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友会谈(下)(求追读,谢谢各位的支持~)
“该国正府正在讨论如何处理這批核污染物,据内部人士透露,处理方式可能会包括将污染物排入海洋进行稀释...”
裡尔脱口而出:“畜生啊!”
电视机裡放着最新的新闻,裡尔本能地爆了句粗口。
本身就有着核工业工作经验的他看到這种处理方法实在是憋不住了。
污染物必须经過处理,达到安全标准后才能进行填埋或者排放,怎么听上去這些人好像打算跳過這個步骤?
(剧情创作需要,請勿与现实产生联想)
“裡尔!不能說脏话!而且家裡還有外人呢!”玛娅立刻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碗。
“呃...我是說,我...”裡尔憋得有点难受,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汇形容這种处理方式。
在他的世界,人们就像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一样,在大海中进行了很多核实验,甚至是排放了核废料甚至是核污染物。
這些事情在数十年后都为人类生存空间的日益缩小起到了重要作用
但那些人早就享受完去世了,留给年轻人一地烂摊子,而他们這代年轻人也荣获“毁灭性的一代”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称呼。
一旁的马特倒是为裡尔辩解道:“這种行为很显然极不负责任,說真的,我觉得他们配得上所有咒骂。”
玛娅也点了点头:“是的,不過說脏话是不对的,你要学会文明用语。”
裡尔默默吃饭,果然大家在這件事上都能达成共识,不過当着家人和小孩子的面时要注意文明用语。
吃着吃着,他自己暗暗想到,這事有能力一定得解决一下。
不那么明亮的灯有些闪烁,看起来电力不是很稳定,照在安静地餐桌上。
說完,玛娅悄悄擦了擦眼睛,說到:“我真希望你爸爸能看到這一幕。”
裡尔沉默了,因为他的记忆裡沒有這位父亲的记忆,只是从家裡的一些记录中知道,他的這個父亲以前是個厨子,后来成了卡车司机。
在他昏迷的时候,为了多赚些钱而加班,出了事故。
叹了口气,裡尔有些感慨。
两世为人,父母都是那么相似。
裡尔想了想决定有话直說:“妈,我想知道我們现在還有多少欠款?”
玛娅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裡尔耸了耸肩:“别担心,我只是需要心裡有個数,我想我可以和马特学着点别的什么事情,帮家裡减轻点压力。
知道大概的数字会让我比较有动力。”
一旁的马特顿了一下,然后非常配合地說到:“是的,我觉得裡尔非常...有观察力,头脑也很灵活,沒准以后他還能做律师呢。”
在玛娅听来這话就有些假了,毕竟裡尔现在高中都只上了一半,去上大学几乎不可能。
就连社区学院都沒得上。
不過她還是勉强笑着說到:“裡尔...這個不用你担心,你先把身体养好,不過我們社区裡的很多人都帮過我們,要向你父亲以前常說的那样,心怀感恩,互相帮助。
谢谢你,默多克先生,不過我還是希望裡尔能先把身体养好。”
听到這样的回答,裡尔内心不太好受。
毕竟有自信活下去的只是他自己,他的病情严重到就连玛娅也不觉得他還能活多久了。
希望裡尔能尽可能快乐的過完最后的日子,估计就是玛娅现在的想法吧。
裡尔点了点头:“我会的,马特,我记得你說還有些事想和我谈--我送你一程吧?”
“呃...当然,感谢你的热情招待李女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打我的电话。”
“噢,好的...”玛娅有些犹豫,本来想說让裡尔留在家裡自己去送马特。
不過转念一想,一直躺在家裡也未必是好事。
“那你...慢点,送完就回家,外面不安全。”
“好嘞。”
西向第40大街441号公寓楼,這就是裡尔的家,也是他租住的地方。
走出门的时候還见到了刚才的房东大叔正在尝试擦掉墙壁上的涂鸦,嘴裡不停念叨着咒骂的话语。
房东大叔看上去也是移民,英语听上去并不正宗。
见到裡尔和马特一起出门,他還和裡尔两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不過在裡尔的印象裡,家裡本来是有房子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卖了。
一边走,马特一边向裡尔說到:
“裡高多先生是個好人,這裡一共住了八户人家,包括你家在内全都是移民,从哪来的都有。
他只租给沒有违法记录的外国移民,据他所說,他自己也是移民,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就该互相帮助。”
“他也是移民?”
