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玩了,去死吧
牧白大吃一惊:“什么?!外面都是這样传的嗎?”
可是,他明明胳膊上有守宫砂的啊,虽然不知道這东西对男人有沒有用,但就他這副沒发育完整的身体,真不像是经常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公子哥!
最要紧的是,他特别担心奚华会误会什么!
听见此话,下意识就转头望向奚华。
奚华:“……”看我作甚?
江玉书浑然不觉,自顾自地道:“对啊,大家都這么說,都传上玉霄宗了,說你不仅不学无术,還男女不忌,小小年纪玩過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家裡养了好几十口貌美炉鼎,夜夜笙歌,酒池|肉|林,快活得赛神仙,对了对了。”
他更加兴奋地道:“還听說你這小子贼心不死,觊觎师叔的美色,居然胆大妄为到……唔!”
话音戛然而止,江玉言从后一把捂住了他弟弟的嘴,微笑地同众人道:“我觉得,当务之急,還是先找到跌入地堡的其他两名弟子。”
林素秋:“也好。”
反正他对牧白从前的恶行,不是很感兴趣。
索性便提着剑走在前面开路。
牧白有些心事重重的,因为他突然发现,原主的名声挺糟糕的,不仅仅是修真界二世祖,還是個四处留情的小泰迪。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奚华相不相信這些传闻,以及,奚华会不会因此而疏远他。
见师尊抬腿往前走了,牧白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江家兄弟走在最后面。
牧白一边走,一边一直偷觑着奚华的神色,可奚华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沒了江玉书从旁叽叽喳喳,整個地道一片死寂,牧白琢磨着,要不然還是解释一下吧,省得师尊误会他。
所以,稍微揣摩了一番用词,牧白就尝试着开口,哪知,他才唤了一声“师尊”,前面就突然传来了林素秋的声音。
“有机关!大家小
心!”
话音未落,就听嗖嗖嗖的声音,自远处飞速袭来,伴随着剑刃相接的锵锵声,地道两边的鲛灯左右摇晃,无数道箭羽风息般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江家兄弟立马拔剑而出,挥舞长剑,抵御箭羽,一時間剑气在整個地道中游走,江玉书一边挥剑,一边骂:“牧白!你不是說,你家的地堡是存储食物的嗎?還至于设机关???”
牧白也不知道這地堡到底建来作甚的,更不知道林素秋在前面开的是什么路,居然把机关都放出来了。
可怜牧白手无寸铁,哪怕他有把破菜刀也好啊,也不至于在地道中仓惶躲闪。
他的身姿相当灵巧,躲闪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
牧白一边躲闪,還一边向奚华示好,高声道:“师尊!徒儿保护你!哎呦,卧槽!”
一支箭羽擦着他的耳畔而過,挟持的厉风宛如锋利的刀片,刮的面颊生疼。
奚华侧眸瞥了他一眼,心道,你還是先保护好自己吧。下一瞬,他的眉头微蹙,仅仅一個抬腿的动作,就突然闪现至了牧白面前。
一把环上他的腰,将人往怀裡一护,抬手一抓,那原本应该自后心将牧白扎穿的箭羽,便在他的掌心,寸寸化作齑粉。
“多……多谢师尊护我。”
牧白有些惊魂未定,顺势就趴在师尊怀裡,隔着衣裳摸他的大胸肌。
奚华:“!”
暂且顾不得教训孽徒,一挥衣袖,原本遮天蔽日一般密集的箭羽,瞬间化作了灰烬。
江家兄弟收了剑,稍微缓了缓,而后就一前一后冲了上前,江玉书忙问:“牧白,我刚刚忘记了,你手上沒有法器,怎么样了,你沒受伤吧?”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趴在奚华怀裡的牧白,又神情古怪地道:“不過,就算是受伤了,你也值当了。”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亲近奚华的,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能趴在奚华怀裡的。
记得上一個假模假样,往奚华怀裡跌的弟子,摔断了两根肋骨,半個月沒下来床。
该說不說,牧白的狗胆真大!
江玉书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跌奚华怀裡的。
“我沒事,多亏师尊在。”
牧白见好就收,依依不舍地从师尊怀裡爬了出来,心裡不由再度感慨,师尊的胸肌真的好大,摸起来手感超好,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柔韧。
他仰头,更加信赖孺慕地望着奚华,情真意切地說:“有师尊在,我才不会受伤!”
奚华:“……”未必。
“大家快来看!”
林素秋的声音,冷不丁在地道裡响起。众人便顺声寻了過去。
便见地道的最深处,居然是一间密闭的石洞,還挺宽敞的,裡面除了一张石床之外,空无一物,四面的墙壁上,還刻着一些很诡异的壁画。
江玉书指着床问:“谁脑子有病啊,在這裡睡觉?”
牧白从他身旁经過,随口道:“十步之内有张床,除了睡觉,你就想不到别的了嗎?”
