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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六一儿童节_第50章

作者:未知
何精英一脸纯良,满脑猥琐,最喜歡看的就是夏大佬下楼上车那一串儿动作:歪头吸一口烟,扔掉,然后解一颗西装扣子,弯腰上车——那屁股是别提有多翘。 可惜了当年赤條條趴在蛟龙城寨那张小破床上的时候,他沒有双手攥住多揉几把! …… 這一年香港天气异常温暖,夏日炎炎,烤得街头混混们都失了生气,只愿在夜晚吹着凉风饮啤酒,打打小牌划划拳。夏六一和肥七各自躲避风头,偃旗息鼓数月。及到了9月,香港立法局引入第一批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的议员,掀起暗涌。 华探长——九龙城区一位德高望重的总督察,黑道人士的福星与保护伞——亲自致电给夏六一,约他与肥七在九月底中秋节前两天,周六,一起到他家吃顿便饭。明面上是他老人家退任前的辞行,实际是想撮合双方、平息這场旷日持久的争斗。 夏六一再厌烦肥七,看在华探长的面上,也不得不盛装前往。這天傍晚他带着两车保镖,去了华探长在半山别墅区的豪宅——此地地处港岛,既非夏六一的骁骑堂地盘,也非肥七的何盛会地盘,算是一個中立场所。 夏六一叼着烟下车,正见对面的肥七挺着大肚子下了一辆宾利。夏六一眯眼冷笑,肥七抖了抖皮肤松弛的嘴角,双方保镖单手按枪,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氛。 蓄着白须的华探长挺着跟肥七一样的大肚子,叼着一支雪茄,从院裡面走出来,先就在夏六一绷紧的后背上重重一拍,“小六啊,小兄弟!” “探长,”夏六一毕恭毕敬地回道。 “华哥,”肥七也道。 “老七!”华探长在他背后也拍了拍,“都进来吧!别在外面干瞪眼!” 按照规矩,双方都将枪支卸下,只带两名同样无械的手下入院。夏六一带了阿永、阿彪,站在门口抬起手臂任保安检查的时候,他眼角匆匆一瞥,瞧见肥七和华府的管家交换了個眼神。 他心中警觉,回头对着守在车内的小马打了個眼色。 华探长拄着白金拐杖,大腹便便地走在前面,“我老了,正是享清福的时候,本来不想管這闲事。但是你们俩实在闹得太大,简直不把我這個老家伙放在眼裡!今天看在老夫的面上,你们俩都给我安分点儿!” “探长,小六对您一向恭敬。您放心,只要肥七不为难我,我肯定不会扫您的面子。”夏六一道。 肥七闻言冷哼了一声,华探长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他,他低了头,不情不愿地道,“知道了,华哥。” 一行人在二楼餐厅坐成一桌,华探长坐了上首,左右两边便是肥七与夏六一。肥七一屁股坐了左席,夏六一皱了皱眉,却也沒說什么。 陪坐的還有华探长的夫人以及弟弟。华夫人是富人圈裡有名的交际花,华老二也是一名见多识广的生意人,用餐气氛被他们营造得和乐融融。夏六一应付這种场合十分顺手,做得也是一副不计前嫌、恭敬谦和的后辈模样。肥七虽然少言少语,但也给足了华探长面子,沒說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惹起不快。 “小六,我還记得你小时候,跟小满常来我們家。青龙跟老华谈公事,我就带着你们俩做糕点,”华夫人感怀道,“后来你入了公司,小满嫁了人,倒是不常来了。” “公司事忙,”夏六一道,“沒有時間来问候夫人,实在是抱歉。小满之前在家常念叨您做的糕点,說自己再怎么尝试用料,都沒您做的精致。” 华夫人低下头去拭去一滴眼泪,“是啊,她若是现在還在,我大可以再亲手教教她。” 夏六一并未觉得她那滴眼泪有多真心,然而自己胸口却是觉得闷痛。他面上不动声色,趁势端起酒杯道,“夫人有心了,夫人和探长对我們的好,小满记得,六一也记得。我敬您和华探长一杯。” 待這一杯行完,华探长清咳一声,“夫人,大家难得欢聚一堂,這些伤心话就不要再提。你去看看餐后甜点准备好了沒有?” 华夫人懂事而去。华老二也跟着站起来,“大哥,二位大佬,我還有私事,就不相陪了,你们吃好喝好。” 他们离去之后,华探长摆摆手,屏退左右。夏六一和肥七的两名保镖也跟着退了出去,守在门外。這便是谈正事的时候。 肥七抓起餐布擦了擦嘴,另一手在自己桌下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透明胶带黏住的一把枪。 他压根沒想過与夏六一和解,和盛会势力在九龙一带经营了十几年、树大根深。夏六一黄毛小子,胡子都沒长齐,就胆敢跟他叫板,华探长即将退休、夕阳将逝,也沒什么气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撕破脸一起除去,栽赃在夏六一头上。 他买通华府的管家,事先做了手脚。餐桌左席下面藏的這把枪是给他自己,六发子弹,杀掉夏六一与华探长绰绰有余。