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时被夏蝉和春蝶围困的那人脚底抹油想要开溜,夏蝉正要去追,程流立马喊道:“不用管他,這人以后還会再见面的。”
天色放晴不過半日,此时又阴沉了下来,厚厚的黑色云层中电闪雷鸣。
程流抬眼看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吧。”
……
歷史中有着‘江表之虎臣’称呼的甘宁此时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名战场虎将。
“我未曾离开過巴郡,也未曾在临江见過你,为何說我們相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能听出不俗的威严。
程流此时也不敢嬉皮笑脸,甘宁在歷史上的名声并不好,简直就是一個流氓,虽然为人仗义,可是邻裡百姓见到都要绕道走的存在。
“吾乃丹阳郡守程流,打从临江经過颍川,知道你喜歡一些玉器,特意在当地准备了一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說完,程流心中又叹息一声,唐唐郡守,为了招兵买马放弃尊严,這是何等的求贤如渴啊!
甘宁脸上的表情一悦,手指一勾:“快快呈上来!”
玉镯并不精贵,可加上成套的玉扳指就不一样了。
以及各种酒盏金银器,装了满满一箱。
甘宁看的目瞪口呆,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
“来,程大官人裡面請!”
虽說山上住的都是山寨,可山寨中的极品便是正版府邸。
甘宁虽然是一介粗人,但因为喜歡奢侈品,各种铺张浪费,将山寨装修的很是奢华。
“沒想到临江县居然有如此奢华的地方,算是开了眼界了。”
程流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赞美,只是這番话明显是有抬高甘宁的意思。
作为当事人,甘宁笑的比程流還开心。
“嘿,都是乡裡乡亲爱戴,這些日子也送了不少的东西,钱财乃身外之物,可這住的地方就要讲究多了,程大官人,您說是不是?”
“言之有理!”
甘宁嘿嘿一笑。
“我甘某人最喜歡结识****的朋友,若是不赶時間,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如何?小弟设宴款待!”
程流也跟着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想要将甘宁放下手中实权,收入麾下可沒有這么简单,必须得花费一点時間。
不過要让他心服口服,這顿晚宴,程流打算表现下自己。
虽是山寨之名却有着山庄之型的甘宁‘别墅’今晚热闹非凡,程流坐在客座,主位上的正是甘宁。
几杯酒下肚之后,甘宁才问道:“今日不知程兄是贵客,多有怠慢,這杯酒弟弟敬你。”
看年纪,两人应该是差不多大才对,可古代就是這样,尊称喜歡以兄弟相称,而最有礼貌的正是自称弟弟。
甘宁說完之后,痛快的举起大碗酒,随口就干了。
程流看了眼碗裡的酒,咽了口口水,随即也只能端起来一口喝完。
烈酒入喉,程流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
“甘兄盘踞临江诸山头许久,可有为日后打算?”
甘宁爽快的笑道:“那還有啥打算!甘某是一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個,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平日裡除了站在山头看看有沒有商人经過外,并沒有别的想法。”
程流微微点头,借着微醺的酒劲将话說了出来。
“丹阳郡地大物博,与其余诸郡县群雄相比,要安乐多了。甘兄一身雄胆,有见识有远见,可不是一般读书人能比的,若是在山头拥兵自立,倒不如入军征战天下,以甘兄本事,往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此时甘宁沒有想到程流会直接开门见山的說出来,可今日交谈深得他心,对程流的印象也是无比的好,這番话自然也不会当作冒犯之意。
“其实甘某若是想从军,早些年就拥兵自立了。可這天下大势,武夫打天下,文人守天下,我手下的這些兄弟除了空有蛮力,脑子都還沒有我這沒写過字的粗人转的快。”
“自打各地明着推行卖官封爵之后,甘某确实有想過這类問題,可思来想去,为别人卖命還沒有我坐在山头稳当,哥哥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显然甘宁看着粗人一個,心思却极为细腻。
這山上也并不山外寒碜,最起码這‘别墅’修的别致,换入军帐還不一定能适应。
可程流的话可不会因为甘宁這番說辞而委婉的转移過去,直接顺着往下說道:“甘兄,程某在丹阳郡虽然贵为郡守,可手下武将骁勇善战者少之又少,若是能得甘兄青睐,入我帐中,自当是如虎添翼。不知甘兄是否愿意?”
這番话很是直接,甘宁的那些兄弟直接看了過来,眼神裡都带着一些不悦。
废话,他们可以为甘宁卖命,但要是为官府或者朝廷卖命,就不一定了,不然也不会屈居山头,宁愿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哥哥的好意甘某心裡明白,可這既是入了兵营,恐怕咱们這性子也待不习惯啊!”
程流只是淡淡一笑,当初甘宁一直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经人劝导才改邪归正,学了兵法,上了战场。
而這人现在還未出现,甘宁之后身上会出现的事情也到此为止,程流想做的,就是从這個时期开始,将甘宁的歷史翻篇。
“哥哥這么跟你說吧,倘若你继续留在山头,拦截各路商人,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有一天去一趟市集,原本门户大开的商铺避而远之,唯恐你上门买货,各路商贾虽口头不說,但心裡恐怕要将弟弟的脊梁骨戳断。”
甘宁沒有說话,但他的手下此时拔出长刀,威胁道:“切勿断言!大当家上街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程流笑了笑,直接打断道:“对,游临江水有轻舟护送,衣着锦帽貂裘好不气派,路人见此也都纷纷注目行礼,可這衣着光鲜亮丽的背后呢?是对你恶行的鄙夷,是对你平日裡嚣张跋扈的畏惧,可說到底,他们是打心眼裡佩服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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