是普通人了,而且只是拦住嫌疑人而已,虽然是齐木的指示,但是居然用了這么大力。
齐木找了個這样的侦探助手,真的沒問題嗎?
江户川柯南为這個学弟忧心忡忡起来。
齐木:……
這個侦探助手确实有問題,但是和你想的那些无关。
而且,琴酒刚刚那一脚虽然不轻,但也不至于到骨头断了的程度,這人现在的表现一半以上是演的,为的是找机会离开警方的视线去处理作案工具。
琴酒自己当然也知道,老神在在地双手抱胸,瞥了眼那個男人,就沒什么兴趣地移开视线。
“哎哟,疼!警部,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男人還在捂着胸口和肚子的位置喊疼,见他這样,目暮警部也不能让人上手去查看——万一真的哪裡骨折了,說不定碰了伤得更严重。
“這位先生,你先暂时忍耐一下,我們已经叫了救护车。”
說着,目暮警部对旁边几個警员使了下眼色。
“你,還有你,等下救护车来了跟他一起,盯紧点。”
“不用了,目暮警部。”
齐木這时候走到那男人身边,半蹲下——男人见他過来,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要侧過身,但還记得自己“疑似骨折”的人设,整個人很别扭的样子。
“去医院沒問題,但麻烦你先把上衣口袋裡的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
目暮警部立刻警觉。
“……”
男人满脸僵硬地笑了笑:“哈哈,少年,你說什么?什么东西,我可……”
不知道三個字還沒出口,江户川柯南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
“啊咧咧,好奇怪啊!”
他大声說着,手指着男人西装背后接近左边腋下的位置:“這裡好像有一道深色的痕迹耶!叔叔,這是什么呀?”
话音刚落,那個男人顾不上装疼了,慌忙放下手整理衣服:“什么痕迹?大、大概是刚刚被這個人摔在地上弄脏的!哈哈,小孩子知道什么……”
“呐呐,目暮警部。”
江户川柯南不依不饶,就算他站起来了還是垫着脚去拽他的衣服:“你看,就是這裡……”
“都說了什么都沒有!”
男人突然爆发,心底的恐惧惊慌愤怒等等夹杂在一起,让他血涌上脑,忍不住转身想要给這個小鬼一巴掌。
“柯南君!”
目暮警部刚刚喊了一声,旁边的一道身影速度更快——琴酒迈了两大步就走到這男人面前,随手拧住他手肘的筋,在他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中把人往地上一摔。
“啊啊啊!”
男人捂着自己又痛又麻的胳膊,摔個头晕眼花。
江户川柯南眼睛一亮,干脆仗着小孩子的优势跑過去,直接去掏他怀裡的东西。
“找到了!”
他掏出一個小包,那是塑料袋包着的钢琴线,举起来:“齐木……哥哥,你說的就是這個?”
其中還能看到一点发黑的血迹,就是蹭到那個男人衣服上的颜色。
琴酒冲齐木一扬下巴。
“你要的东西。”
全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齐木:“……”
心情复杂。
该从哪裡开始吐槽好呢。
——你们两個,一個正义的平成年代福尔摩斯,一個黑暗组织的杀手,這时候配合的這么默契沒問題嗎?
這时候,目暮警部终于反应了過来,一声令下,几名警员扑上去按住了男人。
江户川柯南也乖巧地把那包作案工具交给了鉴识科的警员,摸着后脑勺保证“下次不会了”。
[這位黑泽先生,虽然话少又爱用武力,不過很利落嘛!做齐木的助手還不错!
——這恶婆婆看媳妇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是他妈妈嗎?
·
在這边,红黑双方其乐融融侦破案件的同时,从组织基地出来的安室透躲进了一间安全屋内。
在反复確認了沒有被跟踪和窃听后,他开始用加密电脑撰写给公安的报告。
事无巨细地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和情报写在报告上。
這份报告不会经過风见裕也這样的下属的手,直达上级,仅是作为一份备案,而不会影响行动。毕竟如果他在组织内出了什么意外,需要公安掌握最新的状况。
這样的报告他已经写過很多次了,客观描述事实,然后是自己作为“波本”要进行的工作。
不過這次……
安室透思索了足足十分钟,才写下關於關於宫野明美的任务。
——救下宫野明美!
