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钱债肉偿(求月票)
徐束沒走,他是小人物,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此建筑物是漕帮的大本营,但似乎又不能算真正的“大本营”。
因为這個地方,是对外的一個公共综合办事处。
一楼是接漕运活计的。
当然,這年头的所谓“漕运”,其实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看那码头上的游轮,哪一條能运粮食?
城裡的河压根就不让你开货轮,废土上的河更不敢开货轮,敢也沒得开。
所谓漕运,不過就是图個彩头罢了。
时代不一样了,這年头想运物资,只能走陆运,有本事些的可以走“空运”,让列阵子帮忙送——至少在D8B3区是這样。
徐束走入了一楼的大厅,這裡人多眼杂,沒人认得他,他便如一個来找工作的人。
正有许多中年男人,一個個举着号票,在那大声嚷嚷着,让办事的麻利些,找些壮实的劳力。
這些人是废土游商,不论商队大小,来這裡就是找苦力的。
很多平民愿意跟着商队干体力活,风险相对不那么高,收入也不低,出一趟就是小两千的收入。
能给商队干活的苦力,都是运气不错的,他们乌泱泱的在外面空地上站着,就像是等待挑选的大白菜。
运气差点的,或者身材看着不怎么能干活的,就沒人要,這帮人就是去拾荒的,等人组织拾荒队。
沒人会单人出城拾荒,一是仅凭双脚跑不远,二是单人独行和找死沒区别,安全区守备军也建议大家组队去。
有需求就有市场,漕帮這裡就顺便成了個中介平台。
只需要交少量的钱,就能给安排好队伍一起出城,而且连代步的车辆也能提供,因此漕帮的這项业务還算做的不错。
比如徐束就曾经来過,那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出安全区的时候,要不說這裡速度很快,出城一百多公裡,成了人贩子眼中的肥羊,后来他死了,然后又活了過来,并且活到了现在。
现在想想,徐束觉得当初那群家伙绝对不是图腰子那么简单。
恐怕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绑人去献祭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拓荒队都是“肉票”队,那么高的全灭率,会让安全区的长官起疑心的,漕帮就会快速暴露。
十個队伍裡,可能只有一两個队伍会直接交由暗中的打手,直接绑了抓走,其余的则是各安天命。
這样的死亡率不会引起太多注意,漕帮這生意做了很久了,他们门清。
徐束进门等了一会儿,心想自己今天来找事的,却发现不知道找谁。
這一楼的大厅,他一眼扫過去,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时,就有個良心又大又白的导购小姐走過来,笑容甜美地說:“弟弟要做什么业务?和姐姐說啊,姐姐帮你介绍。”
看着对方脸上平易近人的笑容,弟弟长姐姐短的热情如火,徐束终于露出了笑容:“我想问一下,你们這哪裡是借贷区?”
“缺钱呀?”
导购小姐眼前一亮,贴上来說:“弟弟要借什么钱?我們這裡有有本钱的无本钱的。”
徐束问她:“什么有本无本?”
“有本的就是抵押,需要你质押值钱的物件,下款慢,利息也高;无本的是過桥费,签個字画押就行,下款很快,你今天来,今天就能把钱带走,利息也不贵。姐姐建议你,要是急用钱,家裡人生個病什么的,就借過桥费。”
导购小姐很热心,但徐束觉得她的良心可能长歪了。
他笑道:“我不是来借钱,我今天来還钱的。”
“還钱?那你跟我来。”导购小姐眼中闪過一抹异色,便带着徐束往上走。
到了二楼,過了一段走廊,沿途有许多腰间鼓鼓囊囊,明显私藏枪械的保安站着。
這期间還路過好几個办公区域,裡面的人衣着正式,办事风格看起来也很干净利落,时不时有人在那裡签字画押。
看得出来,這确实是办理借贷的地方。
导购小姐沒在這裡停留,而是带着徐束走到了走廊最底部,指着那边华丽的双开大门,态度冷了很多:“在這裡,你进去吧。”
說完她就走了,嗖的一下,很快,一点也不客气。
她不仅态度很冷,她人也冷了。
原地只留下一件小小的制服。
“现在的导购小姐越来越沒礼貌了,走了也不打招呼,我還是想念当初介绍我去肉票队的那個。”徐束自言自语,把小姐带着脂粉香味的戒指、耳环和舌钉给丢进了垃圾桶。
“大人,尸狗姐姐问您什么是肉票队。”纪雨怯怯的小声询问。
“肉票队就是专门给伱们吃的队伍。”徐束随口回答。
纪雨又說:“哦,原来是這样!对了大人,尸狗姐姐還问,人多了,不平衡了怎么办?”
