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非妾 作者:未知 雪落如杨絮,风一吹直往人脸上、脖子裡刮,站在廊庑下的女子冷的打了個寒颤,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灰薄的披风。 “姑娘,天寒日冷,還是进屋去吧。”身后一個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在发髻上只簪了跟桃木钗的老妈妈冷声提醒。 “他不来我這裡,现在,我便是连站在哪個地方都沒有权利了嗎?”艳若桃李的女子嘴角衔笑,轻声道。 她身后的老妈子嗫喏了下嘴,看了眼被白雪覆盖住的青石路,淡淡道:“姑娘是個什么身份,自己该掂量掂量了,在這院子裡您唯一的依靠便是大爷罢了,您那日闹的那样厉害惹恼了大爷,大爷一怒甩袖而去,三月不来,底下那些人個個都会捧高踩低,他们怎不欺你?姑娘只看您這一個月来受到的待遇便该有所觉悟了,若是在侯府,即使下再大的雪,那路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万万不会有咱们府上這般情况。” 虞美人,不,她现在的名字该叫玉娇娘了。 玉娇娘,城西杨柳巷豆腐坊坊主的女儿,人称豆腐西施,生的肤白雪嫩,美艳无双,在家裡时便勾的左邻右舍一條街的小子们日日去她家买豆腐,她本人也不是安分的,心眼大,觉得自己长成這么個杨贵妃的样儿,合该找個皇孙贵胄来配,最次也要是王侯公子,一句话,這便是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性子泼辣不安分的主儿。 她那一对父母也是极品,想法和這女人差不多少,总归是千方百计想要女儿嫁個富贵豪门,可惜的是沒有门路,沒有门路怎么办呢,那一家子也真是胆大无脑,在這個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的社会风气下竟让自家女儿当垆卖豆腐,想法倒是好,只要她女儿的名声传出去了,還怕勾不来官家子弟? 不想,她家沒勾来正经豪门公子倒是先把街上无赖闲汉的馋虫给勾出来了,一日一個颇有些靠山的无赖头子便集结了一大伙人去调戏,這心比天高的姑娘自然是看不上這无赖头子的,就這么着在大街上打闹开了,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一起英雄救美事件。 這姑娘便被一個“大爷”给直接接到了這府上做姑娘。 依据這個朝代的后宅称谓,“姑娘”一词也不過是等同于通房丫头罢了,可這豆腐西施玉娇娘却是個拎不清的,仗着自己一身好皮相勾得那位“大爷”在這府裡逗留了半月之久便恃宠生娇,以往的脾气缺点便全都暴露了出来,一個不曾识字,出身市井的美艳女子在那么個“大爷”眼中究竟是個什么东西便可想而知了,怕是比宠物也就高级了那么一点。 這些全都是她来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之后,一半打听一半融合原主的记忆拼凑出来的,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 来到這個朝代已经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裡她经历的事情,吓破了她的胆,更摧毁了她的信念。 虞美人望着纷纷而落的白雪,冷嘲的勾了勾唇角,也许来到這個朝代的三個月只是导|火索吧,她心裡早已腐烂了。 想想自己在现代时,一直很努力,一步一個脚印,兢兢业业做自己,也颇得上司青睐,這一回上司升迁前告诉她,她看好的接班人便是自己,让自己在最近几天好好准备。然而,就在她沒日沒夜的准备资料,睡眠時間都兴奋的牺牲掉之后,在就职演說的当天却被一匹黑马挤了下去。 那姑娘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和大老板有一腿,可平常裡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她一直对她感觉不错,心想,個人有個人的追求和想法,潜规则什么的,自己不找上门去,潜规则也潜不上自己。然后她终究是太天真了,人家在大老板那裡撒個娇就得到了她努力了很久想要得到的职位,那一瞬,她有种劳动果实被窃取的暴怒感,然而其实,那個职位還不是她的,她就是個给大老板打工的而已。 工作不顺,回到出租屋裡,又接到了老家的电话。 