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豆腐!(求追读求收藏)
十分钟后,小歪毛才从地上爬起来,摸摸满头包,啐掉一口血,见地上有半块冻豆腐“凶器”,急忙捡起来揣进怀裡。
“你他么有种打死你崔爷!”
小歪毛冲着远去的马车,跳着脚骂!
孙建平意犹未尽的活动一下手腕,打人的感觉真爽!
尤其是用冻豆腐打人,那家伙的,大豆腐冻得比砖头還硬,一拍一個包,拍得小歪毛狼哭鬼嚎!
绝对的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神器!
他按照邹场长的指点,绕過占地广阔的场区,又往前走了一裡多地,远远看到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土坯房,间或冒出袅袅炊烟,這就是纳河农场的家属区了。
“豆……腐……”
他把马车停下来,拉长声调,大声吆喝起来。
不一会就有人匆匆跑過来,看到车上冻得梆硬的冻豆腐,都有些眼馋。
“小伙子,豆腐咋卖的?”一個老头拿起一块掂了掂,感觉分量十足,问道。
“一毛钱一块,拿粮食换也行。”
“咋這贵……能用粮食换啊?”
“得是好粮食,破瓣子可不行。”
“這啥话,我們纳河农场的粮食都是给大领导们吃的,還能差了?你等着我回家拿粮食去!”
听說能用粮食换豆腐,這些家属们顿时面露喜色,身为农场家属,他们有一样别人享受不到的特权——拾荒。
纳河农场的前身是当年小鬼子开拓团建立的农场,有足足两万垧上好的熟地,每当秋天农场开镰收割,地裡落下的豆子苞米麦穗什么的就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禁脔”,一個秋天忙活下来,光拾荒所得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這些拾荒得来的粮食,就成了家属们的专属福利,十裡八村的乡亲们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老头匆匆跑過来,手裡拎着一個布袋,递到他手裡。
孙建平打开布袋,从裡面抓出一把黄豆看了看成色,又捏起一粒扔进嘴裡,咔嚓一声咬碎,吐掉,点点头,“行,這豆子上的挺实成的,一斤豆子换一块豆腐咋样?”
“换两块行不?”老爷子看着马车上的冻豆腐,咽了口唾沫,和他讨价還价。
“老爷子您可看好了,這可是正经的卤水豆腐,您回去弄点酸菜炖上,尝尝就知道是啥味了。”孙建平一笑,抓起一块冻得邦邦硬好似砖头一般的豆腐拍了拍,說道。
“行吧,這几天就馋這口。”
“看好了,三斤黄豆,我给您三块豆腐……”孙建平拿出一杆秤,挂在布袋上,手指按住秤杆上的细绳,指给老头看。
“差不了,我在家称得高高的!”
孙建平嗯了一声,提起三块豆腐摞成一摞,扯過一根麻绳捆上,打了個花结提起来,递给老头。
老头拎着三块冻豆腐,喜滋滋往家去了。
“给我来两块……”
“我也要一块……”
一千斤豆腐,不到半小时就卖得清洁溜溜,结果收来的票子少得可怜,只有寥寥两块钱,反倒多了满满一车粮食!
有黄豆、绿豆、红豆、玉米、麦子……甚至還有葵花籽!
這可是绝对的稀罕物!
孙建平抓起粮食看了看成色,笑着摇摇头,照這么卖下去,钱赚不到几個,八成粮食要满仓了!
這不扯呢么!
得,小车不倒還得推,小磨不停還得转啊!
粮食咋了,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
“喔喔喔……”
下午三点,太阳就已经偏西了,他坐上马车,抡起鞭子,赶着枣红马,沿着机耕道,慢悠悠踏上返程的路途。
等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老曹還靠在炕头,打着哈欠等他回来。
看到满车的粮食,老头一愣。
“你咋整回這么多!”老曹急忙招呼儿子把车上的粮食卸下来,孙建平简单把事情的经過說了一遍,老曹皱着眉算了算,“你是二斤粮食换一块豆腐?”
