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放归骑兵
還不等着将军回答,后面便跪倒一片,纷纷磕头求饶,承诺自己只回北夷去。
大過年的离家万裡,成了旁人的阶下囚,将军的心裡又何尝不想回家?可他担心景炎說话不算数,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让他们死得无缘无故。
“我也不问你什么,不要你别的承诺,只要你回到北夷去,永远不再踏入中原的土地。”
景炎回头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那将军,将军后头,一排小将士,磕头如捣蒜,见景炎一直盯着将军跪拜的人,便变成了将军。
“将军,我們跟着你出生入死也有几年時間了,就算你不可怜,我們也可怜可怜我們家中年迈的母亲。”
“是啊,我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上战场时孩子才刚刚出生,将军,請你一定给我們一條生路。”
哀求的声音,听了他心裡发颤,约莫一炷香的時間,他终于咬牙跪了下来,答应再也不踏入中原的土地。
景炎挥手,后面的人便带他们出去。
起初将军心裡是不抱希望的,只当景炎找個由头,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可沒多久,果然出了城。随从的几位高家军一挥手便把他们放走了。
“咱们就這么放他们走了?”
旁边几位副将心怀不满。
“把他们留下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知道必然是一死,倒不如放他们回家去。”
“可先生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回家去,难道他们就不会偷偷溜回冀州城,拿起武器继续和咱们做对?”
“哪裡有人愿意在异国他乡,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和别人拿起刀剑?是自己的命不重要,還是家中的母亲不需要奉养,你们放心,他们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這么一番折腾也到了换岗的时候,景炎上了城楼替换高铁祖下来。
此时高铁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景炎赶紧上去握住他的手,使劲搓了搓高铁组,這才缓過神来。
“它奶奶的,之前也在北方過過冬,可沒感觉有這么冷啊。”
“之前呆在京城裡,也就出门的這几步路吹吹风,其他時間院子裡都烧着地龙呢,哪裡能感觉到冷?现在在這荒山小城,趴在城墙上盯着那远远的一处烛火,可不就是觉得从头冷到脚嗎?”
景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說道,“你先穿我這衣裳,我這衣裳暖,是媚娘做给我的。”
提起叶一眉,景炎冻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高铁祖知道這城墙上冷,他又把衣服给景炎穿上。
“我都要回去了,营帐裡在了也比這儿好得多,還是你穿着吧。叶一容虽然兵法懂的不多,可是诡计多端,虚虚实实,来一阵走一阵,实在难防的紧。你一定得打起精神来,我回去睡两個时辰就過来换你。”
高铁祖原地跳了跳,像是要把身上的寒气驱散。随后,冲景炎挥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景炎站在高铁祖刚才的位置,盯着漆黑的夜色。那时有时无的马蹄声,已经许久沒有响起了。熙熙袅袅的江南歌声也沙哑了许多。
只是這個时候将士们都盯着前头,再也无暇顾及那歌声中的悲伤婉转。
景炎猛的想起拿北夷将领說的话,他說所有的人都在這儿了,這话很有可能是真话,毕竟对于当时的北夷将领,他觉得必死无疑,說什么都是顺随本心的。
转头向旁边的将士,“這马蹄声有多久沒传過来了?”
“有半個多时辰了。”
半個多时辰,算這两城之间的距离,逃跑的北夷骑兵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冀州城,這马蹄声很可能已经回去了。
“传令下去,受到明天早上换班,今儿晚上值夜的兄弟可以回去休息一天。”
這一次叶一容本以为万无一失,当她看到残兵败将丢盔卸甲而归时不免心中怒起。
“把路给你们铺的好好的,你们也能打输了,你们的将领呢?”
叶一容接连问了三遍都沒人回答,刚要发脾气,后头一個小将是小声說道,“被高家军给抓走了。”
“什么?果然都是吃干饭的。”
叶一容猛的掀翻了桌子,上头茶水洒了一地,顺着砖缝往下流,可這会儿沒一個人敢上来收拾的。
亲信从外头溜进来。
“姑娘,”
叶一容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将士们散去,自己则带着亲信回到了营帐。
“今儿下午才传回来的热乎消息,說是咱们的人已经得手了,把药下在了南军将士的汤圆裡,我估计這会儿南军将士已经东倒西歪了。”
“嗯?好,干得漂亮。”叶一容从一出生便和叶一眉相比较,這次叶一眉着了她的道,比她干掉的景炎還高兴。
“這么說来咱们的冀州城還能再撑一阵子,我就不信叶一眉着了咱们的道不跟景炎求助。這样你传令下去,把咱们設置的路卡都给取消掉,让叶一眉的消息能够顺利的传到景炎這儿。”
摸到了叶一容的兴奋点,亲信道,“那叶一眉還自称是天神下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算到,咱们会用這法子来对付她。”
“說的也是,有了這一次,我估计大半将士都不会相信她的,她一個姑娘家女扮男装混迹于军营当中,失去了将士们的信任,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那個时候南地根本就不用咱们动手,不攻自破。”
“那是,”亲信点头哈腰,“您想想,叶一眉从小自重身份,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威武大将军叶冀北的女儿,却在混迹于军营之时,给人看破的身份,甚至……唉,這消息要是传出去,我看她羞都要羞死了。”
叶一容的微笑越来越浓,在她疤痕面部的脸上更显得可怕。
“啧啧,這個景家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爹爹哥哥掌上明珠,竟然也有這么一天。”
笑声一瞬间充满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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