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节 海上商路 作者:未知 梅克伦堡的港口迎来了等待已久的船队,但說是船队還有些夸张,因为回来的只有一條船,并且這條船风帆破烂,船舷明显有撞击的痕迹,船上划桨的水手也少了一半。 “我的船队呢?”阿若德此时已经恢复了公爵的装扮,他带领自己的廷臣们来到港口,看见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船队,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條破船飘回来。 “我們就不应该相信那個犹太人。”埃尔维特修士对阿若德說道。 “任何海上的冒险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们肯定是碰到什么灾难了。”哈维不赞同的說道。 “索罗斯還活着嗎?”当船靠上码头的时候,水手将跳板放下去,他们将伤病的同伴依次抬下来,阿若德走了過去向一名水手說道。 水手沒有說话,只是向自己的后方指了指,阿若德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向武装商船,只见犹太人索罗斯在一名水手的搀扶下走上跳板,他就像是個瘦脱了形的骷髅般,皮肤被海风吹得变成了酱紫色,看起来就像是遭受了一番苦难。 “公爵大人。”索罗斯来到阿若德的面前,他看上去很虚弱,身上肮脏還生着虱子。 “索罗斯,欢迎你回来,快带他去城堡。”阿若德看着索罗斯的摸样,還能說什么,上前抓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一下。 阿若德在梅克伦堡中举行了一個小宴会,索罗斯被仆人们装扮一新,清洗了整整三桶热水,头发上涂抹着橄榄油,身上穿戴如同日耳曼贵族般,阿若德对待索罗斯犹如一位归来的英雄。 “让我們欢迎索罗斯。”当索罗斯从侧门走进领主大厅的时候。阿若德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他举起酒杯对大厅中的梅克伦堡贵族们大声說道。 “感谢您,感谢。”索罗斯走在贵族们中间。大厅中响起了掌声,即使是不以为意的埃尔维特修士也不得不鼓掌。 “为了表彰索罗斯的英勇无畏。以及冒险和服从精神,我决定分封给他一座庄园和两個村庄的土地,并且授予他爵士头衔。索罗斯我的朋友,快来上前一步。”阿若德冲索罗斯招了招手,索罗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围的梅克伦堡贵族们一脸的羡慕,当然也有嫉妒的目光。 “哦,是公爵大人。”索罗斯觉得自己简直是踩在棉花上飘飘然。他走到阿若德的面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一名犹太人竟然能够获得头衔,這是极为不平常的事情。 “跪下。”阿若德对索罗斯說道,一名侍从走上前将佩剑递到阿若德手上。 “是。”索罗斯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阿若德的面前。 “我,梅克伦堡的公爵阿若德,授予你爵士头衔。”阿若德拿起佩剑用力拍击了一下索罗斯的后背,好让他记住自己的誓言。 “這简直是疯狂,让一個犹太人获得头衔。罗马教廷是不会认同的。”有的梅克伦堡贵族不满的小声嘀咕着,犹太人固执的信奉着自己的宗教,這在欧罗巴的基督教社会中本身就是异端。是被排斥的一個群体。 “請稍等公爵大人。”埃尔维特修士站出来反对道。 “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阿若德将佩剑扛在肩上,看着埃尔维特修士询问道。 “作为虔诚的基督徒,以及维护教会法的贵族,将头衔授予的对象只能是基督徒,而不能是异教徒,我的公爵大人,您可能忘记了這一点。”埃尔维特修士对阿若德說道。 “哦,有這种事,那好吧。索罗斯你立即改宗。”阿若德的眉头皱了皱,有时候他****人使用主义的思维還是会冒出来。宗教对于他来說一点都不是問題。 “這样当然可以。”虽然厌恶犹太人的血统,但既然阿若德做出了决定。埃尔维特修士也不好太過于驳斥。 “那么我們继续,索罗斯记得明天去教堂进行受洗的仪式,现在宴会继续。”阿若德对索罗斯說道,并且让索罗斯坐在自己的身边。 “是公爵大人。”索罗斯的脸色有些潮红,他简直不敢相信,身穿日耳曼贵族的衣服,拥有东法兰克贵族的头衔,這简直好像是在梦中一般。 宴会在进行的過程中,阿若德全程与索罗斯不间断的交谈着,从索罗斯的口中得到關於這次航行途中的经历。 “我們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向西航行的时候确实如您所叙述的,碰到了一连串的低地领地,他们对我們的货物十分的感兴趣,我同他们的领主或者总管都建立起了联系。”索罗斯对阿若德低声說道,而阿若德认真的听着。 “那照你的說法,你们应该是大赚了一笔并且胜利归来才对,可怎么会丢失那么多船只,是碰到了恶劣天气嗎?”阿若德在索罗斯停下来喝酒的空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公爵大人,您說对了一半,在回程载满货物和金钱的时候,我們确实碰到了一场罕见的海上风暴,损失了几艘商船。”索罗斯說道。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阿若德接着问道。 “是海盗,该死的海盗。”索罗斯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他拿起酒杯一口喝干了葡萄酒,殷红的葡萄酒让他想起那场噩梦。 “海盗?”阿若德诧异的挺直身体。 “是的,一群维京人乘船袭击了我們,他们就像是一群饿狼早已经守候着,乘着我們遭受风暴袭击后,狠狠的洗劫了我們,并且将我們许多的水手屠杀。” “维京人?”阿若德有些意外,他与丹麦人签订了协议,已经皈依天主教的巴努克是不可能打劫他的商队,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是的,不過他们不是丹麦人,是挪威的维京人。如果不是我乘坐的商船船长经验丰富,提前将货物抛掉的话,我們肯定一個人都跑不出来。”索罗斯心有余悸的对阿若德說道。 “确实這件事需要核实。”阿若德对索罗斯說道。 “公爵大人。十分抱歉货物和钱财都沒有给您带回来。”索罗斯有些懊悔的对阿若德說道。 “不,你能够回来就是最大的财富。我会尽快组织第二次航海贸易,這次還是由你领导。”阿若德的手中有勃艮第公爵赠送的大笔资金,足够开启第二次航海贸易的了,只是在這之前需要将海盗们清除干净。 “感谢您的信任。”索罗斯激动的眼中溢出泪花,他沒有想到阿若德会如此器重自己,在一次失败后還愿意信任他。 “哈维,立即派人给丹麦王送信,查问挪威人袭击我的商队到底怎么回事?”阿若德转身向哈维說道。 “是。”哈维立即答应下来。她大步走出领主大厅。 城堡中的接风宴会十分成功,当索罗斯第二天从一片狼藉的领主大厅中醒過来,喝醉還未醒過来的贵族们横七竖八睡在大厅裡,索罗斯想起自己還沒有回家看看,不知道家人会如何的担心,于是摇摇晃晃的走出大厅,一路上碰到的仆人都向他鞠躬行礼。 索罗斯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儿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穿着贵族服饰的男人竟然是他们的亲人,索罗斯的妻子上前拥抱他。儿子们则好奇的拉扯着他的衣服。 索罗斯坐在自己简陋的茅屋中,他的妻子端上来了简单的食物,一家人围坐在木桌旁。年幼的儿子们则托着下巴等候父亲的故事。 “大海就像是喜怒无常的孩子,前一刻還风平浪静碧海蓝天,可是下一刻就像是怒气冲冲的战士,掀起数丈高的巨涛,把我們的船高高抛起~~。”索罗斯当然乐意与家人们在一起的时光,他用生动的语言描绘出一幅海上航行的景色。 “哇啊。”孩子们惊呼起来,他们无法想象一望无际的大海,掀起巨浪时候的景象。 “這一趟旅行你丢失了那么多货物和商船,公爵大人沒有怪罪你。這简直就是神的护佑。”索罗斯的妻子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不仅如此,這一趟旅行虽然让我身心疲惫。但是我的收获却是巨大的,公爵大人已经授予了我一座庄园。”索罗斯也有些想不通阿若德的做法。如果是一般的贵族,若是犹太人丢失了他的货物,最轻都是要被扔进城堡地牢自生自灭。 “索罗斯在嗎?”正在這时候,从索罗斯家的门外传来几個男人的声音,索罗斯和他的妻子好奇的走出去,看见犹太区的长老披着希伯来头巾站在门外。 “哦是长老啊!”