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儿子,叫干爹! 作者:未知 白桥沈初摸了摸沈墨的小脑袋,很肯定的說:“你爸要是還活着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歡咱们黑土的。毕竟像咱们黑土這样又帅又聪明的男子汉可不多了,走吧,妈咪带你买泳衣去。” 沈初带着沈墨去买了一身泳衣。来的时候走的匆忙,沈墨只收了几件换洗衣物。三亚這個风景如画的地方。水才是真正的土特产。 酒店是在網上订的,這段時間接近年关了。旅游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少了许多。 白桥跟在季黎身边,办好了登机手续。 飞机平稳的停在了机场,当地酒店的总经理早就已经等在机场恭候多时。一看到季黎和白桥出了关口,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 然而季黎却转身看着白桥问:“周副市长住的哪家酒店?” “三亚湾亚南酒店。”白桥如实回答。 旁边七星级酒店的总经理立刻插嘴:“季总,亚南酒店在咱们這儿三星级都算不上。您還是住我們酒店吧?” 白桥說:“虽然亚南酒店的确算不上星级酒店,但是是周副市长母亲经营的酒店。季总您看……” “订亚南。”季黎扔下一句话,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一行人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点。 三亚湾的亚南酒店裡。沈初正带着沈墨在餐厅大快朵颐。 因为沈初对海鲜過敏,偏偏三亚最特色的就是海产品。還好沈墨沒有遗传自己的基因,吃虾子倒是吃得挺香。 沈初帮沈墨点了一分洋葱肉丝,小家伙却把一粒一粒的生姜全给挑了出来。 正巧经過的老板娘看见了,便热情的坐在了沈初身边问沈墨:“小朋友,是奶奶這儿的洋葱炒肉做得不好吃嗎?” 沈初赶紧摇头解释:“您别误会,是這孩子从小吃不惯生姜。谁要是把生姜搁饺子裡绞成碎沫他都能挑出来。” 老板娘一听,眼见吃得浑身舒坦的沈初,一下笑了:“小朋友這习惯是随了爸爸吧?小朋友,你爸爸呢?怎么沒和妈妈一起来?” 沈墨這才抬起头来好脾气的說了一句:“我爸爸在天堂呢!” 小家伙看起来并沒有太多感触,反而是触动了坐在跟前的老板娘,她蹙了蹙眉看着沈初:“一個人带孩子不容易吧?這孩子大了呀,操心的地方就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起孩子,所以沈初觉得眼前的老板娘格外亲切,于是笑了笑說:“可不是嘛!谁家做母亲的不操心自家孩子呢?” “姑娘你多大啦?”老板娘忽然问。 沈初笑了笑說:“二十六了。” “這孩子看起来也不過五六岁的模样,姑娘生得挺早啊?”老板娘热情的问。 面对老板娘的热情,沈初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只好笑着撒谎:“那会儿想着人年轻,早生早恢复嘛!谁知道孩子他爹就……” “嗯。我爸命不好。我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刚刚還在剥虾的沈墨,冷不丁的冒出這么一句。 老板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小朋友真是可爱。不知道姑娘有沒有想過再谈谈男朋友啊?” 沈初還沒开口呢,沈墨就已经回答了:“奶奶,我們家初初正在给我找继父呢!” “初初啊?初初好。這名字好听。我儿子也正愁着对象這事儿呢?一会儿正好我儿子要回来。你說這人都已经快奔三十了,也沒见有個往家裡带的对象,可愁坏了我們這把老骨头,我年纪也不小了,当年孩子他爸走得早,這眼看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拔长大,這长大了還不让人省心。” 老板娘這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抹好听的男中音:“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你這還知道回来呢?”老板娘立即起身把自家儿子拉了過来,然后指着沈初热情的說:“仕哲啊,這是初初,這是初初的儿子,可爱吧?” 周仕哲看了沈墨一眼,当即笑着点头。 這孩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的确招人喜歡。 他回头将目光落在了沈初的身上,女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裙,正静静地坐在古木质地的餐桌前,一头微卷的长发正随意的挽在脑后,挽成一個低低的发髻。整個人看起来别具温婉的气质,唇角微微勾起的模样正凝着一股让人惊艳的美。 她面带浅笑的起身看着他說:“你好,我叫沈初。” 