她的父母兄弟呵……并非对她不好,相反的他们都在讨好她,只是太软弱无能,都靠着她,把整個家庭的压力都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過气来。 有一瞬是想死的,可她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就那么大睁着眼睛,看自己何时腐烂干净也好啊。 “姑娘,你听见老奴說话了嗎?” 虞美人暗淡了眼中神采,叹气道:“姜妈妈再說一遍吧,方才我走神了,大爷总不见来,瞧来是真的忘了我,我看我還是回家去吧。” 姜妈妈瞪了她一眼,“姑娘怎還這般拎不清,你成了我們大爷的人,生生死死便都是我們大爷說了算,想回哪儿去!” 虞美人瞪回去,拢了拢薄薄的灰披风,冷笑一声垂下了眼睛,這心已是烂了,不如就烂干净,這身子也不是自己的,早已置身污泥中,不如就穿上這玉娇娘的人皮游戏一场,拉着那個“大爷”演一场人间戏剧。 這么個角色,在现代绝对要挨万人骂的吧。 多好啊,多具挑战性。 虞美人掩去眸中的疯狂和靡烂。 這三個月来每次当她踱步到了门口便被這姜妈妈带着一众五大三粗的老妈子强制给扯回来,身边似乎充斥着许多眼睛,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大爷”是個强势的。 說白一点便是,他碰過的女人,他可以戏弄,可以糟践,就算弄死了也不准别人碰一下。 姜妈妈心裡明镜似得,领了主子的命,這回便直接道:“姑娘也别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就算你跑了,你的家人可還在這长安城讨生活呢,你自己不要命,难道還不许你父母兄弟活?姑娘也别嫌老奴說话越矩,咱们大爷在這贵胄遍地的长安城虽說算不得什么,可处置一伙在西市裡艰难讨生活的小商贩,這本事還是有的。” 虞美人咬了咬牙,忍了,蹲身行礼道:“娇娘谢過妈妈提点了。” 那“提点”二字咬的特别重。 姜妈妈也不以为忤,双手袖拢着垂在腰腹处淡淡道:“姑娘也无需太過担忧,只姑娘這样貌這身段,大爷也還是放不下的。后日是府上大奶奶生辰,大爷只怕会留在侯府,我是从侯府出来的老人,還有点脸面,能去给大奶奶送生辰礼,姑娘若是有什么可捎带给大爷的,老奴可代劳。” 虞美人心裡明白,這一通话极有可能是那位大爷通過姜妈妈的口告诉她的,警告她要安分,心裡更是对這個未曾见面的大爷畏惧了几分。 转眼去看被大雪封住的道路,坐在廊庑上嗑瓜子看热闹的仆婢,虞美人叹了口气,再這般下去,我被人吃了都找不着骨头渣子,转身便往自己的卧房去。 姜妈妈淡瞭眼皮,转脚跟了进去,一进屋便见虞美人拿起了一柄剪刀,可她并不惊慌,据她对這位姑娘的了解,她可惜命的紧。 果不其然,虞美人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放入荷包裡交给姜妈妈道:“妈妈有心,這、這……给他吧,若還记得我便来看看,若记不得,我便死了這心,在這府裡只当自己是個讨饭吃的丫头。妈妈且去吧。” 姜妈妈情不自禁便挑了挑眉,转角离去,在青纱帐外停了停眼角往裡面一撇,顿了顿,又离去。 可是她感觉出了差错? 以往,這位可粗俗不讲理的很呢,怎么现在坐在那裡倒是有了那么点子沉静婉约的气质? ———— 眨眼两日過,這一天青阳候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后宅妇人皆面带笑容,吹吹打打一通闹腾便到了深夜。 一处院落,灯火通明,丫头仆妇来来往往将收到的礼物往库房裡搬运,屋内,模样平凡,身段一般的婢女侍立左右,一個模样端庄姣好的妇人正手拿一條红翡玉镯在灯下观看,喜笑颜开。 “還是大爷疼我。”妇人笑着望向半卧在榻上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闭着眼的,一听這话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看着妇人,“行,知道我疼你便好,南边贤德坊住着的那個你且别动歪脑筋,我這心裡還沒稀罕够。” 妇人一听,当下便摔了手中品级上等的翡翠玉镯,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却一個字不敢說,過了好半响,她压下心中震怒,笑道:“大爷,妾身可是一片好心要接了她进府来住,這過了明路的可比见不得人的好吧,大爷真是,便是疼爱妹妹也不该枉费了妾身一片好意不是?” 男子起身,伸了個懒腰,盯着妇人走近她,弯腰抬起她白皙的下巴,一双凤眸墨玉流光,深不见底,“春娘,莫要自作聪明以为我不知你手下那些手段,我往日不說便是给你正室的体面,但,你也给我掂量掂量,莫要過了线才好。” 