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叶一容逃走
“好。”景炎重重点头,目送叶一眉离开。
接连高兴了几日,叶一容总觉得心裡面不大舒坦。
“都說疫病四起的地方,怨气载道,会有不少老百姓争着抢着往外头跑,可为什么对面那么安静,人是少了,可安静的可怕。”
亲信道,“可能是病的起不来了。這疫病传播起来快的很,可能人還沒来得及跑呢,就在床上躺下来了。”
叶一容想了想,還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你再派两個人去打探消息,务必要探知城中的确切情况。”
“是。”
亲信领命下去。
派人出去之后,叶一容仍然觉得不放心,甚至他觉得巨大的恐惧笼罩了自己。
抬头看着对面的城池,庄严肃穆的城墙,仿佛巨大的牢笼,叶一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总觉得那牢笼下一秒就要将她吞沒了。
思来想去,叶一容乔装打扮混在往来的百姓中。
守城的将士按照高铁祖的吩咐,面对着冀州的城门已经关闭,剩下的三個城门都严加盘查。
“你干什么来的?”
這几次交手,叶一容都沒有露過面,即便看到他满脸疤痕,守城的将士也不认识。
“我娘家是這儿的,北边连年战乱饥荒寸草不生,我实在是沒办法了,逃难回来。”
将士挥手叫了旁边帮忙的几個妇女過来,上上下下给叶一容搜查了一個遍。
這次過来叶一容除了在竹筐裡放上几個馒头掩盖自己的身份之外,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沒有。
“好了,放行。”对于女人,将士们盘查的松一些,确定她身上什么都沒有之后,就让她进去了。
进城之后,叶一容强压着内心的好奇,一路低着头往裡头走。
城裡头百姓往来频繁,做生意的比比皆是,和她想象中的死气沉沉一座城大相径庭。
摸索着往军营的方向去,叶一容远远的便听到了将士操练的声音,一瞬间她的心纠结了,這样的喊杀声完全不像是染了疫病的人。
看他东张西望,守门的将士起了疑,来问,“這是军营重地,你一個副的人家到這儿做什么?”
“啊,军爷,是這样的,我,我娘家是這儿的,后来嫁到了北边去,這两年北边年年鸡荒,我只能逃回来,可是许多年沒回娘家了,一時間摸不到娘家的门儿,我也不知道這是军营,实在是对不住啊。”
叶一容在北夷待過几天,北夷口音和京城口音混合起来,听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那小将士倒也好心。
“我們也不是本地的,要不然肯定帮你指路,要不你到前头的茶馆问问,只要记得爹娘的名字肯定能够问得到。”
“谢谢,谢谢,军爷,那個,我在外头听說城裡头发了疫病,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這一路過来看大家都還好好的。”
小将士有点儿犹豫,可转念一想都是城裡百姓,沒必要闹得人心惶惶的。
“還有什么疫病啊,都是做出样子来骗对面的人的。你就放心待在這儿吧,這城裡虽然吃不了大鱼大肉,可只要有我們在基本的一日两餐還是能够保证的。”
话听得叶一容心裡拔凉拔凉的,她装作脚步蹒跚的样子,慢慢的往外头走。
现在冀州城裡已经沒有多少兵了,根本就沒有办法抵挡高家军的猛烈攻势,她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冀州城。
回到冀州城后,她换下了衣裳,怀中揣了几两银子,跟亲信交代了一声,只說自己闷得慌,出去跑马。
上司的事,亲信哪裡敢问?定下之后立马安排了快马让叶一容出去。
两日后。
高家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城,数十万将是把冀州为了個水泄不通。高铁祖带着两万主力猛攻西门。
叶一容還沒回来,裡头的守军早就是一盘散沙。
高铁祖的攻势刚刚开始,裡面的人就开了城门迎接高家军进去。
高铁祖只当是空城计,在城门口迟迟不敢进。
景炎探查之后要求城中将士打开四门,城楼上的士兵全部下城。
冀州守军原本就是中原人,本就不愿意和高家军自向残杀。
“高将军,”来的是冀州守将,他不认得景炎,只当高铁祖是最高统帅。
“嗯,”景炎的身份尚未說破,高铁祖冷着脸,应了。
“我們冀州守将愿意大开城门将冀州拱手相让,也希望高将军能够網开一面。”
“自然。”高铁祖点头。
而后,守将一声令下,冀州守军唯高铁祖马首是瞻。
“报……”传信兵一路小跑,冲进了养心殿,却在跪下之后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怎么了?”张崇山脑子越发不好使了,這几日睡得多醒的少,還沉浸在高家军腹泻不止的想法裡。
“冀州,冀州沒了。”
“什么?”
张崇山站了起来,可不复往日身手矫健,一個咧咧,差点沒摔倒。
“叶一容呢?”
“听城裡的守将說,叶姑娘在两天之前就离开了,当时說出城跑马,可后来再也沒回来過。”
“好,很好。”张崇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传信兵瑟瑟发抖,不敢說话。
张崇山稳了稳心神,才命人叫延青进了宫。
张崇山沒交代是什么事,几個太监又一直在外头伺候,所以延青问了一路也沒问出個所以然来。
“延青,”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张崇山站了起来,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人下下去。
“叶一容逃了,现在冀州是景炎的了。”
延青站的稳当。
张崇山又道,“你再不走就沒机会了。”
“我曾经說過要跟张大人共进退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能在這個时候反悔呢?”
“延青,”张崇山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說话上气不接下气的,“你還年轻,总不能因为我断送了大好前途,你曾经是景炎的幕僚,有治国安邦的能力。日后他入主京城正是用人的时候,必然不会追究。”
“张大人,咱们两個共进退,你不用再劝了。”延青看他佝偻的身子,扶着他到软榻上坐下。
“唉,”张崇山拍拍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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