老板娘這意图是太明显了,摆明了想把她儿子介绍给自己呢! 沈初礼貌的打了個招呼就想溜之大吉。 然而对面的男人则是绅士的对她笑着伸手:“你好,我是周仕哲。” 沈初礼貌性的伸手和周仕哲交握,她手心的触感很柔滑,一时之间让周仕哲忘了将自己的手收回去。 直到沈初用力抽了抽,周仕哲這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的松开了沈初,然后有些尴尬的道了一句:“不好意思……” 沈初揉了揉自己的手心,笑着說:“沒关系。” 沈墨忽然起身,一双漂亮水灵的眸子看着自家妈咪說:“初初,我吃饱了,我困了。” 真是贴心大棉被! 沈初弯腰牵着沈墨的小手,唇角勾起礼貌的笑意对着老板娘和周仕哲点头:“不好意思失陪了。” “沒事沒事,孩子要紧。”老板娘热情的看着沈初說:“明天再让仕哲陪着你们到处逛逛。” 沈初不好当面回绝,寻思着明天未必见得了面,明天一早就退房!! 所以颔首浅笑。 然而沒想到周仕哲竟然会对着她說:“沈小姐有电话嗎?明早我给你打电话。” 這么热情的周仕哲简直让沈初无法是从,她正想說沒带电话的时候,老板娘就指着桌面上摆着的手机对周仕哲笑着說:“這孩子平日裡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沈初尴尬的只好拿起手机,想着随口說了句:“不好意思手机沒电了……” 话音刚落,老板娘就递了個充电宝和数据线给她:“先把电充上吧!仕哲,你陪着初初聊会儿,小朋友你想喝什么?奶奶带你去拿?” 看了一眼热情的老板娘,再看了看眼前的周仕哲,反正沈墨觉得這個看起来一身正的叔叔应该不是坏人,万一妈咪就真的喜歡這种类型的呢?他還是不要做個小拖油瓶好了。但是让他离开妈咪去拿饮料,那他是万万不乐意的。 所以沈墨乖巧的摇摇头,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脸少年老成的看着沈初:“初初你继续,黑土不困了。” “……”沈初不由得将手机开了机。 亚南酒店门口。 白桥收到一封邮件,看了看,這才对着季黎开口:“季总,您让调查的關於沈医生的事情……” “有那女人的消息了嗎?”季黎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白桥。 自从上飞机之前就一直打不通那女人的电话,以至于季黎在飞机上都沒休息好過。 白桥有些犹豫的看着季黎。 “有话就說。”男人气场强大的冷扫了一眼跟前的白助理。 听到特赦,白桥方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医院那边来的消息,沈医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請了半個月的年假,并且以要和您度蜜月的理由多請了半個月,合计起来就是請了整整两個月的假期。另外我們派人到沈医生的住处看了,听周围的邻居說沈医生上午就带着孩子拖着行李箱走了……” 两個月…… 季黎回想起今天中午的那通电话裡關於两個月的契约,整個人的目光更深了,這女人倒是聪明,以为在外逍遥两個月就可以抵债了?這如意算盘打得能耐! “派人接着查,两天内把人送到我跟前!”季黎冷硬的吩咐。 白桥立刻点头,然后对着季黎问:“季总是去餐厅用餐還是一会儿差人给您送上去?” 季黎沒回他,而是一边掏出手机给沈初打电话,一边顺着标识直接朝餐厅走去。 白桥正要跟上去,就听季黎忽然扭头对他說:“去把房间订上,一会儿過来找我。” 白桥這才转身去了前台。 沈初刚刚打开手机,季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原本下了飞机就打算把电话卡扔掉的,但是下了飞机后直奔酒店一时晃神就把這事儿给忘了。 现在看着這来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周仕哲看着犹豫的沈初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想理会的人么?” 因为那来电显示的备注上分明写着‘神经病’三個字。 沈初尴尬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挂了电话:“不用理会,神经病嘛!” 电话那头的季黎蹙了蹙浓眉,那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再度挂了他电话,看来是铁了心想逃。一個之前還费尽心思想要接近自己的女人,忽然之间消失,却又不换手机号码,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季黎毫不犹豫的再度拨了過去,沈初還沒来得及对周仕哲开口,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周仕哲看着沈初温润的勾起唇角,笑着调侃:“看来還是個坚持不懈的神经病。” 