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你欠他的,永远都欠 作者:未知 一夜,沈初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从欧萌萌口中得知,季黎去了公司。 看了一眼床头季黎留下的字條,沈初這才伸了伸腰。 简女士看着洗漱好下楼的沈初,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醒了?” 沈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简安温柔的說:“我去给你端吃的。” 這样的宠爱,让沈初很不习惯,勾起唇角笑了笑,季黎說:“谢谢妈,還是我自己去吧!” 话音刚落,沈初還来不及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過去,欧萌萌就已经端着她的早餐从出厨房裡走了出来。 “沈初,赶紧過来吃饭,吃晚饭咱们出去看看赫连婉儿。”沈初說。 一提起赫连婉儿,简安也忍不住的微微蹙了蹙眉。扭头看着欧萌萌问:“婉儿近来情况如何了?” “活着,但還不如死了吧!”欧萌萌叹了口气。說:“路熙然還真挺禽兽的。妈,你說這事儿,路首长怎么也不管一管呢?” “听阿城以前提起過,熙然孩子做事情向来独立。况且父母走得,导致熙然的性格有些孤立。路首长要是拿身份,那也顶多压制住路少校。可一旦熙然不做這少校了,那路首长也是无计可施的。”简安說。 一提起路熙然和季城以及路首长的关系,沈初倒是突然想了起来。 沈初看着简安,问了一句:“妈,我记得您曾经說過,大哥和二哥小时候弄丢過。他们的救命恩人就是路首长,是嗎?” 简安点点头:“這事儿說来话长。” 欧萌萌对于八卦,向来都是保有着一颗热忱的心。 所以当简安說‘這事儿說来话长’的时候,欧萌萌立刻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沒关系,那您慢慢說呀!我們有的是時間。” 毕竟這事儿是和季羽有关的,季羽是欧萌萌的老公,欧萌萌這么热切也不是沒道理的。 沈初也朝着简安的方向投去了好奇和期待的目光。 简安這才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那时,她刚生下季城和季羽不久,還在坐月子。 那天,正是她产后从医院出院的日子。 全家都沉浸在家裡又添加新丁的喜悦中。 原本季委员是說好要到医院去接她出院的,可就在季委员开车去医院的途中,突然接到临时的会议电话。 导致季委员不得不回办公室。 简安作为季世珠宝的创始人,能白手起家将季世珠宝从默默无闻的身份开展到上市公司的架势,也足以见得简安并非一個依赖性很强的女人。 她并沒有生气。而是跟着季委员派過来的几個保镖,然后直接带着季羽和季城出了院。 也是在离开的医院上发生了意外。 就在回家的路上,她们突然遭到了蝎子的袭击。那时候,季世恩還沒有当上委员,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蝎子的档案。 之前在工作上和蝎子发生了冲突,谁也沒有料到,蝎子会在這個时候发起袭击。 最后寡不敌众的简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蝎子的人将季城和季羽抢走。 后来的很长一段時間裡,季委员想尽各种办法找人,最后都沒有消息。 简安看着沈初和欧萌萌說:“后来直到季城和季羽十岁的时候,他们才被路首长所救。路首长救起季羽和季城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我的孩子。所以后来,季城和季羽基本上是和路熙然一起长大的。彼此的性格也十分了解。” 欧萌萌好奇地问:“那他们后来回家之后呢?路首长有沒有說是怎么救的他们呢??” 這個問題也是沈初想要知道的。 简安說:“首长发现两個孩子的时候,是在沙滩边上。” “什么意思?”沈初问。 “也不知道当时是他们自己逃出来的,還是蝎子故意放他们出来的。当时上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晕倒在了沙滩上。两個孩子是经過抢救才捡回了一條命。”简安說。 沈初问:“那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嗎?” 沈初之所以确定他们是逃出来的,那是因为经過分析,如果蝎子是有预谋的将两人放了出来,那么季城和季羽就不可能晕倒在沙滩上等着路首长来发现。 路首长年纪大了,照理来說,应该在多年前就已经退役了。那么就不可能和蝎子扯上关系。 面对沈初的問題,简安也是摇了摇头:“孩子当时年纪小,只說了当时是有一個女人将他们从蝎子的手裡偷偷地放了出来。至于那個女人到底是谁,孩子们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 简安說:“后来,老大和老二在路首长的照顾下长大。我們也是在一個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见到了两個孩子。