“啊?說什么玩意儿?听不懂,你让她闭嘴,敞开了吃,等会儿還有。”徐束擦了擦窄袖观音的嘴。
其实什么都沒留下。
导购小姐被他当做开胃菜喂了。
他下手太快了,走廊上的保安们谁都沒发现少了個人,有阳神·除秽的能力在发挥作用,根本毫无痕迹,衣服裹着也能吃,唯一的缺点是,她好像不喜歡吃金属。
“咳咳,进餐厅咯!”
徐束像模像样地理了理领带,推开门走了进去。
這裡面人挺多,大厅地上铺着红色毯子,有好多個玻璃门的透明隔间,延伸過去好几十间。
左边的玻璃房子裡,有几個女子坐在在长枪短炮的中间,长相柔美,身材婀娜,沒有衣着,摆出各种姿态,由一群人拍照。
還别說,她们脸上带着羞红,這欲拒還迎、被逼无奈下海的姿态,還挺撩人的。
這年头的数码相机沒用,现场的涩影师们使用的照相机款式很老,虽是用电的,但非常节能,而且不涉及信号传输的問題,出照片后只需放在手裡按住几分钟,就能快速的洗出影像来。
這部分人是通過色相還债。
徐束往前走了几十步,发现還债的手段五花八门。
有医疗插管割腰子的,有准备了粉红床榻直接现场真鸡开播的,還有跪在地上又哭又求、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开解’下,签了份自愿参与人体实验协议的。
有两個壮汉迎了上来问:“来還债的?合同有沒有带?”
“带了。”
徐束一边点头,一边拿出几十页厚的合同,面无表情地割断了两位壮汉的喉咙。
“呃,你?”
“快,快来……”
两人捂住了喉咙,试图呼救。
然而,连血都来不及滴落,他们的身体就突然被压扁,然后消失了,就像是被无形的大嘴吞噬了。
虚空中传出可爱的一声:“嗝儿~”
徐束顿时皱眉:“沒用的东西,三個普通人就吃饱了?”
纪雨可怜巴巴道:“大人别生气,是我吃饱了,尸狗姐姐說這点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那還差不多。”
徐束注意力在外面,他一路前行,這次都沒人来问了,大家都在各自的隔间裡挥汗如雨,沒空管他這個闲人。
走了几十米,看到前方一個装修豪华,与外面隔绝的总经理办公室,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房门。
椅子上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抽着烟,闭着眼,臃肿的身材躺在老板椅上,表情十分的享受。
有女郎很担心老板的状态,所以躲于桌下,仔细地检查,表情认真。
徐束不打招呼就进去,這位总经理便立即一個激灵,恼羞成怒道:“你踏马干什么的?”
“還钱。”
徐束把染血的合同放在了桌上。
中年人嘴裡骂了声草,指着外面說:“還钱去柜台,懂嗎?”
徐束摇了摇头:“我问過了,取钱要你签字盖章。”
“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中年人懵了,看着徐束认真的表情,好一会儿反应過来。
這是個来找茬的!
“草,来人!”
中年人吐出了嘴裡的烟头,直接冲着徐束眼睛射出,烟灰和烟圈勾勒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笔随意却又优雅的油画,画着山水瀑布奇景!
同时他整個人站起来,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身体关节发出一声响动。
這声音形如有质,化成了一支利箭,滋溜一下,笔直插在了徐束的眉心!
這位漕帮的总经理,是一位超凡者,一阶的“艺术生”,古称“乐师“!
在他手裡,任何声音都会变成美妙的歌曲,任何图像都能变成价值不菲的佳作,但同时也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看出徐束来者不善后,他第一時間就用了保命的能力,“挥毫泼墨”,务求第一時間给敌人造成致命伤害。
看到烟圈灌入徐束的眼睛,看到音波刺入对方的眉心,总经理脸上露出了笑意。
中了!
