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政权相争
若是沒有,那何太后会如何抉择,是放弃汉室江山远走高飞,還是此刻就拱手相让?
“公公,您也說了,這宫中之事不便带到宫外,太后去留不是我這一個小官人决定的,得看她的意思,您說是不是?至于我們說什么,实在不好意思,程某想与您說,可怕你不敢听啊!”
到了此刻,程流已经打算反客为主了。
马车沉默了半晌之后,那太监才悠悠的說道:“前面有间茶馆,程官人赶路劳累,倒不如先去那裡歇歇脚?”
程流倒是想拒绝,但是身边都是站着這太监的人,而且看他们的气势,应当不是太监,也许是禁军护卫一类。
既然都是宫中的人,這身手可不是刚刚见到的那些人能够相比较的。
“喝茶可以,但我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哈哈,那程官人請吧!”
程流骑上马,跟着马车往前走。
在另外一片树林裡,有几人趴在地上检查尸体,片刻之后,才听到有人问道:“還追嗎?”
“那些是宫中的人,和這些黄巾军不一样,我們的身份不便行事,先回去禀报。”
“那程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這暗中有几股势力跟着呢,即使他想动手,也会有人拦着。”
說完,几人轻功了得,一溜烟的功夫便窜到树林裡不见了。
茶铺其实并不远,但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硬生生拖到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到。
程流心急如焚,额头上還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可对于此人的身份捉摸不定,虽說是宫中的人,但是先前和黄巾贼共同对付自己,即使不是一伙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這宫中太监,程流接触的一向很少,只是情报收集的多了之后,才明白宫中大小事务,真正决定权是在外戚宦官的手裡边。
坐在高位上的人即使权力再大,也要吩咐他们去做,若是不做,只要這些人守口如瓶,太后和少帝便什么都不知道。
心裡胡乱想着,前边马车上已经下来了一人。
他的太监官府和电视裡演的稍微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华丽许多,并且本身自带的阴柔气场,给人一种很是怪异的感觉。
這种感觉直到坐下喝了一盏茶之后,才稍微稳定下来。
這名太监就坐在他的对面,兰花指扣着茶盏,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程流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忙问道:“茶也喝了,人也见了,公公,有话就直說吧。”
“宫中派出禁卫军延京师关口严查了一遍,程官人有两万军马驻扎于函谷关,何大将军听闻恼怒不已,這京师的关口還需要你一個丹阳郡守来驻军?于是当天就告了御状,扬言要撤了你這郡守的官位!”
這事程流還不知道,原来是何进這外戚要撤了自己的兵马,還要拿自己的官位。
可這件事何太后虽沒有表明,但也暗示了這兵马她已经保下来了,這太监为何還要這么說起呢?
此时那兰花指扣着的茶盏被公公直接拍在了桌上。
“咱家心裡可是明白,何将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這個节骨关头来,說他沒有谋逆之心,咱家信,要說他沒有私自揽权,朝堂之上沒一人相信。于是咱家气不過,与太后商量了几句,便保住了程官人您的兵马,才沒被编入何将军的关口守军裡。”
程流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有些诧异的问道:“那我反倒是要谢谢你了?”
這件事究竟是不是這样,事实也已经不重要了,程流更为奇怪的是,這些话直接告诉他,难道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果然,公公挥了挥衣袖,将袖口扁平的卷了起来,一边說道:“咱家刚才的問題,其实是试探,若是您更何将军一伙,那今日這碗茶是白喝了,可您若是站在太后這一边,那這茶就喝出了味道来了。”
程流摸了摸满脑门的汗水,问道:“這话又是有什么說法?”
“何进进京,朝廷兵马全在他一人手中掌握,而何进是谁?宫中外戚关系最深的人,别看平时不在庙堂之上,可一介武夫若是莽撞起来,這天底下就沒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比如,他将兵马驻守在各個关口之中,咱们宫中之人以后若是要想走,都得過他那一关。”
“换句话說,他掌握着咱家生杀大权啊!张角逆贼何时打入洛阳,有无這個机会,沒人知道,可大家心裡都明白,屋顶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有可能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們头上。”
程流现在算是明白了,這太监并不是何进的人,也不是何太后的人。
他不過是宦官政权中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为了保全宦官。
可先前党羽废除之后,外戚宦官之争已经尘埃落定,如此格局之下,何进即使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会当着朝堂各位文武百官的面表露出来,這太监担心的,恐怕并非如此。
“何大将军程某先前并未了解過,不知道他最近有何动向?”
想了想,程流還是保险起见,试探一番再說。
“程官人当真不知?”
眼见着精彩好戏要来了,程流先前也属实憋的慌,便直言不讳的說道:“何大将军能进京师,不是太后发话的嗎?他能官拜大将军,不是仰仗太后的宦官政权嗎?說句实话,如今京师的局面,虽然人人自危,可你们宦官政权最为牢固,明面上和太后不和,可私底下呢?”
抛开歷史上何太后在灵帝死后不得已而为之,将宦官政权和党羽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如今的形势之下,程流依旧能感觉到何太后依旧无比信任宦官。
前些日子进京,太监虽然各自心怀不轨,但毕竟是太后亲手培养出来的党羽,用以对抗外戚的争斗中,牺牲最多的自然也是宦官利益,但是說起来,他们手头上最稳定的秘宝依旧是何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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