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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深入敌后终相见(求月票)

作者:明日再卷
徐束下落的速度很快。

  另一头北边大楼电梯井裡,哀嚎声還在起此彼伏,在开快乐的屎体排队,他這边倒是已经成功着落。

  這大楼少說也有六七十层高,在如今的安全区裡,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楼大厦,两三百米的高度足以摔死人,但对于现在的徐束而言不算什么。

  這边的這部电梯轿厢停在一楼,徐束沒有使用蛮力,而是悄悄地掀开了轿厢顶部,钻了进去,成功来到了一楼。

  电梯裡倒是沒有人,徐束按了下开门按钮,它就打开了。

  這时候徐束其实心中有些担心的,因为按照這個“四合院”的设计,东南西北四栋大楼,中间這個电梯应该都是正对着中间的空地,之前自己沒发现,想必应该是设计比较隐蔽。

  這要万一出去了碰上三当家,自己可沒有第二個“绝人之路”了,那到时候岂不是尴尬?

  但是不出去也不行,上面已经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徐束强烈怀疑是那帮追兵到了。

  哦,确切的是說,他们应该還在电梯井上面,還沒下来,此刻是“三军未动,屎尿先行”。

  至于說头顶上滴滴嗒嗒,啪啦啪啦的声音,徐束根本都不屑于去想,就知道那是什么。

  “中了人间污浊,居然還能夹着屁股来追我,边跑边漏,着实可恶!”

  “也未必是来追我,可能是其他几個坑位被占满了,所以来這裡排……要不我在這轿厢裡先躲躲?”

  “這帮该死的英雄会走狗,他们的羞耻心我看也不怎么强烈嗎,居然沒有羞愧到当场自杀!”

  徐束心中暗恨。

  這一点,他却略微失算了一小步。

  须知那“人间污浊”的后续自杀效果,并非强制,而是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

  倘若一百個人裡,只有五個,六個,窜了一裤子,那么他们多半是无颜继续苟活于世,宁可一死来的痛快。

  可现在一百個人裡面,竟然有八十個人都在爆碘、喷史,這情况却又大大的不同了。

  他们不仅不会羞愧到自杀,甚至可能還要比较一番谁拉的多,谁射的远,论出個英雄豪杰来,并且要努力让剩下那二十個人,也加入到他们一起,谁也别想自個儿干净。

  這個就叫做“随大流”。

  大家一起丢脸,就等于沒有人丢脸了。

  徐束顾不上在這方面深思,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善罢甘休,這個电梯井裡绝非长久之计。

  “快,是這合理嗎?”

  “不是,這是假的!”

  “看看這边的!哎呦你干嘛,别擦我裤子!”

  徐束躲在轿厢裡,侧耳倾听,远远的都能听到上面的人在大呼小叫,要派人下来搜,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不好!他们之中也专精于追踪的超凡者,自己留下的简易障眼法,起不到多少用,必须动起来才行。

  徐束甚至看到,电梯仪表盘上的按键亮了起来,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们想要下来了。

  于是徐束伸出手,用极快的速度,把电梯上的几十個按键全部点亮,這可以极大的阻他们一下,又让他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在這。

  而徐束自己,则是按开了电梯,窜了出去。

  他心中提起,小心戒备,随时可以化作液化人来逃生,以免一出电梯,迎面而来就是三当家的夺命一剑。

  可出了电梯,徐束却是表情一僵。

  电梯外面居然并非是他所想的户外空地,而是在室内。

  這裡地砖白净,沾着水汽,刚刚拖過地,旁边是一排排的桌椅。

  “咦?沒有出大楼,這裡還在建筑物的内部?”

  “如此看来,我之前倒是沒有看错,直面户外的电梯,只有北边大楼的那座

  !”

  “這裡看起来像英雄会的食堂,果然人手空虚!”

  徐束观察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些猜测。

  突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疑似歌唱声,从不远处挂着“出口”指向牌的地方传来。

  略作思考后,徐束快步追了過去,一出门,就发现是一條走廊,声音便是从下面传来的。

  這裡是一楼,地下還别有洞天!

  出门之后,那些声音清晰了一些,可以听得出来明显是人声,像是在朗诵诗歌,而且人数不少的样子。

  邪教徒的大本营?!