這在確認他们的身份,将孩子从路家接了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路熙然和季城因为奚瑶闹翻了,路熙然和老大的关系,应该比老大和老二的关系還要好。” 一直以来,沈初都知道季羽和路熙然之间的关系。 她看着简安說:“最开始的确是這样的,我以为大哥和路少校之间是因为奚瑶的事情所以才反目成仇的,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這件事情就已经解释清楚了。” “只不過是谁也沒有想到,路熙然会突然之间变坏。我說他這心也真是够狠的!!”欧萌萌义愤填膺的看着简安說:“要不是黎哥哥及时赶到的话,路熙然那個沒良心的,竟然真的会对着沈初开枪,要知道這可是一尸两命啊!一开始我還抱着让大哥去劝劝路熙然的希望,现在看来,也是我太天真了!!” 一說到路熙然的话题,沈初不由自主的就沉默了。 欧萌萌继续类似自言自语的說:“赫连婉儿不是也和路少校一起长大的嗎?我以为就算路熙然不喜歡赫连婉儿,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至少說也会听一听赫连婉儿的意见。结果沒想到路熙然不仅坏,還薄凉!” “好了,不提他了。”简安看着欧萌萌說:“至于路熙然的事,相信老大和老三会处理好的。你们就不用過去看婉儿了,我和婉儿约好了,一会儿中午她会過来吃饭的。” 听了简安的话,欧萌萌這才点了点头。 饭后。沈初给季黎打了一通电话,提醒他千万不要忘了自己今晚要去商家吃饭的這件事情。 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赫连婉儿。 沈初刚挂断季黎的电话,正欲将手机放远点,免得辐射的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意外的沈初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個陌生的电话号码。 沈初原以为是推销,所以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可是沒過两秒,电话又坚持不懈的打了過来。 沈初這才按下了接听键:“喂?” “沈初?是沈初嗎?”电话那头传来胡美萱激动的声音。 听到這熟悉的声音,沈初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說:“你不用来求我,沈沛菲现在是在坐牢,這是国家的法律,我沒办法插手,也不会插手,不管你哀求我一千次,一万次也好。我是不会心软的!” 沈初以为胡美萱打电话来是为了沈沛菲的事情。 自从沈沛菲坐牢以来。胡美萱几乎是天天打电话来骚扰她。 說什么像沈初這种女人才是最应该遭天谴的女人,哪怕沈沛菲已经态度恶劣到想要开车撞死自己,而胡美萱還觉得沈沛菲的行为是在替天行道。 一开始的时候,沈初看到胡美萱的电话就选挂断,后来索性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而坚持不懈的胡美萱则是采取各种不同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来骚扰她,甚至于有一段時間躲在世纪金宸外面破口大骂。 后来直到世纪金宸的保镖将她狠狠地扔出去无数次之后,她才终于是放弃了。 大概是接受了沈沛菲坐牢的這個事实,所以胡美萱沒有再来烦她。 可是安静了這么久。沒想到胡美萱又打来了电话。 所以沈初才会直接对着胡美萱开口說了這么一番话。 然而就在沈初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胡美萱却突然之间对着沈初开口:“沈初,你的报应来了,你的报应终于来了!哈哈哈,你知道我今天逛街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嗎?” “看到沈沛菲被放出来了?”沈初语气轻松的问。 一听着胡美萱的语气,沈初就觉得自己在和容嬷嬷对话,脑海裡浮现着的就是胡美萱拿着一根针的狠毒模样,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声来。 电话那头的胡美萱打电话過来的目的是要给沈初找不痛快的,而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听着沈初哈哈大笑的声音,胡美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语气還是一如既往的贱:“我看到了沈慕华那個贱女人,你一定想不到吧?” 沈慕华? 還是苏慕华? 沈初怔了怔,笑了:“你是想告诉我,你捡了她不要的男人,還很骄傲是嗎?” 论伶牙俐齿。胡美萱還真不是沈初的对手。 但是這一次,胡美萱沒有恼羞成怒,而是对着沈初說:“你就是個不详的女人,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沈慕华要抛弃你吧?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不幸?