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章 长街柳巷（十八）
她走到了台前，对着下面的众人笑盈盈地道：“感谢各位大爷今日给我們香荷捧场。大家都知道，我們香荷即将离开丽华苑，妈妈我真是舍不得。可是啊，姑娘大了，总归是要有個归宿的，妈妈我也不能做那挡人归处的事。大伙儿說，是吧？”
话音一落，下面的客人顿时七嘴八舌的接了话茬。
“是啊，哈哈……”
“恭喜香荷姑娘了！”
“红妈妈啊，我看你這是不得不舍了！哈哈……”
“红妈妈這话說得，要不是香荷不肯，早就被人使轿子抬走了。哈哈……”
被众人打趣，老鸨也不恼，看着捧了红托盘的丫鬟们在下面的客人中穿梭，托盘裡很快便堆了满满的银钱，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大爷们看赏。我們香荷也感谢大爷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這不，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堂精彩。接下来這首曲子，可是我們香荷压箱底的绝活儿，大家好好欣赏，我就不在這裡打扰大家的雅兴了。”
“哟，红妈妈這是慌着去数钱了吧？”立即有好事的笑闹着。
红妈妈一扭身，指着那客人笑骂道：“那我不下去？让香荷歇着？”
“得！我的错。”那人立即告饶，“還是听香荷的好！”
周围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红妈妈轻轻地呸了一声：“陈大爷，就知道您是拿妈妈我开涮。今儿是香荷的好日子，一曲《凤求凰》，可算是美了您了！”
“哎哟！《凤求凰》啊……這可不错！”那客人立即抚掌大笑！
凤求凰！
听到曲目，场中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好！”
“好啊！《凤求凰》！哈哈哈……”
“啊哟，竟然是《凤求凰》啊！”
“太好了！哈哈……”
也有人趁机起哄：“香荷姑娘，你這《凤求凰》是唱给谁的啊？”
“哎哟，总归不会是唱给你的！”
“哈哈，我說，多半是唱给那位大爷的！”至于這位“大爷”是谁，那就见仁见智了。
“哈哈，也是！”
“……”
都知道今日是秦香荷最后一次登台献艺，无论是前面的《相思》，還是接下来的《凤求凰》，都有特别的意味。佳人别抱已成定局，对他们来說，能趁机饱個耳福也无不可。
见众人都热烈应和，红妈妈這才笑着，扭着腰下了台！
“哼！”
就在這时，二楼某间包厢内低沉的冷哼忽然响起，众人猛地一僵，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不敢作声，整個热闹的大厅瞬间便沉寂了下来。
红妈妈的脚步一顿，满面红光瞬间僵住了！
秦香荷见状，薄纱后的眉目似幽似怨地瞟了二楼厢房一眼，又扫视了一圈高台正对的雅间，這才垂头调琴。
被秦香荷這么一看，那人的怒气似是被暂时平息了下去，大厅内的众人只觉得头上一松，空气终于又通畅了起来。
经此一回，众人背后不禁冷汗涔涔，再不敢拿香荷赎身這事儿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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