而门外垃圾桶裡也藏了枪,是给他那两名保镖。更别提楼顶天台和花园裡亦都埋伏了他的人,除了枪還带了汽油火把,烧掉整個屋子,毁尸灭迹。 他看向桌上的红酒杯,他跟门外手下以酒杯破碎声为记,一旦他摔下酒杯,门外保镖就会冲进来帮忙,裡应外合,夏六一想留條全尸都难。 华探长這时候已经点起一根雪茄,开始侃侃而谈,分析天下局势,“议员换届的事你们都知道,现在的香港不比以往。還有几年這‘租界’租约就要到期了,北京那边提出不少條件,小六你们蛟龙城寨被清拆也是其中之一。我之后的继任人选,原本应该由我指定,现在上头却压住不放。O记前段時間抓走了沙老三,廉政公署最近也有不少小动作。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也在盯着你们。在這個时候,你们不联合起来互相帮助,反而還要窝裡斗。” 肥七道,“华哥,我和盛会什么时候跟他骁骑堂一個‘窝’待過?十年前和氏子弟歃血为盟,拜天地认宗师,论资排辈,他们骁骑堂连门槛都进不了!青龙在世都不敢招惹老子!他夏小六不在九龙城裡好好待着,越界来踩老子地盘!這算什么道理?” “风水轮流转,时势造英雄,”夏六一道,“香港统共就這么大一块地方,自由市场,谁有能耐谁话事。你說是你的地盘便是你的地盘,难不成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夏小六!”肥七瞪眼喝道,逮准机会抓起桌上酒杯就要摔。 结果华探长就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哎,老七,好好說话!发什么火?” 這位以主持公道为己任的总督察,以他老当益壮的臂力,硬是将肥七的手按回桌上,把裡面那只酒杯扯出来,往桌子正中一摆。 “你们再這样闹下去,我這把老骨头压不住你们,惊动了‘老掌柜’,怕是你们两边都吃不了好。” 這個名字一出,肥七和夏六一的神色皆是一敛。 “老掌柜”其人,是一位在道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人物,势力渗透香港黑白两道的上层建筑,收着各方人马的层层上贡,暗中颠倒黑白,于乱世中操盘。他要谁衰,谁就江河日下,他要谁兴,谁就飞黄腾达。白增黑减,黑进白退,都操控在他手中那杆无形的秤裡。 肥七這么些年,沒少通過华探长给“老掌柜”进贡,却始终沒有资格面见“老掌柜”真容。他担心夏六一背地裡给老掌柜上足了供奉,引来老掌柜搅局,心中忐忑,倒是有些犹豫下手,“华哥,老掌柜已经知道我們這事了?让您来敲打敲打我們?” 华探长轻哂一声,“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儿来時間搭理你们。不過再闹下去,我可說不准。” 他眼见二人气氛稍缓,有心劝慰,对夏六一道,“小六,這事說起来确实是你越界了。老七毕竟是前辈,你该给他面子。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各让一步,海阔天空,一起发财不是更好?” 此话不說则已,一說倒提醒了夏六一,他冷笑道,“一起发财?他确实想過一起发财。他曾跟青龙谈合作,骁骑堂的‘货’从他手下渔码头出入,利润提成。但是青龙拒绝了他,他便怂恿许应篡位夺权,谋害青龙!” 此言一出,华探长的神情突然有了稍纵即逝的松动,但他马上皱起眉头,一脸正气地盯着肥七道,“老七,真有此事?!” “当然沒有!”肥七大喊冤屈,心中算盘一打,又一次将手偷偷摸向酒杯。 “夏小六,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龙头大佬,胡搅蛮缠也要拿出证据,”他作义正言辞状辩解,“不是谁都跟你家‘阿大’的死有关系,我看你是伤心過度,昏了头!” 他加大“阿大”两字的读音,一手端起酒杯,一手在桌下撕扯胶带,话语中带上了戏谑。 “我听說,自打青龙死后,你這位新龙头从沒碰過女人,倒是跟一個男大学生打得火热,怎么?你是硬不起来,還是喜歡走‘后门’?难道說你和青龙……” 他话音未落,脑袋上“咚!!”地一声血沫横飞!夏六一一把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闷响之后,肥七跟着椅子一起倒了下去!酒杯又一次跌在桌上,滚了一点儿就被餐盘拦住。枪的胶带也未能完全撕开,垂在桌子下头晃晃悠悠。 肥七跌倒在地,捂着被砸破的脑门发出呻吟。夏六一快步上前,捡起鲜血淋漓的烟灰缸,朝着他脸上又是狠重的一下,直接打爆了他一只眼睛! “小六!”华探长喝止道。 夏六一充耳不闻,右手抓起肥七的头发,抡起烟灰缸再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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