“啊……对!”
孙建平愣了一下,点点头,可不就是這么個账么!
老曹咧着嘴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建平你可是真够黑的,一斤豆子换一块半豆腐都有富余,你這……”
這家伙的,一千多斤粮食啊!
老曹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我們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忙活一春一夏,一亩地也才打两三百斤粮食!
人家建平赶着马车出去转悠一圈,就拿豆腐换了一千斤粮食回来!
他這一趟顶得上三個人的口粮了!
要不說還得人家读书人,有学问,脑瓜子灵醒!
小毛驴拉着车,晃晃荡荡进了院子,车上又是满满一下子水豆腐,张子义擦了把汗,看着马车上装着的一袋一袋的粮食,乐得嘎嘎的,“建平把冻豆腐卖出去了?”
“嗯哪。”
“岂止是卖出去了,看看,他又给咱们换了一千斤粮食回来!”老曹难抑心中喜悦,抓起一把黄豆给张子义看,“瞅瞅,這豆子上的多实成!”
“我就說建平這孩子造一阵子,搁别人早让人家联防队和民兵给按在那了,他倒好……”张子义也抓起两粒豆子扔进嘴裡,咔吧咬碎,点点头,“真是好豆子,做豆腐白瞎了,留着榨油吧!”
“榨油行啊,现在家家户户都缺油……”李秀芝插话道。
“建平你换来的豆子,你說咋处理?”老曹沒有搭话,而是望向孙建平,询问他的意见。
“榨油炸麻花吃。”孙建平嘿嘿一笑,把大家伙都逗笑了,“這孩子也挺馋。”
“那啥,老张你和连生俩抓紧把粮食送仓库裡,明天咱们再去换点,凑個两三千斤粮食,咱们也榨点油,做上几板豆腐,過個丰盛年!”
“成!”
“就這么整吧!”
看到满车的“收成”,大家伙的心气嗷的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建平還沒吃晚饭吧,快点进屋吃饭!”李秀芝冲他招招手,“外边的活你叔他们就干完了。”
正屋炕上,小炕桌上摆着碗筷,一大盆白菜炖豆腐,苞米茬子粥,還有早晨沒舍得吃的一條大鸡腿摆在饭碗裡,被桌上的油灯一照,泛着明晃晃的油光。
“哥哥吃饭啦!”小月月跑過来,坐在他身边,“哥哥闭眼睛!”
孙建平闭上眼,小月月捏捏他的脸,“啊……哥哥张嘴!”
孙建平张开嘴,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甜丝丝的,他睁开眼,咀嚼了一下,水果糖甜甜的味道回荡在舌尖。
“甜不甜?”小月月眨着星星般的大眼睛,问道。
“甜,可甜了!”孙建平捏捏她的小脸蛋,“你也闭上眼睛!”
“嗯嗯!”
孙建平拿起一家人都舍不得吃的鸡腿,送到小丫头嘴边,小丫头睁眼一看,连忙摆手,“不要不要,鸡腿是妈妈留给哥哥吃的,我才不吃!”
“哥哥中午吃了一只鸡呢!”孙建平执拗的把鸡腿塞到小月月手裡,“听话,快吃掉,不然哥哥以后不和你好了!”
“呃……”小月月偷偷往厨房扫了一眼,“那……那我叫我哥哥一起吃!”
“嗯!”
孙建平一脸欣慰的看着小月月举着鸡腿跑到裡屋,和搓苞米粒的小兴文并肩坐在一起,把鸡腿肉撕下来,你一條我一條,分享這难得的美味。
他端起饭碗,唏哩呼噜,大口大口吃起苞米碴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上马车,顶着清晨的严寒,抡起鞭子,和老伙计枣红马一起,碾着冰雪路面,继续向纳河农场家属区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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