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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麻烦你把皮裤穿上

作者:茅屋秋雨
夜裡族人们在火堆旁商量了很久,争吵声持续到半夜。一看书·1要书· 新的生活方式必然对旧有的观念产生冲击,争吵的主要問題就集中在陈健的一個提议上。 陈健說明天要带去一些陶碗陶罐,送给别的部族,数量不要多。 最先反对的是烧陶的橡子表哥,他站起身大声嚷嚷道:“這些陶是咱们一点点捏出来的,咱们挖土,咱们砍树,为什么要送给别人?就算他们想要,也要用东西换!” 族人们虽然還不太明白劳动和价值的关系,却也觉得橡子的话很有道理。作为礼物送给他们几個当然可以,但陈健却让族人们带上许多。 部族的陶罐陶碗已经很多,可是就算不用,摆在窗台上也很好看,为什么要送给别人呢? 陈健等到橡子說完后,起身道:“可是咱们换什么?” 橡子不假思索地說道:“熏肉、盐、鱼干,什么都行。” 族人们纷纷附和,狼皮却站起来道:“在陈健得到先祖指引之前,咱们過的什么样呢?别說熏肉鱼干,就是骨头也要嚼碎了,他们有什么可换的呢?换回些骨头渣子嗎?” 松也站起身支持陈健,他回忆起从前的生活,绝望与死亡笼罩的日子一去不返,但他却知道那在加入部族之前却是妄想。 两個人的话让喧闹的族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回忆起以往的生活,如果不是陈健,哪裡会剩下這么多的食物?只是這些天過的太惬意,竟然把食物充足当成了常态。 陈健沒有讲什么商品交换的大道理,而是拎起了旁边的一個捕鱼用的柳條筐。 “下雨前,咱们最后一次用柳條筐捕鱼。兰草舍不得放进去肉,把肉喂了整天围着她转的小狼崽,所以她的柳條筐是空的,而别人的都是满的。” 族人们哄笑起来,表姐兰草脸上红红的,低着头扁着嘴,臊着脸把脚下和她玩耍的小狼崽轻踢到了一边。 陈健接着說道:“沒有肉,鱼就不会进筐,這也是一样的道理。换当然是可以的,這是咱们用手捏出来的。可是如果他们不知道陶罐,又怎么会知道换呢?沒有陶罐之前,大家不也可以生存嗎?但如果现在大家的陶罐陶碗都碎了,大家会习惯嗎?” 族人们沉默了一阵,以前喝水要到小溪边,现在只需要伸手拿過陶罐;以前猎物只能烤熟,焦糊而又硬,要吃不好的咬不动,现在却可以煮;诸如說盛盐之类的用处更多。 以往觉得這一切都很自然,可是真要是想一下,却发现這個不起眼的东西正在悄然改变着族人生活的一切。就像是雪融后的风,不经意间就让大地绿了起来。 要看书·1· 陈健的话族人们逐渐明白了,于是全数通過了他的提议。 老祖母忽然想到了昨天下去去看彩虹的时候,站在山顶和站在山下看村子,完全不同。健的想法,就像是站在山顶,而自己只是站在屋子边,眼前只有一垒土墙,却看不到十三间房屋排成一列的宏伟…… 争吵结束了,族人们回到了被熏的热烘烘的床上睡去。老祖母睡的地方铺着一层厚厚的毛皮,很暖和也很平整,以前夜裡常常会被冻的两腿抽搐,這两天再也沒有疼過。 這一切都源于健,她如是想着。在陈健弄出了陶器之后,她就想過将先人留下的种种经验都告诉他,等到自己死后先人的智慧不会断绝,带领族人生存下去。 但昨天彩虹下的村庄,震撼了老祖母的心。 她很自豪也很高兴,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智慧已经旧了,已经沒办法指引這個新的时代了。 一棵苍老而腐朽的树,是该倒下的时候了,给下面的树苗更多的阳光和雨露,让它们成长起来——因为那些小树苗,都是自己的子孙。她不想当最高的树,只想让自己的树苗布满整片大地。 “等到這次部族聚会完后,我该提议让健接替我的位子了,孩子们会同意的。” 她默默地想着,热腾腾的炕温暖着她的腿,很舒服,也很安心,终于慢慢睡去了。 清晨,族人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每個人都背着一個柳條筐,裡面装满了陶罐陶碗、鱼干熏肉,裡面垫上一些草叶,這样就不会打碎。 男人们拿着弓箭,背着用树皮围成的箭袋。手裡拿着石矛石斧,很多都是钻孔的,比起以前用绳子捆绑的更加结实。 老人孩子和尚在哺乳的女人们留在了家中,他们要照看這些饲养的动物。 