下一秒,啪的一声,烟圈、音箭同时在徐束金灿灿的脸皮上炸开,和总经理的笑容一起消失了。
徐束欺近身,微微一扭,就把他的胳膊和膝盖都给卸了下来。
“大人饶命我是天文会的人你不能杀我!”总经理强忍着痛苦喊出声。
天文会的人?
漕帮的手居然能伸得這么深,难怪敢明目张胆做這個生意……
徐束眼睛一眯,便感觉到身后两阵强风袭来。
两個面容坚毅,身形健硕,肌肉爆炸到可怕的男子纵了上来,正挥拳打向他的后脑勺。
他们手上带着寒芒闪烁的指虎,看起来威力惊人。
這是两名“力士”,漕帮内力士最多!
面对偷袭,徐束仿佛看不见似的,淡定转身,任由两人打到了自己身上。
轰!轰!
拳脸相接,剧烈的气浪铺散开,足以震碎坚石,可徐束毫发无损,连精卫护盾都沒破,反而顺势捏住了两個偷袭者的脖子。
“什……”
“你是二——”
两人神情大骇,這下他们可以判断出眼前這位是二阶的高手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咔咔两下,徐束把他们的脑袋拧了下来。
越级杀敌,他根本无所畏惧。
“……”
总经理平日裡作威作福惯了,但用的多是皮鞭等手段,哪裡见過這等說杀就杀的场面?顿时是眼神涣散,吓到失禁,一股骚臭的液体喷到了那女郎的脸上。
女郎呆若木鸡,吓得脸色煞白,跟着她家总经理一起吓脲了。
徐束将两個“力士”打手的尸体吃了,把他们的升格驱动扣下来,随手擦干净放进包裹。
又等了一会儿,却沒再有人来。
徐束皱了皱眉,望向总经理,问道:“這么大的场子,就你们三個人?你们看得過来嗎?”
今天他其实遇到了很多打手,他說的‘就你们三個’,指的不是普通打手,而是指超凡者。
总经理听懂了,他连连点头:“這儿只需要我负责,他们两個协助我,其他人平时都不在的,只偶尔会有堂主级别来联络……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有联系,我如果死了,他们都会知道!”
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欲望很强。
但徐束有点不高兴了。
才三個超凡者,有沒有搞错!
来之前,他還想着這裡能有十几個敌人,或需要一番苦战,才能拿下,甚至可能会打不過他们。
打不過也不怕,徐束早就有打算,若是事有不谐,直接三抽延续传奇开溜——今天早上太初卷刷新了,三抽延续传奇可以在安全区裡开。
而十二個小时后,這個地方会被裁决司抄家,所以徐束一点也不担心漕帮后续的围攻。
可万万沒想到的是,這一路過来,居然全是凡人,到现在就遇到了這总经理,還有两個力士,加起来才三個超凡者。
真是让人扫兴!
漕帮的人很鸡贼啊,平时居然都不集中出现,而是散布在各個地方,這下裁决司想要把他们一網打尽,怕是很难了!
這时,胖胖的总经理痛得面容扭曲道:“大人,您是来寻仇的?漕帮真正的总部,不在這裡,我也不知道在哪,但我可以帮你留意,你放了我,我帮你工作,我可以将功补過!我戴罪立功!”
呵,帮我?怕是回头就找人干掉我吧?
這家伙偷袭倒是挺快。
徐束冷笑一声,正要下死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问道:“你们平时能联系到?”
总经理拼命点头:“能,我能联系到两位堂主!”
這样啊……
徐束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說:“這样吧,你给他们联系,就說我约的,咱们今天就在這裡碰一碰,让你们把人都叫上,为免你们說我欺负人,地点就定在你们這儿!”
啊?
总经理呆住了。
他觉得眼前這個人绝对是傻子。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個二阶,就能对整個漕帮胡作非为了吧?
真是不自量力!
不過這样也好!
徐束在催了:“快点,就在這,我看着你发消息,不想被我撕成碎片就乖乖照做。”
“好,好!马上!”
