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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胆大

作者:茅屋秋雨
镇压的军队等不及部署大炮,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攻下這裡,作为支撑点。 天黑之前還攻不下来,就要退走,不可能在這种地方度過一個夜晚——对面被吓得瑟瑟发抖毫无抵抗之心是可以的,但现在這种情况显然不是。 将军也只能寄希望于城内所有的乱党主力都在這裡,一鼓而下,或许局面還能挽回,他根本不知道城内有多少力量。 大炮在后面部署,第一批进攻的士兵才冲到斜坡附近,就受到了正面和左右两侧的齐射,几十具被铅弹打中的尸体躺在那裡,几枚从建筑高处投掷下的炸弹让第一次试探攻击彻底溃败。 這一处空地让将军很别扭,水塔就在河边,两侧的空地上的街垒看上去是薄弱点,可是水塔横亘在中央,主攻两侧会始终处在交叉的夹角铅弹的射程之内。 对面的火枪填装速度很快,而且居高临下投掷的各种爆炸物也让每一次进攻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這片广场看着挺大,但能展开的兵力不多,還要维持大量的士兵在后面的街区,以防被城内的乱党从后面包抄:如果城内彻底乱了、或是海军那边切入了,自然不必,這四千多人的力量就可以主宰整個城市。但现在,显然是捉襟见肘。 展开的兵力不多,就不可能发挥优势兵力佯攻,只能選擇一处作为突破点。看上去最难攻破的斜坡之上的那個建筑物,也就成为最佳的进攻選擇。只要那裡突破了,附近的街垒就形同虚设;而只是攻破了街垒,建筑物随时可以展开反击和射击,拿不下這幢建筑就等于根本沒有控制這裡。 将军对城内能拼凑出多少人不清楚,但他估计既然城内沒乱,那么除去维持秩序的這部分人,最多也就有七八百人。 以往镇压,真的很简单。那些人手裡就算有几把火绳枪,但是沒有长矛的掩护,一個冲锋就可以彻底驱散。 但是现在,将军估计的這七八百人,可能手中都是燧发枪。从刚才的虽然参差不齐但是能听出感觉的齐射来看,這些人很可能受過一定的训练,应该就是乱党的精锐。 事实上,他想错了。 “乱党”的精锐在南安、在大荒城、甚至有部分在台湾的舰队中。 城内的真正精锐人数的确不多,可是激情四射的志愿队人数不少,一直为“暴动”做准备的墨党手中枪支也不少,藏在城中的合法不合法的大炮将近三十门。 要不是军事委员会控制着,靠一股热血和激情冲到最前面的人少說也有两三千,但是這是严禁的。 一名墨党的临时委员在水塔建筑的上面,作为城内的临时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码头附近,早在临时议事会成立之前,就已经发动了暴动。实习生和码头工人武装夺取了南洋公司的船,扬帆起航截击可能参与的海军,几名船长和陈健的私人关系不错,還有在直布罗陀海战中实战過的一批人。 为了防止出现特殊情况、亦或是担心被人欺骗,临时委员会在暴动夺船后给出的命令是:“发现海军,直接打旗语宣布闽城治安队正在平叛,有人伪装成海军参与动乱,請海军退回港口停船接受检查。对方只要不接受,直接抢上风向,主动开火,不要任何的犹豫和给对方以喘息之机。” 海战的结果還不清楚,但海军那边的威胁已经不大。 所以临时的军事委员会认为,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在今天晚上,城内一定不能乱,城内一旦乱了,就会不攻自破。 绝大部分被动员起来的力量,以及墨党的精锐战斗队都要参与城内秩序的维持。 今晚上如果有人坐不住主动跳出来,那就无需审判直接枪决,熬過今晚上、稳定住城内的情绪、各种委员会和临时机构和党派做好城内的安置,明天才能调配大量的志愿队反击。 同样的,今天下午对镇压的军队来說也异常重要。在城内不乱、海军无法参与的情况下,就凭陆军這四五千人根本攻不下闽城。在今晚上之前,拿不下码头贫民区水塔,他们就得撤走。 如果他们撤走,或是完全放弃,一切都好說。到时候南安的矿工和农会主力一到,不管军队扯什么淡,绝不接受任何和谈,直接攻下军营和海军军港以及沿岸炮台,再去谈到底是叛乱還是平叛的問題。 如果不撤,明天下午就组织力量展开反击,将他们消灭在城内。 为了达成這一目的,水塔這裡的各种军事力量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真正的军事力量有两個木器厂的精锐连队、两個码头工人纠察队、半個街垒掷弹青年团连队、外加一门十二斤大炮、七门六斤炮和十三门三斤炮。 