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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作者:未知
第三百四十六章 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阻止不了田苏那就阻止伍举”,赵武下令:“告诉伍举我军已在新智全面警戒,如果擅自靠近,很了能会惹来不明情况的人的攻击,請他务必绕道行走——” “這样一来,恐怕伍举会认为我們在恶意恐赫——伍举带兵游动在外,本来是想防御吴国,以及意外变故,這时,我們突然告诉他不能东去……”,魏舒小心提醒。 “沒关系。不关伍举怎么想,我們先尽到告知义务,同时立即通知田苏动身前来参会——我們已经通知伍举回避了,如果他再撞上田苏,只能算他倒霉了。” 春秋时代,南方现成的道路并不多——湖广一带是明代才大规模开发的。而现代的大多数平原农田,在春秋都是茂密的古森林,人迹罕至,少数的几條路边常有猛兽游荡。這种状况甚至到明代依旧沒有改善。比如,宋代的武松打虎就是在山东“县级公路”上干下的。 按照田苏的脾气,這位阴谋家移动的时候,肯定要提防所有可以設置陷阱的地方。這厮惯于给别人设陷阱,時間久了,也非常小心不让别人给他挖坑——而拥有赵氏骑兵的田苏也有能力做到這点。 恰在這时,伍举向东移动,田苏向西移动……万一双方迎面相撞的话,那就是一场天地大碰撞。 不過,這是赵武不关心。伍举带领的军队是楚国人花了三年時間,从无到有重新组建的,万一這支军队再度被消灭,赵武也沒什么损失。只要他提前尽到了告知义务,伍举防范到了沒有,不管他的事。 接下来几天,楚君懒洋洋地招待着列国诸侯。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失去炫耀精神,只是像应付差事一样履行着义务。时光就在他的懒洋洋中慢慢度過,伍举的军队依旧游荡在盟誓台附近。 接到赵武警告后,這位伍子胥的父亲呈现出一位杰出军事家的素质,他并沒有轻视赵武的警告,先把军队一分为二,由公子弃疾带领少部分军力虚张声势,沿淮水游动以声援楚灵公,自己带领主力渡過淮水,穿越大别山突然出现在诸舒,雷霆般扫荡了诸舒的叛乱后,伍举从意外的从巢湖南方出现,直抵昭关之下,与吴国军队激战在一起。 伍举是真的想拿下昭关,关闭楚国的南方门户,如果他知道昭关回到楚国之后,自己的儿子因为照管难度,愁得一夜白了头,不知道他還会不会如此费力。 “也许会的!”赵武在自家营房内接到伍举的军情动态,想了想,暗自回答:“春秋时代讲究责任,伍举现在身为楚国大臣,拿下昭关是他的责任,即使知道自家儿子因此受难,他也绝不会回避自己的责任。” 侍从在一旁轻声提醒:“执政,楚君正在等待你抵达,才好开席。” “让他等着”,赵武不屑一顾:“范鞅到哪裡了?” 魏舒回答:“范鞅的军队沿颖水移动,刚好与沿淮水移动的伍举擦肩而過。他们两日前抵达项城,开始从陆路向這裡进发,估计今明两天就到了。” “今天是楚君招待的最后一天,让他们加快行动,争取明天抵达這裡——接下来又轮到我們掏腰包招待了,范鞅拖后一天,我們多掏一天钱。” 魏舒长叹一声:“终于,盟誓要开始了。” 稍停,魏舒拿起军情报告,念叨:“元帅的眼光真不错啊,楚国现在唯一的军事家就是伍举,瞧,這份军情报告是沿淮水转到汝水,日夜不停的传递的,以時間推测,伍举已经开始攻击昭关多日,而吴军根本未料到楚军出现的這么快,猝不及防下,今日昭关很可能已经失陷——我看好楚军,难怪元帅以前要招揽伍举。” 