“当然不是!”江玉书对他扬了扬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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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正好听见這句,侧眸横過去一眼,江玉书赶紧捂嘴,灰溜溜地往远处走了。
牧白好奇地凑近打量,就见壁画上的都是一些年轻女子,姿势诡异,形态各异。
但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美人,口若含丹,眸若秋水,宜喜宜嗔,彩缎环身,露出修长的四肢,以及纤细的腰。
脚下也未穿鞋袜,脚踝上系着金铃,手裡拿着类似于拨浪鼓一样的东西。
牧白不认识,但他感觉這壁画很有异域风情。
“這应该是转经轮。”江玉言从旁道,還不忘记提醒他弟,“玉书,不要乱摸乱碰。”
“好好好,我光看不碰,不過,阿兄,转经轮不是佛门法器嗎?”江玉书把举起来的手放下,转過头问,“怎么会出现在這裡?”
“不過,等等!阿兄,你别說,让牧白說!”他又转头望向牧白,“来,给你一個在师叔面前表现的机会!”
奚华冷眼睨他一眼:想死?
牧白:“……”
原来是佛门法器转经轮啊,他刚刚以为是拨浪鼓呢,還寻思着,怎么一群女子手持拨浪鼓,真是童心未泯。
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他可以把《离骚》倒着背,但就是解释不了什么是转经轮。
不得已,牧
白只好又用上了读心术,缓缓道:“相传,龙菩萨拥有一座转经轮,是由燃灯古佛所赐,威力巨大,可以庇佑苍生,其中刻有经文和咒语,转动时即为诵经,也可作祈福。”
江玉书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牧白,可以啊!你真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牧白心虚地想,還是你哥厉害,我都是听你哥的。
“這也正是令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林素秋接口道,“转经轮以清净业障,积聚功德之用,为何会以壁画的形式,刻在這种地方,還有——”
顿了顿,他抬手指向壁画中的女子,又道:“你们看,這壁画上的女子是個鲛人。”
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瞧见其中一個手持转经轮的女子,腰下沒有腿,而是一條绚烂无比的鱼尾,她的头上和手臂上,還有鱼鳍。
“原来,鲛人长這样啊。”
江玉书一边說,一边好奇地凑了過去,完全忘记他哥的嘱咐,抬手就摸上了壁画上的鲛人,结果当即令他一惊,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
林素秋距离他最近,见状便问:“怎么了?”
“很奇怪!”江玉书面色一沉,正色道,“不像是画,倒像是活的!”
“活的?”林素秋道,“這绝不可能!”
话音未落,就见那壁画上的鲛人,眼睫轻颤,居然落下泪来,江玉书下意识抬手一接,接到了一颗圆溜溜的鲛珠。
他当即大惊失色,一边后退,一边大声道:“我就說是活的!大家小心!這壁画上的女子,全是活的!”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难看下来。
牧白从未见過這种场面,下意识往奚华身边贴去,警惕地左右环顾。
不知打哪儿吹来一阵阴风,角落裡悬挂的鲛灯左右摇晃,石壁上的女子也跟着摇晃起来,就听卡擦卡擦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墙壁竟裂开缝隙,伴随着石块脱落,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掌,就从墙壁中探了出来。
江玉书“铮”的一下抽出长剑,厉声呵斥:“我倒是要看看,這些是什么邪祟!”很快,他又呵了句:“牧白!接着!”
牧白应声,下意识伸手一接,定睛一瞧,居然是一把通体乌金的
短刀。
“仔细着用!這刀可是我哥去年送我的生辰礼物!你要是敢把它弄坏了,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涮上麻油,装木桶裡,从山上滚下来!”
虽然江玉书說话一如既往的不中听,但行为却是好的。牧白冲他笑了笑,還真诚道谢。
奚华听在耳裡,看在眼裡,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他冷眼睨着牧白,看他笑容灿烂,双眸弯弯,真是极为刺眼,笑得像头二百来斤的猪。
笑罢,笑罢,喜歡笑,就尽情地笑,因为,小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這裡是牧家的地堡,也将是小白的坟冢。
不想玩了,去死吧。
“师尊。”
牧白抽出短刀,勇敢地挡在了奚华面前,双眼直视着从壁画上挤出来的美艳女子,看着她们宛如陶瓷一般的肌肤,在鲛灯下,散发着凄清的光。
手裡的转经轮同样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他攥紧了短刀,深呼口气,缓缓道:“徒儿要证明给师尊看!”
奚华蹙眉:“证明什么?”
“证明徒儿這些年,沒有不学无术,也沒有男女不忌的花天酒地!”
奚华心道,不需要证明,传闻究竟是真是假,他毫不在意。
就像他毫不在意小白的生死一样。
“师尊,徒儿一定要保护好师尊!”牧白突然转過头来,目光坚定,神色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道,“我沒有亲人了,从今往后,我只为师尊而活!”
奚华的心,倏忽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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