其实城内藏着的大炮還有,但是临时军事委员会留下了一部分部署在几個重要广场,一旦夜裡发生了暴乱,不惜一切代价直接在城内用炮轰。 终究不是正规的军队,如果是一支正规的燧发枪军队,還有這么多的大炮,作为临时军事委员会第一委员的陈健是可以選擇让這边黏住镇压的军队,组织力量直接围歼的。 可惜這是第一次面对這种情况,不能求险,只能求稳,一旦不能冒险,必须打成毫无意义的消耗战,撑下去。 只要不被攻破,闽城的力量动员起来、市民阶层的激情被发动起来、在一年時間内暴力的、沒机会温和地完成农村变革,一年之后战场只要在闽郡,硬抗個三五万正规军也沒問題。 海军上大荒城舰队配合上南洋公司的舰队,只要齐国不和海军配合,前期压制也无問題。拼消耗,热带航线只要不断,柚木和热带造船木不被截断,都城那边的海军拼消耗拼不過的。 如果齐国想要趁机摧毁压制他们贸易的公司海军,都城那边勾结西班牙海军一起,那性质就变了:都城勾结外敌屠杀国人。 虽然以统治阶层的无耻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但這样虽然一时爽,但可能全家乱坟岗——底层的反弹会爆发的十分严重,完全沒有妥协的可能。 因而从长久看,今天只要求稳,哪怕把镇压的军队吓得逃走之后付出更大的代价攻打要塞棱堡,那也值得。 驻守一线的临时委员在高处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将左翼和炮兵的指挥权下放到一名从测绘学校毕业的年轻人身上,再三叮嘱要求稳。 测绘学校科班出身的年轻人姓项,单名一個瞳字,只是可惜了這個名字,他是個近视眼。 虽說项瞳是年轻人,但也是相对那些年纪稍大的临时委员们来說的,能被安排守卫左翼,在党内也是老资格了。 当初在学堂学的是测绘和数学,跟随陈健出過海,在环球航行中又跟着陈健学了数年,在琉球操過炮运气最好的那炮就是他打出的,回来的途中得了热病但竟然沒死,已经算得上是老资格和嫡系了。 不過项瞳的性子终究是個年轻人,嘴上答应了求稳,内心却掩饰不住激动。 都說自我价值的实现,在這乱局当中,项瞳想不出有什么比一战成名更能体现自我价值的事了。 对方的第一次试探进攻已经退去,项瞳摘了玻璃眼睛,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站在马背上拿着個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忍不住撇撇嘴。 二十一门大炮中的十二门部署在了左翼,暂时還沒有展开。对面只不過有五门六斤的轻便野战炮。 左翼這边的步兵稍微孱弱些,真正的军事部队也就是一個木器厂连队,剩下的還有三百多的国人志愿队,让他们守街垒尚可,但是进攻根本不行。 单通镜片中,对面的大炮正从后面拖拽過来,军队正在那集结,看来准备发动一场正式的进攻。 马背上的项瞳喃喃道:“炮兵在中间,两边的步兵根本沒挖胸墙,還在那扔钱买第一波进攻的勇士?這是根本就觉得這边只能防守?這么多年不打仗了,镇压下松散的起义有些太轻松了,這货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虽然富有激情和年轻人的冲动,可并不意味着不谨慎,再三观察之后,项瞳越发确定,对面完全沒有做出预防反击的可能,大约是因为這些年镇压過程中从未出现過。 按說要是为了稳,這时候最佳選擇就是展开那门十二斤炮和其余的六斤炮,远距离轰击,迟滞对方的集结,時間很容易就能拖到傍晚。 這边的炮打的肯定比对面准,炮能不能打准是炮的事、理论上算出来的准不准是人的事。即便此时操炮更多的是靠运气,但命中率女神的运气总归更亲近這些数学更好一些的炮手。 于是项瞳有了個大胆的主意,在左翼的组织成员内部表决了一下,叫来一個联络员,叫他去申請。 “不要炮击迟滞敌方集结,待敌方集结后、进攻前,快速展开轻便三斤炮射击,迅速发动反击,敌方必乱。六斤炮与十二斤炮,可不展开参与战斗而是作为战车冲击,此开阔地和硬石路面完全可行。无需考虑我方之志愿队组织問題,齐射后冲锋的激情和热情就足以冲垮被忽然炮击和反击而惊慌失措的敌军。” “鉴于此,左翼的集体讨论建议将街垒掷弹青年团连队全数调集到左翼,再给左翼一個正规的连队,可以在日落之前将敌人驱逐出城。” 拿手指擦了擦眼镜片,在纸上第一顺位签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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