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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很久以前的偶然

作者:茅屋秋雨
*提示:仅放置最近浏览的10本书籍 是空的 《》 背景: 默认10pt 滚动速度: 在陈建想要毁灭一個初生的文明时,那個初生的文明也在考虑着這個未曾谋面的对手。 村庄百余裡之外的草河上游,那個部族的军事头人獾正在端详着一支羽箭,脚下還有一個陶罐,這是他带着人从远处的部族抢来的,還有五十多名轻壮俘虏。 獾的身体很强壮,是部族最好的猎手,所以被族人们推举成为了军事首领。 部族真正的首领并不是他,而是坐在一张虎皮上的名叫红鱼的女人,那是整個部族的祭司。 红鱼并不是她的名字,部族中每一個成为祭司的女人都会用這個名字。因为很久前部族有一個传說,族人们会在河边看到一條跃起的红色大鱼,看样子就像是要跳過天边的彩虹。据說看到這一切的时候,便可以選擇在那裡定居,会受到上苍的保佑。 桦树皮做成的简单帐篷外,獾的族人们都聚在這裡,包括那几名刚刚加入到部族的人,他们将原本族人的血涂到了自己的脸上以示和以往断绝了关系。 獾站起身,用新学来的拉弓法拉开了弓,保持着姿势,黏着羽毛的箭支飞出,准确地射中了不远处的一株小树,心头充满了惊讶。 這种拉弓的方法太好了,以往他需要用手捏住箭尾,只有手劲儿最大的人才可以保持住稳定,而现在即便射箭最差的族人也能保持住! 加了尾羽的箭支,更是可以飞行的更远。近距离看不出区别,但稍远一点就能发现沒有羽毛的箭支在空中翻滚倾斜…… 他想知道這一切,可惜听不懂被俘获的人在說什么。 指着羽箭,這些人会嘟嘟哝哝地說几句话;指着陶罐還是如此,但這些话中都有一個读作“健”的词语。 于是他去請教了祭司红鱼,红鱼恳求上天的指引后,告诉他那应该是一個人的名字,是那個人发明了這些东西。 听到這個解释后,獾有些震惊。 自己部族的传說中,发明了弓,发现了驯养那些动物的人是受到上天护佑的,他们或者成为了祭司,或者成为了最强大的军事首领,至今族中還有他们的传說。 难道這個叫健的人难道也是被上天护佑的嗎?他不由地有些害怕。 三天前族人们在河边找到了一具尸体,一具自己族人的尸体,淹死在河边挂在了芦苇荡裡。 他怀疑是被人杀死的,很可能就是那個未曾谋面的部族,想到那個叫健的人,些微的恐慌。 尤其是看到那些正在奋力将木头砸到地面筑起篱笆的那些俘虏,這种恐慌就更为严重。他们都梳着奇怪的头发,和自己完全不同。即便红鱼也沒法解释這是为什么。 加入部族的那几個人都是强壮的,他们自己解开了头发,并且用獾听不懂话语求乞活下来。于是才有了那场祭祀,這是部族的传统。 在上一任“红鱼”還活着的时候,獾和现在的红鱼知道了自己的部族是从太阳落山的地方迁徙到這裡的。 据說原本他们的部族很强大,有很多不同的部族聚居在一起,饲养着羊和角鹿,用火烧掉附近的树林扔下种子,秋天拾获那些种子作为食物。 有二十個部族居住在迁徙前的地方,他们会数数,因为十個手指和十個脚趾,所以他们每隔二十进位;他们住在河边,用桦树皮缝出能够遮蔽风雨的帐篷;他们的每一任祭司都能教会他们不同的东西,春夏喝角鹿奶和羊奶,秋天冬天吃种子,用芦苇刺来捕鱼。 直到有一年忽然发了洪水,村子被毁掉。 那些部族沒有气馁,而是准备重建家园。可第二天开始大旱,数不尽的蚂蚱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吃光了一切。冬天又寒冷无比,冻死了许多的羊和鹿,第二年這种情况仍然沒有缓解。 祭司說是神发怒了,需要鲜血来喂养它们,于是他们去劫掠附近的部族,带回人来献祭给神,然而仍旧沒有缓解。 祭司为這句话付出了代价,部族的愤怒之下将她投进了火堆作为祭品。有人仍旧坚持着,有人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几個部族暗中商量后,趁夜抢走了其余部族残存的羊和鹿,只带着轻壮离开了村落,他们不知道那些留在村落的人是否還活着,只是想要寻找一片沒有被神抛弃的土地。 他们不会知道,那些年的洪水和大旱是否也造成了别的部族迁徙,他们以为眼前的一切就是整個世界。 有一天的夜晚,在太阳升起的方向落下了许多的流星,伴随着流星,部族裡多出了两個新生命,一男一女。 祭司祈求着神的指引,想到了村落的传說:沿着河前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直到看到一條红鱼跃起,仿佛要越過彩虹,那便是神护佑的地方,也是可以定居的地方。 于是两個孩子随着部族一直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迁徙,每到一处河边,他们会烧掉树木扔下种子。 几年后神会放弃這片土地,扔下的种子长得不再茂盛,而且水会冲走上面的泥土,原本清澈的小溪每到下雨都会浑浊,于是他们再度向东。 岁月匆匆,两個孩子长大了。 一個强壮而狡猾,如同獾一样坚韧;另一個孩子聪明而睿智,接替了上一任的祭司成为了红鱼。 直到二十個月圆之前,這些人沿着這條碧绿的河向东迁徙的时候,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惊雷中两头角鹿跑掉了。 