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他的对手
嗖!
并蹄莲的第十箭,终于离弦而出。
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虽然现在他是再而衰三而竭。但并蹄莲毕竟是在江城响当当的一方人物,在整個南方都是颇有名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這一箭虽然气势已经不如以前。不過,破风而去,寒芒闪烁,让薛虎都是情不自禁抬起了头看着空中那一点闪烁的急光。
這一次,吴敌沒有躲闪。
身如青松,挺拔如弓。站在原地,瞳孔微缩。看着远方那一箭破空而来,身体内的暗劲终于开始潺潺流动。
体内暗劲自幽门,行走中脉。走過十二重楼,落自于掌心。
大厅内灯光昏暗,整個弓箭射击馆一刹那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薛虎,還有李吉李霸两兄弟,整個时候都是抬起头来,盯着破空而去的那一箭,期望着最后的奇迹,期望着那一箭射穿吴敌的胸膛。
大厅外一阵风吹過,屋外的梧桐轻轻摇曳。当点点星光透過缝隙洒落地面的时候,那一支精钢打造的箭矢,终于抵达到了吴敌的胸前。
這一箭沒有锁定咽喉,因为并蹄莲已经沒有信心一剑封喉。而選擇胸膛,即使是射穿不了心脏。那么,只要射到了内脏。那么,吴敌不死也是重伤。
吴敌脸色凝重,暗劲在体内一重一重攒动。像是屋外的响竹,拔节而上。他沒有丝毫躲闪,也沒有丝毫的犹豫。在這电光石火千钧一的时候,伸出了右手。依旧是那么一招四两拔千斤,不退反进。
肉掌手背轻轻的拍了拍那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一往无前的劲力就在這巧妙的暗劲波动中,渐渐溃散。而吴敌就当那箭矢的箭尖刺穿胸口衣裳的时候,手掌凌空一抓,竟然是直接一把把那一支精钢打造的箭矢握在了手掌心。
箭在掌心,還有点点力道。徐徐前进,但是终究還是沒有透過吴敌的衣服,刺穿到吴敌的血肉裡面。
前进一厘一毫,這一支箭矢终于停在了吴敌的手掌心。
而吴敌這一瞬间,体内的暗劲小周天大周天一個大循环加运转。整個人身体绷得更紧了一些,右手反转,手中握住的那一支精钢打造的箭矢,箭尖对准了前面那目瞪口呆的并蹄莲。
以人为弓,以人为弦,以气而运。
手中的那一支精钢打造的箭矢,忽然在這一瞬间脱手而出。
一霎那,一瞬间,一眨眼。
那一支箭矢,像是一道激光一闪而至。
大厅之中,马上响起了一声尖叫声。
“啊啊啊啊……”
声音惨烈,响彻在大厅之中,让人听起来都是一阵瘆的慌。
灯光摇曳,第十支箭矢最终是被吴敌以牙還牙,反手一击,直接是钉在了并蹄莲的脚掌上。那一支箭矢,瞬间是洞穿了并蹄莲的整個脚掌。旋即,已经是沒入了這弓箭射击馆的地板裡。
箭矢摇曳,一嘭猩红的鲜血在并蹄莲脚掌徐徐绽放。
同样是一朵妖冶的血莲花,绽放在地板上。
這是并蹄莲這几十年来,戎马江湖最喜歡看到的一幕。并蹄莲,一朵开在他的头上,一朵开在地板上。
只是,现在這地板上那一朵妖冶的血莲花是他自己的血。
被箭矢洞穿了脚掌,生生的刺痛。让這個魁梧的汉子,在這個时候冷汗直流。
大厅内的薛虎和李吉李霸兄弟,在這一瞬间都是瞠目结舌抬头看着那并蹄莲脚掌上洞穿而過的箭矢。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吴敌的不退反进,這凌厉的一次出手反击是這么狠辣。
并且,這响当当的江城第一武夫并蹄莲,竟然就這样刹那间败了。
败了!
并蹄莲抑制不住的尖叫過后,终于是渐渐平息了起来。
毕竟,并蹄莲是一個硬汉。
他咬紧了牙关,喘气如牛。转過头,对着薛虎开口颤声而道:“对不起,我不是他的对手。”
短短几個字,透露出并蹄莲這一战输的是心服口服。
薛虎全身一抖,那向来平静的眸子裡终于闪现出一丝的惊慌。這些年来,薛虎在江城纵横无法无天,统管整個江城的地下势力。
一半的功劳,在于他薛虎的头脑和胆量。
一半的功劳,在于并蹄莲的勇猛无双。
這是薛虎和并蹄莲并肩作战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薛虎是输的這样心服口服。
他摇了摇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這一口,却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点点滴滴,全部喷洒在地面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吴敌這会才是抬起头来,眼神冷冽如风。
看着那薛虎,开口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道:“這是江城,這是你雷老虎的江湖。你镇守多年,俗话說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我给你飞虎帮面子。我让你白白的射十箭,算是我给你们的面子。我问你,這面子我给够了你沒有?”