成为了一個沒有母亲的野种,那种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很难受吧?” 沈初捏紧了话筒,并沒有回答。 而电话那头的胡美萱却是越发得意的大笑起来:“你也不知道沈谦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用出国留学的借口离开你吧?让我来猜猜,沈谦都是怎么跟你說的。我想想啊,他是不是說,因为赵谢志知道了他是赵谢志的亲生儿子,所以赵谢志才强制性让他出国的呢?” 胡美萱字字珠玑。 她說得沒错,沈谦的确是這么告诉她的。 沈初记得,自己有质问過,为什么沈谦要一声不吭的丢下她出国去。甚至就连一句再见都沒有說,那时候沈谦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沈谦說:“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是被赵谢志直接带走的。我从来沒有想過不要你,我从来沒有想過抛弃你。” 可他抛弃了自己,這是事实。 他甚至利用自己去接近季黎,甚至于当年在成巷口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季黎侮辱。 沈初从来沒有想過,权利对于男人来說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她却比谁都清楚,最终,沈谦因为权利,而選擇了牺牲她。 胡美萱现在却突如其来的說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沈初知道,自己如果问這個問題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上当了,上了胡美萱的当。 胡美萱今天打电话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不痛快嗎? 不就是想要激怒她嗎? 沈初偏偏就沒有理会胡美萱的這番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号码,胡美萱倒是一点也不懊恼。 而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给沈初发了一條短信:“沈初。你欠沈谦的,永远都欠。在你和季黎享受着天伦之乐,過着美满幸福的日子之时,你千万别忘了,你這辈子亏欠最大的人,就是沈谦!” 看到這條短信,沈初理智上選擇了忽略。 她告诉自己,胡美萱說這番话。都是故意的。 可是脑海裡又突然想起了施内特曾经对自己說過的话,记得当时被沈谦绑架到苏黎岛上的时候,施内特曾经对自己說過:“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沈初的脑子有些乱,不愿意去想這些纷繁杂乱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沈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鸵鸟一样,想把自己的脑袋眉在沙裡。 沈初从来沒想過有一天,她会将自己陷入這样的窘境。 赫连婉儿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沈初看着手机发呆。 欧萌萌上前拉着赫连婉儿坐下,說:“沈初,我說你那個后妈也不是個消停的货,虽然不知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但是我劝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觉得不管她說什么,肯定都是扰乱你思绪的。” 沈初勉强的对着欧萌萌牵了牵唇角。 欧萌萌這才扭头看着赫连婉儿问:“婉儿,你最近和路熙然有联系嗎?” 赫连婉儿摇头。 “路熙然最近也沒回世纪金宸?”欧萌萌问。 赫连婉儿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扭头看着沈初的方向,目光很诚挚的看着沈初,关心:“听說路熙然对你开枪了。” 提起路熙然,沈初眉头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赫连婉儿目光很深沉,深沉的目光裡還带着一点期待看着沈初,问:“你也认为……他是坏人吧?” 沈初沉默着,并沒有回答赫连婉儿的這個問題,反而是欧萌萌一句抢了過去:“能不是嗎?他要不是贴心眼的坏。能真的开枪射沈初。那一枪是奔着心脏去的,我亲眼看着的,還能有假?” 赫连婉儿情绪很低沉的說:“我出生就和路熙然认识了。他是我這些男来最爱的人,也是我這些年来最看不透的人。我从来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這個样子,我恨自己无能为力。或许他真的是坏人,或许他真的和沈谦是一伙的,但是初初……” 赫连婉儿突然伸手握住了沈初的手,然后目光诚挚的看着沈初,眼眶裡含着热泪,說:“初初,路熙然曾经对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就算那些感情是假的,但是那些付出不可能是假的啊!