索罗斯连忙上前向他们行礼,在他门口的是教区长老们,索罗斯的妻子试图請长老们进来,可是却被拒绝了,每一個人的脸色都十分的严肃。 “我們就不进去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为首的长老握着希伯来头巾的两侧,他神色倨傲的看着索罗斯,就像是在看一個罪犯,這让索罗斯的妻子十分的纳闷。 “尊贵的长老们,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索罗斯的妻子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应该问问你的丈夫,他是怎么叛教的。”为首的长老胡须抖动着說道。 “叛教?這不可能,我的丈夫是最虔诚的教徒。”索罗斯的妻子睁大眼睛,看着威严的长老们。 “他为了利益背叛了神圣的教义,彻底的投靠了梅克伦堡公爵,他即将成为一名天主教徒。”另一名长老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什么?索罗斯這不可能。”索罗斯的妻子看向自己的丈夫,索罗斯抿嘴沉默。 “看,他已经无话可說了,叛徒。” “神圣的复国者会找上你的。”为首的长老盯着索罗斯,轻声的說道,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让索罗斯和他的妻子震惊。 “不,长老這一定是個误会。”索罗斯的妻子几乎要跪在长老们面前,她很清楚长老的威胁不是空穴来风。 “够了,别求他们了。我为這個族群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可是他们却目光短浅,顽固封闭,如果复国者要来的话,尽管来找我好了,我的家人還是恪守着犹太人传统。”索罗斯已经对长老们绝望了,他觉得自己为了保存族群非常努力,可是他们竟然连听自己的一個解释都不愿意。 “可是,可是。”索罗斯的妻子惊恐的抱住丈夫,她害怕失去自己的丈夫。 “我原本以为,他们至少得過一阵子才知道,沒想到消息這么快就传到长老们耳朵裡了,肯定是公爵宫廷中对我不满的人干的。”索罗斯也抱着自己的妻子,他对族群已经绝望,现在唯有让自己的家庭得到安定和幸福。 “你真的要当一名天主教徒嗎?”索罗斯的妻子抬起头,对自己的丈夫问道。 “是的,只有成为天主教徒,我才能够获得头衔,你们才能够安全。”索罗斯深知犹太人就像是贵族们的圈裡的猪,每当猪养肥的时候,贵族们就会寻找借口屠杀他们,然后将他们的财产沒收,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最终,索罗斯得出了一個结论,那就是唯有在政治上有话语权,才能够自保。 “那我和孩子们一起去受洗,同你一起成为天主教徒。” “我~~。”索罗斯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由将她楼的更紧了,感动的禁不住亲吻她的双唇。 就在索罗斯和自己的妻子亲热的时候,哈维走进了梅克伦堡会议厅,阿若德已经坐在裡面开始处理公文,在前往勃艮第的一段時間裡,虽然梅克伦堡公国的官僚系统运转良好,但有些重大的事情還是需要阿若德签字。 “事情已经办妥了。”哈维走到阿若德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对阿若德說道。 “是那件事?”阿若德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向哈维询问道。 “索罗斯的那件事。”哈维回答道。 “哦。”阿若德听了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审阅文件。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索罗斯改宗的事情,告诉他们的长老?”哈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因为索罗斯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容忍他的忠诚有二心。”阿若德微微一笑,对哈维說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