季黎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到一抹悠扬的手机铃声,以及周仕哲所說的话。 沈初焦躁的再度挂断了季黎的电话,餐厅裡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周仕哲身子很高大,几乎把沈初整個人都遮住了,只能看到她那明黄色的裙摆。 如果不是旁边端菜的服务员不小心把沈初撞到了周仕哲怀裡,恐怕季黎也认不出来那穿着一身明媚长裙的女人就是那個胆大包天的沈初。 菜汤撒了沈初一身,周仕哲连忙拿過旁边的纸巾帮沈初擦拭,那手妥妥的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沈初面带尴尬,正要微笑着接過纸巾,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就忽然从旁边伸了過来,接過了周仕哲手裡头的纸巾,然后一边帮沈初擦着衣服,一边宠溺的埋怨:“怎么這么不小心,万一伤着哪儿怎么办?” 沈初一回头…… 幻觉?這一定是幻觉! 眼前這個温柔的,正带着宠溺的语气对自己說话的男人,不是季黎是谁? 她拼了命的带着孩子跑路,结果却好死不死的跑到了季黎出差的城市? 整個国家這么大,整個世界這么广阔,怎么她就偏偏来了他要来的城市呢? 什么是墨菲定律,墨菲定律就是当你想见那個人的时候,就算他住在你隔壁,你俩也碰不到。然而当你想要躲避這個男人的时候,即便世界再大,你都觉得他身上装了雷达似的,走哪儿碰哪儿! 沈初错愕的表情僵在脸上,而身边的男人则是自由的搂住了自己的腰,脸上带着应酬式的标准微笑看着对面的周仕哲:“周副市长,好久不见。” 周仕哲显然還沒有从跟前這种角色转换之中回過神来,而是看着季黎怀中的沈初问了一句:“你和季总這是认识?” “不认识!”沈初下意识的否认完以后,清楚的感受到旁边传来的一股冷空气。 季黎依旧面带微笑,只是那微笑显然不达眼底。 只不過那口气裡的宠溺却是温柔到让人发指,开口就对着沈初来了一句:“老婆,别闹,昨晚的事儿我們回家再說?” 老婆?谁是她老婆? 沈初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着身边的男人,确定這是她认识的那個神经病嗎?這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样子,和昨天晚上那匹恶狼的确沒法联系到一起。 周仕哲大抵也看明白了,原来這沈初是季黎的老婆。 他面色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机收了回去,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沈墨,這小家伙和季黎的确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大概是综合了沈初的柔美,所以五官看起来倒是沒有季黎那么硬朗。 他对着季黎面带微笑的說:“沒想到季总這么年轻,孩子都這么大了。” 听了周仕哲這话,季黎這才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沈墨身上。 小家伙嘴裡叼着一根吸管,一双黑曜石似的纯净瞳孔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一副考究的模样,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和一條海军條纹的短裤,脚上挂着小凉鞋,乍一看觉得乖巧有個性,可是一看小家伙眸子裡散发出来的精光,那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好惹’這三個字。 這就是沈初口中那個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所生的孩子? 不得不說生了一個這么可爱的孩子,男方的基因倒是不错的。 老板娘也沒有想到会是這么個情况,原本觉得沈初這姑娘挺招人喜歡,结果沒想到已经是别人家老婆了,现在给自己儿子介绍沈初這事儿自然而然就不成了。 她這才看着季黎說:“沒想到初初是季总的老婆,那我們就不打扰季总一家团聚了,仕哲你過来给妈搭把手。” 老板娘唤了周仕哲一句,周仕哲還沒答应,白桥就从前台赶過来看着季黎說:“季总,亚南酒店今早接了两個旅游团,房间已经订满了,只剩一间……” 白桥话還沒說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季黎身边的沈初。 于是他果断的闭了嘴。 旁边的老板娘笑着說:“都怪仕哲也沒提前跟我說一声季总要過来,這下怠慢了。” 季黎一把搂住女人的腰,笑容温润的說:“不打紧,白助理,把我的行李搬到少夫人房裡。” 白桥立刻点头,转身就去搬行李箱。 周仕哲到底心裡头還是有些不悦的,但是却极具修养的对着季黎点头:“季总,我們明天见。” 季黎礼貌点头。 