你虽然不是路熙然的爱人,但是我們都知道路熙然对你比对朋友還好,他怎么可能真正的对着你开枪呢?怎么可能呢?” 欧萌萌不以为然的說:“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感情。我之前也以为我這辈子非黎哥哥不嫁,可现在我不是也可以问心无愧的說我爱的人是小羽毛嗎?” “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赫连婉儿說:“爱情是有保鲜期的,時間越长,爱情的感觉越淡。最后能支撑着爱人走到一起白头到老的,都不是爱情,那是亲情。但是友情是不一样的,友情就是像是陈酿的酒,只要是真心珍惜对方的话,那時間越长,越是浓郁。或许路熙然真的和沈谦合作了,但我愿意相信,他不会对沈初开枪。他对沈初开枪,一定是有苦衷的……” “废话,都是废话!”欧萌萌說:“再有苦衷又怎么样?我昨晚听墙脚的时候就听到了,黎哥哥安排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全面开始攻击沈谦了。反正說到底邪不胜正,我相信黎哥哥和小羽毛是肯定会胜利的。正义肯定站在我哥這边!” 欧萌萌就是這么自信,就是這么充满正能量。 其实…… 从胡美萱给自己打电话之后开始,沈初就一直沒有听进去一個字,整個脑海裡都是關於胡美萱的那條短信。 其实人的心理防线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当对方知道你软弱点的时候,当她猛烈攻击你的软弱点之时,你会变得比你想象中更加脆弱。 整個事情一直围绕着沈初,直到季黎下班后,沈初见到了季黎,整颗心才安定下来。 季黎回家,给沈初带了一套香槟色的礼服。 虽說只是去商家吃個饭,但礼数還是要周全的。 换上季黎买来的礼服。 去往商家的路上。沈初有些紧张的看着季黎问:“商华先生的老婆,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嗎?一会儿我是叫她商夫人還是商太太?” “叶婉莲。商华的老婆叫叶婉莲,本人我沒见過,名字也是从豪斯口中听說的。你若是见了,就将商太太吧,苏慕华是商家的商夫人,大家想必也都叫习惯了的。”季黎說。 提起苏慕华的名字,沈初整個人就安静了。 直觉告诉季黎,沈初一定有事儿。 但既然答应了会给她空间,季黎就沒有追问。 沈初沉默了一阵之后,她突然扭头看着季黎,主动的开口:“老公,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關於昨天晚上你问我的事。” “嗯,你說。” 沈初从手拿包裡,掏出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季黎。 季黎接過照片,看了一眼。 从照片上,季黎還是能从沈初的五官裡辨别出来,苏慕华怀中的孩子就是沈初。 看着這张照片,季黎意味深长的扭头看向沈初:“這意味着什么?” “我不是问過你知不知道简女士和苏慕华认识這件事情嗎?其实是因为那天在医院病房门口,我偷听到简女士和苏慕华通电话。” 說完,沈初将电话的內容都告诉了季黎。 然后对着季黎說:“昨天去找云锦,都是個幌子,我是想借机去见苏慕华一面,我是想亲口去问她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可是沒想到云锦会给我看這张照片。锦儿說,照片是在苏慕华的全家福裡面夹着的,因为觉得很蹊跷,所以就约了我過去。” 季黎静静地听着沈初說:“昨天,我问了苏慕华,我问她为什么要抛弃我。她告诉我說。她沒有想要抛弃我,沒有任何人想要抛弃我。我其实是想亲口问她是不是我母亲的,可是关键时刻,我却退缩了。我宁肯說了一堆沒用的狠话,然后像個胆小鬼似的转身就跑,也不愿意听苏慕华多說一個字。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亲妈,但是昨天晚上我却因为這件事情而欺骗了你……” “对不起!”沈初深情的看着季黎深邃的眼睛,說:“对不起。我脑子最近太乱了。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我好想什么都跟你說,又怕你太辛苦……对不起,老公……” “傻瓜。”季黎一把将沈初拉进了自己的怀裡,让她在自己的怀裡尽情的抽噎。 他轻轻地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今天還有机会,昨天沒来得及问出口的话,今天還可以理直气壮的问一遍。要是从苏慕华口中听到了满意的结果,老公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多亲两口表示你的喜悦,要是从苏慕华口中听到了让你不满意的解释,至少老公還能帮你撑腰,不是更好嗎?” 季黎搂着沈初的腰,将下巴磕在了沈初馨香的秀发上,說:“我不辛苦,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想参与,不惧辛苦与劳累,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