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易飞的逆鳞
估计是二十年前的,款式太老,沒人要。
這种又大又重的东西。
放在家裡都嫌占地方。
易飞都想把它们放起来。
過三十年后卖情怀。
放三十年,能卖個两三百块钱。
還是算了。
哪天送给机械厂的老人听评书吧。
他自己也不需要這样的情怀。
谢楠数数钱,“师弟,一共七百二十块钱。你昨天晚上修好的彩电、冰箱都被机械厂家属区的买走了,卖了两千块钱,钱我放家裡了,還有些小东西沒修好。”
她有点小激动。
东西都卖完,能卖三千多。
這才几天就赚了三千块钱。
還是师弟有本事。
易飞问道:“赵奶奶家的电视沒卖吧?”
别的一台卖四百,不算亏。
赵奶奶家的那台电视要是卖四百就太亏了。
還不如留下自己用。
谢楠說道:“沒有,你不是說那台不卖嗎?”
易飞点点头:“嗯,回头给她送回去,那台电视根本就沒坏,是赵奶奶用铁丝把裡面的一根线钩断了。”
他打开电视一看就明白。
线头断的還是新茬。
后面的通风窗口,還有铁丝剐蹭的痕迹。
谢楠:“……”
毛毛:“……”
两人对看一眼。
要知道這样。
還不如要了赵奶奶给的几百块钱。
好好的电视被她弄坏了。
易飞给三人每人一百块钱,“這一百块钱,你们留着零花,剩下的钱谢楠先放着,我可能有用,把昨天收电器的钱给毛毛。”
一百块钱够他们花很久了。
李小国說:“我啥也沒干,不能要钱。”
他来了一晚上,就是坐在旁边看戏。
再要钱,有点說不過去。
易飞问道:“你以后在龙山街道办事处干活,吃住在哪?”
李小国想了想,“住无所谓,我姐家储藏间就行,吃在我姐家。”
易飞:“你不交生活费?师父家生活也不宽裕,再說,你這個当舅舅的,不得时不时给朵朵买点零食?钱先用着,明天你和谢楠去收旧电器。我晚上修电器的时候,你在旁边好好学。”
李小国不說话了。
只觉得這师父是拜着了。
以前他是长辈。
现在易飞是师父。
李小国很满意。
几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三個流着长发,吸着烟的年轻人围過来。
带头的青年染着黄头发,赤着上身,一條汗衫搭在肩头。
胳膊上有纹身。
大晚上的,看不清纹得什么。
无外乎是龙啊虎啊什么的。
易飞上世活到五十岁都沒整明白。
好好的在身上描龙画虎有什么意义。
你就是把龙虎整得再活灵活现。
该是猪的還是猪。
成不龙,也成不了虎。
周书文的公司就明文规定。
有纹身的不收。
你要是纹在看不到的部位,当她沒說。
黄毛吹了個烟圈,“老板,生意不错。”
易飞說道:“還行吧,混個饭钱。”
麻烦找上门了。
他刚才就看到,三個青年从每個摊位都或多或少要了些钱。
特么的,哪地方都能碰到這种人。
黄毛伸出一只手,“看你们年龄不大,就不多要了,给二十块钱得了。”
二十块钱還不多?
两台收音机钱!
易飞淡淡地說:“什么钱?。”
“跟我装傻是不?”
黄毛大声說:“管理费,你做生意不交管理费啊!”
毛毛大着胆了說:“我們交過管理费了。”
黄毛扯下肩头的汗衫就向毛毛抽去。
他嘴裡骂骂咧咧,“這裡是乔三爷的地盘,你在這做生意,不向三爷交保护费,想死是不。”
毛毛看着抽向她的汗衫,吓得尖叫一声。
易飞向前横跨一步。
他伸手抓住抽来的汗衫,“我不管他乔几爷,我不惹他,他最好也别惹我。”
易飞本想跟他们好声說一下。
黄毛向毛毛动手,那就是动了他的逆鳞。
易奶奶从小就告诉他。
毛毛身体虚弱,一定要保护好她。
易飞向易奶奶承诺過,绝不会让毛毛受欺负。
为了這句承诺。
他小时候挨過多少打,受過多少伤?