妇人看着男子,一把推开他,便扑向床榻大哭,“老天爷啊,我的命怎這般苦,谁来救救我啊。人家好心要把他的心肝肉接回府中享福,他倒好不仅不感激反倒要往坏了想我,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竟嫁了這样一個人。” 屋外大丫头闻声赶来,也捂着帕子呜呜哭泣却一声不敢吭,只细声细气的安慰妇人,這妇人是個面甜心苦的,這会儿她怒火中烧无处发泄,见了自己這已给了丈夫做通房的丫头,扬手便是一巴掌,“小贱人,看着他打我你心裡畅快了吧。” 大丫头登时便捂着红肿的脸哭道:“大奶奶,天地良心,便是借奴婢十個胆奴婢也不敢有那作死的想法啊。” 妇人狠的牙痒痒,反手又是一巴掌打過去,嘴上說话,眼睛却盯着男人看,“你這小贱人,心裡怕是要我死了才称心如意,可我告诉你,便是你死了,我也不死,有我在一日,哪個贱人也别想好過。” 任凭她哭死哭活,指桑骂槐,于男人来說不過春风一阵,吹過便罢,反還笑道:“左右那是你的大丫头,是打死還是发卖都由你。”他打了個哈欠,“时候不早了,明日我還要巡视府中产业,你且继续哭闹,我到外书房睡一觉便罢。” 妇人一听不哭了,擦了眼泪来便要拦他,语气强硬,“你不准走!” 男人甩袖推开她,淡淡道:“莫要把我当成西府十三弟。” 妇人顿时脸色苍白,尴尬笑道:“看大爷說的什么话。” “春娘啊,你是個怎样的人我心裡清楚的紧。這次這個我還沒稀罕够,你那手便缩回去,老老实实在這侯府做你的当家大奶奶便是,可记着了?” 妇人低头,任凭那涂了蔻丹的手指把帕子戳出一個窟窿来,她一句话也不敢放肆。 男人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待男人出了门口,妇人便嚎啕大哭,骂道:“好你個凤移花,這事咱们沒完,你给我等着!” 守在门外的两個小厮,金宝、银宝随即跟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往大房一看纷纷撇了撇嘴。 外书房,姜妈妈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见树影摇曳处大爷来了,便笑着蹲身行礼,“大爷夜安。” “姜妈妈一向可好,随了我进来吧。” “大爷可好?”姜妈妈关心的问。 “好着呢。”眼睛裡的墨色却越发深沉,究竟好不好他身边的那对兄弟俩心裡一清二楚,给姜妈妈打了個眼色。 主仆几個进了外书房,男人往床榻上一卧,半响沒說话。 此时屋内落针可闻,姜妈妈心裡也在大鼓,不禁拿眼睛去睃金宝。 金宝一通挤眉弄眼,银宝踢了他一脚才老实安稳下来。 “那边那個不省心的如何了?” 沉静打破,姜妈妈把藏了青丝的荷包递上去,笑道:“老奴瞧来,姑娘這一回是吃着教训了,大爷不妨得空去看看。姑娘都瘦了。” 自她被拨去伺候玉娇娘那日起,两人的利益便息息相关了,若大爷真個把玉娇娘忘了,她這被拨出府外的妈妈也沒有出头之日了。 凤移花拎着那黑亮纤细,用红绳帮着的头发低声笑了,“這主意她能想出来?我不信。” 姜妈妈面上顿时一白,就怕大爷以为她自作主张,便抖着声音道:“大爷明鉴,這确实是姑娘亲手教给我的,且說,大爷若還记得她便去看看,若记不得,她便死了心,在那府裡只当自己是個讨饭吃的丫头。” 凤移花笑的更狠了,“她玉娇娘是個什么东西我心裡清楚的狠。妈妈還不說实话?” 姜妈妈叫苦不迭,嘭嘭嘭给凤移花磕了三個响头,赌咒发誓将事情說了一遍,并哭着表清白,“大爷的手段老奴晓得,怎会自己往那作死的路上走,大爷若不信,亲自去看看便知,老奴真個沒有說谎。” 凤移花揣了青丝在怀,打了個哈欠躺倒便睡,“行了,大半夜的哭丧呢,都滚出去!” 金宝银宝便知,大爷憋了一天的火气這才开始往外散呢,拉着姜妈妈匆匆便逃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凤移花给上面父母并老祖宗請了安便带着两個小厮骑马出门了,一整天都阴沉着脸,這番不仅让贴身伺候的金宝银宝叫苦不迭,便是商铺裡的掌柜伙计都遭了秧,個個嘴裡发苦。 這位大爷可真真惹不得,因多年管着侯府在外的商铺,又因职务之故时常和市井商户打交道,人送黑玉煞神的戏称,一便是因他长的玉石般温润俊美,二则是因为這位爷的手段脾性都毒辣的狠,轻易不敢招惹,便是连侯爷也要在他大怒时退让三分的。 