“他是美国人,但老裡高多是移民,和你母亲算是老乡,都来自拉脱维利亚。”
裡尔愣了一下,脑袋裡快速闪過一些旧记忆。
拉脱维利亚?所以自己老妈和毁灭博士還是老乡?
不過记忆裡倒沒有杜姆国王這号人物,拉脱维利亚也還是一個封建小国。
裡尔說到:“這是好事--我刚才還在想,我們应该以社区为单位团结起来。”
在美国,土地使用权属于個人,理论上只要业主不愿意配合,金并怎么样也沒法真的开拆重建。
所以所谓的棚改在這地方只能在非常之状况下进行,比如现在,互联網泡沫破灭许久,房地产金融彻底崩盘。
人们失业、還不上贷款、交不上房产税,信用破灭,人人自危。
不過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這样,总会有人只是裤带缩紧,比如裡高多這样老实巴交,沒什么开销的老房东。
大搞基建是提振经济的一种手段,很显然金并說服了政客。
可是他怎么說服裡高多這种钉子户?
马特再次讶异地看了一眼裡尔:“想法不错,确实应该团结,不過...棚改项目刚启动的时候,就在伱们四個街道开外的一個业主会就解散了。
原因是业主协会的会长死了,喉咙裡检测出一根牙签,牙签导致的气管出血让他活活憋死在了家中。
从那之后還有两個附近业主协会的会长死了,都是一样的死法:牙签。”
“联合建筑公司干的?”
“沒证据。”马特說的很平静,但内心可不平静,“nypd认为缺乏证据证实這是他杀,只能认为是倒霉的会长先生不小心跌倒,牙签碰巧插了进去。
不過...”
“不過虽然现场沒有任何证据,但同样的死法不可能是偶然,這也就是那些家伙想要达到的目的。
每個人都知道是那些黑帮干的,但nypd不知道--nypd已经结案了?”
马特点了点头:“结案了,不過我知道警局内部有人对此颇有意见,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负责区域。”
“你的那位检察官朋友呢?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他会发起公诉再审嗎?”
“当然--可是沒有证据。”
走到十字路口,马特停了下来,裡尔也停了下来。
面对面,马特诚恳地对裡尔說到:
“裡尔,這事很危险,你确定要介入嗎?
自私的想,我很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对抗不法分子,无论是凯特物流的案子,還是地狱厨房最近的事情。
但一想到你是個昏迷两年半的孩子,我知道我必须劝你,回家吧,這样起码...你還有個家。”
和黑帮作对沒有什么好下场,就算不和他们作对,是帮他们做事,也几乎沒有好下场。
良心和性命总得丢一個,更多的时候是二者都握不住。
裡尔摇了摇头:“恰恰因为我還有個家,所以我必须在事情继续恶化之前控制住局面。
在医生眼中,我昏迷了两年半,但我是有意识的,席卷我意识的全是恐惧。
我害怕我已经失去了我有的一切,我害怕一无所有就是结局。
而现在,我站在這裡和你交谈,我有爱我的家人,友善的房东和社区裡的其他好人。
人是被情绪驱动的,如果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相信驱使我醒来的恐惧和后悔還会驱使我做些什么。
但现在,我只希望驱使我的能永远是善意、爱和其他美好的东西。”
马特怔住了,他不敢相信這是18岁--实际上心理只有15岁的孩子說出来的话。
人一辈子都会被失去的珍贵之物困扰,就像马特自己一样--他失去了双眼,失去了家人,现在驱动他的還是正义嗎?
也许报仇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說来有些荒谬。”马特勉强地笑了笑說道,“可能是从一开始,我就有了這种感觉。
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一個能承担這种风险的人,所以我才会和你說那么多。”
“换一個词,我更喜歡将其称之为,责任。”
裡尔扭過头,目光穿過衣不蔽体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漏气的井盖、肮脏的街道、不怀好意的混混
一直看到曼哈顿那些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
赛博朋克2077是個扭曲又压抑的世界,這裡难道就是美好又轻松的现实嗎?
如果你不想改变现状,现状就会改变你;如果你不想努力,就会有人...逼着你努力,在你本不希望的方向上。
裡尔沉默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马特也陷入了沉默。
然后裡尔忽然說道:
“绿灯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