直到上初中遇到了谢楠。
遇到了师父陈一凡。
才沒有人敢欺负他们。
两三年了,沒人再动過毛毛一指头。
黄毛居然敢向她动手。
易飞手上一使劲,从黄毛手裡夺過汗衫,随手扔在一边,“在我发火之前,滚蛋。”
黄毛怒极反笑。
在红墙巷這边,两年了,沒人敢跟他說句重话。
這小孩居然让他滚蛋。
他嘿嘿笑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拐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說话倒是一套套的,看着比谢楠還有文化。
黄毛伸手就去抓易飞的衣领。
他觉得眼着這個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少年,他一只手就可以抡起来。
黄毛身后的两個青年沒动手。
抱着胸一脸讥讽地看热闹。
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
让黄毛哥教训他一顿就好了。
两世,易飞最恨的就是這种人。
天天想着不劳而获。
就会欺负老百姓。
碰到硬茬,比谁都怂。
什么乔三爷,他沒听說過。
也不想去打听。
他爱谁谁。
在一個摆摊的地方收管理费,想来也不是大人物。
你就是让赵秋城来收,他收嗎?
易飞伸左手抓住黄毛袭来的右手。
顺势把他往怀裡一带。
右拳狠狠击在他前小臂上。
只听“咔嚓”一声。
黄毛便惨嚎起来。
谢楠在旁边“啧啧”两声,“师弟,你力量大了啊,估计這一下胳膊断了。”
她更不担心,這种小混子,她见多了,也打過多了。
机械厂家属区的二黄毛、赵小当,包括孙超全是這类人。
跟着黄毛来的两個青年根本沒反应過来。
他们本来是准备看這小孩笑话的。
却沒想到,他们還沒看清怎么回事。
黄毛哥就抱着胳膊就趴地上嚎起来,看样子挺疼的。
這就有点为难了。
是跑?還是上?
跑能跑得掉?跑了,乔三爷能放過他们?
上?他们還不如黄毛哥呢,两人加一起也不如。
他们還犹豫的时候。
谢楠替他们做出了决定。
师弟都动手了,還等什么。
她冲上去,三拳两脚就把另两個青年打倒在地。
他们不用纠结是跑還是上的問題了。
他们现在的处境和黄毛差不多。
谢楠很有分寸,沒有弄断他们的胳膊腿。
易飞蹲下身子,伸手拍拍黄毛的脸,“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学人收管理费,立即从我眼前消失,以后躲着我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不怕什么乔三爷。
十有八九是街上的混子。
最多算個大混子而已。
黄毛左手扶着自己右胳膊,趴地上不敢起来。
胳膊至少是骨裂。
這么多人看着,场面话還是要說的。
他咬咬牙,“你是能打,但我們是乔三爷的人,你再能打,能打過乔三爷,能打過我們几百名兄弟?”
“哟!你這么說我挺害怕的。”
易飞拧着他一只耳朵,“我一害怕手就抖,你說我是报警呢還是先弄残废你再报警。”
死到临头還恐吓自己。
几百名兄弟,呵呵。
你特么要是有几百個兄弟,早蹲大狱了。
那两個家伙就沒這么强硬了,趴在地上嚎:“大哥、大姐,你们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后再也不敢来這了。”
谢楠虽然沒弄断他们胳膊腿,可她打得更疼一些。
易飞叹了口气,他不想惹麻烦。
麻烦总是不期而来。
管理费是不能交的。
他今天让你拿二十,明天看你赚钱了,就有可能要你二百。
易飞踢了黄毛一脚,“滚蛋,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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