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暴!
此时,苏赫家中人心惶惶,觉得即将大祸临头。
苏赫再也不吹牛逼了,显得有些痛苦,他有些无法理解這個最疼爱的儿子,为啥要這样折腾?
为啥一定要做官?为啥一定要掌权啊?
就這样安安心心做一個富贵闲人不好嗎?
而苏全就不仅仅是痛苦了,還有一丝埋怨。
這個弟弟为啥就不能安分一些呢?
为何每一次都要搅得家裡鸡犬不宁?一定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而母亲佟佳氏沒有丝毫责怪,单独一個人进入佛堂敲木鱼,乞求菩萨保佑。
反而嫂子白飞飞,此时的态度变得坚定起来了。
她开始准备各种武器,手弩,刀剑,手铳。
這架势很清楚,如果苏曳的判断错误,九江之战湘军赢了,那她也不甘心坐以待毙,要和苏曳二人联手趁机杀出去,保护家人逃出京城。
只要逃到海上,就天高任鸟飞。
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因为她父亲是盐商庶子,在沒有夺权之前,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定要這样,一定要這样嗎?”苏全低声质问道。
苏曳道:“对,一定要這样。之前的局面实在太差,不這样不足于翻身。”
苏全道:“之前那么差的局面怪谁?”
当然怪前穿越者,明明是躺平思维,沒有任何准备就這么冲入权势的绞杀场,最后落得身败名裂横死的局面。
苏曳不用大招,怎么复出?
這一次關於九江之战的谋略之局,就是他的第一场翻身战。
而且這個机会稍纵即逝,千载难逢,等到战报传来,就来不及了。
至于让家裡人担惊受怕,他也很抱歉,以后只能用荣华富贵回报了。
苏全道:“就算万一你是对的,那也得罪了皇帝。所有人都是错的,唯独你是对的,你觉得這是好事嗎?”
苏赫难得插嘴一句道:“当年所有人都觉得袁绍赤壁之战会赢,唯独田丰說会输,所有人都错了,唯独田丰是对的。结果呢?袁绍回来就杀了田丰。”
這是他好不容易知道的三国戏文,终于能够拿出来显摆一下了。
白飞飞心中白了一眼,也懒得纠正公公。
是官渡之战,不是赤壁之战。
苏赫难得显摆一次,顿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他双手放到后背,仰头望天,叹息道:“儿啊,自古忠臣都沒有好下场的啊。”
苏曳发现這便宜老爹的优点了,神经非常大條,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他還有心装逼。
苏曳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乱世!八旗尽是废物,朝廷就剩下半壁江山了。如果出了一個星辰之才,哪裡還顾得上妒忌贤能,是面子重要,還是匡扶社稷重要?难道让曾国藩拯救這個江山社稷,皇帝就高兴了嗎?”
整個清廷就剩下僧格林沁一人,他要守在北边。所以朝廷在南方是沒有自己人的,這個时候有一個觉罗氏崛起,他们高兴都来不及,简直如同大旱之天对甘霖一般期待。
苏赫道:“小二,别怪伱阿玛啊。我听你复述之后,我也觉得曾国藩這一战一定能赢,你的赢面实在太小了啊。”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如果沒有传来所谓的湖口大捷,苏曳還不能完全确定。
如今所谓湖口大捷传来了,曾国藩如同歷史一样,下令萧捷山带着所有舢板快艇冲入鄱阳湖追杀石达开,苏曳几乎百分之九十肯定,此战必定重蹈覆辙。
這一局,他必赢无疑。
“落子无悔,多說无益。”白飞飞道。
苏曳发现,嫂子非但不沮丧,目光反而充满了期待和蠢蠢欲动。
這是一匹野马,可惜家裡沒有草原。
哦不!
或许已经有了。
苏曳道:“這一局,我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等着战报传来就是。而我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一局我們胜了之后,面对敌人可能的反扑,需要提前谋划,一举干死对方。”
所有人一愕,现在這個局面,九死一生。
能不能度過眼前這個困局都难說,你就在谋划胜利之后的事情了?
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放到现代就相当于刚刚买了一张彩票,就谋划着中了五千万后是买大平层,還是买别墅。
苏全道:“你看看外面,我們全家都被包围了,随时都会冲进来把我們一家抓走。你還想着胜利之后的干死下一波敌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趁着這個時間,难道不该想着九江之战捷报传来之后,我們该如何自救嗎?
反而白飞飞兴致勃勃道:“你觉得敌人会如何反扑?”