榆钱儿嚷嚷着要跟着去,被妈妈揪着辫子骂了回去,嘤嘤地直哭。 家人们互相道别,走下山坡,朝着远处的那座山峰走去。 路途遥远,族人们负重而行,需要两天的時間。 狼皮带着人在前面捕猎,回来的时候沒有猎物,却离着老远就叫喊起来。 “前面有两個部族的人,正在争吵。” 他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满脸兴奋。族人们很少遇到這样的热闹,也都加快了脚步,跟在了他的后面。 還沒等看到人,就听到持续不断的叫骂声隔着草木飘過来。 众人拨开草,原本正在叫骂的两族人纷纷警觉地看着他们,一時間看傻了。 在那两個部族看来,出现的這群人的头发古怪。 女人的头顶像是垂下两條蛇,男人则将头发盘成了一個小山包,横着一根小木跟。 走在最前面的人举着一根棍子,上面迎风展着一张他们从未见過的东西,画着一個黑白色的圆圈,却有种說不出的神秘。 年轻人的背上背着一個古怪的东西,手裡拿着一把像是弯弯月亮的棍子,上面缠绕這一根绳索。 唯一认识的东西就是手中的石斧石矛,可是他们的石斧怎么是带孔的,居然不是用绳子绑住的。 两個部族的老人辨认了一下,這才认出了老祖母和几個年长的人,心裡充满了惊奇。 上一次部族相聚的时候,這個部族還和他们一样,怎么這次就变成了這般模样? 虽然古怪,但是头发看起来很好,而且比起自己乱蓬蓬的枯草样的头发,更加滑腻。 老祖母走上前去问了声好。 陈健站在后面观察了一下這两個部族,人数都不多,男女老少都来了,加起来也就不到百人,一個個脏兮兮的。 两族对峙的中间,有一头死掉的雄鹿。几個男子正持着石矛互相对立着,還有人身上有血渍。 两個部族的首领都站了出来,和老祖母问了声好。老祖母叫過陈健,将两個首领介绍给陈健。 “她叫石头,居住在陶河上游的山上。這边的是槐花,上次是她母亲带着族人来的。” 槐花听到這话,低声道:“母亲死掉啦,前些天被蛇咬死啦。” 說完后嘤嘤地哭了几声,随后和石头一样,好奇地看着陈健。 這是一种简单的仪式,却意味良多,被引见给首领的族人将会使族中下一任的首领,虽然需要得到族人的认可,但老首领關於接任人选的建议一般沒人反驳。 她们两個的第一感觉就是对方好年轻,而且是個男子,這样的人能带好部族嗎?男子成为首领,后代的族人又怎么靠血脉联系在一起?总不能這個部族要族内交配吧? 陈健学着老祖母的样子,伸出双手和对方的手搭了一下以示友好,暗暗观察着两個部族的情况。 石头的部族人数多一些,槐花的部族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灾祸,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才有六七十人,一個個瘦骨嶙峋黑黢黢的。 示好之后,陈健站到了老祖母的身旁。 槐花擦了擦脸上留着的泪水,喊道:“你们部族来给评评理,我們族人捕到的這头鹿,石头的族人却說是他们的人先追的,還打了我們的人!” 石头部族的人不甘示弱,怒吼道:“這鹿明明是我們追了大半天的,它已经沒力气了,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你說是你们族人追到的,我可不信,我看到的是我們族人追到的。” 双方一說到這,就又开始互相推攘起来,有几個女人互相撕扯着头发,大声叫骂。 眼看局面就要不可控制,可陈健的族人们却站在那看笑话。他们觉得自己真幸运,追猎一天才能追到一头鹿的日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陈健回到族人身边道:“就像前几天夯土墙时候那样,一起喊一声,让他们静一静。” 族人们松松垮垮地站成一片,但是随着陈健一挥手,齐齐地叫吼了一声,将木矛狠狠地撞向地面。 這是前几天打夯时的习惯,四個人抬一個夯石,需要配合才能抡起来,每一次落下的时候都会大喊一声。 這一次也是一样,七八十個轻壮同时嘿了一声,听起来竟然虎啸狼嚎更让人心悸。 对峙的两族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矛,孩子们被這一声叫吼吓得哇哇大哭,女人们纷纷躲到了自己兄长的背后。 虽然族人站的松散,可是這一声叫喊多少有了几分纪律的气势。那两族人哪裡见過這样的场面,再也不敢嘶吼。 槐花看着瘦弱的族人,听到对面的叫吼,心裡一惊。 “這些人也想抢這头鹿?不行!很多族人已经好些天沒吃肉了……” 她年纪不大,刚刚成为首领,如今却必须要为族人争取利益。 对方几十個人的叫喊着实惊魂、那些开孔的石矛石斧也极为骇魄,但她還是挺着胸膛站到了陈健面前道,眼珠一转,說道:“怎么?你们想抢這头鹿?可以,和我們一起,打跑石头那家伙,咱们一族一半!” 石头和族人们也吓了一跳,刚才這伙人的叫喊声太吓人了,让他们想到了月圆之夜那些饥饿的狼群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却比狼群更加整齐。 要是对方真和槐花一起,自己的族人可打不過,只能离开。 可陈健這边的族人却发出了哄然的笑声。 狼皮一只手拍着肚皮,另一只手指着那头鹿道:“我們才不要哩!健在前天吃饭的时候给我們讲了個故事,一只蜻蜓抓了只苍蝇,恰好天空之有鹰隼飞過,那些蜻蜓急忙扇动翅膀吱吱乱叫,怕鹰隼抢走了它们的苍蝇。你们可不就是那样的蜻蜓嗎?哈哈哈……” 狼皮转述的故事让石头涨红了脸,她哼了一声退回到族人身边。 槐花想了一下,却笑嘻嘻地說道:“你们都是鹰隼,我們族人是蜻蜓,那便对了,只有蜻蜓抓住苍蝇的,哪有鹰隼抓住苍蝇的?所以這鹿就是我們的了。” 石头的族人听到槐花這么說,大骂了几句,护住鹿不放。 陈健看了眼槐花,心說這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這群人争吵不休,倒是提醒了陈健。 走到了那头鹿前,冲着两族的人說道:“我有一言,請诸位静听。你们都說鹿是自己抓到的,便是說到了這鹿烂了臭了也說不清楚。就算是一起发现的,谁跑得快便是谁的,這么說总沒错吧? “沒错。可就算是一起发现的,也是我們先抓到的!” “是我們先抓到的!” 两边又吵了起来,狼皮一看,和族人们一起大吼道:“嘿!” 两群人再次安静下来,陈健接着說道:“這样吧,你们选出族裡最好的追猎手,从這跑到那棵树那裡,谁先跑到,鹿就是谁的。要不這么吵下去哪有结果?互相厮打伤了族人的性命,那可不行。” 两边保持着克制,也正是因为担心族人受伤虚弱,一旦打起来就是血仇,很多部族因为一些意外结仇,最终双方都消失了。這個叫健的年轻人說了個可以接受的办法,也算有那么点道理。 石头****了一下族人,看看对面槐花那边瘦弱的部族,自己的族人则跃跃欲试,于是說道:“好!灰鼠,你来和他们比!” 槐花看了眼陈健,心說這对族人也有好处,反正族人人少,真要打起来肯定会被石头部族的人赶走,于是选出了一個叫狸猫的人。 那個叫灰鼠的瞪了一眼狸猫,心裡直骂。陈健一看狸猫那瘦削的身体,心說這個叫槐花的不是故意的吧? 他指的那棵树距离這裡大约五六十米,两個人扔下石矛,而狸猫扔掉石矛后還不满足,二话不說就把皮裤给脱了下来,往地上一扔,這样更轻省。 族人们咦的一声鄙弃着,却也有几個刚成年的女人从指缝裡偷看着。 陈健黑着脸道:“麻烦你把毛皮穿上。以后再有這样的争端,谁也不准脱光!” 两個人重新并排站好了,家人们都大声地叫吼着,陈健的族人们也围過来看着。 這种超脱于狩猎和生存的运动,带有天生的美感,对于原始部族的人来說,吸引力尤大。 這也是陈健未来的设想之一,运动自然是好的,既可以促进部族交流,也可以作为平日的训练。 将来可能要加入射箭、赛跑、标枪、长枪术、角力,也可以有车战、举鼎、剑术、军阵队列行进等等。把运动既当成将来各個部族的盛会,也当成是战争艺术的训练。 文武相济,一张一弛。春游秋叹,右衽青衫,竹书诗篇,這自然是要的;但同样的,边塞雪歌、仗剑天涯、肌肉鼓胀人人尚武也是不可或缺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一定要穿衣服!别把原始运动会弄成基佬文化的温床。 到时候弄出一群“底比斯圣军”,天天看肌肉男光着身子比赛,生出什么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衍之类的哲学文化,可就罪莫大焉了。 相比较而言,他宁可族人对一群肌肉男摔跤大声叫好,也绝不想要以病梅为美、以裹脚为艳的扭曲审美观。 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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