  徐束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沒来错地方。

  不過他沒有下去,而是顺着旁边的過道走了一圈,找到了另一個出口。

  那边有道门,徐束刚靠過去,鼻子裡便嗅到了一些血腥味,透過门缝瞧,发现是十多個人在忙活,還有人在說话。

  “他们去追那入侵者,在堂主长老面前立大功,却把這脏活累活留给我們,真是该死!”一個男人在咒骂。

  另一人轻笑道:“你就偷着乐吧,你沒看见外面死成啥样了?连三当家都栽了跟头,咱们有這活干,正好逃過一劫,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别說那么多了,快收拾干净,我去找三当家的交差!”

  “好的队长。”

  徐束看到了,外面正是自己方才进来過,救下蓝馨,暴起杀人的地方。

  這群新来的守卫正在清理现场,在搜集地上横七竖八的有不少尸体,大部分属于那些“塑料袋头”,少部分是超凡者,包括了一开始被自己削掉了脑袋的老牧师和几個守卫。

  自己回到了“案发现场”?

  這时候,刚刚推开门出去的那個守卫“小队长”推开门又走了回来,口中自言自语:“奇怪,怎么沒见着三当家的,他刚刚明明還在外面!”

  “应该是出手去追那入侵者了吧。”

  小队长点点头:“嗯,都动作麻利点儿,把這的尸体都弄走,那边血也别落下!這些都可以给千岁当养料,今天来了不少祭品,大师爷高兴着,做事漂亮点,沒准分我們一人一口汤汁!”

  這裡被徐束杀掉的邪教徒数量不少,墙上,窗户上,沾得到处都是,打扫起来沒那么快。

  “好嘞!”一听這话,其他人都兴奋起来,动作也快了三分。

  他们分成两组,一部分人负责把尸体搬起来,放进粉碎机裡,直接捣碎。

  另一部人,则是用一個像是吸尘器的机械,在搜集地上残留的血液。

  哦,好像是叫做吸水机?或者抽水泵?

  這些人還挺讲究勤俭节约的,废物利用,要把同伴的尸体和血液拿去当养分。

  等等,养料?

  虽然恶心于這些邪教徒的变态,然而徐束心中却有了一個冒险的想法。

  来时路上,和他缠绵的黑玫瑰曾翻着白眼說起過,会有外面的超凡者,主动混进来,就为了一口“千岁汁”!

  如今看来,這所谓的“千岁”,多半是英雄会喂养了一只奇特的怪物,给它吃尸体,它能产出一些有利于超凡者修行之类的东西。

  而眼前這帮人,似乎正是要去给“千岁”上供尸体和血液。

  血液,這不正是自己混进去的好机会?

  徐束眼睛一眯,他觉得自己沒有直接下去地底,而是選擇先来這裡看看,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嗖~他的整個身体便融化下来,变成了一滩硕大的血液。

  后勤的守卫们埋头苦干,争取要快速完成任务,一個個的十分卖力。

  谁也沒发现,一滩十分浓郁的血液悄悄地钻出门缝,十分自然地钻到了一具无头尸体的下方,和别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尸体被搬走,丢进了粉碎机。

  收集血液的年轻守卫则是推着吸水机,用力来回吸了好几下,顺便抱怨:“這些家伙吃的比我們好啊,连血都這么多,還這么粘稠!”

  他口中說的很粘稠的东西,其实是徐束液态化包裹住的随身物品,衣物,只不過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血液粘稠有杂质。

  “少废话,动作快!”小队长坐着指挥,已经开始畅想着等下的奖励。

  嗤嗤!嗤嗤!

  液态徐束和地上的鲜血一起,一滴不剩,全部收集了起来,通過管道,进入了一米来高的血液收集桶裡。

  血液顶部,徐束飘飘浮浮,他一言不发,完全融入了這滩血液,默默地关注着這一切。

  后勤队收了工,便推着小车,进入后面的過道,一阶一阶,盘旋往下。

  往下深入上百米,才到了一处有十几人把守的铁门入口。

  运送“血食”的后勤队一边驗證了身份,一边迫不及待问:“仪式开始了嗎?”

  守卫队摇摇头:“還沒呢,二师爷前天出去,至今未归,說好的血食数量都不够,大师爷在发脾气呢。你们這是什么?”