苏曳道:“那就要看我們家最大的致命缺点是什么了?”
顿时,三個人齐刷刷望向他。
二啊,你就是我們家的致命缺点。
苏曳有些不好意思道:“呃,除了我之外,我們家最大的致命缺点是什么?”
“太有钱,实力太弱,不少人想要谋财害命。”白飞飞道:“你觉得到时候谁会反扑我們?是曾国藩一系嗎?”
苏曳道:“湘军在京城实力還是太薄弱了,他们最多打辅助。”
白飞飞道:“肃顺一党呢?”
苏曳道:“肃顺一党权势熏天,目前眼中還沒有我們這個小角色。”
白飞飞道:“那我确实想不出,在這一局胜了之后,有谁会对我們下手。”
苏曳道:“敌人要攻击我們肯定是有缘由,有迹象的。這几個月時間,我在南方身败名裂,几乎犯了欺君之罪,有谁对我們家下手的?”
白飞飞道:“只有一個人,钮祜禄.广奇。那天你也看到了,他带着一群纨绔来我們家闹事。当时明明是广胜欠下了巨额赌债,所以把祖宅卖给了我們,签字画押连同中人都清清楚楚。他硬要說是我們家从广胜那裡骗来的宅子。”
钮祜禄.广奇,還算是苏全的同僚,太仆寺典厩署丞,他的父亲曾经是太仆寺少卿,不過已经過世了。
白飞飞道:“有些奇怪的是,這個宅子我們买来好几年了,广奇之前不来闹事,這几個月连着来了三次。”
苏曳道:“這個广奇只是一個马前卒,真正的大鳄在后面,有人要狩猎我們的家产。”
白飞飞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局我們赢了之后,他们可能会对我們下手?”
苏曳道:“准确說是他们早就想要对我們家下手,只不過因为意外因素暂停了而已。”
他继续道:“等我們赢了這一局之后,湘军集团可能会和這個满洲权贵联手。”
白飞飞眼睛大亮,她太喜歡這种感觉了。
不但有之前岁月的打打杀杀,還有一种神秘莫测的高级感。
“所以,我們必须提前谋划了。”苏曳道:“嫂子,這個广奇有什么了不起的亲戚或者靠山?”
白飞飞道:“他是皇后的远亲,但是皇后家族底子薄。广奇最显赫的靠山将兼亲戚应该就是副都统穆宁柱,他是八旗少有的猛将,他的儿子更有名,被成为八旗第一将才。”
苏赫在旁边道:“他儿子如今在京城赫赫有名,虽然文举,武举還沒有开始。但所有人都觉得,此人一定会得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殿试第一名,拿武状元如同探囊取物。”
苏曳道:“钮祜禄.广录?”
苏赫道:“果然你也听過他。”
這位号称是满洲真正的巴图鲁了,对今年的武解元和明年的武状元志在必得。
而這個为广录,也是上了负八妹名单的人。
如果這位穆宁柱就是狩猎苏曳家财的大鳄,那么苏曳就要提前谋划,将其一波带走了。
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是牛逼,在外人看来危如垒卵的时候,苏曳反而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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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一次发酵所有的事物。
苏曳本来就非常有名了,他的文武双曲星下凡流言還在发威,现在關於九江之战的争论,再一次传遍了整個京师。
之前张玉钊拼命宣传九江之战的重要性,在朝廷高层确实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力,但是对于民众来說却兴趣乏乏。
但是被苏曳這一炒作之后,九江之战就变得家喻户晓,无数人群开始关注九江之战的胜负结果。
大街小巷,茶馆裡面,八大胡同裡面都在讨论九江之战。
這裡的核心原因只有一個,所有人都觉得這一战会赢,唯独苏曳說這一战会输。
苏曳站在所有清廷高层的对立面,甚至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這一下广大民众就兴奋起来了。
有戏看了。
吃瓜群众最爱的就是這种大戏了。
“听到了沒有,京营已经出兵了,将苏曳一家全部围起来了,不许任何人进出,只要九江之战捷报传来,就立刻捉拿苏曳,菜市口杀头!”
“這次苏曳死定了,還文武曲星下凡呢?完全是痰迷了心窍啊,满朝文武难道還比不上他一人不成?”
“听說几大军机大臣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捷报一来,立刻奏請皇帝,诛杀苏曳酬谢前线战士之功。”
“听說要五马分尸啊!”
也就是全京城瞩目的时候。
湘军的第一份战报传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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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第一更送上,下一更依旧晚上七点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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