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畢業季
程爸沒說話，只是悶頭抽菸，程媽氣道：“醫院讓你爸去進修，你說家裏孩子就要高考了，還讓他去進修，這領導腦袋都怎麼長的！”
這麼毒舌，看來怨氣頗大。不過，以他與高院長和趙老爺子的交情，這個進修來的太過突兀和古怪。程毓心中有數，寬慰父母：“您倆先別忙着生氣，待我問問再說。”
回房換了衣服，然後給高院長打電話，高院長沒繞圈子，直接就告訴程毓：“最近聽到點不好的風聲，恰好院裏有進修名額，去進修一下也好。”
程毓聽明白了，話裏帶着真誠的感激：“高伯伯，勞您操心了。”
“出發的日期還有三天。”
“謝謝高伯伯。”
程毓放下電話，慢條斯理、動作優雅的換了條運動短褲，套上件背心，在南方，這是度暑的基本裝備，幸好沒旁人圍觀，不然用那麼優雅地動作，換上這麼一身衣服，會嚇掉一地下巴的。
換好衣服，程毓召喚出風元素、水元素，兩隻元素生物迅速的消失在窗外。程毓滿意的點點頭，再次爲當初選擇元素生物訂契約的英明慶幸。
換好衣服下去，迎着父母期盼的眼神，程毓笑得自信：“沒什麼大問題，爸、媽你們還是考慮一下我高考期間的安排吧。”
程爸欣慰的一笑，點點頭，程媽拍拍胸口，毫不客氣的給老伴兒一個鄙視之餘，相當自豪的誇獎程毓：“還是我兒子可靠，要是全靠你爸，媽媽得愁死！”
程俊峯無語，默默瞟妻子一眼。程毓腹中暗地大笑，面上表情不變，老爸扛不過老媽，可不代表管不了他，一家之主的面子是要給的。
發愁的煩惱被程毓解決了，老倆口安心的去商量這幾天的日程安排來，總之，一切是高考生爲重。
程毓笑着回屋，上二樓靜室，哈靈頓已恭候在那兒，兩人關在靜室裏將近兩個小時，之後，哈靈頓才從靜室裏出來，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了。
等哈靈頓出來，風元素、水元素也現出身形，程毓點點頭，解散召喚，表情有些古怪——這叫無妄之災吧？不過，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來招惹他，果然在世俗界的威望不夠，還需要大大的努力。
臨近高考，老師們都在努力的讓學生們放鬆，緩解大家的壓力，高考這道坎，對大多數老百姓的子女來說，是改變自身命運的大門，只有進去了，改變自己和家庭命運的機率纔會增加一些。就算大學已經擴招，但大學還有好壞的區別不是。
程爸那邊的進修，如願被撤了下來，程爸讓常雄專門負責毛蓉蓉，他自己把接送程毓的任務接了過去，每天樂呵呵的盡父親的責任。
程爸是個挺節省的人，以前工資低，和程媽一起，只憑着那點工資，不止要撫養兩個孩子，還要支應家庭開銷，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程爸有事出去，連瓶礦泉水都捨不得買，都是自己帶個水杯。
如今家裏雖然過得寬裕了，長久養成的習慣依舊沒改，喫喝用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節省。但在對待孩子上，程爸卻從未節省過，當年程澄高考也好，現在程毓也好，好喫的好喝的，就跟不要錢似的，流水般往家裏搬，還好，程爸自己是醫生，不信什麼營養品。
這是父母的心意，程毓除了倍覺溫馨，半點反對都沒有，反正他胃口好，程爸搬回來再多都不愁喫不完，倒是程媽對兒子的好胃口有點疑慮，讓程爸剋制一下，生怕程毓喫太多撐壞。
家裏的幾個老外，對這種高考情結略有些詫異，不過哈靈頓也好，阿爾莉莉也好，都是人精，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一時間，居然全都圍着程毓轉。
搞得程毓詫異之餘，倒有些好笑，父母圍着他轉是父母的本能，阿爾莉莉和哈靈頓湊什麼熱鬧呢！
唯二還能保持鎮靜的，也就是葉槿和龔淨月，龔淨月還好，只是冷眼旁觀，葉槿直接笑倒，趁程毓坐着的時候，很是同情的摸程毓的頭，笑他：“被當做重點關照對象的滋味如何？”
程毓回她一個故作囂張的怪表情，下巴擡得高高地：“哥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討厭！”
等程毓午休完回教室，前面馮雪笑嘻嘻遞過來一本本子，魄力十足的拍桌上：“寫！”
齊穆的表情，十分複雜，欣慰有之，激動有之，還帶點羞澀，那小樣子，看得程毓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什麼？”
“同學錄！”
程毓恍然，當年初中畢業的時候，他也有一本，後來穿去沃斯，沃斯不流行這個，他也沒去上過正規的魔法學校，自然也就想不起來寫同學錄什麼的。後來時間長了，更是想不起，如今看馮雪遞過來的印着粉色小碎花的本子，到有種古怪的親切感。
不過，都臨近高考了，馮雪這本居然是遞給他倆寫的第一本，他倆在班級裏的人緣，可見差到什麼程度了，難怪齊穆那麼激動。
馮雪答得乾脆，清秀的臉孔帶着誇張的威脅：“你不會做不寫這種不給姐面子的事情吧？”
程毓嚴肅臉保證：“你看錯了！其實我是激動的，只是哥是內斂深沉的人，不像齊穆那麼不淡定。”
“我擦，你不拿哥做墊揹你是shi啊？”
齊穆抗議着，程毓丟給他一個抗議無效的眼神，自然是得到鄙視的白眼球一雙。
兩人吵吵鬧鬧的給馮雪寫了同學錄，馮雪這小丫頭笑嘻嘻的拿着筆，十分豪邁：“來，你倆的拿出來，姐給你們寫了。”
程毓和齊穆對望一眼，齊穆扭扭捏捏的拿出一本，程毓面癱臉眨眼，作爲一名僞中學生，他壓根就沒想起要寫同學錄這回事，好在見多了大場面，還能hold住：“我的明天再寫。”
大約是有了馮雪開頭，也可能是不能再往下拖了，寫了馮雪的，陸陸續續又有同學拿同學錄過來讓他倆寫。
齊穆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對寫下的話語詞句，也是斟酌了再斟酌，倒是程毓很是瀟灑的一蹴而就，到體育委員同學的時候，程毓笑眯眯的看她一眼，看得小姑娘心頭小鹿亂撞之後，才笑嘻嘻的在她本子上備註了一句——我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受各種傳統美德與社會主義薰陶教育，上能扶老奶奶過馬路，下能路不拾遺的五好少年，在紅燈區砍過人什麼的，真的只是流言。其實我是一個好人。
當多年後大家都脫離青春年少，成爲成熟男女後，再次同學聚會的時候，說起這段留言，體育委員同學還美滋滋地，表示初中、高中、大學寫過的留言中，還就程毓這一份充滿特色，叫人過目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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