  “嘿嘿,刚到的血食!”后勤队长露出笑容,他沒有說這些血食在不久前是他们的队友。

  “怎么剁得這么碎……好了进去吧。”守卫队打开门放行,后勤队的动作麻利,鱼贯而入。

  這裡面竟是一個地下圆顶大厅,高度有近二十米,穹顶全是深色玻璃镜片,中间一盏巨大且华丽的水晶灯在转动,光线在镜片之间来回穿梭,再折射向地上,打在茫茫多高举双手的人身上,倒显得這裡像一個气氛热烈的舞台。

  這些人怕不是有几百上千個,全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服装,看着有点像精神病院的病服,而且脑袋上都套着袋子。

  不過不是塑料袋,這回用料高级了,是一個白色的麻布袋。

  這麻布袋上,嘴角的位置开了一個血色的“X”,眼睛和鼻子的位置也挖通了。

  這些人,围绕着中间大约五米见方的舞台,各自高举着双手,跟着舞台上的一個同样头罩麻布袋,身穿牧师袍的捧经老者一起诵念。

  为什么是老牧师?因为徐束觉得他的嗓音很老,低沉沙哑,和刚刚杀掉的老牧师外形也相似,所以应该也是老牧师。

  老牧师說:“主的日子近了。”

  舞台下便合着拍子唱:“主的日子近咯,就在今天!你看啊那断肢残臂在复原!枯草重长,朽木发芽,主会来到我身边。”

  老牧师又說:“主的呼唤更迫切。”

  舞台下又齐声声重重朗诵:“主的呼唤更迫切!主的敌人更疯癫!如果家人要拦我,家人站在对立面!如果朋友要劝我,杀头撒血辨忠奸!主的教诲需牢记,忠心耿耿能奉献!”

  老牧师每起個调,說一句话开個头,下面的信徒们便能跟着唱一段赞歌,或是吟一段诗歌。

  声音整齐,充满激情,充满狂热,声嘶力竭。

  他们似乎恨不能用嘴巴,就将心裡全部的赞美都呐喊出来。

  這裡面,当然也有一些是不太协调的,他们光动动嘴巴,却不发出声音,混在人群裡滥竽充数。

  可惜旁人实在是太過激动,太過斗志昂扬了,是以這些人都沒有被发现。

  “這些都是混进来想分一杯羹的?”徐束有些诧异,但越发好奇,那所谓的“千岁汁”,究竟是什么东西?

  這是他目前为止,见過的规模最大的密教聚会!

  徐束随着后勤队的摇摇晃晃,绕了大厅一圈。

  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便是那中心的四方舞台了。

  也就是在那位老牧师的背后。

  那裡供奉了一個巨大的棺材。

  這规模,或许不该叫棺材,它是一個棺椁。

  莫非裡面就是“千岁”?

  徐束有些猜测。

  后勤队前进,绕道了大厅边缘,改变方向,开始朝着舞台进发了。

  就在這时,徐束突然从桶裡面流了出来。

  他无声无息,来到了人群后方一個正在大声赞美主的信徒后方,从他的衣服下面钻了进去。

  “我赞美主,因为我有罪,主原谅了我!我赞美主,因为我——额!呜,呜呜~”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有一天粘稠的东西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死死勒住。

  他曾经恐惧過,渐渐他不再能思考;

  他曾经呐喊過,渐渐他发不出声音。

  他被液态徐束活活勒死了,他的生命淹沒在了一声高過一声的赞美中。

  滋溜!

  他的衣服下方如同毒蛇般鼓了起来,又快速恢复原状,一起一伏,很快蔓延全身。

  白麻袋的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也赞美主。”徐束露出了笑容。

  他将這個男人杀死,然后取代了他。

  這裡的邪教徒戴着头套,对他来說十分方便,现在沒有人可以认出他来。

  男人的尸体去哪儿了?

  窄袖观音打了個饱嗝,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咕噜咕噜,嗝儿。”

  然后是纪雨妹妹怯生生的话,通過肢体,传入徐束的耳朵:“先生,尸狗姐姐說谢谢你,尸狗姐姐說這個地方她很满意,尸狗姐姐說她還想再吃。”

  阳神·尸狗,阳神·除秽,她们饱餐一顿,做得毫无破绽。

  徐束目光一垂,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也高举着双手,嘴巴装模作样的张开,但是一点声音也沒有。

  旁边有個女人喊的嗓子哑了,停下来喝口水,她有些不太满意地看着徐束:“你不要這么敷衍,要臣服于主,要真心侍奉主,伱才能接近主的神国!”