眼看着周仕哲转身离开之后,沈初這才用力的掐了一把季黎的手臂:“什么叫把行李搬到我房间?我答应了嗎?” “那作为我的女朋友,你却带着我儿子跑路,我答应了嗎?嗯?”男人尾音微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沈初立马推开季黎,一把牵着自家宝贝儿子的手:“什么你儿子?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女人這护犊子的样子的确有些喜感,尽管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是季黎還是忍不住笑着說了一句:“为什么十月怀胎生的儿子不像你?” 正在沈初无言以对的时候,黑土想也沒想就扬起脖子看着季黎說:“因为我是大众脸,随爹!” 季黎忽然被小家伙给取悦了,心情奇好的蹲下身子看着沈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随我。” “初初,這男人占你便宜。他想和你抢儿子。”黑土說完,一下绕了個圈站在沈初面前,然后张开两條细细的胳膊,将沈初护在自己身后,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身后的沈初說:“初初别怕,黑土保护你!” 原来這女人口中的黑土就是眼前這個小家伙。 自认不怎么喜歡孩子的季黎,却被沈墨萌一脸。 他想也沒想就伸手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开口:“带路。” 沈墨一看吓原地愣住的自家妈咪,端正着一张小脸:“初初,黑土都被绑架了,你快给他带路呀!不然他撕票怎么办?” 沈初:“……” “黑土,你這胳膊肘是往外拐的嗎?”沈初抬眸看了沈墨一眼。 這小家伙喜歡季黎,她是知道的。 恐怕一开始黑土提出后爹這個构想的时候,他心中的最佳人选就是季黎。再加上云锦一天在黑土面前把季黎夸得神乎其神,黑土恐怕是想不动心都难。沒有父亲的孩子对爸爸的幻想总是美好的,高大威猛,就应该像是季黎這样吧? 季黎看着发呆的沈初,不悦的皱了皱眉,掐了一把黑土粉嫩的小脸蛋,对着沈初說:“還愣着干嘛?带路,不然撕票了。” 他說完又回头看了看怀裡的小家伙,问:“你知道撕票是什么意思嗎?” “就是弄死的意思!”沈墨說完,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认同。 季黎這一秒也是无言以对。 沈初从未见過黑土在一個人的怀裡這么安分這么满足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忍心让季黎放手。 毕竟是孩子,大概长途奔波了一天,的确是累了,所以当沈初将季黎带到自己房间裡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白桥把沈初的行李放下就离开了。 沈初掀开被子看着季黎說:“把他放下吧!” 季黎从来沒有抱過孩子,更别說是睡着的孩子,這会儿睡着的小家伙就跟個陀螺似的不受控制,脑袋瓜一会儿左边倒一会儿右边歪的。 沈初看了都忍不住想笑,季黎小心翼翼的将沈墨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生怕吵醒了小家伙。 可是纵使他嗯动作再轻,却還是让浅眠的沈墨睁开了眼睛。 然而不過一秒的時間裡,小家伙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只是拉着季黎的手却沒有要松开的意思,梦裡面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软糯的声音竟嘟囔了一句:“爸爸~” 季黎分明知道那声‘爸爸’不是在叫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何心房却像是流過一股暖流似的,让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沈初一根一根的把黑土的手指试图从季黎的手中掰开,然而小家伙哪怕是睡着了却也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不愿意放手。 沈初到底是无奈了,有些歉意的看着季黎說:“要不你和他睡一晚吧?我睡沙发。” 沈初說完转身要走,却被季黎一声呵住:“站住!” “怎么了?”沈初莫名其妙的问。 “回来。”季黎对着女人招了招手。 沈初摇摇头:“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不是出差嗎?明天不用做事嗎?” 女人压低了声音看着季黎。 季黎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垫,沉声說:“過来睡。” 女人果断的摇摇头:“我還是睡沙发吧!床就让给你了,别客气。” “過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人過来把沙发丢出去!” 