赵武一声轻笑:“打個赌吧——我看好吴军。你忘了,伯州犁已经预先把孩子送到了吴国,以规避日后的风险……我不是說伯州犁会私下裡向吴国预警。我想說的是,伯州犁身在楚国,他很清楚吴国的战斗力。而昭关嘛,它失陷不失陷,关紧要看范鞅对昭关的破坏。 楚军攻城手段不多,如果昭关毁坏严重,不防备的吴国可能会被楚人偷袭得手,反正,只要昭关关墙完整,即使伍举也攻不下這座险关。” 齐策附和:“楚人多年来经营昭关,昭关关墙雄厚……我问過晏婴了,他還在纳闷我們如何攻陷了昭关,說昭关巍峨难约,即使空手攀登也要气喘吁吁。当日他越渡昭关时,牵引战车的马换了三次,這样的雄关我們竟然能一鼓而下,实在不可思议。” 昭关是個缓上坡,即使沒有关墙存在,士兵徒步攀登也需要长時間在守卫士兵的目视之下。伍子胥也算是春秋时代少见的军事家了,连他都想不出偷越昭关的方法,可见昭关多么难渡。 這场战斗是霸权的胜利,仅仅如此而已。 霸主国的军队耀武扬威而来,昭关守将不敢轻启战端,结果被轻易缴了械。 仅此而已。 赵武并不认为范鞅的军事才能有多高,魏舒竭力吹捧,赵武轻轻跳過:“该动身了,楚君恐怕等急了。” 两天后,范鞅抵达。 知道自己不受元帅待见,范鞅一点沒有居功自傲的神情……当然,以他那点战绩与赵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进军的入营式并沒有通知楚君,船队在傍晚悄悄靠岸,范鞅一见赵武,立刻低头叩拜:“幸不辱命!” 我仅仅是处于运气,完成了元帅交代我的任务。 赵武目光越過范鞅,盯在下船的田苏身上,后者穿一身朴素的平民衣衫,不引人瞩目的走下船了,低低恢复:“攻陷七城、破昭关,掠十一万口。” 简简单单几句话,說清了這段時間晋国新编第五军的奋战史。 赵武低低地反问:“伤亡大嗎?” 田苏噎了一下,如实回答:“三個月转战万裡,为了急攻,不得不如此——幸亏元帅随行配置的茶叶,非战斗减员很少……战斗减员,估计四成。” “也就是說,你们损失了一半军队……伤亡很大啊。” 田苏向来只求目的,不管手段:“值得的!昭关被攻陷,楚国北部彻底糜烂——自此以后,元帅不用南顾了。二百年晋楚争霸,不過求的是這個结局吧。” “我不是在责备你们”,赵武低低的說:“胜利,值得付出任何代价!但由于我們太仓促了,付出了很多不该付出的代价——這是我的错。” 范鞅赶紧插嘴:“我孤悬楚国,总担心死后尸首不能埋藏于‘九原(晋国高干公墓)’,元帅付出這么大的代价解救我范氏……沒說的,今后我就是赵氏的一杆矛,指那儿戳那,绝不敢违背。” 赵武背起手:“当初韩帅(韩起)退兵,你明知道我們水军强大,却不背靠汝水、颖水、淮水,反而靠向了沼泽密布的云梦泽。虽然背靠云梦泽确实不用担心楚军袭击,但這样一来,我們对你的援助也断绝了……你让我很失望啊,我本想范元帅(指范匄)之子,多少能遗传点范帅智慧,做到独当一面吧。可惜你惊慌失措了。” 范鞅很惶恐,赵武脸上又堆起了笑,缓和說:“当然,這不能全怪你,韩帅提前撤离弄乱了你的手脚。而让韩帅出战,是我用人不当。” 韩起顺序升迁,那是晋国正卿顺位传承的潜规则。這不是赵武的错。赵武這裡勇于担当,不是出于责任,而是隐晦的透露出改革意图,并给在场的晋国卿大夫打预防针。 随着范鞅祈午的到来,晋国十大正卿到了六位。而四大最用势力家族——三家分晋的主要参与者也到了三家:赵、魏、智。而国内留守的有分量家族只剩下韩氏、中行氏。不够分量的其余两家族,一是赵氏旁支赵获,一是新上来的梁氏梁丙。 