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骨肉至亲 作者:周记的九命病猫 (求推薦求收藏) 她忽然想到她還是帮父母看摊那会儿,为赚几块钱开心過。沒想到過了三十多年,她還有为赚几块钱就开心的一天。 林兰收好袋子扭头看到卖鸡蛋的,想到小豆子瘦巴巴的身子、黄黄的头发,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先买些鸡蛋回去蒸蛋羹给他吃补充一下营养。 买了十個提着往回走,胖大姐提着竹篮笑着走了過来:“幺妹,你也做了东西来卖啊!” 林兰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說:“是啊!我一個人带着孩子,又挣不到满工分,過两年孩子大了,连供孩子念书的钱都沒有,就做了点东西来這看看,能不能赚两個钱存着给孩子读书。” 胖大姐笑道:“我看你的东西挺好卖的,赚点钱给孩子上学還是沒問題的。” 林兰笑笑:“他们也是吃個新鲜。” 两人朝机耕道那边走,胖大姐看了看林兰:“你爱人哪裡去了?” 林兰垂下了头:“喝醉酒掉水渠裡淹死了。” “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胖大姐一脸同情的看着林兰,“你一個女人带個孩子,出来做点小生意也好,不管咋样也比你一個月工分挣得多。就是要小心联防队的,看到他们来了得跑快点。” “多谢大姐指点。”林兰一脸感激的看着她,“我叫林兰,大姐您贵姓?” 胖大姐笑道:“免贵姓周,周小红。” 林兰看她也是個爽利的人,也乐于和她结交,探头小声问:“周姐,联防队的经常来嗎?” 周小红小声:“去年来得還密一些,今年最松,我在這裡卖了几年东西,也被联防队的抓過几次。” “以前被抓要改造,现在被抓只要你认错态度好,他们批评教育几句,把东西沒收了就会放你走。你记着,卖到五块十块的赶紧藏好,就算被抓沒收也少亏一点。” 林兰知道這些都是她被抓后才总结出来的经验,感激的說道:“谢谢周姐,我记住了。” “不用,都是女人,出来赚個钱不容易。”周小红笑笑,“我得回去了,孩子在家等着呢!” 林兰笑着点头:“周姐,明儿见!” “明儿见!”周小红提着竹篮朝南面的田坎走去。 林兰提着鸡蛋想到家裡牙膏早就用完了,从车辆厂那條巷道出去,到了大街,街对面就有個供销社。 這條街比芙蓉街热闹多了,街上有卡车经過,還有自行车。 林兰进商店买了牙膏、牙刷,看到小牙刷又给小豆子买了一把。问了一下肥皂,居然要票,想到家裡连半张票都沒有,只能悻悻离开。 回去在半路遇到张亚珍和李桂芝提着竹篮走了過来。 两人看到林兰下意识的将竹篮往身后藏。 李桂芝扯着嘴角:“林兰,干什么去了?” 林兰淡淡的笑了一下:“去粮油站买了点菜种。” “走了!”张亚珍拉了她一下,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林兰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她俩卖鸡蛋去,连看都懒得看她们的菜篮一眼,径直走了。 张亚珍挽住李桂芝的手:“不就是安排她割草嘛!你看她神气的样子。” 李桂芝想想說道:“亚珍,以后你少惹林兰,你那天沒看到孙秀华被她打惨了。” 张亚珍沉着脸:“我家那狗东西,一见她眼珠子都快落她身上了。一见這狐狸精我就来气!” 李桂芝惊讶的看着她:“你家熊建军那么老实一個人,你想多了吧!” “老实,”张亚珍撇嘴:“你看队上再老实的男人,看到好看的女人都巴不得眼珠子掉她身上。” 李桂芝摇摇头:“我倒沒注意。亚珍,我觉得你想多了,你模样儿又不差,你家建军不会有外心的。” 张亚珍高兴的摸摸脸:“我這样的哪算长得好,就一般般。” 李桂芝自嘲的笑笑:“总比我好吧!你看我脸上全是苍蝇屎。” 张亚珍看了她一眼:“是啊!你要是沒斑,比林兰那狐狸精好看。” 李桂芝羞涩笑了一下:“走快点,晚了沒人。” “哎!好卖的话,咱们下次又去。”张亚珍加快了步伐。 林兰高高兴兴的走到院门口,听到院裡传来小猪撕心裂肺的叫声,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进去。 看到两個高高大大的汉子一人提着一头小猪朝猪圈走。 小豆子趴在一個竹筐前,扭着头好奇的看着尖声嘶叫的小猪。 三叔奶和一個老妇人坐在椅子上說话。 是原主的老娘吴淑芬,刚才那两個汉子是原主的两個哥哥。林兰看着她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趴在竹筐前看小鸡的小豆子,扭头看到林兰,飞奔過来:“妈妈,外婆和舅舅来了。” 林兰伸手牵過他:“妈妈看到了。” 三叔奶笑呵呵的看着她,“林兰,你看你說要养猪,你妈和你大哥二哥就给你送小猪来了。”說着又回头看着老妇人,“亲家母,你看,我說林兰醒事了吧!” 吴淑芬笑着說道:“谢谢亲家叔奶,帮忙照看這讨债鬼。” 她一想到她好好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心裡就像压着一個秤砣,整夜整夜睡不着。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她:“都自家孩子,客气啥!”她心裡叹气,杨老幺不争气啊! 他活着的时候,林兰娘家人就来過两趟,一次送嫁,一次林兰被杨老幺打。 他這一走,林家送小猪不說,连谷糠都准备好了。 林家人有脑子,知道杨老幺就是個无底洞,是填不满的。 “妈!”林兰原本以为自己叫不出口,谁知却脱口而出,喊出后心中的那一股深厚的依恋也随之而来:“妈,你们来啦!” 林兰心道,到底是骨肉至亲,不然她不会有這种感觉! 吴淑芬嘴唇颤了颤,眼圈红了:“家裡的母猪下了猪儿,你爸說赊两头给你养,年底卖了肥猪還我們猪仔钱,再把欠人的账還了。” 他们已经来了個把小时了,两個儿子已经把猪圈洗干净,开始送猪进圈。 林兰鼻子一酸:“你告诉爸,我保证不会养死,過年杀大肥猪,請你们下来吃杀猪饭。” 她十多年沒叫過妈了。她二十六岁那年,老妈、老爸相继得癌症走后,就沒人這样和她說過话了。医生說她家遗传基因不好,难怪她也得了绝症。 三叔奶看着她,对吴淑芬笑道:“亲家母你看,难怪人家說一百岁都是有娘好啊!平时多利落的人,看到老娘就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