男人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沈初眉头一紧:“我沒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這是谁开的房呢,你就這么嚣张?” 一看整個房间的气氛张扬跋扈起来,季黎低眸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正睡得香甜的黑土的,浓眉不悦的蹙起:“我沒跟孩子睡過觉……” 這么示弱的语气从季黎口中說出来,沈初也是愣了。 男人深黑的瞳孔裡划過一抹不怎么自然的目光:“愣什么愣?再不過来就把孩子丢沙发上,再强了你信不信?” “……”沈初冷眸扫了男人一眼:“信!怎么不信!!” 沈初到底還是走到霸道的男人身边坐下了。 只不過刚刚才坐稳,男人就伸手拉了她一把。 坐在床沿上的女人一下跌进男人的怀裡,抬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望向他:“你干嘛啊?” 男人竟然一本正经的嘘了一声,看着她說:“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到底想把孩子吵醒的人是谁? 季黎就這样躺在床中间,右手搂着沈墨,右手抱着沈初。 這么大個人了,被季黎這么搂着,沈初怎么都不可能习惯的。 她轻轻的推了推男人的手臂,小声說:“你把我放开,我睡黑土旁边,让黑土睡中间行不行?” 男人弯下身子,故意把耳朵凑进了她的唇边,低沉的嗓音温柔的想响起:“你說什么?” 她刚刚分明說的那么大声,她却故意装作沒有听到。现在靠得這么近的距离,每說一個字,都像亲了她一下似的。 沈初想不顾一切地扯着男人的耳朵吼他一句,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而是小声的对着他的耳朵說:“你先把我放开,让黑土睡中间。” 這次他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却想也沒想,就回了她两個字:“不行!”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說:“我要是让你睡黑土的旁边,我怎么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這個词是不是严重了些? 沈初用大指拇想也知道他要问什么罪? 所以一下子闭上眼睛說了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围边央弟。 男人目光灼人:“是不是我今天不在這裡遇到你的话,有些事儿就得等着两個月以后再說了?” “那你不是遇上了嗎?”女人弱弱的嘟囔了一句。 “你刚刚說什么?”男人的手勾過女人的脖子,挑起了他的下巴,目光带着玩味的邪肆。 沈初双手拉着男人的手臂,别开脸,背对着他:“我什么都沒說。” 季黎一把扣住女人的腰,省得怀裡的女人想着逃跑。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压迫得沈初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低头看着跟前的女人,目光幽深:“不如我們来讨论讨论你接近我的目的?” 目的? 虽然不知道季黎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沈初却忽的就勾起了唇角,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季黎问:“你觉得我接近你能有什么目的?为了钱還是为了名?” 季黎沒想到沈初会忽然反问自己,一时之间竟然被她這個問題给问住了。 如果沈初当真是蝎子的人,那接近自己能有什么目的?杀人灭口?就算是要派人来给他杀人灭口,那也不至于送一個這么傻乎乎的女人過来才对,又或者表现得傻乎乎只是她扮猪吃老虎的技能而已? 就算是如此,那也不至于让他知道黑土的存在。作为一個母亲,孩子,绝对是這女人最大的软肋。 季黎沒有回答沈初的反问,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在魔古山我們是偶遇,在三亚又是偶遇?沈初,你觉得這样的概率有多大?” “难道季总還怀疑是我故意参透了你的行程,所以故意拖家带口跟踪你的嗎?我還想问问是不是你跟踪我呢!你說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让你一见到我就跟白云见了五花肉似的追上来啃嗎?” “白云不喜歡吃五花肉,白云喜歡吃屎。” “……”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沈初看着季黎,刚要开口。 