  “……”徐束哑然。

  “和你說话呢,我們站在主的面前,一定要完全归顺于祂!”女人又骂。

  徐束尴尬。

  得,這女人好像是他老婆!

  這时,推着小车,拉着小桶,后勤队带来了新鲜的血肉,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牧师身前,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

  老牧师停下来,慈眉善目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說:“做的很好,主会记住你们的付出,主說,为我工作的,不能让他们陷于饥饿。今天也留下来,参与圣餐吧。”

  后勤队的人顿时狂喜,跪在地上,磕头,亲吻牧师的鞋子,高呼:“赞美主的恩典。”

  “嗯。”

  老牧师点了点头,接着道:“今天的礼赞就到這裡吧,接下来我們接受千岁的赐福。”

  话說完,台下的高呼声更是澎湃:“赞美我主!赞美我主!”

  一双双眼睛,火热无比的盯着老牧师。

  還有他身后的棺椁。

  老牧师打开舞台旁边的一個门,让后勤队把送来的新鲜血食送了进去。

  咕叽!咕叽!

  一声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但是周围的人一点也不害怕,他们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们在等待千岁进食结束,等待它代主赐福。

  尸狗和纪雨也很满足。

  她们又吃了一個,吃掉了“徐束”的老婆。

  沒办法,她太烦了,徐束不說话,她就来推搡,眼看身份要暴露了,徐束也只能送她去和她丈夫团聚了。

  希望他们在主的神国裡可以不要吵架。

  徐束现在有些好奇的是,那“千岁”究竟是什么?弄了個画风這么复古的棺椁,怎么给人一种,裡面是一只千年老僵尸的既视感?

  這,這千年老僵尸,和這裡“赞美主”的邪教徒,画风是不是有些不太对付?

  终于,“千岁”结束了进食。

  格叽格叽

  格叽格叽

  棺材板不断晃动,一條又一條黑色的粘稠液体,宛如鲜活的鼻涕虫一般,从棺椁的边缘溢了出来,滴滴嗒嗒,源源不断。

  這便是“千岁汁”。

  众信徒大声欢呼起来,他们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痛饮,但不敢放肆。

  老牧师挥挥手,叫来了就近的“主的侍从”,他们推着小车,将溢出来的黑色血液全部接住,接在一個大铁桶裡。

  大铁桶的外面,有一個水龙头。

  他们打开水龙头,用深色的拇指杯,放上一小杯,开始依次在大厅裡走动,一圈一圈,发放“千岁汁”。

  徐束看着他们的态度都很礼貌,非常懂得感恩,互称兄弟姊妹。

  這倒不意外,几乎所有的密教,都讲究信徒都是一家人嘛。

  便在這时,徐束注意到,那位老牧师似乎累了。

  此刻大家都在等待主的恩赐,便再也沒有人去管他。

  他一個人走下了舞台,似乎非常疲惫,恰好走到了徐束旁边,走到了后面的小隔间裡,在裡面的长條椅上坐了下来,休息着。

  他太累了,累到懒得把门锁好,留了巴掌大的一條缝。

  徐束转移视线,看了他一眼,心說要不自己再换個身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扮演好,自己也不懂他们這些规矩,可能会露馅。

  他這边還在犹豫,老牧师感觉到有些闷热,于是靠在了墙上,摘掉了戴在头上的白麻袋。

  老牧师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的眼珠一個向上翻,一個向下翻,时快时慢地转动的。

  老牧师的表情一点也沒有狂热的感觉。

  他好像是在沉思,他充满了纠结,充满了疑惑,充满了懊恼,充满了欣喜,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杀气,充满了慈悲,充满了绝望。

  徐束从来沒有在一個人的脸上同时看到過這么多的表情。

  比如他自己,他的表情现在就只有一個——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他的心脏几乎要控制不住跳出胸腔。

  他的双腿差点不由自主地狂奔起来。

  他的眼珠简直要趁现在直接落地上!

  這老牧师其实一点儿也不老。

  他是喻鸣銮。

  這老牧师是大主教喻鸣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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