赵武在此明确宣告正卿顺位传承造成的遗害,实际上等于敲响了打破潜规则的战鼓。 众卿默认。 诸大夫木然。 国君的宠臣乐王鲋也无话可說。 這次晋军陡然陷于百年难遇的危难,全怪韩氏临阵退缩。但韩氏依照潜规则,应该担当起赵武的后续工作,可惜他沒有担当起来。 這個责任怎么追究? 当晚,赵武通知楚君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楚君来不及反应,只得依从了赵武的召唤,第二天日出时分登临盟誓台,检查最后的布置。 既然不是正式的盟誓,登台的规矩沒那么严格。楚君与赵武乘坐战车,前后绕着环山公路登临台顶。這时楚君第一次登临台顶,走到最后一节台阶时,赵武走下战车,与楚君步行登顶。 丘顶依旧是個大坑——只是中央部位留下半人深的土坑,坑边堆满着圆形木桶,桶裡装着白色的石灰。等双方缔结盟誓后,主盟书要雕刻在竹简(玉简)上,与牺牲一起埋入坑中。 其实,当初建设盟誓台的时候,台基底部已经挖了坑,埋设了“方明”、“牺牲”,与玉版。因为這是比较正式的会盟,所以台顶要埋誓词。春秋时代所有的盟誓都是這样的,唯一的例外是真实歷史上的“侯马盟誓”。 当时,赵氏家族面临死生存亡,赵鞅为了团结家族力量一致对外,匆匆举行了“侯马盟誓”——把“方明”与誓约书埋藏在一個坑裡。结果,沒想到這份盟誓书成了唯一保存到现代的考古实物。而建立在高台之上的誓约书,春秋人本想通過這种隆重的做法,将誓约传续到永远,沒想到后来所有的高台,都被人盗掘,结果這些誓约书无一幸存——大约被盗墓者把玉简重新打磨后,又卖钱了…… 這座盟誓台修建的时候,考虑到后世盗墓行为猖獗,赵武有意把它修建成一個旅游中心,并特意在台基周围修建了许多店铺,期望這裡最终能变成诸国商品物流中心,以借助川流不息的人群维持盟誓台的运作。 为了达到這個目的,也为了震慑楚国乡巴佬,盟誓台修建的格外富丽堂皇。首先,丘顶地面平整的非常光滑,中央预留的坑填埋之后,整個丘顶将铺设一层“马赛克”。无数小型的马赛克瓷砖将拼接出寰宇九州图,其中的江河沟壑会是丘顶地面的排水網络,雨水通過這些沟壑流入下一层渠道,最终汇入台基底部的广场四周,成为广场的泄洪渠。 马赛克的诞生,距离春秋时代已有500年歷史了,這种塞浦路斯装饰品,因为赵武而提前500年传入中国。而自赵武将瓷器技术引入后,如此大面积的铺设马赛克图案也還是第一次。赵武自己家裡也沒有做的如此奢华。 诸侯這次登上丘顶时,周边的马赛克图案已经铺设完毕——让“马赛克”這個說法见鬼去吧!中国的国名就是“瓷器(china)”,从今后就沒有“马赛克”的說法,只有“中国瓷画”。 诸侯们脱下鞋,小心翼翼地沿着瓷画边缘行走。因为這次盟会由晋楚主盟,所以瓷画中心分阴阳两個部分,炎黄集团所在的国土用不同深浅的浅红色勾画,颜色较淡。而楚国所在的南方集团,则用近乎深黑的紫红色描画疆域——周王室尚红;而楚国自认祝融之后,也尚红。 這阴阳两部构成一個太极图似的圆形,圆形太极图外是四方形台基,其中象征周王室的一侧镶嵌着龙图腾,象征楚国部分是火鸟(玄鸟形似火苗,为祝融化身,也有說法认为火鸟就是凤凰)图腾——這幅图大约是最古老的“龙凤呈祥”吧。 瓷画一出,全体通杀。楚君几乎怀着膜拜心理,小心翼翼他在象征楚国的瓷砖上,他打量了一下方向,问:“祭祀的时候,我就站在此处嗎?……啊,其实我修建的章华台也有类似艺术,我用的是紫贝壳。” 楚灵公說的“紫贝壳”有点词不达意。