如果宫野明美只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他是不会为她做出這么危险的决定——有可能给组织露出自己身为公安的破绽,甚至于暴露身份——但是除此之外,宫野明美還有個组织内天才研究员的妹妹。
雪莉,這個刚刚十九岁的代号成员,几乎主导了组织内药物方面的研发工作,這样的人才,国家不会放過。
而如果自己杀了她的姐姐,或者退一步,不是亲手杀害而是旁观,都会导致被她怨恨。就算自己现在的波本,就算把杀人的锅甩给琴酒,之后总会有暴露的风险——那样說不定会让這名优秀的人才恨上公安。
相反,如果能救下她的姐姐,把宫野明美安置在公安,那就是一個巨大无比的人情,或者人质也未尝不可。
安室透用這样的理由說服了自己,并且简明地写在了报告中。
接着是更重要的,朗姆最后提到的——
组织的少主,“那位先生”认定的继承人。
他把朗姆和他的短短对话一字不差地写入了报告,因为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任何關於那位少主的情报。
……怪物一样的少年?
心中喃喃念着這個词句,安室透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齐木。
——這是给他的感觉最贴近這個形容的少年人。
“哈,我還真是昏了头。”
安室透有些好笑和无奈。
看来自己還是在纠结要不要引导他加入公安,才会在這种时候都忍不住想到他。
這时候,他的手机——联系公安的那部悄无声息地亮起了屏幕。
屏幕上是处理過的未知号码,安室透皱起了眉。
风见?
不是說了這些日子不要联系他,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状况?
想到這裡,安室透快速把写好的报告做了加密处理,然后接起电话。
“降谷先生!你平安无事嗎!”
“……发生什么状况了嗎?”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示意他說重点。
“哦哦,抱歉。”
风见裕也這两天也是担心,听到安室透毫无异样的声音忍不住感到开心。他清了清嗓子,立刻严肃地报告。
“這几天我都按照您的命令,沒有去主动找齐木君,不過今天意外发现有陌生人接触了他。”
陌生人?
风见裕也用這样的词形容,那就不会是同学老师之类的。
不過,就只是這样而已——
安室透无语:“我要你关注齐木君,但不是把他当做嫌疑人一样监控,這点小事沒必要事无巨细向我汇报。”
“……抱歉,降谷先生。”
风见裕也听他這么說,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因为自家上司对齐木的特别关注,他也不自觉把那名少年列进了心裡的重要清单裡,一不留神就小题大做了。
“這次就算了……所以,接触齐木的是什么人?”
安室透随口问。
“是個银色长发、個子很高的男人。”
风见裕也刚刚說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砰”的很大一声噪音,然后是一阵椅子拖拉的响声。
“……降谷先生?”
安室透站在桌前,全然沒察觉到撞在桌角的膝盖,心凉了一片。
沒错!那次摩天楼的事件中,齐木也和自己在一起!而且琴酒他们当时从正门看到的自己,必然也看到了和自己在一起的齐木。
事件之后,自己满脑子都是齐木表现出来的异常之处,居然全然沒想到這点……
“琴……那個银发的男人,是不是把齐木带走了?”
风见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自家上司的语气凝重,也紧张起来。
“呃,是、是的!”
“他们去了哪裡?”
安室透已经抄起了外套和车钥匙,快步往门外走。
“他们去了裡那间公寓距离最近的商场。”
安室透已经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
“……商场?”
“是的,您之前常去的那家,买了不少新鲜食材,還有日用品,都快递回了齐木君的公寓。”
不知道上司想要知道哪些,风见裕也索性把自己了解的一股脑输出出去:“购物之后,他们两人在路边的甜品店前玩了一阵□□,遇到了杀人事件,那個银发的男人协助警方抓捕了犯人。”
听着下属的报告,安室透……安室透陷入沉默。
安室透逐渐迷茫。
购物?玩□□?還有……抓捕犯人?
难道是他這些天精神紧张,脑子不够用了?或者刚刚在组织的基地被悄无声息的洗脑?
不然,他怎么也沒法把這些行为和琴酒对上号。
他這回沉默了足足十秒。
“那個银发男人的照片,发给我。”
“哦哦,好的。”
大概半分钟后,安室透的手机收到邮件。
他打开那张图片,对着屏幕上的人陷入沉思。
——這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