季黎旁边的黑土忽然一下子松开季黎的手,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季黎被吓得不轻,转身就抱住了怀裡的女人。 黑土嫌弃得连眼睛都沒睁开,就嘟囔了一句:“好吵!” 然后抱着小毛毯就转身迷迷糊糊的朝着沙发走去了,然后一下子趴到了沙发上,睡着了…… 季黎也是惊呆了,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怀裡的女人。 沈初拍了拍男人死抱着自己的手臂,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季黎你至于嗎?” “孩子他爹是谁?”季黎忽然低头看着沈初问了一句。 沈初想也沒想就回答:“我怎么知道。不是跟你說了我私生活混乱嗎?我男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 若是之前沒和這女人发生关系,這话他姑且還会信個几分,然而经過昨晚以后,一听這话,季黎就笑了,笑得那叫一個满面春风。 沈初被男人這笑容搞得心神不宁,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有沒有艾滋病都不一定,你還笑得出来!!” 沒了黑土這個顾虑,季黎单身就将女人压在了身下,邪魅的目光落在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我相信你阅人无数,真的。” 男人這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沈初也懒得和她理论,只对着身上的男人說了一個字:“滚!” “现在滚?万一孩子醒了怎么办?你确定?”男人摸了一把女人的腰,触感很好。 沈初伸手掐着男人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說:“滚蛋的滚!!” 男人拉下女人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然后举起压過了她的头顶:“你想滚左边的蛋還是右边的?” “姓季的……” “嘘……”男人伸手打断女人沒說出口的话,弯腰便堵住她的唇。 唇齿交融的暧昧在房间裡一触即发,沈初起初是想反抗的,可是却害怕吵醒了黑土。完全无法想象当黑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這個画面会如何理解,所以沈初只能用力的拧了一把男人的腰。 然而他就像是铜墙铁壁铸成的一样,纹丝不动。 她想咬他,他却总有千万种方法躲开,最后直到她呼吸被夺走,无力反抗的时候,他才终于放過了她。 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心情大好的說:“這是女朋友的义务,下次要是再一声不吭的卷铺盖走人,就不是這個下场了,明白嗎?好了,睡吧。” 男人說完,从她身上下来,然后将她温柔的搂在怀裡,并沒有要放开的意思。 睡? 占了便宜還想抱着她睡? 沈初一脚踹在男人小腿上:“滚去睡地板!” “初初,别撩拨我,我意志力很薄弱,你要是再动,我就在這裡把你办了。”男人說完,不忘补充了四個字:“我是认真的。” 沈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季黎认真起来是什么样子,她昨晚才领教過了…… 意外的是,這一夜她竟然睡得格外安稳。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季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如果不是他的行李還在原地,沈初几乎都要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场华而不实的美梦了。 沈初伸了個懒腰,一转身就看到黑土趴在床边,一双黑曜石似的晶亮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吓得揉了揉眼睛,沈初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宝贝儿,你這是饿了嗎?你用這样的眼神看着妈咪,妈咪会很困扰的。” “初初,昨晚为什么让我睡沙发,是不是因为你喜歡后爹所以不爱我了?”小家伙严肃又认真的目光看起来的确有点受伤,看得沈初心都碎了。 她一把把沈墨抱进自己怀裡:“那怎么可能呢?妈咪最爱的就是你了。妈咪只喜歡黑土。” “初初你這是不对的,你以前告诉過黑土,做人要博爱。所以你分一点爱给我后爹吧,他沒有儿子,看起来怪可怜的。”黑土一本正经的捧着沈初的脸說。 季黎刚刚端着早餐到门口,就听到一個才六岁的小家伙正在說自己很可怜…… 沈初背对着季黎,自然沒看到门口的男人,于是摸了摸沈墨的小脑袋說:“他不是可怜,是可悲。” “哦!”沈墨若有其事的点了一下聪明的小脑袋瓜子,然后指着沈初背后的季黎說:“后爹,你可悲!” 