雨后族人们去寻找那两头角鹿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河水中跃起了一尾巨大的红鱼,仿佛正要跳過遥远天边的彩虹。 那一刻,不管是獾還是红鱼,以及所有的族人都跪倒在地,他们知道神再一次护佑了他们,這将是他们可以安身的土地,他们终于可以结束這几十年的迁徙了。 于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就這样建了起来,上一次收获的种子很多,這裡的土地肥沃,风调雨顺,角鹿多了,羊也多了,還有秋天山上数不尽的栎树,而今年神更是展现了他的护佑,满山的橡子和野果…… 红鱼和獾都知道,不管是自己出生时的流星,還是這次看到的一幕,只要族人稳定下来,自己的名字将会和那些发明了一切的先祖一样,会被族人永远记住,成为传說。 今年洒下的种子更多,需要更多的人收获,既然不在迁徙,红鱼和獾商量后决定在附近用扎上一圈木头篱笆。 在一次骑乘着角鹿捕猎的途中,獾和族人们发现了远处的烟,那個部族人数不多,于是冲进去杀死了老人和孩子,将那些還能干活的人带了回来。 反正神在护佑着,数不尽的橡子和野果足够這些人活到明年,這些砍木头扎篱笆的事就交给這些人去做吧,等到种子成熟后再去收割。 這一次的成功,稳固了獾的地位,也让族人更加确信這裡是神赐之地。 于是用赭石在村落中的一块大石头上画出了一條红色的鱼,将两個年轻女人献祭给了神。 獾是好的猎手,他知道怎么杀死敌人,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驯服敌人。于是他去請教了红鱼。 红鱼微笑着告诉獾:“只需要分清楚恐惧和愤怒。” 獾仍然不解,红鱼在那些俘获的人面前杀死了一個人,从眼神中分出了仇恨和恐惧。 那那些透露出恐惧的人正如她想的一样,散开了头发将族人的血涂到了自己身上。 选出的几個女人和男人,是为部族将来的子嗣考虑,更是为了了解那個“健”到底是什么。 如今男人们在学着将自己的羽箭上黏上羽毛,学着用更好的办法拉弓,而女人们则传递着那几個抢来的陶罐,想知道为什么会這么圆。 他们的陶罐都是用手捏出来的,很小很难看,对這個时代的人而言,对称就是最好的美,這個陶罐给了女人无限的遐想。這個問題即便他们之中最睿智的红鱼也沒法给出解释。 红鱼想起昨晚族人们用小陶碗煮种子时,那几個归顺的人用手比量出了一個巨大的意思,并且又一次提到了“健”,红鱼听懂了,那個部族有一种巨大的陶罐。 族人们的罐子都很小,她尝试過捏出更大的,可是根本不行,稍微一晒就会裂开。 小罐子有小罐子的办法,她想到在地上用土垒出一道沟,上面覆上泥土,每隔一個陶罐的距离就留出一個孔洞。生火的时候,火从泥烟道裡走,一排排用手捏出的小陶罐并排在上面,一样可以节省時間,然而终究是沒有大陶罐方便。 “那個叫健的人,到底是怎么弄出那么大的陶罐的呢?” 她盯着自己族人歪歪扭扭的陶罐,又看着那個抢来的圆润的陶罐,陷入了沉思。 沉思的时候,獾也不敢打扰,许久,红鱼仰起头冲着族人们說道:“這片土地是神赐予我們的,只有我們才应该住在這裡,只有我們才应该得到上天的恩赐,那個叫健的人抢走了本该是我們的东西。” 她指着不远处的那块画着赭石红鱼的石头,族人们亲眼看到了鱼越彩虹的一幕,从未怀疑。 “你们想要這样的陶罐嗎?” 她拿着那個陶罐,大声地问着,族人们齐声呼喊着想要。 “那就找到他们,掠来那個叫健的人,或是掠来他们部族中会烧陶的人,总有人会恐惧死亡,而他们的恐惧将会把這些原本是神赐给我們的东西還给我們!” 獾点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個叫健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他不知道那個部族在哪。 红鱼又一次微笑起来,她知道烧陶需要用水,知道梳成辫子很好看,而想看到自己的美,就要水面才行。 但她不会把這一切告诉族人,只說上天的启示,很笃定地說他们就在河岸边上。 獾选出几名族人骑乘着角鹿,沿河寻找這個部落,看看這個部落到底有多少人,是什么模样。 五名最好的猎手出发了,他们带着弓箭,带着燧石,用藤條拴在鹿角上方便骑乘,沿着河水朝下走去。 红鱼在想,如果那是一個小的部族,就要消灭掉他们。因为她觉得有些可怕,這样的部族就像是一头小老虎,总有一天会长大,长大后自己的部族或许就要再一次迁徙了。而她已经厌倦了迁徙的生活。 纵然聪明,她也不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一场天灾,让两個原本距离很远的部族用不同的方式开始了迁徙,直到几十年后在這片原本空白的地方撞击到了一起。 更不会想到,她出生时的那场流星,也给另一個遥远的部族带来了改变。 這,只是偶然。 小提示:按键返回上一页,按→键进入上一页,您還可以 1、本站会员登錄后,将免費体会到最顺畅的閱讀方式[最少广告]。 2、註冊本站会员,将《》加入書架,可以通過書架更快的了解更新信息。 所有小說、评论均为網友更新!仅代表發佈者個人行为,与文心阁小說連載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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