声音像是风穿過长廊,呼啸声响,回荡在大厅内李吉李霸耳中。同样,是清清楚楚回荡在薛虎耳中。
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個年轻人敢這般和薛虎說话,声音振聋聩。但是薛虎依旧是拿着那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擦着嘴角的鲜血。
李吉和李霸一一左一右守候在一旁,开口很是惊慌的开口道:“老大,你沒事吧?”
薛虎只是摆了摆手,对着两個手下开口轻声道:“沒事,老毛病而已,死不了。”
咳咳。
话刚刚落定,薛虎又是忍耐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再次两口鲜血咳嗽了出来。他再次重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吴敌,终于是点了点头,开口道:“這面子,给够了。”
白白的站在那,让并蹄莲射了十箭。本来以吴敌的身手,是不用白白挨這十箭。
对于最开始的薛虎来說,定了数目十箭那是给吴敌天大的恩赐,一個赎罪的机会。但是,现在的薛虎才是知道,這不是自己给吴敌一個恩赐,而是吴敌故意卖了他薛虎一個面子。他是個明白人,所以這会倒是心甘情愿的点头承认。
“只是,這面子给了你们,你们拿不住。”吴敌冷哼了一声,开口道:“這江城這座城,江湖上我的是非,我希望你不要再来過问。如果你或者你的手下,下次不长眼。惹到了我,那么,我一定会把我今天让你的十箭,一箭不少的再還给你。”
从来沒有一個人敢在江城這座城,這么活生生的威胁薛虎。
但是,今天吴敌就是這样站在薛虎面前,咄咄逼人。
薛虎只是抬头看着這個年轻人吴敌,看着他眸子裡的冷光闪烁。
他知道,這個年轻人并不是开玩笑的。
不過,他薛虎這個时候并沒有开口,也沒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老江湖薛虎,沉淀多年,底蕴還是在那的。
李吉和李霸一听這话,都是面露愠色。并蹄莲是输了,败给了吴敌。但是,整個飞虎帮家大业大。這薛虎的势力,在這些年来水涨船高,不容小觑。這般不给這地下势力的王者薛虎面子。
過分!简直過分!
“老大,要不要我把后面的兄弟们喊過来,一起杀了他。”李霸向来是一個头脑简单,做事冲动的男人。
這一座弓箭射击馆,是薛虎的产业。
他今天依然和往常一样,只带了一個并蹄莲過来。
但是,這座弓箭射击馆裡面有他薛虎无数人手。匍匐在這弓箭射击馆的后堂,一声令下,自然有着无数人涌出来,为他薛虎抛热血舍生命。
他爪牙无数,在這江城根深蒂固。
但是,薛虎只是摇了摇头。望着前面的吴敌,开口淡淡的道:“你走吧,我会让兄弟们都避着你的。這個江湖,终究我們是老了。”
吴敌看着薛虎脸上神色平静,倒是有些拿捏不准這個薛虎的想法。這会,只是开口冷冷的道:“我希望,你是真的說到做到。不然的话,下次十箭我不一定只是钉在脚掌心。我更擅长的,還是一剑封喉。我手底下,這些年来死了的人不计其数,白骨成堆。我希望,你不是下一個。”
薛虎只是看着吴敌,轻轻笑了笑的道:“你不用威胁我,我知道你杀過人。一個人杀沒有杀過人,从眼睛裡可以看出来。”
听到薛虎這般說,吴敌這才是提起脚,大步向着弓箭射击馆外走去。
步伐稳健,后背留于身后。
他并不怕這個时候的薛虎,在背后攻击。经過這短短一個照面,這個江城地下王者看起来并不简单,像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正当吴敌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薛虎抬头开口喊道:“吴先生,等一下。”
吴敌這会一怔,转過头看着坐在藤椅上沉思的薛虎,开口问道:“怎么?”
语气之中,自然有些不善。
薛虎却是浑然不觉,开口慢條斯理的问道:“吴先生,你說功夫练到了一定的极致,人能不能有子弹快?”
這問題有些唐突,有些尖锐。
但是,吴敌却是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见過。但是,這并不是代表不可能。虽然人沒有子弹快,但是你如果现在开枪的话,一定杀不死我。毕竟,這中间還是有距离的。”
“我并不是想现在开枪。”薛虎這会似乎有些累了,开口懒洋洋的道:“罢了,罢了。你走吧,這江城,终于要出现几個有血性的年轻人。看来,這江湖要热闹起来了。”
吴敌看着薛虎那脸色苍白,那一方手帕上点点血迹。
忽然,皱了皱眉,单刀直入,开口沉声而道:“你早些年受過伤,伤及肝脾。沉珂多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南方天冷,這個冬天,你估计是很难熬過去了。可惜,可惜。即使這江城再怎么热闹,估计你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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