黄昏时分,晚霞漫天,院子裡厚厚的积雪稍微化了一些,虞美人就着冷水吃了個馒头,肚子還咕咕叫,屋裡冷的冰洞似得,她爬上塌,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心裡算计着,那“大爷”何时会来 想着想着她便如小狗一般在床上蜷缩着睡着了,然而因为冷的缘故却也始终不能睡沉,忽的听见了脚步声,虞美人心念一动,想着以前曾受到的那些委屈,眼眶一红,哭出了两滴泪挂在脸上,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待凤移花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如此一番景象,原本肚子裡憋住的一团火不自觉便消了几分。 坐上床,抬手刮掉她睫毛上的一颗泪珠,他坏心眼的就笑了,瞧這模样,這顿教训她是吃的足足的。 這女人忒個拎不清,长的虽得他心,這性子却粗俗不堪,愚蠢之极,如此想着,他又沉下了脸,如此女人也只堪做個玩物罢了,待他玩够了再做处置。 只是……凤移花拨开盖在玉娇娘脸上的一缕青丝,那下垂的卷翘睫毛,那嘟着的红唇,浅淡的呼吸,沉静的面容,温润的气韵,這女人给他的感觉怎会不同了? 三個月不见,她的性子果真变了? 凤移花不信,人這骨子裡的东西,堪堪三個月能变?即使变那也是装出来的。 想到此他便笑了,戏耍教训了她三個月,倒是学的聪明会争宠了? 他低头看她,眼裡的厌恶毫不掩饰,那他就看看這女人能装多久。 心情再度糟糕透顶,起身要走时,又坐了下来。 伏低做小能装,温柔若水能装,贤惠大度能装,這人的气韵也是能装的? 他的感觉最是敏锐,谁個包藏祸心,谁個面上一套背裡一套,谁個心裡打小算盘,他都能有所察觉。 手指上传来的触感让他回了神,嗯?竟然沒施脂粉? 這女人自从跟了她,有了钱,恨不得把胭脂铺子裡最贵的胭脂水粉都买来抹在脸上,睡觉也不洗妆,這会儿竟然沒抹? 眼睛往梳妆台上转了一圈,上面堆放满满的脂粉盒竟不见了,凤移花沉思半响,那些奴婢虽惫懒欺主,只是三個月竟胆子大的敢抢他女人的妆盒了?更何况姜妈妈還在跟前控制着。 目光又在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金钗玉饰上看了一眼,要抢也该抢這些贵的才是。 嗯?他又发现了個新奇,這女人头上竟一根钗也无,耳朵上也干干净净的,披头散发,小脸白净,他终于找到問題的所在。 怪不得他感觉這女人的气韵温润干净了,原来是這個缘故嗎? 那手指不知不觉便在那张细嫩白皙的脸上摩挲起来,真真滑的如同她家的水嫩豆腐一般。 她花龄不過十五,皮子正是最水嫩的时候,压根不需施太多脂粉,稍稍抹一层蜜润润肤也便罢了,可她自己无知无觉偏要把自己往三四十老女人的模样上打扮,他眼裡看着笑话,嘴上却不說一句。 凤移花目光黑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事实上,他从不肯亲任何女人的唇。 女人的唇,红如樱桃诱人,却也能毒杀人。 有個男人坐在她身边,又摸她脸又摸唇她還不醒這說不過去……而且以防被看穿,虞美人做出了反应。 真睡假睡看她的眼睛便知,凤移花正准备细瞧瞧,就见這女人像個小狗似得,哪裡有热源就往哪裡钻,蠕动蠕动,手脚并用把他当暖炉给环住了。 凤移花挑了挑眉峰,顿觉有趣,捏了捏她白玉似得的小耳朵,点了点那半张着诱惑人的唇,喉头动了动。 這屋裡原本便是有地龙的,只不過他三月不来,那些奴仆便偷懒沒烧罢了,這会儿他来了,地龙便烧起来了,门外也挂上了厚实帘子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三月前天气可還沒這么冷。 屋裡热气上涌,她穿得多,盖得多便捂出了一身汗,手脚踢蹬一番,那袄子便被她自己扯开了一半,露出裡面穿的一件杏黄色抹胸裙。 凤移花感觉有趣,他的女人不少,可這個却是难得的宝贝,他這才不让家裡那個动她,若然不是如此,但凭她那恶心人的性子以及她身后那些拎不清的亲戚他也早处置了她,省的给他找麻烦。 外边端了热茶要来伺候的姜妈妈一张脸笑的什么似得,直接对守着门的金宝银宝道:“大爷忙着不得闲,這热茶便给你们哥俩喝,廊庑下风也不小,热热身。” 金宝接過大喝了一口,银宝小口轻啜,沉吟半响道:“妈妈守着,我兄弟二人去问问府裡情况,大爷但凡有差遣還請妈妈通知一声。” 姜妈妈便笑道:“你们哥俩先去震慑一番也是好的,至于府中情况再沒人比我清楚了,回头你们闹不清楚的再来问我便是。” “有劳妈妈。”银宝扯着金宝便走。 屋内,虞美人在心裡衡量了一番,决定铤而走险,便做出個猛然惊醒的模样,眨了眨眼睛,瞅着凤移花白白的肩膀一口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