楚灵公修建章华台的时候,虽然沒有马赛克技术,但他无师自通地用紫色贝壳,做出类似马赛克的瓷画拼接艺术,他拼出一條紫贝缀砌的径道——屈原曾在《九歌》中记述道:“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阕兮朱宫”。 贝壳在古代是钱币,楚国的标准货币也是形似贝壳的蚁鼻钱,而所谓“宝贝”,說的就是贝壳的珍爱。 這厮什么时候都不忘炫耀。 赵武用手指划了一下:“你我站在太极图的圆形裡,相对盟誓,巫师、祝者在各自的龙凤图腾内祈舞……瞧,现在龙凤图腾只修建了一個爪子,等中间的坑埋好后,图案就镶嵌完毕,我們可以站在镶嵌好的图案内祈祷。盟誓完成后,這裡将成为一個开放的旅游点。 晋楚征战了两百年,如今终于弭兵,而你我是這场弭兵大会的主角。让天下百姓,以及后世子孙都来這裡瞻仰吧,当他们站在此处缅怀我們时,想一想我們当初放下武器,化剑为犁的勇气,能不敬畏嗎?” “主角……我,主角?!……呜呜,我很满意……如果元帅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們快点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哪一天,我們将不是万众瞩目,而是万世瞩目!”赵武肯定的說。 好面子的楚灵公還有啥說的,他激动得浑身颤抖,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他唯一忘记的是:在這场盟誓中,楚国是战败者。是晋军兵临城下才迫使他签约的。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赵武展开盟誓书。這时候,诸侯见不到盟誓书的正面,只见到盟誓书背面楚国书写的八個血红大字:“楚虽三户,亡晋必楚。” 這八個血红的大字是讽刺嗎,亦或是笑话,谁知道呐?! 对這初升的太阳,赵武一字一句念诵着誓约。楚君并肩站在赵武身旁,他很自鸣得意,不過诸侯在下面窃笑——他是君,赵武是臣。晋国一個“臣”与楚国一個“君”并列,就這种待遇,楚国還争夺了半天才到手,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周王的使臣、王室冢宰刘定公面朝晋楚而立,侧耳倾听着赵武宣读盟誓。楚灵公与赵武身后,列国诸侯按照爵位排列成两行。鲁襄公带着叔孙豹跑前跑后,监督巫师宰杀牺牲。 六头壮牛、六匹白马被放到宰杀,巫师人用青铜大碗承接着牺牲的鲜血,他们将鲜血泼洒在地面,然后翻出图谱对照血液流成的图案占卜吉凶,巫师手中的那份图谱也被叫做河图、洛书。据說都是根据周文王留下的卦书,记录下的对原版河图、洛书的個人理解。 参与占卜的巫师都是各国最知名的神汉,包括周王室也派来王室神汉参与,他们对着自家秘藏的典籍嘀咕半晌,一致得出结论:大吉。 话音刚落,音乐声响起,祝者开始舞蹈,嘴裡還不停的发出怪叫以期引起神灵的关注。“籍(掌管史籍记录的官员)张”递上朱砂笔、巫师捧上一碗血酒,赵武伸笔沾了一下血酒与朱砂,轻轻挽起袖子,准备落笔签字。 “等一下……”楚灵公急切的說:“晋楚相匹,怎么我不能当先落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陆.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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