可想而知,沈初一回头就看到季黎的脸彻底黑成锅底了…… 沈初看了一眼自己满脸天真无邪的小黑土,這儿子真是自己亲生的!! “季总這一大早的還沒出去应酬呢?”沈初陪笑的看着男人說。 男人冷扫了沈初一眼:“你也說了這一大早的,我去应酬谁?”季黎将早餐放到沈初面前。 然后回头看着黑土:“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黑土嗎?” 季黎回头看了沈初一眼,满是嫌弃。這孩子是捡来的嗎?取名字都這么不走心。 一看季黎這表情就是误会了,沈初犟着脖子說了一句:“我宝贝儿子叫沈墨。” “那你多大了?”季黎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他竟会对一個孩子這么感兴趣。大抵是因为這孩子是沈初的儿子,所以…… “后爹,我下個月就六岁了。”沈墨一脸乖巧的样子。 季黎的脸却黑了。 沈初一把捂住沈墨的小嘴,指着季黎說:“黑土,你看清楚這不是你后爹。” 黑土扒开沈初的手,乖巧的点点头,问沈初:“那我应该叫什么?” “叫爸爸。”季黎想也沒想就脱口而出。 沈墨倒是笑开了花,乖乖的叫了一声:“爸爸!” “……”沈初一看這两人之间自然的互动,凝眉问黑土:“你是听他的還是听妈的?” 黑土想也沒想就回答:“听初初的。” 毕竟初初养育了他這么多年来,他是個有孝心的好儿子。 沈初知道黑土对季黎的喜歡,所以拍了拍季黎的肩膀对着黑土說:“儿子乖,叫干爹。” 干爹? 這女人倒是聪明,又让儿子认了爹,又把自己和她的暧昧关系撇得一干二净。這么聪明的女人不去做危机公关反而做了泌尿科女医生,简直就是屈才! 沈墨倒是无所谓,反正干爹后爹都是爹,于是就愉快的叫了一声:“干爹!” 虽然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但是季黎却表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等他意识到這种情绪的时候才发现,分明是一個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孩子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影响他的心情了? 季黎眉头皱了皱,并沒有对這個称呼做任何评价,而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沈墨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初问:“干爹怎么走了?” “干爹要出去挣钱了,快吃,吃完妈咪带你去潜水!”沈初兴奋的塞了一個蟹黄包给沈墨,然后自己吃了一個白面馒头。 沈墨很怀疑的看着自家妈咪:“初初,你是真的带我去潜水的,不是带我去喝水的嗎?” 其实黑土的怀疑的确是很有道理的,别人是去游泳的,沈初多半是去跳水的,别人是去潜水的,沈初多半是去喝水的。 而沈初的确是一個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因此在第一天到的时候就在網上订了一個教练。 教练的身材是属于倒三角的完美提醒,一块块肌肉大抵是因为长期训练的原因,长得很匀称。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沈初换上一身黑色的泳衣,不算暴露,但也沒有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的那种保守。沈墨抱着一個椰子坐在沙滩上,穿着一條黑色的小泳裤。 “初初,你先下水给黑土做個榜样好不好?”沈墨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初。 看着儿子這么殷切的眼神,沈初虽然对水有些畏惧,但到底還是鼓起勇气看着那個叫James的教练面带微笑的說:“我一点经验都沒有,你真的不会把我呛死嗎?” 教练给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牵着她下了水,温暖的海水拍打着她的脚背,教练說:“一会儿我先托着你的腰让你找找感觉,不用害怕。” 沈初死死的抓着教练的手,然后在浅水摊上被教练在水中用手举了起来。 季黎和周仕哲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正漫步在沙滩上。 季黎正准备开口谈谈這次過来的目的,然而還沒开口,就看到周仕哲指着不远处的海滩上笑着說:“我正想问问季总的老婆孩子去哪儿了呢,原来在這儿。” 顺着周仕哲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见沈初因为刚刚喝了两口水,這会儿正害怕得像個树袋熊似的挂在了教练的身上,雪白的碧藕搂着男人的脖子,和男人那巧克力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