总经理面色一阴,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皮包,找到了隐藏好的变速杆,打开了升格驱动,当着徐束的面,編輯了相应的约战內容,发送给了两個漕帮堂主。
他這边也不知道对方真名,只能看到昵称。
一個叫“熊霸天”,另一個叫“威震天”,职业都是二阶的“铁衣”。
“大人您叫什么名字?你要约斗,总得留個名号。”总经理說。
徐束想了想道:“我叫王腾!另外你再告诉這两個人,如果不希望查金曲出事,最好多带点人来,我可不是吃素的!人来少了都不够我打!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們王家村的王字是怎么写的!”
总经理脸色一变:“原来二当家是被你们给?”
他心裡其实有些瞧不起,他感觉徐束說话就像個沒见過世面的乡下混混。
然而,這么個混混居然能把二当家抓了!
王家村是什么势力?
他们好像是要抢漕帮的生意!
总经理心中闪過了猜测,他全部写了进去。
旁边徐束看着,看得很满意。
对!就這样写,让他们以为是帮派吞并最好不過!
不過他心中却想,那個是二当家么?
這查金曲,是他在废土旅馆之中,撞见漕帮、英雄会和人蛇队交易时,漕帮的领头人。
一位“力士”途径的阶段三,“龙象”。
他自然是死在了徐束的献祭手段中。
只不過,有的时候一個人死了,比他活着更有用。
“少废话,别多问,快写!”
徐束监督着总经理一五一十地发送了消息,确保对方绝对能足够重视,這才满意点头。
“那,大人,我可以走了嗎?”总经理问。
“可以了,上路吧。”徐束伸手按上了他的脑袋。
总经理一下子瞪大眼睛,愤怒极了:“你不守信用?明明說好了放過我!”
徐束一仰头:“放屁,谁答应了?”
他确实沒答应放過他,他只說不把他撕碎而已。
啪!
总经理的脑袋如西瓜似的炸裂。
徐束将他整個塞进了窄袖观音,让裡面的两個阳神分而食之。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印章,在自己的合同上敲了一下。
“這下好了,钱货两清。”
他今天是来收钱的,漕帮不愿意给,但他们拿了命抵。
五十六万块钱,六條人命,比漕帮定的价格低一点,還算合理!
徐束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回头,看到桌子底下,身上只有薄薄蕾丝裙的女郎,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
“大人,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是无辜的……”女郎吓得嘴和眼睛一起流水。
徐束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问:“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老实点,敢說慢了马上杀了你。”
女郎眨了眨眼睛,哭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我是被逼良为娼的!其他的事情我都沒有参与!”
“同意人体实验的條款在第几页?”
“第17页的中间。”
“妈的,這么清楚,還敢說什么都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徐束怒了,一把将她脑袋拍扁,喂了尸狗。
做完這一切后,他在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有些嫌弃地拿起了属于总经理的升格驱动。
一個圆圆的珠子,色泽晶莹剔透。
不愧是艺术家,花样繁多,懂得享受人生。
徐束起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关上了房门,顺便给它反锁了。
直到现在,這裡所发生的事情,外面都還不知情。
总经理是個很有私生活情调的人,他严令禁止下属靠近他的办公室,所有的办公室都是透明的,只有他的地盘非常私密。
外面這些人,她们该拍果照的拍果照,该卖身還债的卖身還债。
总经理活着的时候玩忽职守惯了,他死了也沒人发现出什么問題来。
有些人好奇地看徐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从总经理办公室裡出来,想必是总经理面前的红人。
徐束成功离开了大楼,就仿佛从未来過。
他相信喻鸣銮的效率,最迟下午,针对漕帮的清剿必定会开始,這個明面上的漕帮大本营,自然也难逃一劫。
“真希望他们看到消息,能立刻赶過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若是赶上了,可就有好戏了。”
“得先给主教报個信,以免裁决司轻敌。”
徐束打开升格驱动,把事情给大主教說了一遍,然后便走向统辖局的方向,准备今天就拿着主教的举荐信去报道。
漕帮的人敢算计到自己家人头上,不看着這群叼人死绝,徐束寝食难安!
走了不远,徐束感觉到腰部嗡嗡嗡地在震动,小玉佛在蹭他。
他找了個角落,取出窄袖观音问:“什么事情?”
纪雨可怜巴巴地說:“大人要不您管一管吧,新来的姐姐觉得分赃不均,和尸狗姐姐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